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渝水女神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柳一合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无奈地说；“父亲也不想啊！”

    对面的齐泰也叹了一口气。

    忆凝不依不饶地说：“山神真坏，每年拿我们那么多的祭品，现在还要抢玉鸾姐姐，要是我柳一忆凝有本事，我一定杀了他！”

    柳一合和齐泰一听都立刻大惊失色，柳一合一改往日的温和，厉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

    这话若是被山神听了去，忆凝恐怕就不能活命了！

    齐泰心中也是一慌，惊讶地望着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儿。

    而那种神色，把她的父亲和齐泰都震撼了。

    絮儿那时只有十岁，听父亲这么一吼，便大声哭了起来。忆凝虽然也鲜见父亲发脾气，但她不仅没有哭，反而与父亲对视，脸上露出一改小女孩儿不常有的坚定神色。

    柳一合顾不上她，忙去哄吓坏的小女儿。

    在院中一棵树的树枝上，一只杜鹃鸟正窥探着屋中的一切。

    它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忆凝的神情，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说的每一个字。它一点儿都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个外貌极为普通的女孩儿。杜鹃鸟心中的某个心弦，被她给拨动了。

    柳一忆凝又望着父亲说：“如果我有那个本事的话，我真的会那么做的。”

    “你还胡说！”柳一合回头怒喝道。

    柳一忆凝望着父亲，眼神里充满了仇恨。齐泰暗暗惊叹，这么小的一个丫头，竟然嫉恶如仇。

    而杜鹃鸟心中却是澎湃汹涌，热血沸腾，那样仇恨的目光，那样不屈的灵魂，那样地大胆，都让他心中升起了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感觉！它要征服这个女人，虽然她还不怎么算是一个女人！

    它问自己，难道这就是真爱吗？它就这样与自己不期而遇了吗？

    杜鹃鸟望着忆凝，似乎眼睛被粘在了她的身上一般，怎么都挪不开了。

    而院中的几人，只顾着忆凝，又哪里注意到树上的那只不显眼的杜鹃鸟！它肆意地看着她，心中有一种别样的享受。那是任何美丽的女人的外表不能带给他的一种享受。也是任何温柔的女人不能带给他的一种享受。

    三天后，齐泰又匆匆忙忙地来找柳一合，他告诉了柳一合一个更大噩耗——干节要娶忆凝！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想来忆凝所说的话，都被山神听见了，他要惩罚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孩儿！他要报复她！

    在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人围着饭菜，都难以下咽。

    柳一忆凝最先开了口：“父亲、母亲、大哥、絮儿，你们别这样。如果你们一直这样，我就是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柳一合颓然道：“忆凝，不要随便说死，不吉利。”

    “父亲，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怕什么不吉利。”看忆凝的神情，似乎一瞬间成熟了很多。

    “要想娶我，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忆凝平静的的语气中隐隐含着坚定。

    “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柳一合微怒道，“就是因为你胡说才引来了这样的祸事！”

    “你这个时候还责怪忆凝做什么！”白雅燃瞪着柳一合说。

    “我……”柳一合又叹道，“哎！”

    白雅燃怜爱地望着忆凝，哽咽道；“忆凝，我从来没想到你会嫁给一个神。既然这已成了事实，你听我劝几句。

    “你成婚以后，要收起你的倔脾气。他是神，他不会容忍一个凡人与他对抗，就算是他打你，骂你，你也要顺从他，知道吗？”

    “母亲，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忆凝固执地说，“可是要我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忆凝啊。”柳一合叹道，“你就犯在你的倔脾气上了。你的亲生母亲可不是这样的啊！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脾气！”

    忆凝不答话，淡淡说：“吃饭吧。”说罢她自顾自地吃起来。

    一家人这才吃饭。

    吃到一半，柳一尚随终于忍不住，对忆凝道：“对不起，忆凝，哥哥没有能力保护你。”

    柳一尚随天生木讷，虽然他心中难受万分，但是看上去只有一点惭愧。

    柳一忆凝知道他的脾性，看到他这副样子，知道他定是愧疚难当才会露出此种表情。她冲大哥微微一笑，道：“大哥，我不怪你！”

    她的父母听到小兄妹俩这番话，又不禁心中一酸，口也忘记了咀嚼。柳一絮儿虽然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跟着不吃了。

    饭桌上的谈话之后，忆凝知道父亲是不会帮助自己了。但她绝不甘心就这样嫁给那恶神。凭自己的力量要战胜神是不可能的，忆凝只有去找同为巫师的齐泰。她与齐泰还有一层特别的血缘关系，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帮她的人了。

    趁全家人都睡着了，忆凝悄悄离开了家，直奔齐泰家而去。齐泰的家灯还亮着，忆凝快步走了过去。

    忆凝轻轻敲了敲门，道：“齐叔，是我，忆 凝。”

    “进来吧。”里面传出齐泰的声音。

    忆凝推开门，走了进来。齐泰正坐在地上，摆弄着龟甲。

    在他旁边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齐叔，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你要做什么？”齐泰有些惊讶地说。

    “我要杀了南山山神。”忆凝冷静自若地说。

    齐泰愣了一下，惊呼道：“忆凝啊，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不是胡思乱想，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我们只是凡人，这真的不可能。”齐泰说，“丫头，你就不要再抗争了，学会顺从吧，顺从才能让你以后的日子好过些。”

    忆凝像个大人似地说：“我的性子就已经是如此了，叫我顺从是不可能的。”

    “可我也帮不了你呀！”齐泰叹惜地说道，“再说凡人弑神，是要魂飞魄散的！”

    “魂飞魄散我不怕！难道齐叔真的愿意就这样看着我嫁给那个恶神吗？”忆凝大喊道。

    齐泰听她这么说，心中不免也有些触动。忆凝虽不是他的亲身女儿，但他眼看着忆凝嫁给山神，也十分不忍。

    “可是他是神啊，我们怎么可能跟他作对呢？”齐泰为难地说。

    “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忆凝倔强地说，“齐叔，你不是华夏族人吗？你不是说华夏族一直是个无所畏惧的民族吗？”

    “这……”

    “几十年前，黄河水患严重，治理多年无效，可是身为华夏首领的大禹王还不是治理了洪水吗？”忆凝又道，“我有一半巴人的血统，也有一半华夏族人的血统，巴和华夏都是顶天立地的民族，我什么都不怕。”

    齐泰苦涩的一笑，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竟然有这样的胆识。

    齐泰沉默了一会儿，道：“渝水女神是我侍奉的，我去找渝水女神。说不定她能帮你。”

    “谢谢你，齐叔。”忆凝惊喜地说。

    “好，你快回去吧。”齐泰说，此时，他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光彩。他没想到忆凝小小年纪竟如此不屈不挠，这让他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动。但这样的女子却偏偏要受到这样的劫难，他又是看着她长大的，更让他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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