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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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正此时,一个门里探出半个身子,谢子歌遥遥地喊:“殊尘,你站那儿做什么?快回来。七七在等你唱歌。”
傅殊尘回头道:“你先跟他唱着。”
“你当我不想呢?人家要跟你唱。”谢子歌整个人都从门里出来,抱臂而立,终于发现了还有一个我:“咦,你跟谁在那儿?”
我觉得再待下去便是自讨没趣,遂笑一下道:“我先回了。”
眼风里傅殊尘的神情微变,然而这发现并没有什么意义,我读不懂他神情后的心思。我绕过他身侧。
没成想才走几步,傅殊尘却又叫我:“嗳,慕慕。”
我并不回头,只重复道:“我回包厢啦。”
话音未落,谢子歌身后已站着一位姑娘,窈窕好女,千娇百俏,显然亦是富家女。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中文里有一个词叫“圈子”,傅殊尘的圈子非富即贵。我始终认为,若无舒衍,我跟他们是无关的。
我抬头看一扇又一扇的门,清一色的深棕色木门,门楣上贴着金黄的长方形铜牌,凸版雕出的门牌号:3017、3015、3013……
该死,出来时忘了记门牌号,该是哪个门?
眼神茫然心下懊恼,说的便是此刻的我。好在此时一声轻响,前方打开的门里走出舒衍。我松一口气:“舒舒姐。”
舒衍嗔怪:“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半天?”目光越过我看到傅殊尘,复欢喜道:“殊尘哥?你也在?”
傅殊尘已走到我身后:“是啊,被他们拉来的,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们。你爸妈的学生在,我就不进去了,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傅殊尘在长辈面前还是很乖的。舒衍微笑:“好。”
叫七七的姑娘被冷落,有些不高兴,瞪着不悦的大眼睛看傅殊尘。
舒衍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慕慕,咱们进去吧。”
进到包厢,舒衍走到表姑身边说了句什么,表姑便拎起皮包起身,七七回身牵我手:“不玩了,咱们先回去,妈妈也一道走。”
我们到家已是十点钟,洗了澡,也就该睡了,躺在床上舒衍才对我说,那女孩叫夏七七。夏家跟傅家算是世交,但在同一个城市,都是做实业的,暗里也斗过。夏夫人早逝,那时候夏老爷子还在年轻风|流的年纪,两年后便娶了如夫人,如夫人跟夏夫人生的长子夏蔚然关系一直没处好,一家子表面和气,这些年暗地里一直在斗,夏七七是如夫人生的,初中毕业后被送到国外念书,这是放假才回国来的。她从小就喜欢缠着傅殊尘,最初多半来自她母亲授意,庶女跟嫡长子争起来毫无优势,但夏氏从十几年前就再也不能跟傅氏匹敌,这些年更是一直走下坡路,近几年夏老老爷子身体状况欠佳,稍微有心的人都看出来,能跟傅家联姻是夏家最好的选择,也是夏七七母女压过长子夏蔚然的唯一希望。
这个故事有点儿长,我听到后面有些困了,半分清明里还不免感叹,果然有钱人家的事情都错综复杂,跟电视剧一样。
到最后故事讲完了,我迷迷糊糊将要睡去,舒衍在旁边翻了个身,我突然想到什么,竟又清醒起来。
舒衍房间的窗帘是米色暗纹的那种,并不是很厚,因为她说,她喜欢有月光的晚上,外面的月色能透进来一些,就算没有月色,寂寞的街灯灯光能透进来一两分,也是好的。此时窗外月色就隔着窗帘透进来几分,我能看见舒衍长长的黑发,如缎子般铺在枕上,我轻轻问她:“姐姐,你喜欢傅殊尘吧?”
舒衍没回答,夜很静,过一会儿我听到她呼吸均匀绵长,大抵是睡着了。
我想,舒衍是喜欢傅殊尘的吧,不知道将来争不争得过那夏七七。我又困了,便也睡着了。
次日我跟舒衍坐在一张桌子上写作业,表姑给我们做好吃的。下午写完作业我在楼上看书,舒衍在楼下弹钢琴。过一会儿她突然跑上来,非要拉我下去教我弹琴,盛情难却,我学了两段简单的曲谱,当然是弹不好。我对音乐的感觉太差。
回学校时又下了雨,于是表姑夫开车送我们回学校。车子开到校门口,雨已小了许多,我和舒衍共撑一把伞回宿舍,穿过林荫道,她送我到1号旧楼楼下,我进了楼,她撑着伞,转头回2号新楼。
晚上有晚自习,我去打了壶热水,在水杯里倒了一杯,打算带着去教室。书包里表姑给我装了些吃的,饼干西点什么的,我掏出来挂在床头,打算回头分给大家一起吃。最后,我又把周六中午丢在床头的两件衣服叠起来。
正在整理,听到喻汐唤我:“慕倚。”
她的声音一向细细柔柔,我抬头看她,她扶着门框站在门口,我的心境到底有些不同,愣了愣才说:“进来呀,我在叠衣服。”
喻汐抿着唇站着没动,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头,她的脸色苍白,苍白里又透出微微的潮红。我心下一紧,忙走过去:“喻汐,你怎么了?”
喻汐虚弱地道:“我发烧,你陪我去输液吧。”
我握住她手,她的手软软的,有着微微发烫的温度,当真是烧得不轻。我皱眉:“怎么又发烧了?”
喻汐抿着唇看我,她是个体弱的身子,似乎每年都要病几次,一病就是这个样子,一双眼睛幽幽的,林妹妹一样惹人怜惜。我便知道我没有任何抵抗力。
我点头:“等我找把伞,外头下雨呢。”
我的伞上次弄丢了,我从孙菱芷床下翻出把伞,又从我自己包里翻出件运动外套,叫喻汐穿上。
是舒衍穿过的外套,喻汐初时不肯穿,我劝道:“穿上吧,外头下雨,凉飕飕的。”她才勉强穿了。
出得宿舍楼时,才发现雨已经住了,地上湿漉漉的都是水,我一手拎着伞,一手扶着有气无力的喻汐,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医务室。然后,就是输液。
输液的过程要一个多小时。喻汐睡了一会儿,我帮她看着输液瓶里的液体一点点儿变少,窗外的天色也一点点深下去,到最后,天完全黑透。我十分无聊。
喻汐醒了,就跟我说,她觉得颜少卿不喜欢她。举着一只手在半空中说:“你说,这只手,怎么就抓不住一个人?”
我心里五味杂陈,却压抑着不表现出什么,只试探性地问她,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喻汐茫然看着天花板,喃喃:“不知道,她就是这么觉得,感觉。”
我就劝她:“你不要胡思乱想。”
喻汐还是神情落寞,看着举在半空里的那只手,眼神空空的。
我也有些茫然。
想想我们做朋友的这一年多,我听她说颜少卿不知多少次,我见过她欢喜的样子,忐忑的样子,无所适从的样子,患得患失的样子,却第一次看她这样难过的样子。
我到底还是感到难过了。
我们都当颜少卿是清澈到让人不忍亵渎的男孩子,即便被女孩子簇拥着,他也只会安静地笑,风轻云淡,心无旁骛。
可是他心里早已装着一个人,他掩藏得那么好,我们真的都没看出任何端倪。
就像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忐忑的暗恋,纠结的情书,欢喜和忧伤,如此种种,就这样沉默地暴露了我们的迷惘,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无处安放的情感。
喻汐的手终于垂落下来,大概举了半天也举酸了吧。她道:“慕倚,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几乎是无意识问出:“羡慕我什么?”问完又笑。我自问没什么好叫人羡慕的。
喻汐却没再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用很轻却很坚定的声音说:“我会叫他喜欢我的。”
我琢磨了一下知道她这是把话题又拉回来了,转了个莫名其妙的弯弯后又自己转回来了。我在心里叹气,终是对她道:“喻汐,告诉他吧,告诉他你喜欢他。告白的结果或许没有那么坏。至少你让他知道,你是喜欢他的,有一个女孩是喜欢他的,一心一意喜欢他,喜欢了他这么久。”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对她说了。如果她去告白,结果如何我完全不能预料,或许她能感动颜少卿;又或许不能。她也许会因此而恨我。但她若仍是决定不去告白,我也绝不会再劝她。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所期待,喻汐、颜少卿、舒衍,这注定是一个纠结缠绕的局,其实我自己也变得好矛盾又好没主意,而喻汐却终是摇了摇头:“不,我要让他喜欢我,我要让他先对我说,他喜欢我。如果他耗尽我的耐心,我会恨他。我有多伤他就要付出多大代价。我保证。”
安静的空间里这话显得突兀,我心下一紧,茫然看向她:“喻汐,怎么会……这么想?”一瞬间,我又变得不确定,不确定她是否知道了什么。
而她只是轻笑:“我一直这么想。只是你不知道。”
这样的轻描淡写,反倒更将人心揪紧。喻汐的眼睛定在某个点上,充满不甘。我的后背生出凉意来,似乎她的执着已经偏向了我不能理解的方向。仿佛昆曲《牡丹亭》犹在上演,乐章缱绻,唱腔婉转延伸出绵长的尾音,然而华服美饰却被残暴地卸下,斑驳的粉彩里露出病态的苍白来。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根本不可能左右喻汐的意念,连些微的影响都不可能,这么久,她还是最初的那个她,性子里有种近乎执拗的因子,从未改变。就像高一的时候那个跨市区数学竞赛,我们班只拿到一个名额,那天她也是病了,风寒感冒,我陪她去医务室,路上她说,如果孟武元不把名额给她,她会恨他的。她的语气也像今天这样,那时我也冒了冷汗。好在最后终于还是争取到两个名额,那个题目出得丧心病狂的竞赛,我和她一起去参加的。结果,我们都没有拿到名次,我第八她第九,真是皆大欢喜。
我到现在也不能评判她这样是好或者不好。我只是不想她为难自己,就像我不想明倚为难自己一样。从一开始,我也只是很想作为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去爱她并且我觉得她需要我的友谊,所以不管她做什么,如果我想,我能为她找到很多理由。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那样做。我总能看到她敏感而不安的初心。然后我就会理解她。她清高的外表下,是和每个女孩一样对爱的渴望,我知道。
而此时我这样看着她,心底却涌出痛苦来,有种疲惫和无力的感觉。
我不知道,“朋友”这两个字,我之于她她之于我,我们是否真当得起。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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