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于火凤何飞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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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四野青翠欲滴,阳光普照大地,沐浴在初春温暖的朝阳之下,新的一天来临了。

    我缓缓从苻晖怀里站起身,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感受这一切,拥抱这一切,仿佛整个天下都尽在我怀中。苻晖也站了起来,看着我陶醉的模样,从身后将我环住,无限幸福道:“楚楚,谢谢你带我看日出、日落还有那满天繁星,谢谢你给我讲那么美丽的故事,谢谢你给我唱那么动听的歌儿。从昨天到现在,是我这一生之中最为快活的时光,我到死都不会忘记。”

    我微微侧转了半张脸回眸看着他,嫣然一笑,他心神荡漾,忍不住在我额上轻吻了一下,我顿时如遭雷击,一把推开了他,嗔道:“你做什么?”

    苻晖面上一慌,满是懊悔之色,急道:“对不起楚楚,我,我一时情不自禁,我不是故意的。”他上前拉起我的手,反复慌张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心里很乱,很不耐烦,抬眼看了他两下,忍着性子说:“你,我还没有嫁给你呢,你以后可不许再这样。”苻晖连连点头,答应道:“好好好,只要你不恼我,我什么都答应你。”见我点头,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重新将我拥入怀里,双手抱住我的背,用有些微颤的声音在我肩膀上说:“楚楚,我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似的,我从没想过我竟会在一天之内就看遍日出、日落和满天的星月。而且,还是由你陪着我,你就离我这么近,就在我怀里,这一切都太美好了,甚至让我感觉有些不真实。我好怕这是一场梦,我好怕梦醒了一切都没有了,连你也不见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怎么会呢?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你若不信,我证明给你看。”说完,我便在他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啊”一声吃痛叫了起来,不明所以道:“楚楚,我又说错话了吗?”“没有。”我笑了笑“会痛才证明不是做梦啊。你瞧,太阳都出来了,我们再不回去,只怕平原公府和新兴候府要鸡飞狗跳了。”

    苻晖松了口气道:“我当什么事呢,吓我一大跳。我就只怕你恼我,别的随他去好了,我自不会放在心上。”我笑笑,又嗔了他一眼道:“那些平白为你担心的人,真是枉费了一片心了。”苻晖满不在乎道:“我只要有你为我担心就够了,就像昨夜,你让我跟你一块儿披上袍子一样,别的,再多我也不想要。”

    “好啦!”我拍了他胸口一下“不许你再拿这事来说话。我现在就担心新兴候气的一夜未眠,还不定会怎么骂我呢!”苻晖面色一变,正声道:“楚楚,他若敢给你气受,你就告诉我,我非让他日夜寝食难安不可!”我一听,着急喊道:“你别多心!新兴候待我好着呢,他情急之下容易口不择言,你可千万别去找他麻烦,不然我可真要恼了你了。”乖乖,这苻晖若是真的一心要给慕容暐小鞋穿,有多少窝囊气都不够他慕容暐受的,这又叫我情何以堪?

    苻晖抚上我的脸,忧心道:“楚楚,你可莫要自己瞒着才好。”“知道啦!”我推着他的身子,哄道:“快走啦,再不走,长安城大乱,我可就成了大秦罪人啦!”

    苻晖一脸无可奈何,由我推着走了没两步,便牵过我的手,与我相携同步。再过一会,觉得我的步子太小,走得太慢,便又弓下身来将我负于背上,一路背着我下了山。

    入了城内街市,我们吃完早饭已是大概辰时末、巳时初,苻晖把我送到新兴候府附近,恋恋不舍的与我依依惜别,我推了推他,道:“好了,快回去吧,平原公府恐是早已人仰马翻,你若再不回去只怕要闹到陛下那去了。”

    苻晖终于不再磨蹭,与我约定明天仍在土地庙见面,带我去他的庄园,然后才悻悻离去。我心叹,果然天底下儿子都是怕老子的。

    苻晖走了之后我也转身回去,刚一踏进新兴候府,便见门房小厮立马跑去告诉管家,管家又立马跑告诉慕容暐,慕容暐又立马出来,把我拦在了我自己的房门口。我也有些心虚,看着慕容暐,支支吾吾道:“候,候爷……”

    慕容暐一脸怒气,尽量压低着嗓门道:“不是说了让你少往外跑吗?你能不能高抬贵脚让我少操点心?现今在长安一家子整日都是如履薄冰,你再这么乱蹿当心一脚踩空,全家都得跟你掉冰窟窿里去!”

    我抬眼看了看他,这话似是另有所指,或许他已知道了些什么,而他一贯的风格,便是最善于“忍辱负重”,我自是不能拿他当白痴,便面有愧色,低下头道:“楚楚知错了,让候爷担心实在该罚。”“我罚你有什么用?”慕容暐没好气道:“我今天罚你,明天便有人来罚我!”我头更低了,虽然一直以来深恨他的窝囊无能、出卖弟、妹,但我一再挑战他面子上的权威,也确实应该有个度,毕竟他是凤皇的三哥,我们大燕的皇帝。我欠了欠身,认真道:“楚楚下回不敢了,以后若想要外出,一定会先和候爷知会一声。”

    “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慕容暐怒“哼”了一声,甩着袖子愤愤而去,一肚子火气憋着没处发泄。这个臭丫头纯粹就是不让人过安生日子,什么时候竟然连平原公都勾搭上了。自己既不敢得罪慕容冲,也不敢得罪苻晖,该把臭丫头往哪里多推一点?这个臭丫头,尽给自己出这种里外不是人的难题!

    目送了拂袖而去的慕容暐,我长长出了口气,竟也感到有些身心俱疲。推开房门,正准备进去,却抬眼看到慕容泓冷着脸站在房内窗下,我不由火冒三丈,喝道:“慕容泓你怎么越来越过份了?我不在你便可随意出入我的闺房吗?”

    慕容泓的目光让我背上一凉,我方才想起昨天中午见到苻晖时他拉起我的手,背上也感觉到了这么一股阴凉。

    他并不回答却含有深意地环顾了房间一眼,说:“我记得这好像是凤皇的房间,因为他进宫了,而你又是他的人,所以这屋子才成了你的闺房吧。”见我一时没有吭声,他又冷笑一声反问道:“旁人都过份,唯独你就不过份?你说说你都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你跟踪我?”我忍不住恼怒。慕容泓显得万分失望,他握紧拳头,眼中似乎还含有血丝,咬牙道:“我不是不愿相信你,我也告诉自己要相信你,我甚至怕你出事想要跟着保护你,可眼见为实,你竟真是那般不知廉耻的女子!”

    我喉中一阵哽咽,却并不争辩,抬眼看他,平静道:“你要怎样?”“哈,哈哈……”慕容泓摇头凄笑“这话应当我问你,你要怎样?”我半晌没有吭声,尔后轻垂眼眸说了一句“你,不要告诉凤皇……”慕容泓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用不可思议地口吻轻蔑地问道:“你还会在乎凤皇的想法吗?你还会考虑凤皇的感受吗?”他自顾地摇摇头,冷笑道:“我不会告诉凤皇,你这样的女子,不值得他想!又或许,他早已不会再想你了!”慕容泓如愿看到我脸上果然出现了难以言喻的伤痛之色,终于冷笑着擦着我的肩膀走出门外。

    我承认,他真的深深刺痛了我,虽然我知道凤皇不会忘记我,可如果他真的不想我了呢?我怕他会放弃我。当初我坚定地告诉他,我会一直等他,永远等他,就是怕他会疏远我,他不愿我看见他的伤。凤皇,我会等你的,你也一定要等我,不要放弃,你以后还会当皇帝你知道吗?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一切。

    我在新兴候府越来越惹慕容泓的嫌,为了避免跟他碰面,我连饭都不出去吃。当然,大家看来,这更是我心虚的一种表现。在所有人眼中,我是慕容冲的女人,可如今竟然做了这么不知廉耻的事,他们自是深恶痛绝。但是,为了怕慕容冲不高兴,为了不惹到平原公苻晖,他们又没人敢招我,这就是慕容家一贯的风格。你们就纠结去吧,你们就憋屈去吧,你们一贯善于如此,就如对待凤皇姐弟一样。

    第二日午时后,扯个谎跟慕容暐请了假,我便径自去了土地庙,在土地庙门前足足等了有大半个时辰,仍然不见苻晖的踪影。我窝了一肚子火,正准备抬脚走人,下次大骂他一顿解气,却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华服少年踏马而来,待与我距离稍近时翻身下马走到我跟前,竟是巨鹿公苻睿。

    我满是惊讶之色,还没等我开口,苻睿便淡淡道:“你不用等了,二哥他不会来了。”苻晖放我鸽子,这怎么可能?他要变心?这更不可能。但是瞧苻睿的口气,似乎这事不寻常。街市之上,我不便称苻睿为巨鹿公,只欠了欠身微微施礼,然后疑惑地问道:“他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突发要事吗?”苻睿看了我一眼,面上带有一丝探究的神色,遂开口道:“跟我来。”

    他带我进了一家茶楼的雅间,要了壶香茗,等茶侍动手将紫沙杯沏满,便被苻睿挥退了去。我估计他根本就不是会品茶的人,看他们一家子都不像,而且北方人懂得品茶的人并不多,茶楼也只是一些人附庸风雅的场所而已,平时来的人不算多,但花销极贵。果然,苻睿看也不看那紫沙壶一眼,真是直直盯着我,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我忍不住打破沉默开口道:“平原公究竟有何意思,还请巨鹿公明言。”苻睿并不回答我的话,却自顾转起了面前的紫沙杯,眼睛则始终注视着我,半晌后方才将眼睛眯起道:“你究竟是何居心?接近二哥有何图谋?你究竟又有何过人之处?何以二哥竟然对你情根深种?”

    我顿时宽心,他会这么问,就证明苻晖没有“负心薄性”,我暗自笑了笑,不慌不忙,不急不躁,淡定自若地接道:“巨鹿公一下子问了这么多,要小女子先回答哪一个呢?”

    苻睿抬起眼皮看了我一下,面色平静道:“那你就一样一样说。”

    我对他颔首,微微笑了笑,不卑不亢道:“第一,小女子一介女流,文不能颠覆朝纲,武不能战乱天下,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于一切阴谋阳谋既没有兴趣,亦没有天赋,所以更谈不上什么居心。第二,并不是小女子接近平原公,而不是平原公先掳劫了小女子。第三,小女子蒲柳之姿,才疏学浅,除了心性良知端正之外,自问并无任何过人之处。第四,平原公的心长在他自己身上,旁人谁也控制不了,他为何要对一个人情根深种,只有他自己知道。”

    苻睿停止转动手中的杯子,半晌挤出一句:“哼,牙尖嘴利!”

    我更是面不改色,沉着应对“句句属实,何来牙尖嘴利一说?”

    苻睿看了我一眼,并不吱声。我遂又问道:“该巨鹿公回答小女子的问题了,平原公为何没能亲自赴约,却让巨鹿公前来转告?”“我为何要回答你?”苻睿虽然口上不客气,但还是握着手里的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碰,恼道:“二哥让父王给关起来了。”

    我一惊,急忙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苻睿嘴角一勾,冷笑了声,道:“你还好意思问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见我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他吐了口气,道:“二哥跟你出去鬼混了一夜未归,连第二日的早朝都不假而旷,父王责问起来,他便说去城效狩猎,夜间迷了路,直到第二日方才得山民指引匆忙赶回。可偏巧有人看到二哥跟一如花似玉女子卿卿我我、把臂游玩,昨日巳时在新兴候府附近依依惜别。二哥如此欺瞒父王,父王一恼,便将二哥关了禁。”

    苻睿说完,便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想,我怎么就把他二哥勾搭上了,他二哥怎么就被我迷住了心窍?要知道,他两兄弟一向最讨厌鲜卑人,尤其以苻晖为甚,当初去找慕容滟晦气而与慕容泓、慕容冲打了一架的事,就是他提议的。事发以后被苻坚大骂,苻睿已经想收敛了,可苻晖还是不服气,不顾苻睿劝阻又去悔过苑找我的晦气,还差点被我断送了子孙万代。

    不过我此刻心里很不爽,明明是约会,怎么到了他苻睿的嘴里就成了“鬼混”?这人到底念过书没有?尽管有着不爽,我还是按压了下去,一脸认真、诚恳地问道:“那平原公现在如何了?”苻睿突然略有深意的笑了笑,道:“你不恨二哥轻薄于你了?”

    我一时语塞,羞红了脸,半晌后才轻声慢语道:“原是我误会平原公了。”苻睿一脸玩味道:“是吗?”我也态度明确地告诉他“我说是便是,巨鹿公信与不信都不会改变。”

    “那好。不过……”苻睿想了一下,道:“二哥马上就要大婚了,你若与他缠的太紧,只怕对你二人都不好。今日我去看二哥,他竟然坐在那扎了满屋子的风筝!还说扎的不好看怕你会生气。”说到这里苻睿抬眼看了看我,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我忍着没理他,他则继续说道:“二哥托我来告知与你,他今日突有要事在身,来不了了,改日再向你赔罪,还嘱咐我千万别把他被禁之事透露出来。不过,我可不愿看着二哥独自受苦,这才让你与他共同分担。”苻睿说完番话,还得意地笑了笑,仿佛干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似的。

    我并不与他计较,也学他转动眼前的杯子,沉声道:“巨鹿公可知是何人向陛下检举?”

    苻睿想了想,并不十分肯定地说:“应该是权翼吧,他素来与慕容家的人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万分对不起!!某楚上台谢罪,今天检查文文的时候居然发现把“慕容泓”的名字多处打错成了“慕容鸿”,偶对不起他呀!!各位原谅偶!!!前面太多没法修改了,只能道个歉,保证后面的不出错就好了,再次道歉,自打手板二十下!!

    另外,清河公主慕容滟的名字是偶杜撰的,史书没有记载她叫什么,一个被历史伤害,残忍毁去一生的女子,历史却连她的名字都不曾留下。悲!

    权翼?那也就是说他针对的不是苻晖而是慕容氏了?我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仔细想了一想,好像是慕容凤曾经跟我说过,那权翼看他极其不顺眼。不过慕容家的少年才俊尽是人中龙凤,他又忌又防倒也不是全无理由。

    “那……”我故意神色慌张地看向苻睿,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别问我,我不想管你们的事,但你们若能分开我定是拍手称快。”

    这叫什么人?说的这是人话吗?我忿忿地看了他一眼,苻睿站起身来,淡淡道:“二哥交待的事已经办完,我该走了。”说完转脸便走,刚走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并不回头,只是微微侧首,含着深意道:“你最好不要是别有用心。”话毕,大步流星地迈出了雅间。

    到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苻晖从来没想过我会不会是别有用心,而苻睿则时不时的便要警告我一次,不过,这话他有没有跟苻晖说过呢?苻晖会不会有所动摇呢?冲他依然让苻睿来知会我,就能推断出他的心思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动。苻睿为什么这么好心告诉我是权翼打的小报告?估计也应该是苻晖让他提醒我的,只是并不能完全确定,苻睿才没有说是苻晖的意思。

    这个王八蛋的权翼,我招你惹你了?慕容家又招你惹你了?人家翩翩美少年多,又个个才华出众,你就看着眼红,嫉妒难平?

    苻睿已经走了,苻晖又出不来,我想想还是赶紧回去吧,第一次请假总不好耽搁太长时间。回到新兴候府,毫无疑问,看到慕容泓我自然是绕道走,随他怎么想,要说心虚,我也确实是有的。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我要怎么向苻晖表示我对他“坚贞不渝”的心呢?既然这个游戏我已经开始在玩了,就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偷偷潜入平原公府去看他?请苻睿捎封相思的信给他?潜入平原公府有些不太现实,况且我也不愿为他去冒那个险,还是写封信比较实在点,但是写什么呢?那些流传千古的诗都写的太痴情了,若是送给苻晖连我自己都觉得假,还是写有点煽情,却煸的不会死去活来的那种稳当。

    如此一想,我便提笔写了一首张九龄的《望月怀远》,但又做了小小的改动,因为他第一句的“海上升明月”搁我们俩这不合实际,我便改成了:“远空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我这一手简繁结合的字也不知他能不能认识,估计哪怕他一个不认识也照样会心里乐翻了的。第二天,我跟慕容暐请假说想出去溜溜,拿着写好的信出了新兴候府。走在大街上我有些茫然,巨鹿公府在哪呢?如若找到了巨鹿公府可是苻睿不在怎么办?我不由心烦意乱,脚下不住踢着小石块,满腹牢骚,这古代就是麻烦,连个电话手机都没有,不然我发发短信该有多方便?

    我正怨气积愤之时,一个带有些许惊喜的声音传来“段姑娘?”我回头一看,竟是杨定。

    自去年他亲自将我们驱逐出宫,迁往长安一别之后,这还是首次见着他,想着他对我们的态度一直都礼遇有加,我便也极其温和地向他欠了欠身,道:“见过杨将军。”

    “段姑娘不必多礼。”杨定伸手扶起我,我见他身后还跟有许多仆从,手上拎着很多的包裹,遂有些不明所以,一般武将哪有带这么多跟班出门逛街购物的?因他为人和气,我也并不与他生分,便随口问道:“杨将军这大包小包琳琅满目的都是些什么呀?竟劳将军亲自出来选购?”

    杨定轻笑了笑,并没吭声,倒是他身后的随从接着我的话茬乐不可支道:“我们家将军要大喜了,陛下赐婚将二公主下嫁于将军,三月后完婚呢!”

    杨定要结婚了?原来他没老婆,这下是更上一层楼了,娶苻坚的女儿当一国之君的女婿,岂不是要恭喜他?我也面含笑意,施个大礼,喜气道:“真是恭喜杨将军了。”杨定却没有他随从那么张扬,只微微笑道:“都是陛下错爱,杨定何德何能,竟值得将金枝玉叶托付一身。”

    我却是驳了一句,道:“虽说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可杨将军也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国之栋梁,不然又怎能得陛下青睐招为东床驸马?这桩婚事实乃是天作之合,楚楚在这里先预祝将军与公主同心永结、百年好合!”

    杨定被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轻咳了声,低低道:“承楚楚姑娘贵言了。”我也一脸喜气地回道:“哪里,杨将军言重了。”杨定可能也是觉得这么多人在大街上站着叙话有些不太自在,便率先开口道:“楚楚姑娘,杨某还有些事务需要打理,就……”我自然明白意思,还不等他说完,便闪身让开路,道:“那就不耽误杨将军了,若有机会,楚楚也盼着能喝上将军的一杯喜酒呢。”杨定淡淡的微笑着点头“楚楚姑娘既然开口了,杨某自不会拂了姑娘的意,三月后杨某安排此事,今日就暂先别过了。”说完,杨定向我拱手作别,我也对他轻轻施礼,两人就此别过。

    看他领着一众随从离去,我突然又大叫了一声“杨将军请留步!”杨定回头,转身走了回来,温和地问道:“楚楚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低下了头,咬着嘴唇,有些局促,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从怀中掏出那封信,双手交给杨定,道:“楚楚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劳烦杨将军将此信转递与平原公?”

    杨定有丝错愕地看着我,显然很吃惊,我干笑了两声,解释道:“平原公于楚楚有救命之恩,楚楚特休书致谢,哪料平原公又遭陛下责罚禁足,所以……”你马上就是他姐夫了,看望一下被关禁闭的未来小舅子应该没什么人会说嫌话吧。

    也不知道杨定是真信还是假信,却也没再详问,只收了信揣入怀中道:“杨某定当将信带到。”“有劳杨将军了。”我再次施礼谢过,杨定微微皱了皱眉,挽起我佯嗔道:“举手之劳,何足持齿?楚楚姑娘若一再谢个没完,杨某便带不起这封信了。”我闻言一笑,朗声道:“那楚楚也就不再客气了,杨将军先行一步吧。”杨定也是一副明朗的笑容,拱手道:“告辞。”我微微点头,目送他离去。

    没找着苻睿却碰上了杨定,请杨定带信自然是好过苻睿,省的看他脸色,还要时不时的警告我别居心不良,真是小人之心!不过,他好像也并没想错。

    原来苻坚最近要办两门喜事,儿子娶媳妇,女儿嫁夫婿。想想那帮人对苻坚感恩戴德的样儿,我心里就如吞了只绿头苍蝇般恶心。作为前秦天王,苻坚宽厚施政,兴办文教,休养民力,在这个五胡乱华的血腥战乱时代,曾是数百万民众的救星,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

    可是再想一想慕容冲,搁在现代,他当时是个连小学都还没毕业的孩子啊,几乎一夜之间从名义上手握大权,受千万子民景仰拥戴的中山王、大司马,沦落到亡国仇人的后宫,被自己的亡国仇人霸占甚至是蹂躏。他令世人惊艳的绝美容貌和俊好身姿,竟然会是害了他的毒源。他是体内流着大燕皇室骄傲、高贵血液的凤皇慕容冲啊,他就这样成了那个所谓明君、圣君的宠物、玩物!苻坚,你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这代价绝不仅仅只是你的生命!

    办妥了这件事,我想了想,便又去了慕容凤府上,打算再向他问问权翼其人。偏巧慕容凤正要出门,在长安,他家里算不得殷实,因他年幼尚无官职,母亲的品级也不够高,所以仅凭苻坚给这母子二人的俸银要养活一大家子很是紧凑,因此为了维持生计,他经常去打野外打猎,剥下兽皮制成衣袍或毛垫来卖,而兽肉就或食或卖,总能帮衬一下家里。如此我便也随他一块出门,他是要将剥下的野牛皮拿到店铺里去寄卖,可那老板出的价格太低,慕容凤无奈正准备妥协,我却拽了他便走。

    出了那家店铺,慕容凤方才不解地问道:“楚楚你做什么?”我白了一眼那老板,气愤道:“他简直就是讹人!你干嘛还要卖给他?”慕容凤叹了一口气,道:“旁人店里出的价格更低。”我拍了他一下,提点道:“你可以自己卖啊,中间少绕了一道圈子,利润不也高了些吗?”慕容凤有些为难,半晌才道:“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母亲身子不好,我不能常时间离家,而且若要母亲知道了,只怕这病就更……”

    我看了看玉树临风的慕容凤,他比我和凤皇还要小一岁,却已经要像个大人般撑起一个家了,他对父母的诚孝之心更是慕容氏族子弟中极为难得的。凤皇要负担着整个鲜卑慕容的命,他要负担补贴着自己一家的生计,虽然也是重负,可我宁愿与凤皇承担起千万份这样的重负,也不愿他做那被禁锢在金笼之中的假凰。

    我稍微哽咽了下,复又明媚地笑道:“我帮你卖。”慕容凤抬眼道:“楚楚……”我笑笑,调侃道:“以后再有皮货我来帮你卖,不过你要管饭!”慕容凤挤出了一抹并不自然的笑容,他也是个心性极高的人,他也一直在忍,一直在等。

    我在街市旁吆喝了一会儿,口若悬河说的天花乱坠,开玩笑,在现代我可是个经验丰富的主持人,促销会场也是小意思。终于,凭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我将野牛皮卖了出去,比平常多卖了十几吊钱。已经很不少了,相当于现代的好几百块呢,我把钱放进慕容凤的手里,喜滋滋道:“怎么样?去你们家蹭了几顿饭不是白蹭的吧。”慕容凤执意要分给我一半,我一恼,道:“新兴候俸禄比你多的是,怎么?你还怕他养不起我?即便他养不起,砸窝卖铁也得养!他可是时刻要担忧着有没有人会不高兴。”

    慕容凤便也不再推辞,把钱在手中吊着看了看,然后无声装了起来,与我走在大街上,两两无言。我想起来找他的目的,便开口问道:“道翔(慕容凤表字),我记得你好像跟我提过权翼这个人。”

    “嗯,怎么了?”慕容凤侧首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竟直言不讳地跟他说了我和苻晖的事以及我的打算,再加上权翼打小报告,苻晖被关都一股脑地告诉了他。

    慕容凤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尔后沉声道:“楚楚,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莫引火焚身,将来后悔。”我点点头“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慕容凤双手负于背后,面如冠玉、风liu倜傥,引得街边不时有一些姑娘交头结耳的对他观望、指点,他都不以为意,或许是早已习惯了吧,他轻声道:“权翼这个人心胸狭窄,但对秦王甚为忠心,尤其以我慕容氏为敌,恨不得尽诛干净,永绝后患。好在秦王并不只听他的片面之词,所以,只要没有什么大的把柄或纰漏让他抓着,应该无碍。只是小人常戚戚,若不提防着他,穿不完的小鞋也是够头疼的。”

    “嗯。”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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