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壬唤戏弄暮幽王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第十章前壬唤戏弄暮幽王出自*然圭舟也*

    奔到杺環寝宫，见隔扇门，御舟策明没有丝毫犹豫，不担忧自己也被传染上，猛地推开了门，快步走近杺環床前。

    “環儿，環儿……”暮幽王紧紧握住杺環的手摇晃道，可怎么也摇不醒杺環

    此刻的御舟策明的心极后悔的，心下想，要是当初能抽出空来，可能杺環也不会是这个状况。

    早在刚暮幽王进来前，杺環就已经摆好了病怏怏的快濒临死期的昏睡样，故此杺環将计就计下去，坚持些天，欲撑到青雀姐姐回来那天，倘或被发现的话，只说是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普通病糊弄糊弄过去，杺環是公主，想来也受不到什么罚，才弄了这荒唐事。于她想，借着来佯病，重要的是可以了解父王对她的疼爱程度，还一个因，使父王能留下来，就可以多陪她了。

    御舟策明转头看向了小鸢儿等贴身侍从，呵斥道:“公主，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后面跟上来的温在掩随同见此厉言，连忙跪下，惶恐摧眉弯腰，连连怯怯道。

    小鸢儿等贴身侍从只是跪下来，低头不敢直视，默不作声。

    半刻，玹璃寝宫内，钿嵌榻床上，见杺環的娇躯平躺在象牙白色软绵的锦褥。

    见杺環，纤纤素手腕，缠绕三金丝。

    望眼金丝出谁手，钿嵌榻床正眼前三尺余，悬丝屏息静坐一老者（前壬唤），头发明显斑白，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留有三绺长须，虽已是五十有八，年事已高之人，却还见他的身子骨极为硬朗，眼神中还透发着那一丝朝气。

    寝宫中，见前壬唤一副浓眉紧锁，若在困惑的神情，并无人敢惊扰，纷纷也随同，屏气敛息，不出一丝声音，包括御舟策明亦是如此，整个画面如死气沉沉一般。

    等前壬唤站起身来，长长吁了口气，御舟策明才上前寻问杺環病情。

    “前老太医，你看，環儿到底是染上何病？有可解否？”说这话时，御舟策明心中一颤，但还是流利地出了口，气力微微有些弱弱的他，他就怕年仅六岁的杺環死去

    “大王！这——”前壬唤嗫嚅说道，神情间略些忧心，像是在躲闪什么。

    御舟策明看出了前壬唤有口难言之惑，便以安抚的口吻说道：“你且说无妨，不必有什么可忌讳的！”

    “诺！”随后，不知怎么，还是出于不放心的御舟策明指引前壬唤随他一起走到了寝宫侧阁，随即关山了侧阁门窗。

    其实，御舟策明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长拂’长老对杺環占卜的那一卦，卦象显示，未来之时，天将降大任于此女，或解暮幽国之危锁，领暮幽国千万子民重新获得继续繁衍和发展的希望迄今这个卦象还是个秘密，除了*依求*长老，和御舟策明自己，还有杺環的母后渃伊渘知道，就没有第四个以外的人知，御舟策明怎能不小心保守，要知道杺環的生死可攸关着暮幽国的兴衰存亡，绝不能让心怀不轨之人察觉到

    小鸢儿碎步靠迎了钿嵌榻床。

    小鸢儿伸出素手，掀开榻床上水红的帐子，轻轻地摇动着杺環，眼珠子左右又微微瞥了一眼，然后故作有其事，带着哭腔，含着准备好的水滴，背过去，看向杺環，沾满双眸，哭哭泣泣，假意哭泣说：“公主公主……你不要离开鸢儿，你快醒醒啊……不要撇下鸢儿！”

    杺環暗自偷笑，这小鸢儿戏演得也忒好了。

    小鸢儿的所有举动，不知是不是演技太高超，还是什么，并没有引起周围的，随同御舟策明的觐公公、温在掩、栁堪、栁迹之、耕小常等一行人的疑心，但我想，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都认为一个地位低下的小奴婢的主子当快死了，自己就感到没有了靠山，而所表现出来的害怕情愫，也情所应当吧！

    接着，杺環冲小鸢儿眨巴眨巴了明眸，雪白的脸蛋此刻像画出了弯月色一般，又再次趁人不留意时，小鸢儿面前，杺環调皮地吐出了粉嫩嫩的红舌。

    “大王，依老朽的观察，从杺環公主脉象平稳，呼吸均匀，气色微润来看，都似无大碍.，可杺環公主却仍旧昏迷不醒——咳，这就另老朽奇怪不已了！”说这话时，前壬唤故意加重了语气，又隐藏住了右手的及时收住了在不断抖动右手的无名指，这是前壬唤一个平生不常见的动作，为什么说是不常见呢！因为只有前壬唤在说假话时，才会出现的他的右手的无名指抖动不止的动作，而前壬唤又是个正直的人，除了幼年不更事，谎话甚少，尤其是在面对他的病人的病情一向是知无不言言而不尽的，然而此时，为了达到目的，他却在隐瞒些什么

    “那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对了！環儿寝宫的人说是……前老太医，你想会否真是有疫毒之气在作怪。”前壬唤的话，显然使御舟策明惊到了，不由得紧皱浓眉，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极为忧虑，就怕杺環真的救不了

    “疫毒之气？”前壬唤略微挑了下眉，镇定问。

    御舟策明微叹了叹气，轻轻“嗯”了一声。

    从开始前壬唤进入玹璃宫时，其实前壬唤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旁人所闻的臭味根本就不是什么疫毒之气，而是产自南域的荞木鳞尖果。

    对于此果，前壬唤很是熟悉，得于他早年在南域地界行医为生时所见所尝，尤其是这个气味，使他再次感伤起，身在暮幽王宫已快两年有余，虽逃过问斩死劫，在此也好吃好喝被伺候着，但心并不在此，脑海中极想念在民间那种潇洒行医的自在日子。在王宫快两年光阴里，前壬唤深觉自己就如过着囚犯般的生活，谁又哀怜他一个暮幽王朝一品太医的寂寞，半步不能移的痛苦，禁足于左深宫，在宫中又每每受到侍人的监视，如度日如年般。

    这种日子前壬唤早已经受够，他不愿意就如此下去，他要出宫，永远离开这个，这个在他看来，如鸟笼般，让人难以喘息不已的暮幽王宫。

    而今，他还没有把多年辛苦撰写的木草医集流传于世，如果此生都要待在这深宫中，这本耗尽毕生心血的‘木草医集’，可济世救人的书籍，就怕如同废纸般冰冻于这座冷宫中，一切辛苦都要毁于一旦。所以，他不要这样的日子在继续。

    闻暮幽王言，前壬唤眼中似闪烁出了希望的色彩，看到了久违已久的那份阳光，他要借杺環装病之机，离开于此。

    前壬唤径直走去，绕到了御舟策明后面，捋了捋白须，然后前壬唤又转回头，走到了御舟策明面前，停下步子，故作仰头沉思一会，摇了摇头道：“杺環此病就算不是疫毒之气所致，也实为棘手啊！”

    “什么！那那，那就没得救了？”御舟策明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医术闻名天下的前壬唤会难于此疾。

    “不，还有一方，就怕杺環公主承受不住！”前壬唤趁势追击说道。

    “好！只要前老太医有救醒環儿的法子，不要说前老太医使用上了什么手段，致環儿能承受也好，不能承受也好，皆可一试，一切都听前老太医吩咐。”听到前壬唤口中蹦出‘一方’的字眼，御舟策明原本悬着的心才得以缓缓，顿时似看到了杺環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

    “好吧，大王，如今，老朽也只有走险一试了。”前壬唤故深叹了一口气，软软说道。

    “好！如若前老太医能治醒環儿，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各界土地，暮幽国有的，只要你前壬唤开口，要什么，如何做？孤王全允你！”一向大气的御舟策明可不在乎这些小盈小利，能治醒環儿是大事，哪能比得了这些世间俗物。

    见暮幽王如此爽快，前壬唤没有去推辞什么。因为这正是前壬唤的目的所在，前面的假言杺環公主病重，顺杺環公主装病这趟水来推舟，使得暮幽王很是相信自己，许诺自己，这样便不会使人起疑。

    再者，前壬唤就真不晓这气味？不然。他早年游览露南域时，以荞木鳞尖果在露南域属果中珍品的大名，他前壬唤因奇心突起，遂在彼时已深晓了其厉害处，而这玹璃宫的味，更使前壬唤打进了玹璃宫起，对于其味，早已勾起了他鼻之记忆，一下子就了然于心底。

    随即暮幽王和前壬唤两人悄无声息地走回了杺環寝宫正卧房，倒是另随旁的温在掩、栁堪、栁迹之等一行人面色奇怪不已，纷纷怀疑两人是去探讨公主的病情，或猜到杺環公主怕是身子不妙，已染上了疫毒之气，已不久于人世了吧。

    前壬唤脸色不改，表情依旧是昨日般为人看病的肃穆，则翻开了随身不离的古铜色木做的药箱，打开药箱的下边第三层，拿出一瓶葫芦状的斑驳颜色的瓷皿，先交付于小鸢儿，窃窃示意她取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杺環公主身上。

    接过前壬唤手中的瓷皿，小鸢儿也没有想去拿开瓷皿上的塞子，看看里面是甚么物，要是青雀姐姐在，不管何人，一定会好好防止某些人的不良居心，想加害公主那就得先过了步步谨慎的青雀姐姐这一关。没办法，这里的是小鸢儿，谁叫小姑娘家生性单纯呢！

    小鸢儿两素手托着瓷皿瓶，碎步走到钿嵌榻床前，才如前壬唤所意打开了瓷皿瓶，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在小鸢儿把塞子拿开后，却大叫“啊！”一声！惊得在场的人都面容失色，以为杺環公主香消玉殒了。

    御舟策明即时慌慌张张跑上前头，只见小鸢儿蹦了出来，一手捂着嘴，一手直指榻床，脸色被吓白，叫唤道“有有，有虫子！”

    也不等小鸢儿继续说下去，御舟策明急忙翻开纱帷，直到看到杺環依旧是面容安详，气息平稳的样子，才沉下心来。

    随即御舟策明转头便质问起小鸢儿来，道：“哪里有虫子！本王怎么没看到，小鸢儿，你也太无理取闹了吧！”

    “大王，小鸢儿确确实实是看见有虫子！”被暮幽王一质问，小鸢儿哪里经过这架势，看都不敢暮幽王一眼，生怕暮幽王那峻厉的面孔会吃了自己似的，遂不停颤抖着身躯。

    “还在说谎——”御舟策明刚要继续责备她，就被走过来的前壬唤打断。

    “她没说谎，都怪老朽，怪老朽，怪老朽啊！”前壬唤一副极是后悔不已的面容，叨叨着说是自己不是。

    “前老太医！你这是？”御舟策明疑问。

    “哎呀！怪才刚老朽没说清，这瓷皿瓶中装的确实如小鸢儿所说，乃老朽早年所偶遇见的一条虫，唤名蜿芽！”说完，便朝向小鸢儿，问：“小鸢儿姑姑，老朽且问你，那条虫子后来哪去了！你把它放进杺環身上了么？”（前壬唤虽大于小鸢儿，但暮幽王宫中奴婢女子，素来受男子见，皆以姑姑为称，遂亦不怪！）

    听到前壬唤要把这虫放在杺環身上，御舟策明虽被吓坏了，可是又想起刚刚答应让前壬唤可以不考虑后果地为環儿治病。

    “前老太医，那条虫子，在鸢儿打开瓷皿瓶时，虫子就自己跳了出来，后来它跳着钻进了公主身子，这才使鸢儿感到害怕。”小鸢儿心平气和一通说起事情的缘由。

    “好！公主有救了！”前壬唤忙喜道。

    “什么，这就行了？”御舟策明听得一头雾水，虫子都装进環儿身子里去了，听着都渗人，怎就有救。

    看见御舟策明满面的忧愁，前壬唤也颇起兴致，想来胡说一通，反正自己马上就可以出宫，以后想跟这暮幽王说话都没得机会。

    “大王，勿恼，这条虫子，是老朽早年在西域地界野草涧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捕获来的一条珍贵品种啊！医书中记载，这种虫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此虫可解天下万种疫毒之气啊！幸运被老夫所得才得使在了杺環公主身上，真是杺環公主的福气啊！”

    “真的！”耳中闻到珍贵品种等字眼，御舟策明顿时松下了心，心道：自己真是糊涂了，前壬唤何等的医德双高，怎么可能拿寻常东西糊弄本王！要他说，既是珍惜品种，那肯定是有治之处。

    前壬唤接着胡讲下去，反正时间还没到，道“老朽岂敢期大王！若大王不信，待会请一见便明！”

    蜿芽虫，不过是南域地界很普通很常见的痒痒虫子罢了！竟被前壬唤吹嘘成如此神奇。依前壬唤的意思，他是想把这蜿芽虫放入杺環身上，等蜿芽虫深入到杺環的骨骼处，发挥这虫的特处，到时，任凭哪个常人都受不了这豌芽虫的刺痒。

    不长的时间里，前壬唤把嗓子提到了能讲眠人的，字正腔圆的声音饶有趣味讲起来。

    他把从如何曲折到达西域，如何历经千险捕获蜿芽虫的过程，如何在西域遇险中逃生。

    听得御舟策明等人如入其境，深感其中趣味甚佳得乐，在场的人也是彼此听得津津有味。

    你说为什么御舟策明和等人怎就能听得如此如痴如醉，原因有二，一来，御舟策明以然放下心，自知前壬唤有解救之法，環儿可免死一劫，当然肯安下心和旁人来受用这乐趣。二来，御舟策明和其随身的温在掩、栁堪、栁迹之等一行人，都是整日宅在暮幽王宫中处理朝政的忙人，哪有像前壬唤这等闲情游览天下，能自由地体验些世间奇妙的经历。

    听着前壬唤说他的民间险事的过程中，看他们一个个，就连暮幽王自个儿，皆是把近日忙碌之苦抛却了，好好进入前壬唤的险事中，自得其趣。

    旁边许多的听得出神的，有的还把自个儿当是前壬唤口中故事勇于历险的主角。

    前壬唤正是深知这一点，才加上自己早年的险历和幻想虚构出来的，哭笑不得他们，还天真的以为故事是真的！他并不是在拖延时间，而是真的在解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被囚禁一年的前壬唤在暮幽王宫可憋坏了，这才由心发泄出来，说来也是前壬唤的一番寂寞。

    初午时，天空中乌云大作，顷刻间来了一场朦胧暴雨。

    玹璃宫内，杺環打破了前壬唤与御舟策明等人的沉浸，众人才如奇梦惊醒，只闻声杺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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