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相（2）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什么真相？叶离，你快说，我都快急死了。”柳云初恨不得现在钻进叶离的脑子里，将所有真相看的透彻。

    “云初，你且坐下，喝杯茶。你这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心只能臭豆腐。”一边的君夜静静的站在一边，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又看了看脚下，似是嫌有些脏，又换了一个地方站着。

    柳云初看他这副表情，想着他定是也猜出几分了，于是走到了他身侧，小声问道“君夜，你是不是知道了，来和我说说，叶离说话太慢了，像个老头子。”

    君夜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柳云初，略带迷惑的问“知道什么？”

    “……案子啊，你不是和叶离一起查案的吗？你不会是没猜出凶手是谁吧，那不就证明你比叶离笨了？”柳云初大惊。

    显然君夜对于什么笨不笨的并不太在意，他将帕子收进袖中后，说道“谁说我和他一起查案了？”

    柳云初继续茫然“那你去哪里了？“

    “一品绣啊！十三娘又想出了几个新的图案正好问问我的意见。”

    “……”柳云初扭过头，继续听叶离说下去。

    叶离看现场已经安静了，于是继续说下去“那幅画可以让我们知道陈大人与一个人认识。陈大人，你实在太过谨慎了，从我那天说完之后，你便害怕我们会从那幅画上察觉到什么，于是将画烧了去。其实，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若不是你烧了那幅画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恐怕我们根本不会在意有那幅画的存在。后来我从文怡小姐身边的侍女那里得知，那幅画上画的正是一个樵夫在茶馆喝茶。其实那幅画的确很平常，那幅画重点的不是画功有多精妙，而是画上的那把斧子和那个人。正是因为这把斧子，你对妻子起了残害之心，而因为那个人，你心中更是有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

    “完美计划？”柳云初听到这四个字更来了兴趣，在他办案这么几年的时间里，即使再完美的计划也是会有破绽的。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叶离这几个字无疑勾起了柳云初更浓厚的兴趣。

    “这个所谓的完美计划，不过是因为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因为一开始两个不相干的女子的死亡，让我们立刻就排除了是他们自己的丈夫所杀的可能。因为在他们妻子死的那晚，他们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无懈可击。可是，若不在场证明根本不成立呢？其实这两个案子一直都是相干的两个命案，而且还是千丝万缕紧紧连在一起的两个命案。我们之所以会把它们当成两桩不相干的命案来看，是因为一个是住在城外农村的普通樵夫，死的是他的妻子。另一个是住在天子脚下的户部尚书的女婿，还是个当官的。这几个人，无论如何也没有牵连。”

    “什么狗屁牵连不牵连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你分明是在耽误我们的时间。商之，我们走。”颜武浔说着就要离开。

    却被柳云初拦住“案子还没到水落石出的一刻，颜将军何必这么着急。”

    “你敢拦我？”颜武浔眼睛一横，有了要动手的意思。

    “我的武功大概不是颜将军的对手。但颜将军的兵马还在古道上等着，而我们这边四周都是六扇门的人，不知道打起来，颜将军有没有胜算。我奉劝一句颜将军，你这力气还是留着去打外族人，莫要伤了自己人才是，是吧？”柳云初说完，还很明朗的笑了笑。气的颜武浔鼻子一哼，重新重重的坐了下去。

    “我昨天下午去了临仙湖，在那里遇到了一个挑着凉茶卖的大娘。我在她那处喝了一杯凉茶，得知她因为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在家里休养了几日，所以没出来卖凉茶。她告诉我，她每天都在未时左右过来卖凉茶，这里一些文人吟诗作对，也有些过路的人，渴了会喝她的凉茶。在这之前，我听一个书生说起过，陈大人你因为怀才不遇郁郁寡欢，所以经常会去那里散心。大娘对一直愁容满面的陈大人有些印象，当然她并不知道陈大人你的的身份。巧的是，作为樵夫的张九每日去山上砍柴，下山时也会途径此处。有时候累了，渴了就会喝一杯凉茶。你画中的那个樵夫就是张九。多亏了你那幅画，我这才想通了这一点。因为你动了杀心，所以便故意过去与张九闲聊。因为是在郊外，也没什么人会注意你们俩在一起。谈话中，你得知张九恰巧也对自己的妻子不满，嫌她太胖，长得丑，脾气差，对他又管的很严格。你觉得找到了很好的契机，于是对张九说起了你的完美计划。张九动心了，于是同意了。你们的完美计划就是，张九负责杀了你的妻子，而你负责杀了他的妻子。只要命案不同时发生，你们都会有正常的不在场证明。你们商议的是张九先杀了你的妻子，然后你再杀他的妻子。你本来想等风头过了，再行事。但张九为人胆小，过于谨慎，他督促你赶紧行事，于是三日后你不得不杀了张九的妻子。当日他与张超约好了一起去喝酒，就是为你创造时机。谁知道那天下了暴雨，他被困在了山上。而张超并不知情，所以还去找张九。其实如果你晚个几个月再去杀张九的妻子，或许谁也不会再去想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了。云初师兄，你记得那天你找过张九回来和我说张九因为知道张梦容被杀一事所以担心自己的妻子吗？当初张梦容一案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六扇门和衙门都对外封锁了这个消息，试问，张九这个住在城郊的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这一点我当时听到就已经有所怀疑。还有我们随后去找张超，他说他很快会有钱吗？额，不对，是说他的兄弟。云初师兄是吗？”

    见叶离问自己，柳云初点了点头。

    “像张超这样的人，简直算得上是个流氓地痞，他也没有兄弟姐妹，也只有张九与他走的近些。所以张超口中有钱的兄弟指的是张九，而他的妻子刚死，他怎么会突然有钱呢？难道是谁要给他钱？以上两点，让我更加觉得这两个案子之间或许有着某种联系。好了，如此的话，在命案发生当晚，我想你和张九的不在场证明就都不存在了。”

    被叶离一番话说完，柳云初恍然大悟。如果没有找到张九与陈商之唯一的衔接点的话，恐怕这个案子就真的完美了。到这里，柳云初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劲，就是一开始叶离就将这两个命案当成了一个案子连在一起说的，怪不得他总觉得有些东西听起来多余。

    “可是即使在张九妻子被杀的那晚，陈商之还是有不在场的证据啊，他不是在宾悦酒楼喝了一晚上的酒吗？”明远问道。

    “的确如此。可是因为陈商之要的是一个包间，而他到底在里面呆了多久，离开了多久，根本没有人知道。所以他完全有作案的时间。而且，你们注意到了没有，他很多酒楼不选，偏偏选的是一个离北城门最近的酒楼，这不是正好方便了他出城作案吗？”

    被叶离这么一说，明远也恍然大悟。

    “真是你这个畜生？我女儿待你情深意重，让你一个穷酸书生在朝廷做官，你竟然狠心杀了她。你简直就是畜生。”张青浦气的脸涨红，恨不得上前打一顿陈商之才能稍稍解气。

    “张青浦……”颜武浔突然大喝了一声“就凭这个毛头小子几句话，你就认定自己的女婿是凶手了？真不知道你这尚书是怎么当的。”

    “你……老夫的家务事用不着你来说。倒是你妹妹，好像就盼着我女儿死，如此就能和陈商之双宿双栖了是不是？啊……老夫知道了，杀我女儿许是你也有份。颜武浔，老夫决不能饶恕你。”张青浦手指着颜武浔，愤愤说道。

    “哼。”颜武浔冷哼一声，完全没将张青浦放在眼里“好啊，你不放过本将，本将还不愿放过你。”

    就在二人争吵之际，就看有人走了过来，那人在叶离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只看叶离面色一变，神色忧伤起来。她点点头，那人便退下了。

    “我只是说出凶手是谁，至于二位大人要如何，我无权干涉。”叶离制止二人，转而看向陈商之“你可知道，你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而她应你之约前往郊外，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为此，她还刻意打扮了一下，身上随时备了胭脂。陈商之，你可知，一尸两命，你亲手害死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直到此时，陈商之这才情绪激动了起来，他摇着头满脸不信“不可能，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你想让我感到内疚，让我承认是吗？那个女人，何时对我有一点感情。她一向都瞧不起我，一直都说我没用。”

    “陈商之，你还不觉悟吗？刚才那人就是仵作派来的，他剖开了陈氏的尸体，发现了还未成形的婴儿。你虽然认为她瞧不起你，可她还是你的妻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妻本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毁俱毁。你在他眼中若真是那么一文不值，她何故嫁你，又何苦一直求着自己的父亲给你一官半职？”叶离加强了语气，说出这些话时，她的嘴唇都在颤抖。她此时既愤怒，又心痛。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