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第十八章

    几个月以后

    1、

    判决生效了，关玉贵被押赴刑场执行了枪决。这个在发财的梦想破灭以后就屈从于命运的与世无争的窝囊的男人，这个因为命运多舛而底气不足的怕老婆的并且无知、可笑、可悲的男人走完了他人生最后的几步，倒在了枪口之下。很快，这个世界上除了关玉贵的几个哥哥姐姐和妹妹以外，没有什么人能记得世上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这个人一辈子窝窝囊囊，但却在其生命的最后几年干出了没有几个人能干和敢干的“大事”。人们偶尔还会说到某一年在古城曾经发生过的那件碎尸案，不过人们关心的焦点却永远是那两口袋的碎尸块是如何的血腥，如何的恐怖，还有个别人在谈论到河边的尸块时还会津津乐道尸块是怎样的白皙，怎样的细嫩。人们也会记得碎尸案的凶手里有一个女人，但绝少有人记得碎尸案的主角之一的关玉贵。关玉贵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天空一样一闪而过，似乎什么也没有留下。不过，关玉贵当然不是流星，他还给我们这个世界留下了一个孩子，一个他亲生的男孩子。真不知道这个可怜的没爹也等于是没妈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怎么活？

    武梅在关玉贵被押赴刑场执行死刑之前就已经转到生效判决的执行地，一座省内最大的女子监狱去了，她将在这座监狱里度过漫长的时光，她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会在这座监狱里慢慢耗尽，一直到她变成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太婆。

    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一场可能会危及到省城司法界很多人的一场危机平息了。该接受惩罚的杀人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死去的冤魂得到了伸冤，活着的亲属得到了告慰，英勇机智的人民警察也得到了应有的奖励。当然，在这起案件中也出现了一些值得重视的，需要改进的地方，不过有关部门和有关人员都及时吸取了教训，改进和严格了各项规章制度，我们的队伍更加团结，更加有战斗力了。

    金守一们现在又可以举杯庆祝了，通过成功化解这么一场危机，同一条战线上的朋友们的友谊经受住了考验，具有共同利益的纽带更加牢不可破。金守一升任市局副局长的事情也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组织部门的考察组很快就要下来考察，这真是双喜临门啊！金守一搓着双手，高兴地在他的大办公室来回地踱着步。那天，金守一的心情非常好，头一天他的老丈人告诉了他组织部要下来考察他的消息，要他提前做好准备。早上一上班金守一就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几个在分局各个部门担任要职的头头脑脑，暗示他们准备迎接考察组的考察，这些人精们当然马上就明白了金守一的暗示，全都拍着胸脯表示了自己的忠心并提前祝贺了金守一的高升。朱建国是最后一个到大办公室来的金守一的亲信，他来时那几个人精都已经离开了金守一的办公室。朱建国在进金守一的大办公室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金守一即将高升的消息。朱建国一进办公室门就双手抱拳连声说：“祝贺金局，祝贺金局。其实您早就应该上了。”

    “先不要拍马屁，考察组来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考察呢。”金守一面露微笑。

    “我们刑警队没问题，他们都听我的话，再说了那是您金局的老班底，还会有谁会不听话？”朱建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那这个事情就这样，你安排好，不要给我出什么岔子。嗯，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总觉得那件事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朱建国当然明白金守一说的是什么事，当然明白他不放心的是什么。朱建国咧开他的满口焦黄的大板牙嘿嘿一笑说：“这个事情请金局尽可放心，可以说事情已经圆满画上句号了。我们把那个记者打发走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再说后来我们遵照金局您的意思又把早报号称金笔的王记者找来写了一篇报道，效果还蛮不错，对，您说得对，我们应该以正视听，应该用正确的舆论导向来占领宣传阵地嘛。文章见报后，听说还没有什么不好的信息反馈到他们报社。”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那个女的那儿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这个人毕竟还知道不少东西啊！”

    “哦，您说的是这个蠢婆娘呀。她送到监狱以后我去看过两次，她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她到现在还是认为她没有被判死刑是我努力的原因，还一直在那儿感谢我呢。”朱建国满有把握地说道。

    “这个女人那儿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啊。但愿以后不会再在她那儿出什么问题。”金守一不太确定地说。

    “金局您放心，那个监狱的监狱长是我的铁哥们，我给他打个招呼，要他时刻注意那个女人的动向。”

    “还有那个叶武军你打算怎么处理？”

    “叶武军其实什么也不知道，我暗示他在调查组来调查那个胎儿是谁的时候应该怎么说时，他还没有等我把话说完就承认那个胎儿是他的，他还很有些惋惜呢。嘻嘻。”朱建国想到叶武军把别人的孩子当成他自己的孩子的样子就觉得可笑。

    “我不是说叶武军这个事，他那两套房子怎么回事，这件事既然检察院都已经知道了，就肯定会有一个结论，会有一个说法的。如果这次检察院真的要处理叶武军，你准备怎么办？这个叶武军会不会有什么反弹，会不会……”金守一考虑问题显然要比朱建国考虑得要深一些，远一些。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叶武军在古城的这一套房子我已经帮他对付过去了。这小子，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城里还有一套房子，他龟儿子还瞒得深呢！不过，这个就与我们无关了，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听说好像是另一个开发商半卖半送给他的。也不晓得调查组是咋个发现的？据叶武军给我说那套房子还没有办正式手续，从理论上来说还不能算是叶武军的房产，就看叶武军给那个开发商沟通好没有，就说房子是暂时借给叶武军用的。只是不晓得调查组的人是不是先找过开发商了。我想这个事情还有说头，就看叶武军会不会说了，就看他说不说得脱了。”

    “连你都不晓得他的这套房子？这说明这小子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哦！这小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要早点掌握哟。”金守一对叶武军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叶武军其实对整个事情知之甚少，再说他还是非常听我的话的，金局您放心。”

    朱建国这样一说金守一才放下心来。

    考察组几天后就到古城分局来考察了，考察组的所谓考察不过就是找分局各个部门的人谈话，以此来了解拟任市局副局长的古城分局的现任局长金守一。分局的人们都一致认为他们的金局长是一个好局长，从工作能力到领导作风到生活作风，无一不是全分局干警学习的榜样，被谈话者全都认为金局长早到该担任更大更重的担子了。很快考察组就圆满结束了提升前的一个必要程序回去交差了。没有多久，金守一九顺利升任了市局的副局长。又过了不久，朱建国也升任了古城分局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

    2、

    刘宏超与龙记者原来是想等事情风平浪静以后，等那些人开始放松警惕性以后再来慢慢找那些知情人收集证据，等时间合适的时候再找机会向有关部门反映。他们深知如果现在反映这个问题说不定举报的材料最后还是会转到被举报人的手里，那个时候就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几个月后，龙记者试着去找了古城中医院妇产科的医生，但那些医生的警惕性还是很高，你还没有直接问到看守所的人出来打胎的事情，他们就会借故走开或者把话题岔开。龙记者问了几个人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只是那些医生对这个问题太过警惕，讳莫如深，反而显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而古城分局的那些警官们的警惕性就更高，他们更是不可能接受一个外人的采访。龙记者在试着进行了几次以后，彻底丧失了信心。

    不过，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人算不如天算”，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安排好的那样，刘宏超终于在已经绝望的时候无意之中找到了一个关键的突破口。

    人世间什么朋友关系最纯真？当然是没有金钱、利益掺杂在其中的朋友关系，于是人们就总结出了这些友谊就是：一起读过书，一起下过乡，一起当过兵的友谊，这几种友谊都是人们在没有什么厉害关系时的友谊，是最纯真的友谊，是共过患难的友谊，是最铁的友谊。当然到了现在有人开玩笑说有些人的“友谊”也是非常铁的，这就是一起“嫖过娼”，这些人都互相知道对方的肮脏的见不得人之事，都怕对方会将这事抖落出去，他们之间就形成了这样一种危险的平衡。

    当人们进入自己的中年期以后，往往就会回忆以前在学校的那些美好时光，哪怕是一些在当时并不那么起眼的小事回忆起来以后都觉得有那么一种温馨，那么一种甜蜜。人们为了追求一种纯真的友谊，为了暂时抛开平时在单位上的违心的虚假表演，当然也有人为重温当年朦胧的初恋，于是就有人开始热衷于联络当年的同学开同学会。

    在关玉贵的死刑判决执行以后的一天，刘宏超突然接到了一位多年未曾谋面的初中同学的电话，这位老同学在电话中约刘宏超星期天到省城的一个公园开同学会，他还在电话中故作神秘地说当年的校花也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她也要来参加星期天的同学会。

    刘宏超接完电话后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但任他怎么想也想不起同班同学中有哪一位女同学可以称得上是“校花”。由于刘宏超的年龄比同班的大多数同学都要小一岁以上，再加上那个时候的学生并不像现在的学生发育得那么早，“醒事”得这么早，社会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关于男女恋爱的影视剧，刘宏超那时对男女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朦胧的，很多时候连跟女同学说话的时候都很少，就更不要说发展什么更亲密的关系了。

    星期天一大早刘宏超就赶到了公园，当他到约会的地点，公园里的茶社时已经有好几位当年的同学先到了。

    同学们聚会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大家简单互相问了问各自现在的工作、生活情况后就开始回忆起了当年的学生时代。那个打电话给刘宏超的同学是个记忆非常好的人，也是一个社交能力非常强的人，大家在他的回忆下渐渐想起了许多当年的趣事，有好多事情刘宏超还是第一次听说，比如那位同学就笑着跟另一个同姓江的同学开玩笑说：“喂，大家晓得不，当年我们的江委员（当年他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跟喳山雀两个谈恋爱的事情不？他给喳山雀递条子还是通过我呢。哈哈哈哈。”他的话一出口把江委员闹了个大红脸。

    听那位同学提到“喳山雀”这个外号时刘宏超才猛然想起了这位漂亮的说话语速很快，被同学们形容为叽叽喳喳的闹山雀的女同学来。确实，这位女同学非常漂亮，并不太高的个儿，身材长得非常匀称，一头自来卷的头发，白白的皮肤，一说话脸上就露出两个小酒窝。当年同学们都说她非常像《虎胆英雄》里扮演女特务的电影明星王晓棠。不过刘宏超对江委员是不是追过“喳山雀”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先到的同学们在公园茶社舒适的竹椅子上坐着一边喝着茶，回忆着自己的学生时代，一边等其他同学的到来。

    一会儿，有同学一阵欢呼，这一下一次就来了好几位当年的同学，其中就包括那位美丽的校花秦晓梅，外号“喳山雀”。

    秦晓梅的年龄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她还是一头乌黑的自来卷的头发，不像大多数同学都已经白了头发，她的身材也保持得很好，一点都没有发胖，如果从背后看去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往往会认为她只有不到三十岁。她的语速还是那么快，那么清脆，人还没有坐下来就听见她在那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秦晓梅还是像学生时代一样走到哪儿都是会形成以她为中心的圈子，大家都喜欢与性格外露，爱说爱唱的活跃份子交往。那天的聚会也是这样，大家都围在秦晓梅的周围摆谈着，回忆着。不过刘宏超还是看出秦晓梅那活跃、兴奋的眼光中时不时地透露出一种忧伤的神情，秦晓梅实际上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她是在用一张比较夸张的幸福表情来掩饰某种内心的痛苦。

    什么叫做无巧不成书？那天的聚会就是无巧不成书。当刘宏超得知秦晓梅在古城区中医院工作，而且就是在妇产科工作时，他本来对调查武梅堕胎的事实真相已经完全绝望的心情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但刘宏超还是不敢贸然行动，那天只是互相交换了通信地址、电话并约好了下一次聚会的时间地点。刘宏超想还是慢慢再等机会吧。

    机会很快就来了。聚会后不久刘宏超就接到了秦晓梅打来的电话，电话中秦晓梅约刘宏超喝茶，并说要向他咨询点事情。他们约好在第二天在省城的一个茶楼见面。

    第二天刘宏超准时来到了那个茶楼，这时秦晓梅已经在茶楼等他了。那天的秦晓梅没有像上一次聚会时化了妆，让人看不出来她的真实年龄，这天的秦晓梅显得一脸疲态，心事重重的样子，眼角边的鱼尾纹也暴露无遗，比聚会时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显示出了她的真实年龄，她的眼角也是红红的，好像是才哭过一样。

    秦晓梅叹了一口气，自嘲地说：“那天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从表面看我似乎是风光的很，幸福得很。哎！其实我内心的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说着就抹开了眼泪。

    刘宏超见此情况也不好劝，因为到底秦晓梅是什么原因痛苦他并不知道，只有等秦晓梅自己慢慢缓和过来。

    秦晓梅止住了哭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老同学，我有些失态了。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咨询一下离婚的事情。不知你愿不愿意？”果然，刘宏超在同学聚会那天观察到秦晓梅有很重的心事，她的内心其实非常痛苦。

    “没问题，不要说我们是老同学了，就是顺便哪个人向我咨询，我也是会耐心回答的。你慢慢说，不要急。”

    这时秦晓梅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叹了一口气说：“我和我的那个是大学同学，我们实际上在大学时就好上了，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了婚。按理说我们这也算是婚姻基础很好的了，不能说是青梅竹马，也可以说是同窗之谊吧。我们结婚到现在都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我们的孩子都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秦晓梅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他们以前的美好时光一样，她的眼泪又开始溢满了她的眼眶。秦晓梅平缓了一下情绪继续说：“他现在是在省卫生厅当一个处长，他一毕业就分到卫生厅工作了，一直都是在行政机关。本来我们这个家庭应该是很幸福的，两口子都有很好的工作，收入都很高，孩子也很争气，现在的工作单位也都不错。但是，自从前几年起，我们那个老几不知怎么喜欢上了到歌厅唱歌。唉！都是那些找他办事的老板嘛。他那个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还喜欢唱歌？！后来我才知道他哪里是喜欢唱歌，而是喜欢上了歌厅里的小姐！他和歌厅里的一个叫孙倩倩的小姐打得火热，最近是公然不回家了，和那个孙倩倩住到了一起！他还不知羞耻地对我说什么‘他现在才品尝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情！’真是恬不知耻！”说到这儿秦晓梅的眼泪又下来了。

    “更让人不能原谅的是，他还把在外边染上的性病传染给了我，我就是被他染上性病后才知道他的这些事。”秦晓梅说到这儿声音都已经开始哽咽起来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秦晓梅才止住了哭声继续说：“上个星期，就是我们聚会的前一天，他向我提出了离婚。你说我该怎么办？”

    怪不得那个刘宏超看秦晓梅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那天表面上的兴奋并没有完全掩盖掉内心的痛苦。原来是因为她的的内心还有这么大的一件不好对大家说出来的痛苦之事啊。

    刘宏超在他的律师生涯中已经接触到了很多类似的案子了，这类案子基本上都是结婚很久的男女，在有钱以后或者是有权以后男的就开始变得花心了，从到那些娱乐场所找寻刺激到公然包二奶甚至三奶、四奶，有的甚至还要与自己同患难的糟糠之妻离婚等等，这真是应了那一句“男人有钱就变坏”啊。有的时候女方还能够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但更多的时候女人就只是忍气吞声，只要男的不跟自己提出离婚，只要男的还能够往家里拿钱回来，对男的在外边花天酒地，包二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的女的也像自己的男人一样在外边胡搞，反正大家都彼此彼此吧。

    刘宏超该怎么劝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呢？他知道什么样的语言都不可能解除秦晓梅内心的痛苦。他只得对秦晓梅说：“对你的遭遇我很同情，请你也不要太悲哀了，自己的身体要紧。如果你的那位正式向你提出了离婚，你首先就要想一想你们的婚姻还有没有维持下去的可能，他还有没有改邪归正的可能。还有就是你自己的态度，也就是说对他还有没有感情。如果还有挽救的可能我的意思还是要尽量挽救，毕竟你们还是有婚姻基础的嘛，你说是不是？再说你们的孩子也这么大了。”

    秦晓梅听了刘宏超这样一说，她的面容坚定了起来：“如果说我以前对他还有那么一点感情的话，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以前的那么一点残存的感情自从他把性病传染给了我就一点也没有了！就是他不向我提出离婚，我也会向他提出离婚的。他这个人是无可救药了。指望他能够改邪归正那真是天方夜谭。”

    “如果你们之间确实没有了感情，那他对你们的婚姻关系破裂实际上就应该承担主要的责任，根据婚姻法的规定，对婚姻关系破裂有主要责任的一方对财产应当少分或者不分。你们的孩子已将大了，独立生活了。当然就不存在孩子的抚养问题，主要就是你们的共同财产怎样分配的问题。你现在就应该主要收集和保存他在外边找小姐的证据，将来离婚的时候就是对你有利的证据，还有就是你们的共同财产你也要做到心中有数。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在财产问题上谈好，并且双方都同意离婚，就可以直接带民政局去办理离婚手续，如果谈不好就只能是上法院诉讼离婚了。”接着刘宏超又详细地给秦晓梅讲了怎么收集证据和收集哪些证据，并说如果有需要的话自己可以给她代理离婚诉讼。

    谈完这些秦晓梅的心情好了许多，刘宏超试探着问起了秦晓梅他们妇产科的事：“你在妇产科的工作忙不忙？”

    “忙，怎么不忙？现在分来的一些年青人还顶不上来，还不是主要靠我们这样的老家伙做啊。加上这几年都是生育高峰期，还有就是到我们那儿来堕胎的没有结婚的年青女娃娃特别多，有些才只有十几岁，唉！现在的女娃娃都像是不懂得怎样保护自己，有时候忙得来吃饭都没有时间。不过也好，一忙起来那些烦心事就都忘了。”

    刘宏超试探着又问：“你还记得去年5月12号是谁给古城看守所出来的一个女犯罪嫌疑人做的堕胎手术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秦晓梅有些警惕地问。

    见此情况，刘宏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武梅和关玉贵杀人碎尸案的大概讲给了秦晓梅听，刘宏超还把他怀疑武梅的怀孕并不是在看守所外怀的依据着重对秦晓梅讲了。末了，刘宏超说：“我十分怀疑这是一起发生在警察内部的腐败大案啦！这些腐败份子不清除，我们国家前途堪忧啊！”

    秦晓梅听刘宏超讲了武梅和关玉贵这个案子以后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她严肃的对刘宏超说：“给你说实话吧。这个手术就是我做的。但是手术记录上的日期和病历上的日期我们院长都特别嘱咐让空着，由他来填。欧院长还特别叮嘱让大家都不许对外说这个手术。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有些不正常。”

    “以你的判断，武梅的胎儿那时已经有多大了？”刘宏超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感到有些紧张。

    “只有3个多月，这是确定无疑的。但是我后来看了病历，欧院长把它改成了7个多月！整整多了4个月。哼！现在我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改，真是不要脸！这些腐败份子！”秦晓梅气得来脸都有些红了。秦晓梅接着又说：“不过，在病历中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写上了武梅是做的流产手术而不是引产手术。其实这就是暗示武梅的胎儿不可能是7个月以上，内行的人一看都知道的。”

    “那他们把病历改了，以后还有没有办法弄清楚这件事呢？”刘宏超忧心忡忡地问。

    秦晓梅微微一笑：“怎么弄不清楚？当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做手术，未必然大家都不说老实话啊。再说我还保存了一份武梅的胚胎组织。欧院长他们都不晓得。”

    “真的呀？那太好了。那太好了。你保存的胚胎组织会不会时间长了变质呢？”

    “应该不会哦。”秦晓梅肯定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你是要小心，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还保存得有武梅胎儿的胚胎组织。特别是不能让欧院长知道。还有就是，你现在不要跟任何人谈论武梅这件事，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以后有关部门专门来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你再根据情况说出来，好不好？”

    “没有问题，我还是知道怎样保护自己的。上次好像就有检察院的人来调查过这个事情，但他们只是调走了病历和手术记录，跟我们连面都没有见。以后万一有关部门再来找我们调查这个事情，我肯定会一五一十对他们把真相讲出来。这些腐败份子真是太可恶了。”

    很显然，秦晓梅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她是很痛恨那些腐败份子的，特别是他的丈夫也是这样的腐化堕落份子，这就更加深了秦晓梅对腐败份子的痛恨。

    在得知了武梅堕胎的准确情况以后，刘宏超很高兴，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那些人在武梅堕胎的问题上搞鬼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丑行，掩盖自己的罪恶。

    回到事务所以后，刘宏超马上就把今天自己才得到的消息告诉了龙记者，龙记者知道后也十分高兴，他在电话中说：“这下可好了，这下可好了，这下他们跑不掉了，跑不掉了。”

    刘宏超还是很谨慎地在电话中对龙记者说：“我们还是不要太高兴了，他们的力量现在还很强大，比我们强大得多，你说是不是？我认为现在还不到彻底揭开这个黑幕的时候，我们现在告上去，说不定材料又会转到那些人的手里，我们说不定还要倒霉，这毕竟是一场关系到他们生死的大战啊！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现在先准备他们的材料，材料越充分越好，以后看准了时机我们再告。你说好不好？”

    “我也是这个意思。就让这个时机早一点来吧！就让他们的末日早一点来吧！”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