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环保局来人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凌晨五点的红柳村还浸在墨色里，林晚星被一阵急促的引擎声惊醒。她摸到枕边的折叠刀，蹑手蹑脚走到窗边 —— 三辆印着 “环境监察“ 的白色越野车正碾过沙砾路，车灯劈开晨雾，直直射向赵家大院。

    【系统提示：检测到市环保局执法人员，携带专业检测设备，目标：赵家废料场。】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跳。她上周寄的举报信终于有了回音，没想到会是突击检查。窗外传来赵家狗的狂吠，夹杂着赵老四骂骂咧咧的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

    “晚星姐？“ 牧云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带着露水的湿气，“环保局的人来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去。“ 林晚星迅速套上外套，把念念托付给隔壁的王二柱媳妇，抓起相机塞进裤兜，“拿上咱们上次取的样本。“

    两人赶到赵家废料场时，执法人员正掀掉掩盖的油布。黑色塑料袋堆成的小山暴露在晨光里，破损处流出墨绿色的液体，在沙地上蚀出一个个小坑，散发出刺鼻的化学品气味。

    “赵老四！这些东西哪来的？“ 带头的李科长举着记录仪，声音冷得像冰，“有人举报你们非法倾倒工业废料，污染胡杨林水源！“

    赵老四穿着花衬衫，领口还别着根金链子，显然是被从被窝里揪出来的。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梗着脖子嚷嚷：“什么废料？这是我家准备盖猪圈的垫料！你们凭什么私闯民宅？“

    “垫料？“ 李科长冷笑一声，示意技术员取样，“那这玩意怎么解释？“ 他踢开个破袋，露出里面沾满油污的金属碎屑，“这是电镀厂的废渣，含有重金属，随便倾倒要负刑事责任！“

    赵曼妮穿着睡裙跑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看见穿制服的人就往回缩，被李科长叫住：“赵曼妮，上个月你往城郊电镀厂拉废渣的记录，我们都调出来了。“

    赵曼妮的脸瞬间惨白，抓着赵老四的胳膊抖个不停：“爸...... 我不是故意的...... 他们说给三倍运费......“

    “闭嘴！“ 赵老四狠狠甩开她的手，突然冲向废料堆想销毁证据，被两个执法人员死死按住。他挣扎着回头，看见站在人群外的林晚星，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是你！林晚星你个贱人！敢阴我！“

    “证据说话。“ 林晚星举起相机，按下快门，“这些废料离胡杨林只有五十米，渗进地下会污染泉眼，全村人都要喝毒水。“

    围观的村民炸开了锅。老李头拄着拐杖往前挪：“难怪我家的羊最近总拉稀！原来是这狗东西在搞鬼！“ 王二柱更是直接抄起锄头：“把他抓起来！别放这祸害！“

    执法人员的挖掘机很快开进废料场，铁臂插进沙层，一斗斗黑色污泥被翻出来。当挖到三米深时，机械臂突然带出个锈蚀的铁桶，酸液顺着桶壁流淌，在地上冒起白烟。

    “挖到危险品了！“ 技术员惊呼着后退，“是废酸！浓度很高！“

    李科长脸色骤变：“立刻联系专业处理车！这地方至少埋了三年的量！“

    整整三卡车废料被运走时，日头已经爬到头顶。赵老四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经过林晚星身边时突然挣脱，一口咬在她的胳膊上。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的牙印陷进皮肉，渗出血珠。

    林晚星没躲，用相机拍下他狰狞的脸：“到了牢里，好好学学环境保护法。“

    警车鸣笛离去时，村民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人往赵家大门上扔烂菜叶，有人点燃鞭炮，红柳村的晨雾里第一次飘着扬眉吐气的味道。

    “晚星丫头，你可算为咱们除了这祸害！“ 老李头笑得眼泪直流，往她手里塞了把炒瓜子，“这是我家小子从县城带回来的，甜得很！“

    林晚星刚要道谢，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条彩信，是张偷拍的照片 —— 赵磊躲在胡杨林里，手里拿着把改装过的猎枪，镜头正对着油井房的方向。

    下面配着一行字：中午十二点，让你和那野种陪葬。

    林晚星的指尖瞬间冰凉。她抬头看向胡杨林深处，沙丘的阴影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赵老四被抓，赵磊彻底疯了。

    “怎么了？“ 牧云注意到她的脸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赵磊要报复。“ 林晚星把手机揣进怀里，声音压得很低，“他有枪。“

    牧云的脸色沉下来，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猎枪 —— 那把老式单管枪是他爷爷留下的，射程远不如****。“我去通知村民疏散。“

    “不行。“ 林晚星拉住他，“现在通知只会引起恐慌，让他有机可乘。“ 她看向合作社的棉田，突然有了主意，“按原计划，今天上午收第二茬棉。让大家正常干活，你带几个人隐蔽在林子里，见机行事。“

    【系统提示：检测到致命威胁，建议启动 “声波干扰“ 技能，可使枪械暂时失效，消耗 150 胡杨值。】

    “启动。“ 林晚星毫不犹豫。胡杨值面板显示还剩 830，足够支撑到危险解除。

    收棉机的轰鸣声很快响彻田野。村民们虽然不知道潜在的危险，但看林晚星和牧云的神色，都默契地加快了动作。王二柱的儿子骑着三轮车穿梭在棉田，故意把车斗拍得砰砰响，像是在给什么人传递信号。

    十一点五十，林晚星抱着念念坐在油井房门口，假装逗孩子玩，眼角的余光却锁定着胡杨林的入口。念念似乎察觉到妈妈的紧张，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咿咿呀呀地往她怀里钻。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赵磊已进入射程，情绪状态：狂暴。声波干扰准备就绪。】

    十二点整，一声枪响撕裂空气。子弹擦着房檐飞过，打在后面的胡杨树上，溅起串木屑。

    “在那边！“ 牧云的喊声从林子里传来，伴随着几声枪响。

    林晚星立刻按下系统启动键。赵磊的第二枪没能打响，他举着猎枪惊慌地摆弄，被从侧面冲出的王二柱一锄头砸中手腕。猎枪掉在沙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抓住他！“

    村民们从棉垛后涌出来，像围猎一样堵住赵磊的去路。赵磊赤手空拳地扑向林晚星，被牧云一脚踹倒在地，反手用皮带捆了个结实。

    “林晚星！你不得好死！“ 赵磊在地上翻滚挣扎，唾沫星子溅得满地都是，“我叔不会放过你的！他马上就从城里回来......“

    叔？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跳。是那个戴眼镜的神秘人？

    她刚要追问，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紧急预警！检测到高级别危险人物接近，身份：赵老四堂兄赵卫东（原红柳村支书），曾因贪污被判刑，目前处于假释期。携带不明武器，距离 300 米！】

    赵卫东？那个传说中病死在牢里的老支书？

    林晚星抬头看向村口，一辆黑色轿车正疾驰而来，车牌被污泥挡住，引擎声低沉得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车停在赵家大院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金丝眼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光，手里把玩着块玉佩 —— 和爷爷留下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林晚星脸上，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

    “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风突然停了，棉田里的白色花絮悬在半空，像无数个凝滞的惊叹号。林晚星抱紧怀里的念念，指尖触到口袋里爷爷的玉佩，冰凉的玉质仿佛在发烫。

    原来赵老四只是棋子，赵磊是疯狗，这个男人，才是藏在棋盘后的真正玩家。

    他假释归来，带着未知的武器，显然不是为了救赵磊这么简单。

    【系统提示：赵卫东与十年前泉眼开发案有关，疑似掌握泉眼核心坐标。检测到其携带的物品含强磁性，可能干扰系统功能。】

    林晚星的心脏沉到了谷底。干扰系统？这意味着她最可靠的依仗可能失效。

    赵卫东慢悠悠地走过来，皮鞋踩在沙地上悄无声息。他看了眼被捆在地上的赵磊，像看件垃圾，随即转向林晚星：“听说你很能干，把我这两个不成器的侄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彼此彼此。“ 林晚星的手悄悄摸向背后的折叠刀，“老支书假释回来，不去报到，先来红柳村报仇？“

    “报仇？“ 赵卫东笑了，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指了指胡杨林的方向，“你爷爷当年抢走的泉眼，该物归原主了。“

    林晚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果然是为泉眼来的！

    “那是林家人守了三代的东西，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 赵卫东从风衣内袋掏出份泛黄的文件，“这是 1949 年的地契，上面写着泉眼归赵家所有。你爷爷用枪指着我父亲的头，才抢走的。“

    文件上的字迹模糊，但红色的印章依稀可见。林晚星的心跳漏了半拍 —— 爷爷从未提过这段往事。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 赵卫东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念念身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用泉眼换这孩子的命，或者......“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金属装置，按下开关，发出刺耳的嗡鸣，“我让这片林子彻底从地图上消失。“

    【系统警报：检测到高强度电磁干扰！系统功能暂时失效！倒计时：10，9，8......】

    林晚星的眼前瞬间黑了 —— 系统面板消失了。

    她下意识抱紧念念，看着步步逼近的赵卫东，突然明白过来。

    这场仗，她必须用自己的力量去打了。

    没有系统，没有胡杨值，只有她和怀里的女儿，还有身后那些紧紧握着锄头的村民。

    赵卫东的脚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写满胜券在握。

    “考虑好了吗？“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

    “考虑好了。“ 她的声音清亮，像穿透乌云的阳光，“泉眼在我这儿，有本事就来拿。“

    话音刚落，她猛地将怀里的念念抛向身后的牧云，同时抽出折叠刀，朝着赵卫东的手腕刺去。

    动作快如闪电。

    赵卫东显然没料到她敢动手，踉跄着后退，风衣下摆被划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绑着的炸药引线。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男人，竟然把自己变成了人肉炸弹。

    “疯子......“ 赵磊瘫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赵卫东捂着流血的手腕，笑得越发狰狞：“很好。那就让红柳村，为泉眼陪葬吧。“

    他的手指，缓缓按向引爆器。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胡杨林的叶子在风中发出凄厉的呼啸，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毁灭哀嚎。

    林晚星看着那只按向死亡的手，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

    “泉眼不是财富，是红柳村的血脉。“

    她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绝不。

    绝不能让他得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住手！“

    林晚星猛地回头，看见个拄着拐杖的熟悉身影，正颤巍巍地穿过人群 —— 是本该在砖窑坍塌中死去的林父！他的脸上缠着绷带，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手里却举着个铁皮盒。

    “赵卫东...... 你要的东西...... 在这儿......“

    铁皮盒在阳光下闪着光，里面露出半张泛黄的地契，和爷爷的那块玉佩正好拼成完整的圆形。

    赵卫东的瞳孔骤然收缩，忘记了按向引爆器的手。

    林父举起铁皮盒，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这才是真正的泉眼地契！你手里的...... 是假的！“

    风卷起地上的棉絮，像无数个白色的问号，悬在红柳村的上空。

    真正的地契？

    林父没死？

    赵卫东看着那铁皮盒，又看看林晚星，突然陷入了疯狂的犹豫。

    而这犹豫的瞬间，成了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关键。

    林晚星握紧了手里的刀，目光锐利如鹰。

    机会来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