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嚼舌根惨案（25）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张婶，给我来两个猪肘子。”

    “阿翠，好久没见你，都瘦了不少。”

    阿翠伸手拽了拽腰间的布带，苦笑一声。“自从老板娘去世，我就吃不下睡不着……确实清瘦了，连这裤头都快挂不住了。”

    “也是个苦命人。”张婶叹着气，从铁钩上取下两个油亮的猪肘子。

    “对了，阿翠，管家去接苏宁金了吗？”

    “张姑娘请放心，已经接了，晌午就能到府里。”阿翠接过猪肘子，用草绳仔细捆好。“买这个就是为了给少爷做酱肘子，他特爱吃这个。

    对了，张姑娘。”阿翠忽然压低声音，眼神往巷口瞟了瞟。

    “怎么了？”

    “那赌坊的刘管事出事了。”

    “刘管事出事了！”张薇猛地放下剔骨刀，“出了什么事？”

    “今早有人发现他倒在衙门口，被人刺了几刀。”阿翠的声音发颤，“听说血淌了一地。”

    “死了没！”

    “没有，但是伤势很重，一直昏迷不醒。”阿翠说着，又往巷口看了看，像是怕被人听见。

    张婶这时也凑过来，拉了拉张薇的衣袖。“薇丫头这种事少掺和，官府自会查。”

    “不行，娘，我得去一趟京兆府。”张薇没听劝，抓起案上的布巾擦了擦手。

    “薇丫头你可注意安全啊！”

    张婶追到门口，见张薇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拐角，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而此时，京兆府的后堂里，药味混着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刘管事躺在床上，胸口裹着厚厚的白布，布角还在渗着暗红的血。

    沈砚站在床边，将一枚银针刺入他的虎口，见对方毫无反应，眉头拧得更紧。

    “毫无反应。”

    “他可真是命大，捅了七八刀，还吊着一口气。”老大夫捋着胡须，把刚写好的药方递过来。“伤口都在胸口和腹部，差点伤到要害。”

    沈砚接过药方，伸手掀开白布一角，见伤口周围的皮肉泛着青紫色。“他身上有中毒的迹象，只是毒性不深，暂时没危及性命。”

    老大夫点点头，“没错，所以药方里加了清毒的药材。

    沈公子，这药方你让衙役拿去抓药，每隔半个时辰煎一次喂他。”

    沈砚把药方折好递给旁边的衙役，又俯身仔细看了看刘管事的伤口。

    “沈公子，张姑娘来了。”

    刘捕快撩着后堂的竹帘，引着张薇进来。

    沈砚正俯身查看刘管事的袖口，闻言直起身。“你这么快就听说了。”

    “阿翠来我家铺子买猪肘子，特意跟我说的。”张薇快步凑到床边，见刘管事脸色惨白如纸，胸口的白布又渗了新血，不由皱紧眉。“怎么样？能醒过来吗？”

    “大夫说伤口虽深，但没伤着心脉，已无生命危险。”

    “那就好。”张薇松了口气。

    沈砚转身走到桌前，将一个青布袋子打开。“你看看这些。”

    “他一个赌坊管事，哪来这么多值钱东西？莫不是卷了赌坊的银子，想逃？”

    “甚是蹊跷，昨日你我刚去赌坊查问，今日他就遇刺，还带着这些财物，未免太巧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捕快撞开竹帘闯进来，脸色比刘管事还要难看。

    “沈公子！沈公子！”

    “何事，这般慌慌张张？”

    “赌坊老板娘死了！”高捕快扶着门框喘着气，声音都在发颤。“刚有人去赌坊送菜，发现人倒在账房里，都招苍蝇了！”

    “什么！”张薇睁大眼睛，“她怎么死了！昨日我们去赌坊，她还好好的，怎么会……”

    “走，快去赌坊。”沈砚快步往外走，又回头叮嘱刘捕快。“看好刘管事，别让任何人靠近。”

    “放心！”刘捕快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守在门口。

    张薇跟着沈砚和赵捕快往巷外走，脚步匆匆。

    “看样子，你我的猜想是对的，他们之中藏着山贼头子。”

    “山贼头子？”赵捕快猛地一愣，脚步顿了顿。“沈公子这话怎讲？”

    “那日在苏府，我翻看苏老板木匣子里的信件，就觉得字迹眼熟。

    后来才恍然大悟，那些信上的字迹，正和刘管事的很像。”

    “而且昨日我们去赌坊，沈公子故意说要刘管事的字帖。

    那老板娘多了个心眼，不给我们。

    想必她那时就猜到了我们的用意，怕字帖暴露了刘管事的身份。”

    “原来如此！”赵捕快拍了下大腿，又皱起眉。“可既然是一伙的，为什么会一死一伤？”

    “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沈砚深吸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圣上听闻接连出了这么多命案，昨天下了旨意，命京兆府三日之内必须破案。”他苦笑一声，“我爹愁得睡不着觉，哪知道今儿又出了这事，更是雪上加霜。”

    “案子是很棘手，但是我们掌握的证据也越来越多。”张薇的目光变得坚定，“相信不出三日，便能抓住真凶，让百姓安心，让圣上放心。”

    赵捕快也跟着点头，“张姑娘说得对！”

    三人加快步伐往赌坊赶，还没到巷口，就见浓烟裹着火星往天上窜，热浪隔着老远都能扑到人脸上。

    “走水了！”赵捕快率先惊呼，瞪大了眼睛往前冲。“看这火势，恐怕是救不下来了！”

    赌坊门口早已乱作一团。

    卖豆腐的王老汉拎着两个空木桶，正往巷尾的水井跑。

    几个挑着菜筐的小贩干脆扔了担子，扯下身上的粗布褂子浸在水桶里，往赌坊窗户上扑。

    还有些街坊邻居端着铜盆、拿着木勺，挤在人群里往火里泼水，水花落在燃烧的木头上，瞬间冒起一团白烟。

    赌坊的打手仆人也慌慌张张的提着水桶救火，满是焦急。

    张薇见状，也抓起旁边一个闲置的木桶，快步跑到水井边。

    “张姑娘让我来。”赵捕快接过水桶，往火场跑。

    刚靠近赌坊门口，就被热浪逼得后退半步，他咬着牙将水桶往屋檐下泼。

    水花溅在燃烧的木梁上，火星子噼啪往下掉，烫得他赶紧往后躲。

    “真是好大一场火，想必老板娘的尸骨已化为灰烬。”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赵捕快提着一桶水，继续往火堆里泼。

    沈砚一边指挥街坊们有序取水，一边留意着火场周围的动静。

    见几个孩童凑来看热闹，他立刻上前将他们拉到安全地带。

    “这里很危险，快去找你们爹娘！”

    话音刚落，就听哗啦一声，几片烧得发黑的瓦片从房檐上坠落，砸在小孩子的快脚边，溅起一地火星。

    小孩子哇的一声哭了，沈砚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安抚。

    “小孩，你们别哭了。”张薇拿出几文钱，“拿去买糖吃，快快离开这样，这里很危险。”

    “谢谢，大姐姐。”小孩拿着钱，开开心心的跑开。

    沈砚却被张薇的举动吸引，默默的看得出神。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