给季候女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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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第四章迷失的孩子
麦视笔记:
北京的冬季越来越寒冷,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冻结一样。我躲在蛋糕店里,望着远处的高楼,它们都像是在瑟缩着一样,一动不动的,当然,我相信不管什么时候它们都是一动不动的,但是我现在就是觉得它们没有了活力,就像被抽了筋鱼。
城市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连路上的车都减慢了速度,当然,这里由于太拥挤,速度一直很慢。唯一没有慢下来的东西,就是城市的人们跳动的脉搏。生活还在紧张兮兮的持续着,人群还是一样的穿行。
波波带着一顶漂亮的白色帽子走过来,看了看外面,然后将头缩回去,说,估计是要下雪了。波波话音刚落,一个小孩从门前经过,她布满污垢的脸看上去不像是谁家的小孩,更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她看着我们店门口展示的蛋糕,没有说话,没有眨眼,就是这么看着。
波波看着她,表情复杂。我拿出一个蛋糕,递给小妹妹。她怔住,看着我,迟钝了几秒钟,然后抢过我的小蛋糕,使劲的咬起来,狼吞虎咽。波波赶紧拿来一杯牛奶,给小妹妹,波波说真怕她这么噎死了,搞不好警察说我们蓄意谋杀。
她三两下就把一个蛋糕吃完了,吃完后就看着我和波波,依然不说话。我问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眯起眼对她笑了笑,她也眯起眼对我笑了笑。她笑起来的轮廓很像一笑。我把牛奶送到小妹妹嘴边,她自己端起来,喝完了,然后擦了擦嘴角,接着又舔了舔杯子。波波接过杯子,说,还要一杯吗?
小妹妹没有说话,还是看着我,看得我都有点不自在,我以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我拿出手机,用屏幕照了照,我的脸上除了该有的五官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问她,你家在哪里?
她依然不动声色。
我想,这孩子肯定是冻傻了,我抱起她走进店里面。我们弄来一盆热水,给小妹妹把脸擦干净。小妹妹很乖的坐着不动,我们给她吃了一些蛋糕,吃到小妹妹打饱嗝了,我猜测这下应该吃饱了。我对她说,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小妹妹看着我的嘴,没有说话。
波波说,这孩子肯定是心理有阴影,都不愿开口说话了。
我说,那怎么办?我们把她送回大街上吗?我做不到。
波波说,要不我们报警吧?
我坚决不同意报警,我们要是报警了,这个孩子估计就要被送去福利院了,那种没有亲人的生活会给我留下一生的遗憾。我不想让这个小孩过那样的生活。
最后我和波波决定,先把小孩的抑郁症治好,起码让她先开口说话。
我和波波把小女孩带到了医院,挂了号。挂号是一种很时代化的东西,不管你是奄奄一息还是气息奄奄,都得挂号。挂号之后还得排队,由于这是一个大城市,排队的队伍就像百万雄狮下江南一样。排在我们前面的一个老大爷问我们,你们是看什么病的?
我说,我带孩子来检查一下身体,孩子有点抑郁症。
老大爷说,小伙子,你们这种小病也来大医院看病啊,是富二代吧?
波波惊讶道,老大爷,你怎么知道我姓付啊,不过我不叫付二代,我叫付二波。
老大爷说,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这么点小问题就不要来添乱了。
我说,大爷,我们是来看病的,怎么叫添乱呢?
老大爷指着前面一百米出的帐篷边的人说,看见那个人了没,昨天晚上就来排队了,在这里住了一晚,据说是阑尾炎。
波波看着我,说,要不……
我抱起小女孩朝小区的卫生所走去,波波屁颠屁颠的跟随着。
波波抱怨道,现在看个病都要等出病来。我说,时代在进步了,看病当然也要考验人的毅力了,要不然社会怎么进步呢。
波波说,要是我得了重病怎么办,还没等排进去就在外面等死了。
我停下脚步,摸摸波波的头,说,波波啊,你这种情况就不要去排队了,直接去火葬场就行了。
波波说,还没死就去火葬场,不太好吧。
我说,这个请你放心,你到了火葬场之后还得排队呢,等排上你了,就刚好死了。
波波想了想,表示认同。须臾,波波说,不对啊,火葬费这么贵,我付不起怎么办?
我说,既然付不起火葬费,你还敢死啊?先忍住,等你凑齐火葬费再死吧。
于是,波波知道自己死不起之后,就开始学会怎么活下去了。自从他决定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之后,他又开始寻找其它的树了。
我们带着小女孩来到区卫生所,卫生所里面之后两个医生,一老一小,都是女的,男医生不会来这种小地方,没有发展钱途。老医生给小女孩做了一个检查,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我说,怎么可能没问题呢,她肯定有抑郁症。小医生说,那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波波连忙说,对对对,你说的对,应该看心理医生。
小医生摸摸头,尴尬的说,我也是随便说说的。
在卫生所没有找出什么问题,我们把小女孩带回家了。关于去卫生所的这点事,我本来是不想提的,原本是带小女孩去看病的,没看成,却让波波对那个小医生一见钟情。我拉着恋恋不舍的波波回去之后,他一直在唠叨,说那个小医生穿着白色的衣服很有气质。
我指着远处菜市场卖菜的大妈说,那个大妈穿着白色的衣服也很有气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街道上的人说话的时候开始冒起了白雾。城市被一层薄薄的白色覆盖,像是要进入冬眠状态了。黄昏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华灯初上,城市的各条街道开始亮了起来,像是一个老人的经脉被疏通了。
小女孩跟着波波在房间里学做面包,但是她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于是我们为了方便,给小女孩取了一个名字,叫麦糕,跟我姓。原本我是想让她跟波波姓的,叫付糕,但是这和一个男性的器官名词谐音,所以最后决定还是跟我姓。至于这个“糕”字的来由就简单了,因为我们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给她吃的东西是蛋糕。叫麦蛋实在不怎么好听,所以就叫麦糕了。
我和波波也争取过小女孩的意见,但是小女孩保持沉默,所以我们就当她是默许了。
就在夜色渐渐的往下降,降至大厦的顶部的时候,我又收到了那个陌生人的短信,她问我在干嘛。我说没什么干,今天捡到一个小孩。
陌生人:哪里捡的?能不能帮我也捡一个?
我:你以为是捡塑料瓶啊,想捡就捡。
陌生人:那你是怎么捡来的?为什么你能捡别人就不能捡?
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她自己来的,没有人要,又不说话,所以我们就捡回来了。
陌生人:你有老婆吗?
我:没有,这跟老婆有什么关系?
陌生人:没有老婆谁给她喂奶?
我:哦,你误会了,我们捡的不是婴儿,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陌生人:原来这样啊,这下好了,连奶粉钱都省了。
我:但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和一个朋友,两个人都是大男人,不会照顾小孩。
陌生人:你们为什么不送去孤儿院?
我: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会有心理阴影的,这个小女孩长得很漂亮,送去孤儿院太可惜了。她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不说,肯定是心理本来就有阴影了。
陌生人:是不是进城的农民工的孩子走丢了,现在很多农民工进城都带着小孩的,但是他们没有时间照顾,所以很容易走丢。而且这样的孩子容易心理有阴影,所以她一直不说话。
我:对哦,谢谢你提醒,我明天去贴失人招领。
陌生人:呵呵,失人招领,好办法。
我:晚上我去给孩子买两件衣服,她穿的破破烂烂的。
陌生人:应该的,现在冬天来了,给她买两件厚点的外衣,农民工没有钱去给她买的。
我:小女孩穿什么样的衣服更好看?我想把她打扮一下,肯定更漂亮的。
陌生人:你给我描述一下她的样子,我看看。
我:淡黄色的头发,圆脸,大眼睛,小嘴巴,身高一米左右,很瘦。
陌生人:给她穿白色的外衣,有帽子的那种,裤子穿黑色的小牛仔裤,再给她穿一双褐色的靴子,最好再买一顶黑色的帽子。
依照这个陌生人的话,我晚上带着麦糕去了一趟步行街,给麦糕买了几套衣服。按照陌生人的说的搭配,让女服务员给小糕糕穿戴好衣服。麦糕从换衣室里出来的时候,我呆了,足足呆了两秒钟,像极了童话故事里西方国家的公主。
我猜想,那个陌生人肯定是一个很有品味的女人。小糕糕自己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小女孩,微笑着。那个女服务员也笑着跟我说,你女儿真是一个天生的公主啊。
她的这句话让我既高兴又不开心,我哪像有女儿的人嘛。
回家的路上,麦糕一直在看着街道两旁的店。这些店都装点的无比绚烂,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繁华吧。我抱起麦糕,对她说,明天我就去给你找爸爸妈妈。
麦糕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感谢我,又好像是没有听懂。我心想,她不应该听不懂我们说话的,这么大一个小孩,理解能力应该基本达到人类的标准了,而且又聪明,很快就会跟着波波做蛋糕了,显然不是弱智。
我接着问麦糕,你以前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吗?
麦糕很淡定,依然不说话。
我捏了捏麦糕的脸,麦糕没有生气,她也捏了捏我的脸。我假装生气了,转过头去,不理她。麦糕伸手摸摸我的头,我依然不理她。麦糕扯了扯我胸口的衣服想让我转过头去,我还是假装不理她,除非她开口说话,不然我就不理她了,我决定。
就在我刚刚做好这个决定的时候,麦糕双手抱住我的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转过头对着麦糕笑了笑。麦糕也微笑着,但是没有笑出声音。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听过麦小糕的任何声音。我给陌生女人发了一条短信,表示感谢。
黑色的天幕把城市罩住了,城市的人们都像是被蒙在鼓里的动物,只能安静的进入梦境。我把小糕糕放在自己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小糕糕又对我微笑着。她的微笑让我再次想起了一笑,在我冥冥的思绪里,总是强拉硬扯的把麦糕和一笑弄到一起,我觉得她们是那么的相像,像得像是一对姐妹,或者说母女比较确切一些。当然,这里我必须说明一下,一笑也是一个女孩,但是这个女孩和麦糕这个女孩不同一个阶段,一个大女孩一个小女孩。我自己拿着一躺被子出来客厅睡,我觉得跟一个陌生的小孩睡一个房间,万一醒来的时候她看见陌生的我,被吓到了,那麻烦就大了。
我拉上窗帘,窗外的灯火透过窗帘的缝隙,铺撒在地板上,城市进入酣睡状态。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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