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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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当那一双水眸缓缓睁开时,入眼的全是陌生的场景,这是间极为简陋的房子,每一处都有尘封千年的感觉,木头制成的凳子,破破烂烂,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住到这里,住惯了苏府富丽堂皇的大宅,真的很难适应。

    ‘嘶’凌云挣扎着坐起身子,头一阵眩晕,一抹阳光被人影挡住,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年纪半百的妇人,‘灵丹仙药性很强,你不要乱动,我用水给你清一清。’

    妇人年龄虽大,说话却是一点都不含糊,甚至有些命令人的口吻含在其中。

    ‘是。’凌云微微颔首,看着她将盆中的水洒在每一个角落,虽有不解,却也不好意思多问,但是,自己原先混沌的脑子此刻是真的有些清醒了。

    ‘这里离上京并不远,你若是想买东西了,告诉我便是,但是不要到处乱跑,想必贵妃也与你说过了。’老嬷嬷忽的掉过头来,惊醒尚在沉思的凌云,忽闪闪的秋眸看的真是让人心酸。

    老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我是雪贵妃的奶娘,现在人老了,便住在这里,如今倒好,有你做伴了。’

    凌云一愣,一双玉足稳稳的着地,雪贵妃这么教唆她,怕与江山社稷有着紧密的关联,那么,势必京城很快便会动荡不安,那么,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人影,快的让她捕捉不到,她不知道自己担心的究竟是谁,再想努力地回忆的时候,大脑又是一阵疼痛。

    ‘我说了,你需要的是休息,又何须这样急不可耐。’她是没有发现,那锐利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容颜,所以当听见说话声时,不免吓了一跳。

    她不明白为何这个老人会生如此大的气,可是此刻自己却也是寄人篱下,不得不服从,‘是,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出奇的平静,这里的一切都静的不像话,以至于她只觉得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安逸而娴静。每日,她便跑到山头去看看日出,然后便坐在樵石边不知在向远处眺望什么,她只是觉得,这样会有个期待。

    她如今是个十五岁的少女了,已经到了可以嫁为人妻的年龄,却又觉得这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她渴望回到京城,渴望见到自己的父母亲,更渴望看见自己心里总是闪过的那个人,即便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每日均是如此,直到远处炊烟袅袅升起,她方才踩着林间小道的路再回去,但是,每日碰见嬷嬷在屋中的情景已经是越来越少了。她知道,必定是京城中发生了极为紧急的事情,那个嬷嬷一看便知不是常人,想必是给纳兰雪儿出谋划策去了。

    一切是在什么时候发生该变的呢,是在那个中午。

    当那哒哒的马蹄声从几百米外传来,想躲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就算站到一边去让行,也是找人显眼的,她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平静下自己的心。

    ‘吁……’一声粗糙而响亮的男音,马儿伴着一声嘶鸣,前腿一跃而起,然后稳稳落地。

    再看男子身后整装待发的近千名侍卫,人人手持长矛,还有另外两名大将跟随在他的身后。

    男子已经是做父亲的岁数了,一身戎装,显得格外威武,一双明亮的黑瞳正紧盯着她的脸,不知在思索什么。

    ‘姑娘见我大军来此,为何不让让?’马上,传来男子一声调侃的笑意。

    凌云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误把他们当成是来抓自己的人,如今一听,竟有些回不过神来,然后怔怔的后退了一个脚步,等待大军过去。

    可是细腕一紧,方才一直缄默不言坐在马上的后面一个男子已经一跃下马,此刻正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逼近一步。

    坐在首头的男人紧抿着唇回头,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见过你。’这是男子的第一句话,他的脸有些狰狞,凌云不敢去看他,也不敢挣扎,她真的害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手臂弄的脱臼了,那可就不好了。

    ‘意图谋害义王爷的苏家小姐苏凌云?嗯?对不对?侥幸了,我那次在中秋节时见过你,这清秀模样,可是叫人毕生难忘呢。’眼见着那双手就要摸上来了,她却毫无还手之力。

    ‘副将,你忘记军规了?’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个男人果然适时的住手,将她往前一拎,就像是拎小鸡一样,‘这个女人绝对不可以放过,说不定,我们的京城是否可以得救,便要指靠她了。’

    嗯?什么?凌云忽的睁大眼睛,京城,得救?难道说,京城沦陷了?谁先下的手?

    ‘哼,一个可以让慕容雨泽垂爱的女人,想必也不简单,可不能让她跑了,来人,拿大绳子过来。’

    不少片刻,眼前的男人就把凌云绑了个结实,然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结果,已经幻想起了自己立下军功后的的幸福场景,凌云不禁有些气结,但是还没有等她喘口气,便被结结实实的扔到了马背上,她应该庆幸的,因为这匹马是主帅的马,可是,还是很难受的好不好。

    但是军营里的大都是老粗,根本不懂得要怜香惜玉,又岂会管她的痛楚。

    ‘苏小姐,冒犯了。’

    凌云从未见过这般场景,近几十所帐篷,戒备森严,处处站满了立正的将士,走路的步伐都是统一的,没有人笑,人人脸上都是紧绷着的,就像是僵尸一样。

    她被抛弃在了一个隔离的小帐中,‘这里已经是好的了,你可不希望我把你抛到别的军营中一起居住吧?’男人蹲下身,略含嘲讽的声音对她说话。

    看见凌云瞪着双翦水秋眸拼命的摇头,方扯下她嘴上贴着的布条,‘你倒是识趣,也不知你那老奸巨猾的父亲到底选择站在哪一边,告诉你,慕容雨泽是当不上皇上的,就算他是皇上,你也不可能是皇后,纳兰一家哪个不是名利熏心?有什么好期待的?’

    男子自顾自的说道,没有看见凌云那双茫然的眼睛正滴溜溜的转着,是的,她好像没有听懂额。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牵扯到慕容雨泽?而纳兰雪儿则也是要求自己不要出现在慕容雨泽的面前,她是真的糊涂了。

    ‘你便在这里好生呆着吧,每日饭菜都会有人送过来,估计现在京城已经在纳兰的手上了,任何一方有输赢,听外面的声音便知道了。’回应他的又是一阵点头,凌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不害怕现在,她害怕的是形势,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可是听见慕容雨泽主动发动宫变的时候,她的心是真的松了口气。

    偌大的帐篷里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手脚被绳子绑着,连挪动一下都是困难,就更不要提想找东西把绳子解开,她只能坐等天明了。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不需要纳兰家一兵一卒,即可拿下皇宫,因为,皇帝病危了。

    朝中局势紧迫,大臣人心惶惶,皇帝向来身子较好,又如何会突然间病危?还是其中有人做了手脚?谁都不知道,也只敢在私下里偷偷的猜测。

    倘若真如他们所想,那么整个天下岂不是都成了纳兰家的?所以养心殿门口跪满了黑压压的大臣,口中说着顾念皇恩浩荡,想知皇帝病情,实则人人心中都在揣度纳兰一家到底怀的什么鬼胎,或者是太子殿下是否已经有了打算,本就是定下来的位置,着什么急嘛。

    殿内,不如寻常的灯火通明,唯有几盏灯依旧在燃着火,似乎也象征着人生的终结。

    纳兰雪儿淡蓝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裙幅摺摺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泄于地,拖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在帝王病危时刻,后宫嫔妃也只有她穿的最为奢华,头插金步摇,手上依旧戴着不离身的翡翠撒花金镯子,华贵至极。

    慕容雨泽则站在床的一侧,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正附在他的耳边不知在嘀咕什么,但是他的脸色却是愈发阴沉。

    而在重重帷帐之后,则是跪着的妃子和公主皇子,除去端贵嫔所出的胡玉公主,其他均在十四一下,一脸稚幼,却跟着娘娘们跪在一起,有的小脸哭的涨涨的。

    ‘贵妃娘娘,皇上究竟怎么样了,您倒是通个气呀。’终于有妃子忍不住了,抢在端贵嫔前头先行开口,一道凌厉的视线透过重重纱幔直射过来,还是不进哆嗦一下,又讪讪的低下头去。

    ‘本宫又不是太医,玥贵人,你这是什么态度,想造反吗?’沉重的字压在人的心口喘不过气,她对待妃嫔向来实施的是打压手段,绝对的狠戾,几句话,就能够噎死人。

    果然,刚才开口的女子脸色惨白,跪在地上,‘臣,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贵妃姐姐莫要生气,臣,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身子。’

    ‘担心?’宫人上前掀开帷帐,露出一张雍容却又有些扭曲的脸,‘你们都担心圣上的身体吗?’

    看见一个比一个头低的更低,不禁冷哼一声,‘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着什么,都想着是本宫谋害的皇帝吧?嗯?’她淡淡的冷瞥了一眼,水袖一摆,转过身去。

    ‘臣妾惶恐……’身后是近几十名妃嫔的声音齐齐传入耳畔。

    ‘把流苏拉开,既是众妃皆关心皇上的身体,那便让他们瞅瞅,皇上究竟病病成什么样了,或者是,本宫究竟把皇上害成什么样了。’

    四名宫女手持长棍,一一撩开纱幔,直到让众妃看见龙床上正安然入睡的男人,还真的有人伸长了脖子想一探究竟,纳兰雪儿微微侧头,将这一幕看的清晰,早晚有一天,这些人都会一个不留的铲除干净。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有太监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进来,一脸担心的样子,但是一见内殿的情景,立刻住了嘴,但还是愣愣的往前又走了几步然后徐徐跪了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

    ‘又发生什么事了?’如今宫中几乎都是纳兰雪儿在掌权,所有的事情压在自己的头上,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小太监还是很紧张的,一紧张,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是对着纳兰雪儿的怒容微怔,‘放肆,好大胆的奴才,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纳兰雪儿气的脸色变了变,下达指令,所有的妃子都怔怔的跪着,无所适从,任谁都看得出此刻的贵妃正在气头上。

    ‘不,不,娘娘’小太监猛的回过神来,不住的磕头,‘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元汀将军带了近几千的兵驻扎在京城的外面。’

    ‘你说什么?’纳兰雪儿的音量又高了几分,连慕容雨泽也不禁上前一步,拳头悄然握紧。

    ‘是,是的……’小太监紧张的伸手扶正头上的太监帽,脸上都是大汗,‘听,听说,指日便要攻城了。’

    ‘元汀?’纳兰雪儿的凤目不禁眯紧,若有所思,‘谁给的他这么大的权力?嗯?竟然敢公然带兵从东境直冲京城,渭城的守城将领呢,怎么没有拦住他?’

    床上传来了动静,纳兰雪儿立马转身走到床边,看见慕容雄风的手正微微的抬起,眼睛已经眯了半条缝。

    ‘皇上,你醒了?’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不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是的,男人的手正微微的挣扎着。

    ‘皇上,您瞧,您不过是病了,兰汀大将他们便反了,可还有把您放在眼里?臣妾定要惩治这一恶贼。’纳兰雪儿眼底的算计闪的精光,她不去在意床上男子痛苦的表情,不去在意他正在呢喃什么,因为,她听见了,他在唤,影儿,影儿。

    又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又是他们,又想来扰乱自己安逸的生活是不是,她不会放过他的,竟然醒了就没了人影,中间肯定有人做了手脚。

    ‘不,不,不,叫,叫,浩’慕容雄风已经气若游丝,说话断断续续,奈何,只有纳兰雪儿得逞的笑容,他不要,不想见她,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名动京城的女子,舞姿曼妙,一笑倾城,那个人,叫秦忆兰,才是他爱的人啊,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她体内积毒太多,已经回天无力了,而这个女人,他厌恶她,若不是她的家世,他早已废了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皇上,您是找泽儿吗?泽儿在这里呢。’纳兰雪儿的脸上始终带着淡笑,回眸看了慕容雨泽一眼,示意他过来。

    ‘不,朕,朕’他血气攻心,只感觉五脏六腑像是要点燃了一样慕容雨泽淡淡的移开视线,往后面退了几步。

    端贵嫔离的最近,看的最清,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到了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罢了。

    ‘来人,传令下去,命本宫的哥哥带一万兵马即刻前往京城,捉拿兰汀这些恶贼。’如此一说,意图便再明显不过了,大家就算再明白,还是要装成无知的样子,任由这个女子只手遮天。

    ‘是,奴才这就去办。’这个时候,小太监机灵起来了,要想要脑袋,讨好这个贵妃是少不了的。

    纳兰雪儿满意的回头,‘皇上,您便放心吧,有臣妾在,任是谁,都不会踏入这京城半步。’女子媚笑,从婢女的手中接过自己的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者,心自凉,可是看者,却是心烦意乱,只会自取灭亡罢了。

    ‘母妃,平定兰汀的事便交由儿臣吧。’慕容雨泽忽然站出来开口道,纳兰雪儿转过头来,眼神暗了一下,方抬起眸,正视着他,动作持续了有十几秒,‘如此也好,你是太子,本就应担着保家卫国的责任,本宫准了,便额外拨给你一千精兵,协助你的叔叔。’

    期间,她甚至没有去看慕容雨泽愤怒的眼睛,更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俨然,她的手里有数万骑兵,京城中兵马的都督都得来询问她的意思,慕容雄风已经成了一个傀儡。

    凌云的衣服都已经穿脏了,可是没有人给她换,这个地方虽是干净,但是她也好歹呆了有四五天了,几乎每天都昏昏欲睡,是啊,久久听不到消息,只有睡觉才会忘记这些烦心的事情。

    而营地中最大的帐篷里,正是莺歌燕舞,一片闹腾,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兰汀都喝了些酒,此刻正醉意朦胧的盯着中央的舞女,看的起兴。

    军营两排坐的都是有等级有身份的军官,而正首的男子正单手执杯,眉宇间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凌然之气。不正是前不久受伤而又突然消失的慕容浩影?

    ‘各位将军士兵都知道,皇上真心想要立为太子的不就是咱的二殿下嘛,那雪贵妃再有本事,也抵不过皇上的圣旨。’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双手一并,向天的方向拱了拱,然后举起酒杯,向首座的人示意了一下,方一口饮进,还不忘将杯子倒过来表明自己的中心。

    首座上的男子无声的笑了,并不忙着回他的酒,而是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大家都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还有的将军轻咳几声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殿下……’刚要说话,便被男人无声的剥夺了说话权,‘各位将军可知道纳兰与凡的一万大军已经在北面候着了?’

    此言一出,人人面面相觑,‘这不可能,纳兰雪儿不是才调她的哥哥,怎么可能这么快?'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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