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下毒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他的最终有一点酒的味道，一开始没有，但是味道却是越来越浓了……他从不饮酒，几日到底是怎么了，如何看来都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咝……松开啦。”

    含含糊糊的说着，因为空气不够所以只好吸允这他的唇，可是依然觉得大脑中有些缺氧，只好一面推搡着一面缩着身子。可薄言见我反抗则又加重了力道，狠狠地把我往怀里揉，面色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别动。”

    带着一点较早的语气，他声音沙哑的警告着我，我四下一惊，平日里他就算是在生气也决不会如此，此番这样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那么到底是什么呢？我很想知道，却不知该怎么问。

    但是他的冰冷气息让我噤若寒蝉，如何都不敢在发出声音，我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呃，那个……荃儿的事情。”

    好久好久没有开口，他却也早就放开了我丢置于一旁，面无表情的靠在大理石柱上，粗粗的喘着气，好像是想压抑住什么。可闻我一说，就忽然睁开了双眸，阴冷的向我瞥了一眼，而后死死的盯住，那种感觉让人说不出话来。

    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却浑然发觉根本就没有了退路，只好别过脸去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可是那低沉的声音还是回荡在了我的耳畔：“这不是应该去找薄风吗？”

    狠狠地一惊，五雷轰顶的就倒了下去，身上没有穿衣衫，石板坚硬的棱角划破了我的肌肤，却根本感觉不到疼，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就是薄言。他怎么可能这样刻薄？不，幻觉吧……

    “这……这自然是你能决定的啊，我与他，更是没什么交情的。”

    尽量保持冷静，可是他无法抑制住得愤怒已经蔓延上了心头，握成拳的手已经是青筋突暴，好像即刻就要向我挥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要引来他这样的愤恨。

    “没什么交情？那么一夜春宵的事情也是讹传？”

    一怔，许久反应过来，那些片段再次回放于脑海，疼痛灼伤了心，却没有如往常一眼麻木，只是意识慢慢的淡化。颤抖的开口，镇静却早就不复存在：“那你当时被洛鹜泽暗算，我不去找他的话又该怎么办？再者你明明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怒目圆睁的望着他，那件事情虽然是让他面子上过意不去，但这也算是我做错了么，就是要大家一起死在那里全军覆没才算是大义凛然了？

    “哦，那我还是要谢谢你了？”

    极其讽刺的语气，刺穿了我的耳膜，直入心扉。

    “……是。”

    紧咬着下唇回答，却越见心虚。为什么，我为何要心虚？我真的没有啊真的没有……

    他直直的望着我，眼神看似平淡却是如刀子一样，可以剜下人的血肉，大掌慢慢的松懈，同样的撇过头去，狠狠的从嘴中挤出了几个字：“孟痕，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我惊愕住，这算是什么？可是并没有办法，却丝毫不想隐忍下来，只好保持一种不会打的沉默态度，谁料他忽然暴怒的吼了一声：“你听到了没有？！”

    不过瞬间的事情，他的茶褐色双眸中已经布满了血丝，狰狞的恐怖，我委屈至极，却只能任那眼泪一滴一滴的淌下来，把头低得很低很低，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恶心的回答：“好，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样的场景，我就好像在几年前也见到过……不，是亲身的体验。那一次我也是如此不堪的低头，承认了自己根本没有犯下的错误不是吗？只是今日，人亦不同。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我毕生的所爱？

    他也好像被我的回答震住了，许久都没有作答，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我很想很想说一点什么，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卑微。他是君，我……连臣都不是。

    “阿痕，当真是我不够了解你。”

    他自嘲一声，随即扯过了我摆在面前，却没有什么动作，我颤颤巍巍的回答：“什么了解不了解？”

    声音很轻，他忽然嗤之以鼻，不经意的摸了摸下巴，纯际勾起的笑容让我无地自容，可是更加让我无颜存世的，还是那一句让我喘不过来的一句话：“若不是今日发觉，怕也是要没命站在你面前了吧？”

    ……

    手很凉很凉，身体的温度也是骤降，即使是在温暖的池子里，照样发起了抖，但是木讷的表情中显现出了疑惑，这不是我的本意，却是掩饰不住的。

    “不必再装下去了，我都知道。”

    一字一顿的说着，就像一并钝刀子，无数次刺痛了我。

    “薄言，我怎么了？”

    处于一种本能，我问出了这一句藏在心底的疑问，实则，我都知道，就像他一样。只是就好像不认命一样，曾经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用我这一辈子来偿还一不够，只是现在，我真的不想知道这个真相。

    “别说你不记得了，在我身上下的毒，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啊，当真是高看我了！”

    他很生气，我很现实的接受了这一点，可是一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不……别说了，别说了……”至少是现在好吗？就让我毫无保留的爱一回，即使这很廉价，但也是我的全部。

    “好，我不说，那你给我解释。”

    解释？我真的说不出口，对不起，求求你，别再现在践踏我的爱情，我的全部……就算是这几年来的一点点酬劳？

    “我当时，我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对不起，对不起。”

    无力的倒在了水里，迷茫的看着一处，目光机器的呆滞，但是即便不正视他的脸，我依然可以体会到那种冰冷刺骨的寒意。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只即便我的无奈不值得原谅，也不至于就要这样挫骨扬灰了才算好了罢？

    万千个念头在脑海里旋转，却无从解释，他狠狠的拽住了我的手臂，不带任何感情的向上一拽，我吃痛却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连忙顺从着自己站起来。

    “起来。”

    一个腿软倒了下去，他摆弄着我却故意松手，我心头一酸，呆呆的望了他一眼。

    “是不是只有我死你才能原谅？”

    胆颤的问了他一句，说出口后才发觉乐失言，我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原谅？害人终害己，杀人，自然也是要偿命的……无数次想就这样装死在柱子上，但是也心知肚明他不会就让我这样死掉，而若是不行，则是一种让人作呕的矫情。

    我不想这样，即使是死，我要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安静的离去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依然笑着，然后干脆放了手，让我倒在了水池里，却感觉到全身的暖意。那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有一种以生俱来的威严，也就如当初一样，他是无法揣摩的，就好像今日，我如何都不会想到他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去做吗？”

    ‘哐——’一声，他打翻了一个烛台，脸上早已没有了戏谑的表情，那种冷，让人心寒。我忽然很想笑，但是怎么都笑不出来，渐渐的，变成了哭泣：

    “不，不会的。”

    沉痛回答，可能，这也是我真正的想法。为他去死，可以义无反顾，他要我死，仍可以不多言一句，只是现在就恍惚了，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为什么我感觉那么的虚假……

    “那你还问什么？”冷嘲一声，转身离去，随手抓了袍子就要出那扇门。我依然反应不过来，但是直觉告诉我，这还不行。

    “等一下！”

    赶忙着叫住他，才发现根本不知该说什么。

    他略略不耐烦的回眸，语气有些生硬：“干什么？”

    我一时语塞，但一个罪人若是说出什么，也都只是辩词，不会对最终的结果造成任何的改变。可是他显然又要走，我口不择言，惊呼：“你会杀我么？！”

    此言一出，我自己也是窘迫到不行，但更多的还是自责，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只知道自己的死活？可是我就是这样——自私？

    他也有点缓不过来，好久才无奈的笑了笑，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你想死吗？”

    简略的反问，让我更加的不知如何回答，但是我不想让他就这样走了，我必须要说些什么……“不想，但你若不杀我，也求你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还有荃……嗯，你让她出宫吧。”

    差点就说出荃儿的事情，骤然响起他之前说过的什么，立马改了口，这虽说是奢求，但只要不涉及我，应该都可能实现的吧？他们，比我要好很多。

    他微微颌首，面色忽然好了一点，但整个过程却十分的漫长。那坚毅的轮廓依然是冷硬，无弧度的嘴唇却松了松，随后轻启薄唇，说出一句让我差点就晕厥过去的惊人话语：

    “不，她成为九王妃。还有你，阿痕，永远别想逃。”

    热泪，用上了眼眶，浑身的冰冷就在这一刻消散，颤抖的手捂住了唇，我是在做梦吧，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应该死才对吧……

    “什么？”

    他从不骗人，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但就是这样，我好想再问一遍，就好似这个承诺马上就会消失一样，让人害怕的不敢染指。他挑了挑剑眉，竟然又向我走来，到了池子边，俯下了身子……

    “过来。”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我的视线，身体就不听使唤的过去了，不顾满脸的泪水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狠狠的抽泣。

    “对不起，我做不到。”极其简单了几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做不到，做不到什么呢？可能你说的是其他，但是我情愿相信，你做不到离开，做不到憎恨。

    “谢……谢。”

    强忍着无线涌上来的泪水，这一刻的变迁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只是这种美好，也是我人生中不敢奢望的。他把我轻轻搂在怀里，下巴搁在了我的肩膀上，就好像一个孩子……

    怎么会这样，他，这算是原谅了吗？

    “阿痕，以后别再这样了，即使这一次我没有死，但也不敢想象下一次了。”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因为上岸后没有披上衣袍，冷得直发颤，可现在第一反应还是点头，小鸡啄米一般点个不停，嘴上模模糊糊得道：“好……不会了，一定不会了，薄言，我保证、我保证。”

    能够被原谅，是应该感谢的，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去得也一样，我只觉得大脑已经接受不了这一切，但是喜悦漫上心头的感觉却是暖暖的。

    他的大掌捧著我的脸颊，没有笑容，很疲惫的样子，真的是我害了他。

    “嗯，我信你。”

    只是很轻的点头，却让我心中有了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波澜。

    嗯，我信你……

    他的一句话，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我曾经做的错事不可能被原谅，他却能够释怀，这是求之不得的；可是应该考虑的，还是以后吧……这一切，我该怎么去面对？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