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银锁里的暗语与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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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苏婉瑜和录野峰租住的小屋阳台上,那盆从老家带来的兰草突然抽出新芽。月光洒在叶片上,像镀了层银霜,录野峰挂在阳台栏杆上的银锁,在风里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像谁在耳边低语。
“这银锁最近总响,是不是该加点润滑油?” 苏婉瑜靠在录野峰肩头,指尖划过锁身的纹路。那 “长命百岁” 四个字被摩挲得发亮,边缘却隐约有细微的刻痕,以前从未注意过。
录野峰把银锁摘下来,对着月光细看:“说不定是爷爷当年故意刻的。” 他用指甲抠了抠最下面的 “岁” 字,锁身突然 “咔哒” 一声弹开,里面藏着卷比指甲盖还小的羊皮纸,展开来只有寥寥几行字,墨迹早已发黑,是用某种植物汁液写的:“月圆夜,槐树下,藏着让她回头的药。—— 阿秀留”
“阿秀是谁?” 苏婉瑜的心跳漏了一拍。母亲的小名就叫阿秀,父亲偶尔在醉酒后会这样喊她,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怅惘。
录野峰的手指突然僵住,羊皮纸的角落有个极小的印记,像朵含苞的梅花,和他爷爷旧木箱里那张泛黄信封上的印记一模一样。“爷爷的信里提过,当年他和你母亲约定,要是谁先变了心,就用‘回头药’提醒对方。” 他的声音带着颤,“可这药……”
话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苏婉瑜探头去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单元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竟是穿着病号服的苏振国,头发全白了,被两个西装革履的人扶着,像株被狂风打折的枯树。
“他怎么出来了?” 苏婉瑜的声音发紧。新闻里说父亲涉嫌挪用公款的案子证据确凿,至少要判十年,这才过了三个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录野峰把羊皮纸塞进银锁重新扣好,塞进苏婉瑜的衣领:“别让任何人看到。”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皮肤,带着滚烫的温度,“我下去看看。”
苏婉瑜拉住他:“别去,万一……”
“放心。” 录野峰揉了揉她的头发,“现在是法治社会。”
他下楼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口,林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背景音嘈杂得像在菜市场:“婉瑜!你快看财经新闻!苏氏集团被神秘资本收购了,新老板明天要召开记者会,听说要公布当年你母亲和录野峰爷爷的……”
电话突然断了。苏婉瑜再打过去,提示已关机。她冲到客厅打开电视,财经频道正在重播午间新闻,画面里苏氏集团的 logo 被换成了陌生的鹰形标志,主播用机械的语调念着:“据内部消息,收购方掌握着足以颠覆商界的家族秘辛,涉及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一桩跨国联姻……”
“跨国联姻?” 苏婉瑜的脑子嗡嗡作响。母亲当年明明是被外公逼着嫁给父亲的,怎么会扯上跨国联姻?
阳台的风铃突然剧烈晃动,她转身去看,发现录野峰站在栏杆边,背对着她,肩膀在发抖。苏振国的黑色轿车已经不见,地上有滩深色的水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野峰?” 她走过去,看到他手里捏着个摔碎的相框,照片是刚才从苏振国手里抢来的 —— 年轻的母亲穿着白色婚纱,身边站着的却不是父亲,而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胸前的襟花里别着朵和银锁上一样的梅花。
“这是……” 苏婉瑜的呼吸都停了。
录野峰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苏振国说,你母亲当年嫁的不是他,是这个叫劳伦斯的英国人,你是混血儿。” 他猛地转身,眼睛红得吓人,“他还说,你外公为了吞并劳伦斯家族的产业,制造了一场假死,让你母亲改头换面嫁给了他,而你……”
“够了!” 苏婉瑜捂住耳朵,“我不信!这是他的阴谋,想离间我们!”
可心里的怀疑像野草疯长。她想起小时候每次发烧,医生都说她的血型很特殊;想起母亲总在深夜听一张没有歌词的英文唱片;想起父亲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种复杂的怨怼,像在看某个仇人的影子。
这时,楼下传来警笛声。苏婉瑜扒着栏杆往下看,录野峰刚才站过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的背包,被警察翻出来的东西让她浑身冰凉 —— 里面是几十张照片,全是她和录野峰的日常,每张背面都用红笔写着 “孽缘”。
“这不是我的包。” 录野峰的声音发颤,“苏振国塞给我的,我没接住掉在地上……”
警灯的红蓝光芒透过窗户,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光影,像无数条毒蛇在爬。苏婉瑜突然想起银锁里的羊皮纸,“月圆夜,槐树下”,今天正是满月,而小区门口那棵老槐树,据说还是当年母亲亲手栽的。
“我们得去槐树那里看看。” 她抓住录野峰的手,掌心全是冷汗,“不管这是不是陷阱,都得去。”
两人刚冲下楼,就被警察拦住了。为首的警官拿出搜查令:“有人举报你们涉嫌非法持有商业机密,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苏婉瑜把银锁攥得更紧,金属的棱角硌进肉里:“我们没有。”
“是不是,去了警局就知道了。” 警官的语气不容置疑。
警车呼啸而去时,苏婉瑜从后窗看到林悦站在单元门口,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正在给某个号码发信息。风吹起林悦的衣角,露出里面穿着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的鹰形徽章,和新闻里那个神秘资本的 logo 一模一样。
警局的审讯室白得像手术室。苏婉瑜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对面的警官拿出一叠文件:“苏小姐,我们在录野峰先生的出租屋里搜到了这个。” 是份 DNA 鉴定报告,结论处写着 “苏婉瑜与劳伦斯・怀特存在生物学父女关系”,落款日期是十年前。
“这是伪造的!” 苏婉瑜的声音在发抖。
警官推过来另一份文件,是母亲的日记复印件,最后一页写着:“如果阿峰(录野峰爷爷的小名)看到这页,告诉婉瑜,别信任何人,尤其是戴着梅花襟花的人。” 字迹被泪水晕开,模糊成一片蓝黑色的云。
录野峰的审讯室就在隔壁。单向玻璃外,他正对着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发呆,协议上写着,只要他签字放弃苏婉瑜,就能获得苏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推给他笔的人,竟然是顾言,穿着绣着鹰形标志的西装,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考虑得怎么样?” 顾言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过来,“你和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碎玉,拼得再紧,裂痕也永远都在。”
录野峰突然把协议撕得粉碎:“我就算一辈子捡垃圾,也不会用婉瑜换任何东西。”
顾言的笑容僵在脸上,从抽屉里拿出个银锁,和录野峰的那个一模一样:“那这个呢?你爷爷临终前托我交给你,说只要用苏婉瑜的血滴在锁眼里,就能看到当年你母亲和劳伦斯的婚礼录像。”
录野峰的拳头攥得发白,指节都在响。
苏婉瑜在这边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口沾着点东西,是刚才录野峰塞银锁时蹭上的,放在鼻尖一闻,有股淡淡的杏仁味 —— 是父亲常用的那款古龙水,里面掺了他特制的安神草药,味道绝不会错。
“警官,我要求见录野峰!” 她突然站起来,“我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被带到录野峰的审讯室时,顾言正拿着银锁往录野峰手里塞。苏婉瑜冲过去打掉银锁,锁摔在地上弹开,里面的羊皮纸飘出来,落在顾言的皮鞋上。
“这锁是假的!” 苏婉瑜指着锁身内侧,“真的银锁在爷爷刻的‘命’字里藏着梅花印记,这个没有!”
顾言的脸色瞬间变了。
录野峰突然想起什么:“我爷爷说过,当年他给你母亲做了对银锁,男款刻着‘长命’,女款刻着‘百岁’,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长命百岁’。” 他看向苏婉瑜,“你那个锁上刻的是‘百岁’对不对?”
苏婉瑜点头。
“所以这个是男款。” 录野峰捡起地上的银锁,“真正的男款在我老家的槐树洞里,爷爷说过要等‘两姓联姻,花叶永不相见’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两姓联姻?” 苏婉瑜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一句话,“外公当年为了让母亲嫁给劳伦斯,谎称苏家欠了他们家一百万,其实那笔钱是爷爷偷偷还的,条件是母亲必须嫁给父亲,否则就公开劳伦斯家族的洗钱丑闻。”
顾言的额头开始冒汗,掏出手机想打电话,被录野峰一把抢过来,点开屏幕上的录音文件 —— 是林悦的声音:“顾少,苏婉瑜已经被警方控制,录野峰那边我会想办法…… 对,银锁里的羊皮纸是假的,真的早在十年前就被苏振国烧了……”
真相像剥洋葱,一层层揭开,辣得人睁不开眼。苏振国根本没病,他是和顾言、林悦合谋,想用假身份和伪造的证据拆散他们,好让顾言顺利接管苏氏集团;所谓的神秘资本,其实是劳伦斯家族的产业,他们找了三十年,就是想夺回母亲这个 “逃跑的新娘”;而林悦,她的爷爷当年是外公的管家,因为没能阻止母亲和爷爷相爱,被赶出苏家,所以她一直想报复苏家的人。
警笛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来抓顾言和林悦的。苏振国不知何时出现在审讯室门口,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来,里面是半块玉佩,和苏婉瑜脖子上母亲留下的那块正好能拼在一起。
“婉瑜,对不起。” 他的声音像被水泡过,“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母亲,她临终前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别让你重蹈她的覆辙。” 他把木盒塞进她手里,“这是你母亲和劳伦斯的婚戒,她一直留着,说等你长大了,让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认这个父亲。”
月光从审讯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拼合的玉佩上,映出里面藏着的小字:“爱不是枷锁,是让碎玉也能发光的光。”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亮了。老槐树下围满了记者,看到他们出来,闪光灯像星星一样亮起。录野峰握住苏婉瑜的手,把银锁举过头顶,阳光透过锁孔,在地上投下两个重叠的梅花影子。
“我们要结婚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个角落,“就在这棵槐树下,用这对银锁当信物。”
苏婉瑜看着他,突然笑了,泪水却滑进嘴角,带着点咸,又有点甜。她知道,未来的路还会有风雨,就像这银锁,总会在风里发出叮当的声响,但只要他们手牵着手,再深的裂痕,也能被爱填满。
记者们蜂拥而上,问题像雨点般砸过来。苏婉瑜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拼合的玉佩,让阳光照在上面,那道光穿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苏振国身上,他站在晨光里,像个终于卸下重担的老人,缓缓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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