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旧日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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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再次醒来时,青澄已经被妥帖地安置在床上。
“醒了?你还真是命大的,这样都没事。”耳畔的声音似曾相识,青澄却是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可是要害得那位贵人丢了性命的!”
青澄迷迷糊糊地听着那人的话,脑子里有些混沌,这个人的身份他还是没有想得起来。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呵!苏青澄,你来京五年,日子过得太舒服,倒真是把点本事都丢光了。”语气之中带着的嘲讽让苏青澄灵识大开——这样损她不会给面子的人,满天下,除却麒麟门里那个招摇的白鹄还能有谁?
“这五年,你的本事也没见多么长进么!”青澄撑着头痛起了身,一双眼睛瞄着床前的人,依旧一身雪白的衣衫,招摇得很,“麒麟门那么多事情,白公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白鹄啧啧不满,他负手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多年没见,你这脾气还是这般不小的嘛!我救了你的小命,连句谢谢都不肯讲的么?”
“你我之间,便是拿你的命换了我的命,依你白鹄的清高劲儿,怕也是不肯承我一声谢的,我要多说来做什么?自讨没趣?”青澄坐在床边缓了缓,这才起了身自己倒了杯水,“那位怎么样了?”
“他命那么硬,怎么会死得了?”白鹄没好气道,“右肩上中了一刀,伤口不浅的,已经让人包扎了,流点血而已,没什么大碍。”
青澄“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怎么好端端地,你这地方还有刺客来了?”白鹄没忍住疑惑,还是问出了口,“这事儿二小姐那边还不知道,不然,指不定要急成什么样的。”
“我许久不曾联系明月,也是怕她担心的。”青澄淡淡地说,目光中有些哀婉的味道,“这件事,你可不要同她讲了,让她担心了。明白不?”
“你的心思,我哪里不明白?”白鹄白了她一眼,“我今儿来,是跟你说正事的。之前你让我帮你查的有关苏寒玉的事情,我查到了一些。当年你随罗茜娘回颖川承她的衣钵,苏寒玉本来应该在后一日也启程去颖川的,只是在出发之前,一批不明身份的人趁着天未亮的时候袭击了你们在普济寺后山的居所,苏寒玉也被掳走了。”
“知道那黑衣人是谁派出来的么?”青澄冷着声音问,这一次,她总算接近了当年一直找不到的答案。
白鹄不安地看向她,眼中充满了抱歉:“这件事,我要同你说对不起了,我动用了麒麟门主令,也不曾查到那批人是什么来历。”
青澄一愣,麒麟门主令向来只有门主才能动用,白鹄不过是个护法,麒麟门门规森严,他私自动用门主令的事情如果被发现,必是难逃重罚的。她心里,不只是感激,更多的是对白鹄这种行为的担忧:“你不要命了?门主令也敢动?要是被发现,你的小命就没了!”
“现在二小姐是门主,她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拿我如何的。你不用替我担心,只是这连门主令出了都查不出的事情,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什么人能查出来了。”白鹄的眉头微微收紧,几年的时光,他的眉宇之间已有了浅浅的纹路,显是时常皱眉所致。青澄凝神盯着他眉宇间的皱纹,心里有一丝愧疚。她与白鹄相识多年,白鹄从来都是乐天开朗的,因着能力出众,这天下之大,能难倒他的情报,实在不多。可自己平日里时常给他找些麻烦的事情做,他从不拒绝。这眉宇间的皱纹,大半都是自己的功劳吧?青澄心中暗自揣测,过意不去。
“这件事不用再查了。”青澄平静地说道。
白鹄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一样,瞪着眼睛问:“你是在说真的?”
“花费了五年的时间也查不出他遇害的真相,想来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子澈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我一直这样沉沦下去的。”青澄淡淡说着,眼神幽远。
白鹄怔了怔,低低道:“你既然不想查了,那便不查了。只是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青澄抬头看了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良久,她道:“那人受伤,是为我挡的刀吧?”
白鹄被她突然的新话题问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人就是现在还在另一间屋子里昏睡的凤池,他点了点头:“我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将你护在怀里,背上受了那黑衣人一刀,血淋淋的一片。”
青澄垂下眼睑咬了咬唇,道:“你且先回去,今夜子时,老地方见。”
白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问,只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些。”
“嗯。”
天字一号房,青澄一推开门,一阵热意裹着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惹得她轻咳出声,她勉力才能止住。进屋之后,她随手便将身后的门闩上了。
屋里只有两个伺候着的随从,凤池今天出来一切从简,身边也只得几个随从,方才白鹄相救的事大抵已经封锁了消息,这两个人身上带着明显的江湖气,并不是从宫里出来的。
“你们先出去,这里我来照顾着就行了。”青澄沉着声音吩咐,那两人相觑一眼,一句话也没有答,笼着手弯了弯腰便出去了。
内室的床上,凤池因为后肩中刀,只能趴卧着,他闭着眼睛,背上早已被包扎好,只是上衣不好穿,就裸着个脊背,安安静静呆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青澄放轻了脚步,轻轻地靠近床边,床边的小炉里新添的炭火还没有烧完,青澄小心地将它移到了离床铺远一些的地方,又搬来了小凳,在床边坐了下来。凤池的肩上蒙着厚厚的纱布,但还是有些微红色沁了出来,她细细地看着,心里涌起一丝异常的情绪。她抬起手捏在那人的手腕处,寻着脉象。
多年不曾使用的医术有了些微的生疏,加上凤池趴卧的姿势,她好一会儿才探准了脉搏,没有惊醒睡着的人。还好,没有伤及筋骨。
她心中大定,右肩的伤,若是伤到了筋骨,以后写字练剑,都是要受影响的。
“噼——啪——”炉子里的炭火发出爆裂的声响,青澄被惊得一跳,转眼看床上的人,眼皮颤动,显然是要醒了。她索性起了身,又往炉子里添了两块炭火,看着火舌舔舐着炭火,青澄明显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有些熏人。
“倒杯水给朕。”床上的迷迷糊糊还没有睁开眼睛,倒先使唤起人来。
青澄也不计较,立刻绕过屏风,从外间的桌上倒了一杯温水,送到那人嘴边。“醒了?起来喝水。”
那人皱着眉,就着青澄的手喝了两口水润唇,又道:“把炭火灭了,热得很。”
“你都没穿衣服,还是点着些好,才刚出正月,夜里还很冷。”
听了她这话,那人才睁了眼,四下扫视一圈,又盯着她看了看,问:“什么时辰了?”
青澄瞟了一眼外间的更漏:“戌时了。”
凤池的眉梢微微皱了皱,语气里有些恼火:“我睡了这么久?”
“受伤失血,睡久一点也是正常。”青澄下意识道,以一个医者的口吻。
“你帮朕去叫方沉来。”
青澄垂着眼给他盖上薄被,低着声道:“已经派了人去王府还有宫里找了,找到了就会请来的。你流了不少血,虽已经止住了,伤口却还是要小心的。今天,是我连累你了。谢谢你。”她说到最后,语气难得的温和。凤池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心口里像是被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兔子,扑通直跳。
青澄对他的心理活动浑然未觉,凑近了察看他的伤势,又继续说:“你稍躺一下,不要睡着了,我去把药端来,你喝一些,对伤口有好处的。”
凤池不知如何应答,只沉默地睁着眼睛,等她去取药。
一碗热药下肚,皮肤上的汗粒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一粒接一粒地冒着,有些汗水腌在了伤口上,他不由蹙眉。
青澄见状,立刻取了毛巾来替他擦拭后背的汗珠,又生怕弄疼了他,小心翼翼着。一时间,空气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一个因谨慎而微弱,一个因疼痛而粗重,纠缠在一起,直教人想入非非。
“你对我这么好,是为了谢我替你挡了一刀吧。”凤池的话并不设问,而是明了答案一般的陈述。
青澄手下的动作微微滞了一下,又继续:“你为一国之君,你的伤势,本就该是被慎重对待的,如今这情况,只能委屈你在我这里藏着掖着,我十分愧疚,对你好一些,也不仅仅是感谢你救我一命。你平日里待我如何,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我也说了,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感情,不过这五年来,我自己也想了很多,与其这样自怨自艾的每日哀伤,不如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有意义一些,至少,也对子澈有一个交代。”
说到底,还是旧情难忘。凤池心中暗想,只是青澄这突然的想通,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凤池淡淡问着,想从她的话里探出些端倪。
“没什么打算,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日子还是要过的,我宁愿活着去思念子澈,也不愿殉情,人若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死过一次,太知道个中滋味了。”青澄将毛巾浸了热水,又为他擦拭手臂,“现在的我,不仅自己要活好,还要连同子澈的那一份,一起活好了。”
“什么意思?”凤池不解。
青澄扫过他背上的伤,没有再沁血,她小心地安置好凤池的手臂,才解释道:“以前子澈同我讲过,他一生宏愿,便是云川一统,百姓归心。他还说,愿意为了我放弃他一直以来坚持的抱负。我一直不想这样,可是当时除了二选其一,没有别的办法。现在,我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好放弃的,不如勉力一试,助你一臂之力,当是帮子澈完成遗愿,也是还你的情。”
凤池听了,默不作声。
他之所以会一直关注这个女子,并非只是因为她的容貌。诚然,在最初接触之时,她的容貌的确让自己对她的印象增色不少,只是她除了容貌,比之其他女子优秀的地方不在少数,渐渐的,容貌成了次要因素,他关注她,只是因为她有经世的才华,不输于任何男子的能力,在相处渐近之时,他对她,产生了本不该有的情愫。
凤池是何许人?只要他想,只要他要,便没有什么是不能到手的,而遇上青澄,他遭遇了人生最大的不如意,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又如何?有苏寒玉在,他得不到;没有了苏寒玉,他依旧得不到。
罢了罢了,凤池暗自苦笑,求了这般许久还是不得,那便不求了吧!这个女子,比之一时情爱欢娱,更适合放在身边,做自己的得力助手。
只是,为什么没有早早地想通呢?若是那般……他的思绪在这里倏然掐断,不再继续,那个人的死,应当深埋心中,永远烂在肚子里。
到了这时,与青澄单独相处,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不带任何色彩地游走,他的心擂跳如鼓,这一切都与自己想要的贴得那么近,却又相距甚远,只有到了这时,他才发现,一个人的顿悟,原来需要付出生命和鲜血的代价。
“夜深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方沉若是来了,我会跟他说明情况,让他处理的。”青澄收了毛巾和空碗,又在他的背上盖了一块薄毯,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空气里,女子的馨香还在弥散,凤池的后背上还留有那人不经意停留的触感,可那人却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这房间的窗户临着街道,此时已是入夜,饶是繁华也清寂了不少,他阖目养神。少时,门闩微动,人声渐近,隔着屏风在外室停了下来。
“主子。”男子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在月夜之中根本传不出房间去,“司棋办事不力,特来请罪。”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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