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往事如烟散未尽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能不能告诉我，你母亲，究竟是为什么……”夜揽月有些犹疑。

    一个一直有着坚定信念的人，怎么会轻易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呢？

    若说一定要放弃，除非……

    除非她的信念已经被现实无情地摧毁！

    韵奴哀凉地一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那虽然不算高大，却绝对足够结实的房梁。

    夜揽月心下顿悟，不由得盯着那道房梁，怔怔地出起神来。

    却听韵奴幽幽道：“她一向很天真。她以为在濡香河卖唱，可以养活我；她以为只要坚定地等下去，就一定能等到你……你说，她是不是很蠢？你从来就没有记住过她，她却以为终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韵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夜揽月沉吟半日，终于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韵奴冷笑：“然后她成功了。没过多久，整个湘源城都知道，濡香河有一个清高的女子，只卖艺不卖身，虽说不合时宜，倒也别有一番可敬可叹……”

    听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故事。夜揽月很不愿意继续听下去，却又不得不听。他知道，接下来一定会有一个“可是”，而这个“可是”，一定会毁掉所有的美好。

    “母亲带着我，靠着一把琵琶，倒也颇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也平平安安地活到了七岁。”韵奴的目光有些迷离，似乎已经陷进了忧伤的往事。

    “那时候，虽然偶尔也会被逼着去乐班学弹学唱，可是谁都知道，我母亲养得起我，所以只要我实在不愿意学，就谁也奈何不了我……那个时候，母亲比我还天真，她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你出现……”

    “那么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夜揽月几乎已经承受不住了。他从来不知道，等待一个必定会很可怕的故事，竟然会是这样的煎熬！

    韵清的嘴角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配着此刻迷离的目光，愈发显得万分诡异：“后来，当时湘源城的城主，看上了我。”

    夜揽月悚然一惊，冲口而出：“你不是才七岁么？”

    “那又如何？”韵奴的笑容愈加凄凉：“你难道不知道，在濡香河，女孩子的年龄越小，就会越多人喜欢么？”

    夜揽月哑口无言。

    韵奴的身份，他已经知道了，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开始。他原本以为是在青瑶辞世以后，她没了依靠，这才……

    韵奴自顾自地说道：“母亲虽然可以自己卖艺，但是想要在濡香河混下去，终究还是要认一个主人的。那个老太婆，跟任何一个那样的女人一样，除了钱，是什么都不认的……呵，你猜，如果她知道城主看上了她手下的一个小孩子，她会怎么做？”

    夜揽月早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他可不可以说，他不想听？

    他这一生，几乎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的。他看到的，或者说别人允许他看到的，一直只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他从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角落，竟会有这样不堪的真相……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