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猫头鹰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老太婆呆滞的目光只在康桥的脸上停留片刻，便移到了玉儿的脸上。寒冷的目光静静地射向玉儿，玉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再次往后缩了缩身体。在玉儿看来，老人的目光就像一把无情的冷刀，突然扎进了她起伏的胸口，有种阴森的隐痛。这老女人的目光竟然如此厉害！玉儿不敢和老太婆的目光对碰，所以便慢慢低下头，躲开了老人的目光。在玉儿眼里，老人的目光根本就不是人的目光，简直就是狼一般凶残的目光。

    “小姑娘，你是哪个？为什么半夜三更跑到楼道里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老太婆终于开了口，声音打着颤，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阴森恐怖，让人浑身顿起鸡皮疙瘩。

    玉儿心里充满恐惧，手不知不觉抓住了康桥的肩膀。她依旧低着头，声音很低：“我，我是来取猫头鹰的。”

    出口的声音那么沙哑无力，玉儿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

    老太婆的脸依旧木然，但声音却有几分兴奋：“哦，是取猫头鹰的呀！还以为你不来了。好，好，好。老太婆总算等到你了，事情办完了，也可以回家了。”说到最后，老人却哈哈地笑了几声。

    听见笑声，玉儿抬起头。看见老太婆的脸，玉儿顿时诧异起来，因为老人虽在笑，可脸上却依旧默然，无任何表情。到了这个时候，玉儿终于才明白，老太婆的脸并不是真实的脸，而是一副相当精致的面具。想到这里，她慌乱的心便镇定下来：看来，老板不想让自己看见这个人的面孔，也许这个人自己还认识。可是，她的声音却很陌生。也许，她是用假声在说话。明白了这个关键，玉儿的心便彻底安静下来。

    老太婆慢慢侧过身，哆哆嗦嗦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又颤巍巍地把钥匙插/进了锁孔，折腾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

    “猫头鹰在里面，我先走了。记得走的时候把门锁上，钥匙放在窗台上蜡烛旁边就可以了。”老太婆瓮声瓮气地说着，然后慢慢转过身，快速扫了一眼康桥，又瞅了瞅玉儿。

    玉儿突然发现，老太婆的眼底隐隐有一丝笑意。这一丝笑意有些似曾相识，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老太婆终于慢慢转身，缓慢地挪动脚步，布鞋落地的声音虽小，但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却显得是那么的响亮。老人慢慢走到了楼道尽头，又缓缓走上了楼梯。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了。

    楼道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康桥二人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康桥依然一动不动地靠在窗台上。玉儿拉了拉他的手：“咱们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康桥对玉儿的话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玉儿抬眼看了看他的脸。他的脸呆呆的，目光还看着楼道尽头。

    “傻呆着干嘛。”玉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又拽了拽康桥的胳膊。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老太婆是装的，实际年龄应该只有二十多岁。”康桥像是自言自语。

    “是吗？”玉儿倒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康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自顾自点了点头：“玉儿，你没看见她那双手吗？刚才开门的时候，我发现她那双手，光洁无比，充满了活力。”

    玉儿突然想笑，却忍着没笑出来：这个康桥，看来对女人还真的很有研究呢！突然，玉儿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随即便已猜到这个老太婆到底是谁了，难怪那一丝笑那么熟悉？终于，她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戴一副丑陋的面具。这一切，只是因为康桥认得她，而且还很熟悉。也许，这还不是可以暴露的时机，所以这女人便只好如此化妆了。想到这里，玉儿再也忍不住，竟然低声笑起来。

    康桥正潜心思索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装成老太婆，突然听见玉儿的笑声，便惊奇地看着玉儿。

    “玉儿，你笑什么？”他冷冷地问。

    “笑你。”玉儿心里的恐惧早已无影无踪。

    “笑我？”康桥有些纳闷。

    “是呀，你居然对女人有如此深厚的造诣，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记看看别人的手。”玉儿装出一副吃醋的口吻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尽想这些没用的东西。走，进屋看看去。”康桥一边说，一边拉起玉儿的手，大步向房门口走去。

    推开房门，迎面是一道装饰清雅的玄关，挂着一张山水画。画虽然并不精致，但气韵却在。康桥匆忙看了一眼画，立即就大步向里走去。过了玄关，眼前是一间很大的客厅。客厅对面墙上是一面诺大的落地窗，窗帘半掩。康桥匆匆扫了一遍客厅。客厅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长长的布艺沙发和一张茶几外，只有右手的墙角摆着一张电脑桌。桌上放着液晶显示屏。电脑似乎还开着，因为液晶显示屏下方正静静地闪着蓝色的光。康桥有些失望，因为他并有看见猫头鹰。不过，失望只是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惊奇，因为他突然发现落地窗的窗帘旁边立着一台高倍望远镜。他突然觉得这间屋子很奇怪，对面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只是一栋小楼，放一只望远镜在这个地方到底做什么呢？

    康桥只是沉默了片刻，立即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有人在监视对面楼里某个人的活动。

    “桥爷，发什么呆呀？赶紧做正事呀。”玉儿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

    “什么正事？”康桥反问，眼睛却一直盯在望远镜上。

    “到卧室里找找猫头鹰啦！”玉儿一提醒，康桥才回过神来。

    这套房子共有三间卧室，还有一间餐厅。每个房间的灯都亮着。二人快速转遍了每个房间，却根本没有发现猫头鹰的踪影。

    回到客厅，玉儿叹了口气：“走吧，没有猫头鹰，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她虽然明知不会走错地方，却实在搞不明白这间屋子和猫头鹰有什么关系。

    正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骂声。声音很小，听不真切。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声音从哪儿发出来的。二人赶紧走进临近的一间卧室，骂声依然很小，但却骂个不停。转到第二间卧室，骂声依旧，音量还是那么小。

    二人只好站在原定不动，静静地听这骂声传来的方向。突然，玉儿笑了起来，声音正是从她手上传来的，原来是自己手机发出的声音。她赶紧把手机放在了耳旁，低声道：“我没有看见猫头鹰。”

    “笨蛋！真是笨蛋！”男人还在瓮声瓮气地骂。

    “对不起。”玉儿有些委屈，更多的则是担心和不安。

    “你看见客厅那台望远镜没有？”男人大声吼。

    “看见了。”玉儿低声道。

    “那就是猫头鹰!猫头鹰最厉害的是眼睛，可以看得很远！望远镜是不是也可以看得很远？猪脑子，不开窍的东西！”

    “是。请吩咐。”玉儿客气着。

    “走到望远镜跟前，把镜头对准南楼，找到三层从西往东数，第三个窗户。”男人命令道。

    “好，我这就去。”玉儿很顺从地答应着。

    走到望远镜跟前，玉儿把眼睛凑了过去。对面的楼突然高大起来，等找到男人指定的窗口，玉儿对着电话道：“找到了，窗户里有灯光，但拉着纱窗，什么也看不清。”

    “很好。”听男人的口气好像如释重负一般，“你慢慢等着，一会儿就看见了，是一出好戏，让人善心悦目的好戏!”男人突然一声笑，紧接着便没了声息。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