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厮磨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翌日，当我再次睁开双眸看到的即是逆光中薄言坚毅的背影。

    今日的阳光极好，照耀的我几乎不敢直视，只好用手半遮半掩着，想要下榻，谁料昨日弄得我可真是伤痕累累，一个腿软就倒了下去，连声音都还来不及发出——

    可他的身手竟如此之好，一个回身揽过了我，却也是险些要落地了。惊吓之余，疼痛的感觉又弥漫上来了，双腿之间隐隐有撕裂的痛苦，虽在意识残存的时刻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温柔动作，但那‘苔刑’当真不好受。臀上火辣辣的疼痛已经褪去了不少，但还是有些难受，现在慢慢落到了地上，忍不住猛的翻一个身，低哼：“啊……”

    薄言蹙了蹙眉，略有些愧疚，伸手抚了抚我的鬓发，声音有些沙哑：“还是那么疼？”

    闻言，我腹诽着，如若是你来试试看，就知道是不是还疼了，“那样大的掌力，可不是拜你所赐？”

    下意识的揉了揉后腰，却发现也没有什么淤青红肿，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好，只是让人疼得要命受罪罢了。见我如此抱怨，他脸色冷了冷，“可知错了？”

    我一愣，倒是我哪里错了？但现在被他控制住，也不好什么嘴硬，只得乖乖的认错：“是了，千错万错都怪我，不该让你难做。”

    干脆全部承认了下来，这样他估计也不好再怎么计较，可今日也是古怪，竟还和我纠缠不清，“还有？”

    惊愕之下，一个‘没了‘就要出口，才发觉不好倔强，乖觉的缩了缩脑袋，轻声道，“忤逆犯上，还与人勾搭不清，可是全了？”

    他神色有些诡异，但见我这样也就勉强笑了笑，轻轻一用力将我横抱起来，走向床帷，“嗯，今日暂且放过你了，不过天气也是渐凉，若再这么不注意可还要等着受罚。”

    我抬眸，十分的不解，正要开口驳回才发现竟然就这样赤身裸、体的攒下了床，乃至身上还有一条轻纱飘带，却丝毫遮掩不住身体的私密。脸腾得一红，说不出什么原因，虽说四处无人面对的还是他，却仍然控制不住。他不经意的垂眸，唇边勾起一抹笑，深深的灼着我的眼睛。

    分明是故意这样的啊……

    忽然，在我晃神之际他一个俯身压了上来，靠得我很近很近，让人有些发寒，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久久不语，只是沉沉的望着我，好像有什么郑重的事情要与我说。看出了他的心思只好又硬着头皮道，“说吧，合着你我都能接受，还有什么不敢听的呢？”

    手指拨弄着他额前落下来的碎发，浅浅笑着，仿佛刚刚的疼痛已经消失贻尽，他表情一痛，欲言又止，撇开脸重重的呼吸。看来真的有什么不对劲了啊，他很少在我面前这样的……

    “以后不会了。”

    那薄唇微启，声音极致的低沉，惹得我浑身一震，但想了想又茫然的问了句，虽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不会了？”

    原本是想叫他再说一遍，暖暖的意味已经填满了心头，他却淡淡一笑，大掌抚上了我的臀，然后一路向上……

    “对不起，下手重了。”

    在占尽了我的便宜之际，还要愧疚一句，让的我差点气的跳脚，但他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不太对，只好顺从着，轻轻推开他，“即你也知道下手重了，可别再了好不好？”

    不好意思直接说别再做了，但往往这样意思就传达不清楚，他故意装作不懂，将头埋进了我的颈窝：“阿痕可是要我给你揉揉？”

    热热的喘息喷在我的脸上，预示着什么，我也心知肚明，“不必了不必了——只是日后几天，还望薄言另去别的佳人处，臣妾可不方便了。”

    柔媚的一笑，伸着手臂想要抓过床榻上的一条亵衣，可是他好像着了魔一样，一下子起身，侧坐在床沿，堵住了我的去路：“什么？”

    “月事来了。”

    极之简单了四个字，竟然也让他怔了怔，随之失望的颌首，拿过了我的亵衣欲要给我穿上，见此我连忙推脱：“啊，我自己来就好……”

    诡异的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但忽然一个想法窜入脑海之中，醍醐灌顶：他莫不成以为我有了娠？

    “你……那个，薄言，我可能不能……”

    一时间语无伦次，他缓缓抬眸，松开了手中的扣子，轻搂我入怀，道：“不能什么？”

    这使得心情但真是难以描述，沉痛？愧疚？悔恨？这一切的事情都被迫回忆起来，那一次小产后，我的子宫被摘除了，可是现在该怎么解释给他听？即便他知道我当时就不是完璧之身，也就真的能接受这一切么……

    情急之下，只好编出了一个理由，慌忙搪塞：“当初我风寒在子宫，恐怕会十年无孕，大夫已经诊治过的，说怕是治不好的……”

    他嗤笑，极致的无奈。我心里狠狠的一揪，手足无措，他的怀抱却紧了紧，然后在我耳边轻轻的道：“阿痕，我知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没关系，过去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就忘了吧，孩子我们会有的，即使没有，只要你不介意后宫之中还能有人。”

    我四下一惊，正想惊呼我十分的介意，却想到这样是在自私，他的回答与反应已经让我震惊，心中的温存又是多了那么一点点……“薄言，若我骗了你许多，你也不在意吗？”

    他知道我的一切，那么那些事情也都是知道的咯？微酒……是不是也在他调查到的范围之内？猜测惊恐俱在，只好问了一句，但凡是他怎么回答我都能接受，侧耳静听。

    “在意，所以昨日冲动。”

    ……

    沉默好久，我才从窘迫之中缓过神来，挪了挪身子，坦然一笑：“那你打也打了，日后可不许再提了？”

    试探着，心中如撞鹿，极其不安，生怕他会拂袖而去，这种态度比起盛怒还要让我害怕。“可是……我的气还没解，阿痕说怎么办好呢？”

    天……还开始耍无赖？我无语的点着头，大致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解‘他这个气。

    那一天清晨，我们很淡很淡的做了一次，但是那种刺心的痛，还是在我的身体上得不到治愈。后来我自己想了想，他那种惊喜与失望，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可能薄言真的知道我的所有底细，但微酒办事极其的干净，那个大夫应该也是一个靠的过的人，自然不会把我这些事情说出去，只是我在这样隐瞒下去，就真的好吗？

    他还有早朝，不可拖拉，只得梳洗之后匆匆离去，我倒是正好安稳的睡了一觉，梦中薄言的俊颜恍恍惚惚，却让人神往，我伸手去抓，却恰好醒了过来。

    这会子腥来已经是很迟了，鸣霜等人以准备给我梳理，搀扶着我到了梳妆台前，左右摆弄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脸红晕，疲累至极，忍不住羞窘起来，好在鸣霜安守本分，也装作没有看到，只是更加用心在我的头发上了。

    “主子，看您的头发最近是愈发光滑了，挽个发髻都难了。”她浅浅抱怨，我扶了扶发鬓，忽然想起了书中见到过夫妻之间互相的挽发束发，就寝之时还要放下，虽有些矫情了，但当真是多年以来的情分。

    而我和薄言……怕是不可能这样做一回结发夫妻。

    “那就随意束一下，倒也放松了这一头发丝。”她已经帮我小小的挽了一个发髻，松松斜斜的在后脑侧，倒也好看。

    她连忙拘谨，“那哪成？还是奴婢帮您好好的弄一弄，不然荃主子的婚礼上主子可越加要不适应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荃儿的婚礼？为何我竟不知道呢……“鸣霜，你说什么？”

    惊呼道，一下放下手中的鎏金落凤钗，险些要砸碎了，鸣霜着实被我吓到了，蹭的跪了下去：“主子……荃主子十日之后大婚，皇上今早才下的旨意啊，您如何会不知道呢，皇上昨日不是留宿在……”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也意识到自己是冲动了，连忙扶起了她，勉强的笑着：“不好意思，太过惊讶罢了，到时吓着你了。”

    她被我弄的更加恍惚，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还是有些害怕我一般：“啊？没事，只是主子最近越发的像小孩子，上次奴婢说了您还不相信咧。”

    外界的声音已经与我隔绝，一切都来得太快，我明明还想再考虑一会儿，薄言也没有答应，为何我这个妹妹，再过十日就要离我而去？

    咽了咽嘴中唾液，保持着冷静：“皇上今早下的圣旨？那么九王爷可知道这事情？荃儿呢？她怎么样？”

    我一下太多问题，她自然是回答不过来，支支吾吾的，“九王爷、九王爷今日早朝自然会知道的！只是荃主子刚刚听闻也是有些惊讶……但听说是主子特意求来的圣旨也就默默的应允了，现在还在后花园里摆弄那些花房新进来的花儿呢。”

    掩面，叹息。

    我到底做了什么？以为自己有多么的对她好，却终究还是这样将她推了出去？那不知真假的忘川水可能真的有效，又或许是荃儿早已放弃这段感情，偏偏是我这样的傻，硬生生的推给了她这么一段婚姻，还害了薄风……

    又是因为我，又是因为我！

    “鸣霜，现在就去偏殿！”

    情急之下我已经来不及初妆打扮，鸣霜不知所措的想要拦着我，但奈何我现在一点儿冷静也没有了，披上了外袍就往外冲。

    偏殿。

    “荃儿！”

    一进去就看到她瘦弱的身影在后花园中静静的蹲坐着，没有一点点声音，恬静却苍白得让人心寒，我原本慌忙的心情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她缓缓回眸，朝我惨淡一笑：“姐姐来了……那日荃儿等着姐姐用膳，原本以为姐姐会回来的，倒是让荃儿一个人吃了。”

    心里狠狠一酸，昨日的事情却被她说得那么的长远……在薄言的寝殿之中有我的一间卧房，刚刚鸣霜过去接应我，现在回来了才想起这么多。要说我也是好几餐没吃，但她这么一说就好像五味杂陈，心中的调料被一起打翻。

    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长长的后摆让我跌倒在地，所有人都震惊了，但周遭的一切嘈杂对我来说已经恍若虚无，一切皆如灰白，只有现在紫衣素裙的荃儿，还剩下那么一点点色彩……可慢慢的，一切都没了颜色。

    环抱住她，接触到瘦骨伶仃的身体的那一刹那，整具身体的温度都在骤降，这几日我没有怎么关心她，却也知道她瘦了许多，但怎会料到成了这副样子？荃儿原本还是个丰盈不足水灵有余的女子，现在看来就好似一具枯骨，比起我都好不到哪里去……

    “对不起，荃儿，姐姐对不起你……”撕心裂肺的哭泣，声音一点一点消逝，她还是那样的笑容，手臂勉强的抬起，搂着我好像我是多么脆弱的一个孩子。

    “姐姐怎会对不起我呢？九王爷本就是我的……挚爱啊，能与他相伴一生自然是好了，多少女子都求之不得咧，姐姐能为荃儿这样的谋划，荃儿好生感喟！”

    一字一句深深的刺进我的心中，她的坦诚让我痛苦不堪，这样让人心疼的一个女孩，就生生的毁在了我和这皇宫手中。她的眉目越来越好看，虽无昔日我那番绝美，但那逐渐柔弱的轮廓着实让人疼惜。

    “真的不恨姐姐？”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无法在接受，但却也不得不接受，荃儿很懂我的心，怕是现在也不会说什么实话了，果不其然：“不恨，姐姐待我最好，荃儿感念在心，不论从前亦是现在，荃儿都知道……”

    她慢慢的靠了下来，在我的肩膀上，用侧脸颊摩挲一下，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