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她的仇恨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第三十三章她的仇恨出自*然圭舟也*

    “鸢儿，快！快！那边，那边有戏看……哇！好厉害！”杺嬛天真无邪的笑颜展开，随旁人一齐拍手叫好眼前今人惊讶的景象。

    前边热闹的人群包围着一个穿浅玫红的回旋的花纹上裳，下穿条与上搭调的半圆线条的紧身裤的小女孩。见她赤脚空拳踩行在一条着火的细细麻绳，头顶着好大一碟盘子。但要说这还不是最惊险的，最要命的，是这条小女孩踩的麻绳被绑在人行道左右两边的大树腰部上，也就是说，麻绳离地达近四丈长，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连人带盘摔碎在地，到时小丫头可就生死难测了。

    见着小女孩脸不红，气不喘，已经从例容不迫走完了大半条麻绳，看得捧场的人们无不心惊肉跳，紧张得汗水不觉流下两滴，这时，觉得倒像是他们自个儿站在这老高的麻绳上行走似。

    所谓艺高胆大，胆大艺更高，在众人替她提心吊胆的时间，转眼，小女孩很快的速度完成了任务，走完了悬在高高的长达六十尺的麻绳，稳稳地站在右边大树伸长出来一根枝干，其正好支撑小女孩整身的重量。

    接下，小女孩落站枝干，这才清楚见她笑脸示人，却是个小巧玲珑，面容姣好的少女，她恭恭敬敬向在场的人抱拳行了礼，惹来全场自发的阵阵掌声。

    杺環脚步渐焦急，嘴上每好话，每行一步就吐出一口肚子的火气：“小鸢儿，鸢儿，鸢儿哪去了？这死丫头丢哪去了？一没顾上眼，就丢人了。”适才只顾留恋街边杂技，忽略了鸢儿的身影，杺環双眸四顾，愣是望不到鸢儿的身影，心下越演越急，尤其是一想起鸢儿就像往日守在父王旁，常常听仆人说民间有人贩子在拐卖人家小孩，想到此心凉了一大半。固然鸢儿不是自己的同胞姐妹，却是陪伴自己长大的比亲的姐妹来得还亲，从小到大，她们的关系早逾越了主仆间的关系，虽无血缘却胜亲姊妹。

    却说时间渐过去，杺環越不安宁，多表现于每隔不久时间就换句话，话中意思越来越不像是由真性格而脱口，饶是情急下连喊带出。

    “死丫头，丢哪去了，要是出来看我不掐死你！”走了一会儿，她嗔样咬唇，眼露娇凶。

    又走了些时间，她有些累了，仰头无奈，接下垂首，腰无力无气，弱弱喊：“好了，鸢儿，杺環不说要打你了，你就好好的，别跑不见人。”

    “好了，我怕你了鸢儿，嗯——难不成还要叫你鸢儿姐姐，才肯出来么？好吧！我叫你鸢儿姐姐，你赶快出来见我好不好？”嘴上这么喊鸢儿姐姐，她心下还是有一丢丢不快的，于是她安慰自己说鸢儿长自己两岁，叫姐姐也不吃亏。

    “鸢儿姐姐，不要再吓杺環了。”说着，本清甜的声音愈喊愈哑，到后来发展成不能正常出话，旁边有的人听了，口里叨念说好好的女孩，声音怕是废了。

    行走在作买作卖，人声沸扬的世界，没有方向的杺環，脸上露出茫然明显，素日的灵气活力就此化烟而散。脑海片片回忆，平日里时常因些琐事而吵吵闹闹，然如今却见不得她半点不好，现心中一口大石快压得杺環喘不得气，足可见她对她的重要。

    然如她也不懂得去借问人家帮忙寻鸢儿，来往的人见她，多是冷眼无睹的；或吐出同情的叹息；再或是要伸出援手寻问她的困难；却被杺環想也不想就给拒绝，只因她父王常说外边的人多坏心肠，时间一久，于她，其父王的话深入骨子里，她心下生出对陌生人的戒心。

    都邑内，离市街远的一条小道，两座彩绘装饰单调，巧工精雕的楼房的中间，此常无人烟，且地上被人留下许多不要的废弃物，因有些土壤，而杂草丛生。

    不久，当中若影若现徐徐走出个女影，因此光线暗淡，遂见她好不清晰。

    可真奇怪，别地无云，可惟独其所处的上空正巧被一朵大型的乌云挡住了月光的去路，另整条小道毫无光线，有些儿阴森森。

    她依傍在楼房墙角，明亮非常的眸凝望向热闹非凡的商市。

    她的伸出两手，十指快速弹动，当中生出还几百点小小星光，且一闪一闪的浅绿色，然后十指瞬间合上，从容地举向暮空，十指紧贴，由其指尖放射出万丈高的深黄光焰。转眼，那朵乌云诡异地四处散开。这里如别地一齐迎接月圆之夜的精华。

    完美无瑕的月光，一丝不漏抛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轮廓清晰映现在月眸内。淡扫娥眉下，是一双灵动的丹凤眼，女子少见的男子俊俏鼻子，吹弹可破的皮肤，著一身淡淡月月红的色调半袖齐腰襦裙，月光下的她，甚是姝丽非常。

    不知何时，她已经身处在闹市，仅离杺環十步之遥。她眼睛耐人寻味划过一丝恨意，很快地又抿嘴一笑，她告诉自己，她此生的目的是报仇，为死去的娘亲和姥姥。是暮幽王御舟策明害得她丧失双亲。

    ……

    她本名妙女，要说其仇恨缘由，还得从十八年前的一场暮幽国王族狩猎讲起。话说彼时的暮幽国鞭兽野，号响马腾，上百骑手，护驾（暮幽国第十五代君主）御舟化桀，与其孩子相约狩猎场，当年，随御舟化桀狩猎的有大王子策喨，四王子策觉，六王子策古，七王子策解，九王子策衷，当然，也包括今日的暮幽王——御舟策明，另外御舟化桀溺爱有加的八公主也跟同往。一路上有说有笑，当中最属八公主活泼好动，无意中随口几个笑话，便逗得众人皆是喜不自胜。唯有身心困弱的御舟策明不喜好，独自一人驾马骑到荒野之处，因遇得一座景色秀丽，三十丈高的三叠泉瀑布而牵马停留。他十分享受感受着周遭，原带来的烦闷心情随之烟消火灭。正合心意时，灵感突发，从身拿出一支玉笛，贴唇作响，声动瀑布，音色悠扬，清脆悦耳。迎来好些黄莺与笛共曲。黄莺鸣声圆润嘹亮，低昂有致。与之合奏时，两音相得益彰，更加深动人心。而与此景相伴，却是相映成趣，妙不可言。

    三叠泉瀑布侧边有个常年湿气深重的山洞，洞里住着精怪，两只老少风狸，近看身形犹如狙，远看稍像兔，只是身子比兔小点。有青黄两色。三条毛茸茸的尾巴，又称三尾妖狸。

    那老的已有一千年修为，叫名凤娘。少的只差一年就是五百年修为小圆满，叫名小沉。两妖一心想要修成正果，尤其是凤娘，系风狸一族里最有野心，想成就仙路，修成仙人。

    当日，小沉被御舟策明的笛声所打动，趁着她的娘亲（凤娘）闭目修炼之时，离开山洞。身伏在离御舟策明十多步远的大石上，静静聆听。

    冥冥之中，已有天意。小沉由恋上其笛声而对策明生出男女间的爱慕之情。然造化弄人，天意不可违。小沉随同策明一路狩猎，默默守护。因为御舟策明身体病弱无能，途中遇得好些儿猛兽，他父王不在己身边，旁边兄弟不怀好意，早早就希望他死，好不丢王族面子，留下这样一个成天病怏怏的人有何用处。好在有小沉相助，几次虎狼等猛兽的攻击，皆是小沉暗中驱走，否则他早成一堆血骨了。

    待凤娘发现小沉不见在山洞，心下甚是着急之安危。登时出了洞寻她踪迹。

    丛林深处，四王子策觉与余几名王子，驾驭快马，飞奔在大队人马前。策觉人猛勇，喜斗狠，遂一马当先，眼前忽条出只野兽，他眼疾手快，摸箭开弓，西北方向，离四王子有五十步多远，有一只金黄的山狸。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风狸已被锋箭射中一腿，挣扎了两下，仍是起不了身。

    倏地从四王子后方冲出一支羽箭，正中那风狸死穴，当场射死。

    原是大王子策喨发射的箭，他驭马赶上策觉，望了望躺在老远的山狸，见他随后跟着是七王子策解和九王子策衷。

    策喨勒住马，揶揄一笑：“四弟，你的箭法也不过如此嘛！瞧那——死了，不过是哥哥我神箭射死的，而你射中的却是那猎物的腿。”

    七王子策解和九王子策衷见势，一起附和大王子，异口同声说笑：“对啊！大哥就是厉害。”

    离开前，策喨故意使马的前肢跳跃起来，好要彰显威风气势，又狂笑两声，再喊‘驾’一声，盛气凌人地驾马离开四王子，和七王子和九王子一同继续寻觅猎物。

    策觉一言不发，心下却火得非常，见人是自己的大哥，长幼有贵贱之分，不可造次，不然，依照他策觉的牛脾气，早就对之下手了。

    然其行径却被凤娘撞见，趁凡人走开，凤娘立时化身成人形，冲上前头，抱起死去的族人（被射杀的山狸）。此刻，凤娘悲痛万分，正因为这风狸的模样长得极想小沉，遂她以为死的是小沉。

    凤娘停下哀痛，放下死去的山狸，她要去为女儿报仇，没有什么能够挡住她，一股由恨而转化成强大的力量瞬间被激起，盘旋在她身畔。

    葱葱郁郁的草丛，疏疏密密的瘦树里，赶上秋时珠凋情，残叶残花半空飘。

    幽静清清河流，四通丛林间。

    常有野鸟云天作争鸣，小鱼一群两群河中嬉戏。

    好一旷野连天卷画，偶见母儿两头豚鹿正踏野食嫩叶。

    野中地洞黑豚鼠来打，同与灰兔里头住。

    ……

    丛林倏然刮起一阵猛风，天色骤然雷响云灰。

    几王子连人带马，被风弄得东倒西歪，不得以下了马，（九王子）御舟策衷一面把袖子抬高来挡风，一面对（大王子）御舟策喨发牢骚：“大哥，怎么回事，好好的天，怎么说变就变。”

    凤异常大，策喨很努力牵着烈马赤兔，赤兔好像受惊，愣是要挣开策喨的控制，遂弄得策喨没好气道：“鬼天气，真厉害的老天，弄糟了本王子狩猎的好心情！”他口气中带些愤恨，眼露不豫之色，是在不满老天爷。

    跟随的人更是狼狈，除了因风而扰摔下马的，有的则被大风吹走了御寒的斗篷，或是王子的头冠，随从的头盔。

    原来这一切都是凤娘做的怪。当风止树停时，就是凤娘的现身，几王子眼前出现了一张消瘦的白脸，长有像狐狸的鼻子，兔子的长耳朵，小小的红嘴两边各有五根白胡须。身高六尺，一身湘色狸纹长腰襦裙，外披大红色怪头图的毛皮斗篷。

    当中属策衷最胆小懦弱，连声喊道：“来人啊！”随后，他身后上来十多名高高壮壮的士兵，拔刀对向凤娘。策衷一面颤抖身体回退，一面抬手指向凤娘，发号指令除妖。

    见势，凤娘已经怒到极点，目毗尽裂，张开两臂，从宽袖伸出不是人手的一双尖利的生毛爪子。只是半空挥舞两下，好几十道血色边缘包尖甲的爪子径直向奔来的十多名士兵，刹那间，所有士兵的身上，脸上，无不是沾有几道鲜红裂痕，气血枯干而倒地死亡。

    其间，策觉有勇却无谋，提剑径冲向凤娘，被凤娘挥袖生风，打撞到八丈外的树腰，最后晕厥矣。

    见老四这般身手猛的人，都被她打得半死不活，大王子、七王子、九王子皆是害怕到心底，勒令余下的士兵断后，他们却自个儿乘马逃亡。

    哪只凤娘速度如此之快，他们前脚刚走，她后脚便飞身赶到他们前面。

    一股呼呼黑风紧跟其后，七王子，九王子控不住马，都连人带马摔出几里地，生死不明。大王子策喨以为侥幸躲过危机，哪知更危险的还在后头等待他，暗冥界（鬼界）已在侯着他的鬼魂。

    待御舟化桀闻风赶来救援，然人死不能复回，还是晚了一步。

    大王子策喨殁了，死无全尸，整个人犹如被猛兽咬撕成好几十块，残酷之景令人发指。草丛里沾满的全是策喨的鲜血，可见之残肢断臂血水滴流不止。

    众人见了此情况，都有种欲作呕难咽食的感觉，见他们面孔，身体受其影响，出现浑身稍微颤抖，寒毛竖起，行动都变得迟缓。

    死的是王族子嗣，当代暮幽王的大儿子。御舟化桀不敢相信是真的，后退了好几步，走了神，半天才缓过劲。那时，他只有伤心欲绝地面对现实，死去的是自己最看好的孩子，心下本早意欲废掉嫡长子二王子策明的储君位，另立策喨继承，可如今，再无可能。

    旁边二王子策明，六王子策古脸色惨白，却淡定自若安慰他们父王，平日里，大王子仗着其父王的疼爱有加，两兄弟可没少受大王子的气，俩人是宽厚老实之人，并无记仇。然今兄长死去，难过非常，眼中噙泪，话不多言，默默跪下。

    过了一会，士兵用木架抬来四王子、七王子、九王子，当中，除四王子还奄奄一息外，余俩人皆是因重摔而筋骨俱碎致死。千年修为的凤娘施展的法力，哪是区区凡人挡得住的。

    御舟化桀紧紧握住只剩下一口气，声泪俱下，弱不成声问他造成此故凶手何人，（四王子）策觉今生最后一句话，用吃力的语气，好不容易才说出“吾等兄弟四人皆被一只来路不明的精怪所害，父王，为我们报——”话为完，他已气断人亡。

    一天之间，御舟化桀失去了四个儿子，常人怎能承受得，几番心中犹如高温中的汤煎熬般厉害沸腾，御舟化桀不觉泪水纵横，抱着策觉嚎嚎大哭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真叫人心酸。

    登时，御舟化桀勒令百多名士兵上路除妖，策明，策亮同在队伍。

    却说凤娘杀了人之后，也没回去山洞，独自瘫坐在那只她以为是小沉的风狸。她随后一挥，将其化作一个墓。在那痛苦不已，泪水涔涔。心下在为小沉的死惋惜，责怪她不懂事，当初不好好听自己的话，终才得了这个下场。

    御舟化桀与众人皆是乘马而来，遂速度极快，到了目的地。策古叫人下马，冲上去包围凤娘。

    凤娘回头古怪一笑，怨与恨完全显示出在她的笑容，她痛恨人类，她要报复人类，正好御舟化桀带着许些人，今双手已布满了好多人鲜血，若是再杀生，仙路难成。这刻，她也不在乎成不成仙，怒心只为杀光眼前的人类，为女儿报仇。

    御舟化桀赤眼凶光，咬牙握拳释放怒意，他下了死命令，今如有后退弱者——斩无赦，降妖能者——赐侯封爵。

    面对凤娘半人半妖的渗人面目，百名士兵难免有些欲退缩，手在抖动，不敢贸然上前。但听得御舟化桀今的势在必得之心的死命令后，百名士兵不再犹豫，而是一拥而上。

    在凤娘眼前，这些个小喽啰，不足为惧。她只随意执手中尖利的爪子在空中一划一撇，瞬间出现数十道巨大的光爪子，百名士兵一个不留，尽死于此。

    望着这一个接一个倒下不起的好男儿，策古心中悲痛，拔起‘湛卢’黑剑径向凤娘刺去：“老妖怪，受死吧！”

    凤娘冷笑一声，身子轻松一斜，挡开他的进攻。一只手猛地伸出，握住长剑，轻轻一弹，策古登时后退了几步，凤娘趁势，近身策古，朝他胸膛，打出快得不见影的一掌。刹那，策古胸口现爪痕，晕乎乎倒下不省人事。

    这时，只剩御舟化桀和策明，策明心中气愤难抑，拔出利剑，打算与凤娘争个死活。不承想却被御舟化桀挡下。

    见御舟化桀以‘纯钧剑’指着策明颈部，强迫他离开这是非之所。实是父命不可违，策明不得不马上离开，最后由御舟化桀上场。

    御舟化桀凭借着年少时在战场练就的一身好武艺，加上有楚焉山长老的点化，身体中存有些超人异常的能量，才能在开始前，与凤娘打得难解难分，于攻御招式，他拼挡了凤娘有上百余招，好不威风。

    难为他终究是个凡人，如何敌得过有着千年修为的凤娘，在最后一招，第一百零四的一招防守，御舟化桀败了。

    重伤之际，凤娘快速迎面近前，打算以一掌之力结束掉御舟化桀的生命。

    远在十丈之外的策明，着急之父王生死，未得允许，也不顾身子虚弱，立马冲上去，殊不知，那一刻，不知哪来的力量，他竟然在凤娘强大的攻势下，抢先为他父王挡了一掌，而自己承受重伤。

    御舟化桀大惊失色，脑海浮现出以前种种对策明的不满，此刻只恨当初自己。他泫然欲泣：“明儿……”御舟化桀横抱着策明，凤娘在旁冷笑：“让你也尝尝我的痛苦。”

    策明抱着最后一口气，只留下一句话，期期艾艾道：“父王，可记得当年，当年楚焉山长老送的的……的金丝匕首。”话毕，策明气停阖眼。

    御舟化桀眼睛占满血丝，怒向凤娘。

    凤娘较为得意，把腿停踏在一块石头上，斜身弯腰，爪子于半空比划着，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丝毫不惧怕御舟化桀，她在等待攻击，最后一招定不再饶其一息。

    哪知凤娘大意了，对御舟化桀过于轻敌，因为自恃自己的皮骨火烧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龟壳。不承想败在御舟化桀的手中，凤娘右胸深入一把熠熠黄光的金丝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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