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所图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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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云天娇只当女儿病中无聊,又或是想学着管家,便也耐心地同他讲些家中琐事。

    “米价又涨了...前些日子还能买一斗的钱,如今只能买八升了。”

    “东街的布庄,新到的细棉布,一匹竟要价五百文,往年不过三百出头...”

    “你爹前日去县衙,听说城外流民又多了,都堵在官道上,看着可怜...”

    “咱们家后院那两亩菜地,今年雨水少,菜苗蔫蔫的,怕是收成要减半...”

    这些零碎的话语,如同散落的珠子,被温长空不动声色地串联起来。

    他想起前几日。

    秋秋去厨房取饭时,回来小声嘀咕:“厨娘张婶说,粮店的伙计悄悄告诉她,好些米铺都开始囤粮了,说是怕收成不好...”

    又想起昨日午后,他借口透气,在回廊下站了片刻。

    隔着院墙,隐约听到巷子里几个妇人压低的议论:

    “听说没有?西河村那边,好几户佃农的地都被东家收回了,说是要涨租子,交不起的只能卷铺盖走人...”

    “唉,这年月,种地的活不下去了,做工地也找不到活计,可怎么活哟...”

    流民增多...

    物价不稳...

    田地荒废...

    民心惶惶...

    这些词,像冰冷的石子,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

    青溪镇,乃至整个云天府,都笼罩在一种无形的恐慌之中。

    匪患是看得见的刀,而物价飞涨、流民失所。

    则是看不见的绳索,正一点点勒紧普通百姓的脖子。

    温家暂时衣食无忧,但也不过是仗着父亲那点微薄的俸禄和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

    若粮价再涨;

    若匪患再烈;

    若...

    若父亲和妹妹那边出了什么差池...

    温长空不敢深想。

    他放下话本,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院墙外,是河西村狭窄的巷道。

    几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正挎着篮子匆匆走过,篮子里只有几把蔫黄的野菜。

    更远处,似乎有衣衫褴褛的人影蜷缩在墙角,看不真切。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涟漪。

    光复门楣,考取功名,是父亲和妹妹的执念。

    可眼下,青溪镇风雨飘摇。

    若后方不稳,人心离散,父亲和妹妹在前方剿匪,又能支撑多久?

    若连饭都吃不上,谈何功名?

    他需要做点什么。

    不是为了光耀门楣,只是为了...

    活下去。

    让温家活下去,让青溪镇能喘口气。

    他重新坐回绣墩,目光却不再落在绣架上,而是投向了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脑中飞快地掠过话本里那些关于“屯田”“以工代赈”、“平抑物价”的只言片语。

    那些曾经只当是故事里智谋桥段的情节,此刻却像黑暗中闪烁的微光,指引着方向。

    “秋秋。”

    他轻声唤道。

    门被推开一条缝,秋秋探进头来:“小姐?”

    温长空看着她,眼神沉静:“你明日...悄悄去趟镇上。帮我打听两件事。”

    秋秋立刻紧张起来,左右看看,才蹑手蹑脚地进来,关好门:“小姐您说。”

    “第一,打听一下,如今镇上哪家粮铺信誉最好,东家为人最是公道。第二...”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留意一下,镇上或者附近,可有可靠又急需活计的流民?”

    要那种拖家带口,看着老实本分,只想求口饭吃的。”

    秋秋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小姐,您打听这些做什么?”

    温长空没有解释,只是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荷包,里面装着几块碎银子和一串铜钱,这是他这些年攒下的所有私房钱。

    “这些钱你拿着,办事用。”他将荷包塞进秋秋手里,指尖冰凉,“记住,要悄悄的,别让人知道是我让你去的。尤其是...别让爹娘知道。”

    秋秋握着那沉甸甸的荷包,看着小姐眼中那从未有过的、近乎凝重的神色,心头莫名一紧。她用力点了点头:“小姐放心,秋秋明白!”

    看着秋秋小心翼翼地将荷包藏进怀里,转身离去的背影,温长空缓缓靠回椅背。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纸,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既能握笔抚琴、又能绣出繁花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丝线的微凉触感。

    这双手,或许拿不起刀枪,却能绣出万千景致。

    更能,在这深闺之内,为这风雨飘摇的家,为这岌岌可危的镇子,寻一条生路。

    他拿起那本《魔教妖女的千层套路》,翻到夹着素笺的那一页。

    指尖拂过“流言”“人心”、“借势”几个词,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凝聚,如同深潭下的暗流,开始缓缓涌动。

    ...

    当夜。

    温长宁躺在刘美美的高床软枕上,正盘算到关键处。

    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山匪当家的一锅端?

    如何把这仓库里的金山银山,完完整整地运出去!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几乎融入夜风的脚步声。

    温长宁眼神一凛,瞬间收敛心神。

    “笃笃笃...”

    极其轻微,带着某种韵律的敲门声响起。

    她身体慵懒地陷进软枕里。

    眼神却瞬间切换成刘美美惯有的、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媚态的模样,声音拖得又软又长:“谁呀~深更半夜的,扰人清梦...”

    身体瞬间调整成刘美美那般慵懒的姿态,故意将肩头的薄纱滑落几分,露出一抹莹白的肌肤。

    暗自双拳紧攥,掌力蕴含在拳中。

    门扉无声地滑开一条缝。

    一道身影如月下幽兰般悄然而入,反手合上门。

    来人是个面容俊俏的少年郎。

    少年穿着一身质地尚可的长衫,身姿挺拔,墨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额前,平添几分落拓不羁。

    烛光为他俊美无俦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郁和若有似无的脆弱感。

    一股清洌的、带着雪松与冷梅气息的暗香,随着他的靠近,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巧妙地中和了房中浓腻的脂粉味。

    温长宁心中警铃微动。

    这香...

    清洌得不似凡品!

    绝非寻常落魄之人能用!

    她面上却丝毫不显,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懒洋洋地拍了拍身边的床沿:“哟,哪来的俊俏小哥?瞧着面生得很呐?怎么,迷路了?还是...想姐姐了?”

    尾音拖长,带着玩味地挑逗。

    少年微微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令人心折的阴影,姿态放得极低,声音低沉悦耳。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局促:“在下云逍,初来乍到,误入贵地,听闻寨中五当家...为人豪爽,最是怜惜落难之人。”

    “云逍...身无长物,流落至此,心中惶恐,特来...拜见五当家,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他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床榻上慵懒的身影,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映月,此刻清晰地映着她。

    他刻意将那份清冷疏离、遗世独立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配上那丝忧郁脆弱,极易激起保护欲。

    温长宁心中冷笑:

    这演技,这气质,这熏香...

    骗鬼呢?

    黑风寨是什么地方?

    龙潭虎穴!

    寻常落魄公子避之不及,还敢主动送上门来拜见?

    必有所图!她面上却笑得更加妩媚,故意将薄纱又往下拉了拉,露出更多莹白的肌肤:“哦?求安身之所?”

    她眼波流转,带着审视,“姐姐我这儿可不是善堂。想留下?得看你有几分本事,值不值得姐姐收留了。”

    她意有所指,目光在他身上逡巡。

    云逍面上露出一丝受宠若惊,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引人遐想的沙哑:“云逍...虽不才,却也读过几年书,略通些...人情世故。若五当家不弃,云逍...愿效犬马之劳,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他伸出手,指尖似乎无意地想要触碰她垂落在锦被上的发梢,动作缓慢而充满暗示,“只求...五当家能...庇护一二。”

    温长宁心中警铃大作!

    指尖微动,内力悄然凝聚。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露出纤细的脖颈:“庇护?姐姐我最喜欢...有本事的人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探究,“不过...云逍,你这身气度,这熏香...可不像寻常落难之人啊。”

    “倒像是...京城里那些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贵公子?莫不是...惹了什么了不得的麻烦,才躲到这山沟沟里来了?”

    她抛出一个试探,目光锐利如刀,试图刺破他的伪装。

    云逍心中微凛,面上露出苦涩:“五当家说笑了。高门大户?云逍...早已是过眼云烟。”

    “不过是家逢变故,树倒猢狲散罢了。这点熏香,不过是...往日习惯,留个念想,让五当家见笑了。”

    温长宁心中冷哼:

    装!接着装!家逢变故?

    树倒猢狲散?

    那这身处变不惊的气度,这骨子里的清贵,可不像是一朝落魄就能磨灭的!

    她指尖轻轻点着锦被,状似无意地低语:“家逢变故?那...可知道京城‘瑞福记’的粮价几何?听说...最近涨得厉害呢。

    ”她再次抛出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暗藏玄机的问题——瑞福记是皇商,粮价波动涉及朝堂博弈,绝非普通落魄公子能随口道来。

    云逍瞳孔几不可查的一缩!

    这问题太刁钻了!

    他脑中飞速运转,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懵懂无知”:“这...云逍流落在外已久,对京城之事...早已疏远。让五当家失望了。”他再次以“不知”搪塞过去,但心中疑云更甚:**这个“刘美美”

    不对劲!

    她对京城勋贵的敏感度,对细节的观察力...

    还有此刻眼中那偶尔闪过的、与这张妖艳面孔格格不入的锐利和冷静...

    这绝不是那个好色无脑、只知采阴补阳的五当家!

    她是谁?

    也是潜进黑风寨的吗?

    是为了那个东西?

    还是...

    这时,温长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是吗?”

    她不再追问,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扫过他腰间那块看似普通的玉佩,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玉佩..

    雕工似乎过于精细了?

    她心中更加笃定此人身份不凡,所图甚大。

    云逍敏锐地捕捉到她目光的落点,心中警铃大作!他面上不动声色,身体却微微侧了侧,故作局促地想要遮掩。

    同时,他心中也升起巨大的疑云。

    她注意到了玉佩!她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黑风寨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温长宁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警惕和更深沉的探究。

    萧珩看到了她眼底那抹冰冷的玩味和洞悉一切的锐利。

    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朵灯花。

    昏黄的光线下,两人姿态暧昧地坐在床边,一个“媚眼如丝”,一个“深情款款”。

    空气中弥漫着清洌的冷香和浓腻的脂粉味,气氛看似旖旎,实则暗流汹涌,充满了无声的试探和彼此心知肚明的猜疑。

    温长宁忽然打了个慵懒的哈欠,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倦意:“好了,夜深了。你的心意,姐姐知道了。”

    她挥挥手,像打发一只宠物,“下去吧。寨子里自有规矩,想留下?明日去找管事,给你安排个差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

    语气带着一丝不耐和...不易察觉的警告。

    云逍心中疑窦丛生,顺从地站起身,深深看了温长宁一眼低低的叹息:“是...云逍告退。多谢五当家...指点。”

    他躬身行礼,动作依旧优雅,转身悄然离去,背影在烛光下拉得很长。

    房门轻轻合上。

    温长宁脸上的慵懒媚态瞬间消失无踪,眼神锐利如刀,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他到底是谁?所图为何?

    与此同时。

    云逍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刘美美那间脂粉香浓的院落。

    拐进了离刘美美院子不远的一处僻静角落。

    这里杂草丛生,几块巨大的山石投下浓重的阴影,隔绝了远处的灯火和人声。

    他脸上俨然是一副冰封般的沉静,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锐利而复杂的光芒。

    “王爷。”

    一个低沉沙哑、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声音,从一块巨石后的阴影中传来。

    少年名叫萧珩,是大雍的恭亲王。

    不日前,得知这“潜龙地图”藏在黑风寨,便化名云逍来黑风寨前来寻找。

    他脚步未停,径直走到阴影处。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精光内敛眼睛的身影,如同从黑暗中凝结而出,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萧珩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影。”

    “王爷,”

    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方才,属下感应到您气息有异。那妖妇可是对您不利?”

    他抬起头,眼中寒光一闪,杀意凛然,“是否需要属下出手,让她永远闭嘴?”

    他的手,无声地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萧珩抬手,制止了影的动作。

    他转过身,目光投向刘美美院落的方向,眼神深邃难测。

    月光勾勒出他俊美却冷硬的侧脸线条。

    “不必。”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个刘美美,不对劲。”

    影微微一怔:“不对劲?王爷的意思是?”

    “她绝非传闻中那个好色无脑、只知采补的蠢货。”

    萧珩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凝重,“她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对京城勋贵、皇商粮价异常敏感。方才,甚至注意到了本王腰间那块伪装的玉佩。”

    他回想起那双在媚态下偶尔闪过的、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神,以及那看似随意却暗藏机锋的试探。

    影眼中精光爆闪:“她竟能识破王爷的伪装?这不可能!除非...”

    “除非她本身,就不是真正的刘美美。”

    萧珩接口道,语气肯定,“或者,她背后,另有人指点。”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这黑风寨的水,比我们预想的要深得多。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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