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假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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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醒来了,也是一阵难过。
佟秋琦走了之后我便歇了下去,迷迷糊糊的躺在了那贵妃榻上沉沉睡去,却不料最近睡眠愈发的差,竟然在大半夜的就醒了过来,黑漆漆的四周显露出的寒意让人胆颤。
怎么还是落成了这样的下场?总是我推开他,现在却只能对着那空荡荡的床沿发愣。无边际的夜空中无星无月,只留得一片念想,泛耀其中。我真的不敢说自己有多痛心,因为一切都是自找,没什么可说,没什么可怨。
今夜,我就这样坐着,直到天明。
清晨拿起木梳一遍又一遍的掂着,一遍又一遍的放下,始终没有勇气蓖下去,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是风华正茂,却没有了色彩,单调的色彩遍布在整张脸上,仿佛又瘦了,又衰老了几分。
可是我只有十九岁啊,怎么就好似个深宫垂老怨妇?
“鸣霜,给我蓖头发!”
不敢再看下去,因为不想自己再发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看。
鸣霜就睡在北边的偏殿,只要我轻轻一声就能够敏锐的听见,再者又是早上,大家都起了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只有我,在这里无谓的坐着,容那时间一刻一刻的流去。
她匆忙的进来,嘴角微微上翘,也没什么心事的一张脸,愈发的美丽了。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给您拿发水——您是要什么味道儿的?”她做事一向谨慎,问了清楚才回去,绝不贸然行事,这一点我是颇为欣赏的,鸣霜的性子里天生有一种安然,机敏。“平时什么就什么吧,今日要见溪柔姑娘,不必打扮得太过隆重。”
是,我要见溪柔,那个微酒的溪柔。
“那敢问主子要什么衣裳?可要奴婢去库房里拿?”她福了福身子,我斟酌一会,随口就道:“那件淡白色的锦绣逶迤芍药长裙吧,许久没有穿过了。”
那件衣裳我从前并不喜欢,毕竟淡白色的不符合宫中规定,也实在太过小气,但是现在想想,不如从前的青春活力,只能穿这样清素一些的衣衫,算是个习惯过程罢。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梳妆。
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斜斜的簪在了侧髻上,若行动起来必定是摇曳生风;蓖梳将脑后碎发隆了起来,攒了几个梅花钉银发钗,呈半月牙形;赤金步摇隐藏在黑发之中,略有尊贵之意,却毫不张扬。今日我要以一个贵妃的身份去面对从前根本不敢面对的人,所以,不可失礼。
鸣霜很快进来了,不仅拿来了那条芍药长裙,亦是选了一条水蓝色的袄子,掐金丝的花样做到的简单,看着也是清爽,我没什么考虑边穿了上去,鸣霜在一旁笼着袖子、裙摆。
“溪柔姑娘来了吗?”
淡淡的问了一句,鸣霜也是看透了我们之间确实有一些什么,谨慎的点了点头,“来了,正在殿里等着,主子您快过去吧。”
“好,一会儿帮我遣开所有人,你也不必进来,我有些事情需和她单独谈谈。”一面待会尴尬,倒不如现在就说清楚了,到了见面的时候也好更快的进入主题。鸣霜听了连忙点了点头,帮我拿了个暖手炉子就出了去。
正殿。
我一直不敢相信还能再见到这个女子,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她。
那个静静坐着的女子,仿佛遗世独立,明明是焦躁不安的,却比之从前褪去了太多青涩,美的不死人样,近乎放肆。弱水三千,靓女如云,却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了她,从前自负美貌,没有想过她比自己美多少,但是现在看来,都不得不自惭形秽,恐怕这个世界上,就只有皇后柳逝能够与其比拟!
皮肤仿佛比从前更加细腻,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又加之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的一副眉眼,双瞳剪水,恍若雾里看花,暗送秋波一般的眼神,可以让人为之迷醉,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素齿朱唇映衬着鸦色乌发,柔顺的散落下来,披在肩上,只挽了一个纂儿,却显得愈发美丽,更特别的还是那香簟爽眠的味道,清雅的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你来了?”
尽量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也不去注意她那绝美的容颜,生怕自己出了神。只见她略略凝住,猛的一个回眸,百媚横生。
“阿梓?真的是你!阿梓,真的是你找我……”
她窜了起来,根本不相信眼前的我就是当年那个死活不肯退让的女子,阿梓。我惨淡一笑,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缓缓上前坐在了那椅上,神色未动。“是我,当年那个阻你姻缘的人。”
我确实害的她无法和微酒在一起,但那个时候我真的收不回这段感情,以至于宁可伤害所有人也包括自己都不愿意放弃,最终害人害己。她颤了颤,忽然热泪盈眶,让我都有些惊愕,“你终于肯出现了,三年了,快三年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三年?不,还没有到,从我离开的那一刻起,就不会回来,不过三年还是三百年,都是一样。“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仿佛又要来破坏你们——嗯,好像已经破坏了是不是?”
其实说这段话的时候是无比难过的,满腔的泪水强制压住,还不比她就能这样哭出来,像个孩子一样。溪柔瘫坐在椅上,哭笑不得,“是啊,这次你赢了,不仅赢了他的心,还让我输得一败涂地,真是好计量,我自愧不如。”
她说的很无奈,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一次我做了什么吗?不,现在的我只是为了薄言,若是微酒不牵涉至此,根本想都懒得去想,“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想过,是他自己执意如此甚至还伤害了我,你信不信?”
她怔住,又马上站了起来使劲摇头,“我不信!他为什么要这样?我守了他这么多年,一次次的曲折终究要修成正果了,他却为了你这么一个妹妹,要舍弃我。而且不止一次,是一次又一次!”
她哭的很伤心,真的很伤心,恸心不已。
忽然心一软,今日不是来刺激她的,还是要收住才好,毕竟从前的那些事情回忆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被伤太多次。正了正色,起身执起了她冰凉的手,“好了,那时候是我太傻,我道歉,但是今时今日我没有错,错的是你,溪柔。”
“我?”她忽然抬头,睁大了那双含泪的眸子,无辜又悲伤,“我错在何处?”
“你错在你爱他太深,深的伤害到了自己,而且蠢,明明知道他已经开始利用你,却还要这样执着下去——偏执狂!”我的指甲掐进了她的手掌,很用力却不至于滴血,只能让人痛的难以言喻。我希望她能清楚,现在不是为爱沉沦的时候,我们都不行。
“我爱他爱的深有错?我执着为我的爱情有错?阿梓,你现在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再上一层就是皇后,但是你也知道,你永远都不可能做到这一步!又可曾放弃过?你凭什么来要求我放弃!”
她说的神色激动,我忽然如遭雷劈,心头狠狠的一痛,她何尝说的不对?我确实最多只能是个贵妃,只能是他的妾侍!皇后不可废,他也不会废!
“……至少我们的爱情不会伤害到别人,而你却因为你自私的感情伤害到了别人,当然,他也伤害了你。”我嘲讽地说着,也问心无愧,我爱薄言,但是我没有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他也从不曾因为我伤害到国家的利益,成为暴君。我们的感情建立在国家的兴旺之上,虽然这样很累,但是我也觉得甚好。
她满脸的泪水,但还是一样的美丽,几乎让人妒忌,“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要我做伤害他的事情不可能!即便是伤害所有人,我也不会伤害他。”
我不觉得好笑,自相矛盾了是不是?好啊,既然你爱的这样执着,那就执着下去吧。“哦?你也觉得我会伤害他?可不是说我是想要重新夺回他吗?怎么又觉得我会对他不利呢?”
反问三句,她也愣住了,好想为自己愚蠢感到痛心,俯首痛哭。
“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傻,我自己都认不清了!好罢,这一次到底有什么事情?尽我所能,只要为了他,也为了你,就当报恩我都会去做。”她眼神之中的绝望也让我触动,但还是浅浅的笑了笑,故作沉着,“这样就好了,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又何必互相为难?曾经我们都伤害过对方,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然你觉得那是爱情。不过都一样,自私而已!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很简单,需不需要听一听?”
她斟酌一会儿,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了,颌首。
我满意的笑了笑,心却沉了沉,终究自己还是比不过她,为了想要的竟然可以这样无所畏惧,“苏丞相很喜欢你?”
她点头。
“想收你做妾?”
仍是点头。
“你拒绝了?”
她神色凛冽,十分激动的吼了一声,“你觉得我这样不堪吗?”
“那倒还好,不过我现在就是需要你去做。”
我表情狡黠,她顿时恼了,疯子一样扑上来拽着我使劲摇晃,“孟痕,你还是来侮辱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不可能!我独孤溪柔不比你,人尽可夫!”她声音沙哑,狠狠的戳我的痛楚,但我还是要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十分无所谓。“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委身与他,别的男人想都不要想!即便是你将我杀死,也休想让我听你说的做这种下做事情。”
我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却没料到她也会这么激动,当初的溪柔是柔弱的,无力的,惹人怜爱的,可是现在却成了一个极其敏感的女子,独孤家唯一的小姐,独孤溪柔。
我被她摇的很晕,推了一把强忍着坐到了椅子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意思,“你不肯做事吗?好,那么澹台微酒明日就会死,罪行就是结党营私,目无尊法!”
最后一搏,只能威胁了,她太过在乎微酒,绝不会允许他有事,当然我也不会。不是为了爱,只是为了当初的承诺与付出去的情感,但是她愿意为他死,我只能说——竭尽所能。
“孟痕,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他都是为了你啊!”她哭的竭斯底里,已经崩溃。我并不想听这些煽情的话语,便冷冷的回过去,“是,我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狼,但我认得对我好的人,别人敬我一份,我必回人一份,别人伤我一份,我比回伤十份!”
她想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
“罢了,今日就当你没来过,我也没见过你,微酒的死刑我不会去,你也别想去。”
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她必定会叫住我,我保证。
“你站住!孟痕,就为了你们曾经的情分,留他一命不行吗?我向你保证,他一定不会再回来了,一定不会再回来污了你的眼睛!”她嘶吼,我也知道把自己的爱人说成这样不堪是多么难过的,但我不可以心软,“你保证?你觉得他还爱你几分?”
话说出去我便后悔了,实在是太过伤人,即便微酒还爱着她这样一来也全部被我磨灭了,我清楚地看见她眸中的色彩一寸一寸的黯淡下去,消失不见。
“我怀孕了。”
沉默了很久,她吐出了四个字,让我几乎要摔倒下去。
微酒的孩子,这是我微酒的孩子!我竟然这样伤害……“你说真的?”
“你可以找太医来,若不信的话。”她面无表情,声音难过到极点,我浑身颤抖,怎么就没有想过会这样!
“那也好,你更是不得不答应。”毫不留情的一句话,又一次刺痛了她,极其明显的一个颤抖,目中惶恐。我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再一次上前,“其实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仍可以保证你只属于他。”
她根本没听进屋去我的话,只是疯狂的吼了一声:“我不愿意!我决不会听信你孟痕的鬼话!”
“你确定吗?只需要你告诉微酒这件事,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他会被安全的释放,和你一同远走高飞。”我定了定神,对她道。只要告诉微酒这件事情,并谎称孩子是苏丞相的,必定会激怒其,即便没有了感情自己的女人就这样被欺辱,谁能忍受?我相信微酒的隐忍能力,但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得不激动。
“你还要怎么骗我?我告诉你,我不会相信你了,要杀要剐随便,可以了吗?”她已经绝望了,苦笑着望着我,眼神空洞。我摇了摇头,缓缓道来,“可以。但你也不得不相信我,因为你只能选择这样做。你以为苏丞相是什么好人?会为了一个澹台微酒和皇上闹变扭?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不过就是想找一个垫背,只是没有想到微酒会和我有这样多的渊源,也不知道我和薄言有多少事情。他太心急,但是也不得不说,他很成功。薄言不能无缘无故处置前朝元老,也不能一次次的放纵微酒,所以微酒一次两次的错误可以,但凡事不过三,若是触动了薄言,谁都保不了他。”
她黯然,没说什么。
“可能你现在不会相信我,但等到微酒人头落地的那一刻起,你一切都会明白的。”我不留一点余地的说着,希望她能够醒过来,不要再沉溺其中。
溪柔是个倔强的女子,不愿意低头,但这一次她不得不这样做。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泪眸子抖了抖,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十分动人。“我只要告诉他就行了吗?”
心里一喜,她终于肯听我说了!
“是,你只要告诉他,这个孩子是苏丞相强迫你有的,而且他不允许你打掉,不然你们都得死。”
其实这里是牵强的,一碗堕胎药什么罪孽都消除了,何乐而不为呢?可这是微酒的孩子,绝不容有失。我只是想到微酒知道这个事情后最先是愤怒,然后是疑惑,最后才是询问。担当他反应过来一切的时候,我的计划就完成了。
“这不可能,他不会相信的,还可能连累我的孩子,我不会做。”
她一口回绝,别过了头去。
“好罢,做不做在你,他生与死,也在你。”我拢了拢鬓发,回头,移步。
那一天她没有回答我,但我知道她已经去做了,不止是知觉,也是肯定的。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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