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苏家内患，清雪独木支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冰冷。

    刺骨的冰冷如同亿万根淬毒的钢针，穿透厚重的医疗中心隔离门，狠狠扎在苏清雪的神经末梢。不是物理的低温，而是那种被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审视、被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被信任的土壤彻底冻结的……绝望寒意。

    她背靠着冰冷光滑、如同巨大冰棺壁面的单向观察玻璃墙。玻璃墙内，是绝对无菌的隔离治疗室。巨大的维生舱如同银色的金属巨茧，静静矗立在中央。幽蓝色的生命维持光流如同冰冷的星河，温柔地包裹着舱内那个赤裸上身、如同沉睡战神般的躯体——叶辰。

    维生舱内光线柔和，却无法驱散那份凝固的死寂。叶辰棱角分明的脸庞在幽蓝光线下显得异常英俊，却又带着一种沉睡万年般的古老沉寂。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而强悍，如同古希腊雕塑，充满了原始力量的冲击。但靠近心脏的位置，那个拳头大小的恐怖孔洞，如同地狱之门般狰狞地撕裂了这份完美！伤口边缘的肌肉组织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晶体化状态，闪烁着金属冷硬的泽光！最深处的骨骼和内脏组织暴露出来，其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流转的暗紫色晶状物！那光芒幽深、冰冷，散发出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毁灭性气息！如同无数细小的恶魔蜷缩其中！每一次暗紫晶体的搏动，都带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如同炽热液态金属凝固表面般的猩红色能量涟漪！每一次涟漪荡开，都伴随着叶辰身体细微的、如同濒死凶兽垂死挣扎般的抽搐！暗红的血痕布满他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苍白的脸！维生系统低沉的嗡鸣和心率监测仪那缓慢、悠长、如同垂死老人叹息般的“滴……滴……滴……”声，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令人窒息的背景音。

    玻璃墙外。观察室。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消毒剂冰冷刺鼻的气味，混合着精密仪器运转时极其微弱的嗡鸣。巨大的数据光屏悬浮在墙壁上，瀑布般流淌着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生理参数和能量模型图谱。大部分数值都在刺眼的红色报警区间疯狂闪烁。一个小的监控窗口里，清晰地显示着叶辰的脑部扫描图像——核心脑区的神经活动微弱得如同风中烛火，代表着情感、记忆、语言和自我意识等高级功能区域完全一片死寂的黑暗！唯有最原始的脑干区域和运动反射中枢，似乎因为胸口那毁灭核心能量的辐射影响，呈现出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被强行续命的异常波动！

    苏清雪就站在这片冰冷的死寂中心。月白色的丝绒长裙沾染着早已干涸、却依旧刺目的暗紫色血迹（她自己的）和灰尘，裙摆边缘甚至有几处被撕裂的痕迹。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如同深埋地底千年的古玉。额角贴着纱布，边缘渗出淡淡的暗红。左臂被简易固定着，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透出血迹。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剧痛和喉咙深处的血腥味。但她站得笔直！背脊挺直如雪中青竹！仿佛所有的伤痛和疲惫都被强行冻结在冰层之下！唯有那双眼睛！那双如同极地冰湖般清冽的眼眸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冰冷的火焰！那火焰并非愤怒，而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的目光，穿透厚重的单向玻璃，死死锁定在维生舱内叶辰胸口那团如同星云般缓缓螺旋运转、散发着绝对毁灭气息的暗紫能量核心上！仿佛要将那狂暴混乱的能量纹路刻入自己的灵魂！

    “小姐。” 一个穿着白色医护制服、气质干练如同精密仪器的女人无声地出现在苏清雪身后半步，微微躬身。她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如同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生命体征维持系统工作稳定，但目标体内未知能量场持续逸散，已导致十七台A级传感器损坏。按照医疗总处评估，其意识恢复概率低于百万分之一，核心生命支持系统将在三小时后进行第三次能量导管接驳术，失败风险率71.5%。您是否需要调用‘寒玉髓’进行物理隔离介入？风险系数……”

    苏清雪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神的焦点都没有丝毫偏移，依旧专注地停留在叶辰胸口的那个深紫色的恐怖孔洞上，似乎那螺旋运转的能量纹路才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不必。” 她的声音响起，如同冰珠落在玉盘上，清脆、悦耳，却带着一种刺骨的、与这维生室气氛格格不入的冰冷距离感，“维持最低能量级生命信号，继续核心模型推演。‘寒玉髓’的消耗……不值得。” 她的语气平淡无波，如同在决定丢弃一块不再符合研究需求的废料。仿佛叶辰体内那足以引发毁灭风暴的力量，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组需要被解析参数的对象而已。

    医护主管微微点头，准备退下传达指令。

    就在这时！

    嗡——！！！

    观察室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一股混合着昂贵雪茄、高级古龙水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算计的气息，瞬间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苏正南缓步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深青色手工刺绣真丝长衫，面容温和，眉宇舒展，带着久居上位的雍容与沉静。唯有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在看似平静无波的目光深处，沉淀着某种如同千年古井、深不见底的莫测微光。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深灰色西装、面容英俊却带着一丝阴柔之气、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年轻男人——苏家二房长子，苏明哲。苏明哲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观察室，最终落在苏清雪身上，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贪婪。

    “清雪。” 苏正南的声音平稳低沉，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叶辰的情况……如何了？” 他的目光落在巨大的光屏上，扫过那一片刺眼的红色报警数值，眉头极其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维持最低生命体征。” 苏清雪的声音清冷依旧，没有回头，“能量场分析优先级最高。”

    “最低生命体征？” 苏明哲轻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惊讶和嘲讽，“清雪妹妹，你这……未免也太冷血了吧？叶辰怎么说也是我们苏家的客人，更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么让他吊着一口气，当个实验标本？” 他刻意加重了“救命恩人”四个字，语气中的揶揄和试探毫不掩饰。

    苏清雪的身体纹丝不动，如同冰雕。只有那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左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泄露了一丝被强行压制的情绪波动。

    “明哲！” 苏正南淡淡地呵斥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明哲立刻收敛了笑容，但眼底的轻蔑并未散去。

    苏正南的目光重新落回苏清雪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力：“清雪，叶辰的情况，家族长老会已经知晓。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他体内那股力量……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整个苏家庄园，甚至整个云洲北郊……都可能化为齑粉。”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家族的意思是……在确保庄园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尽力救治。但……如果风险超出可控范围……”

    他没有说下去，但话中的潜台词如同冰冷的刀锋，悬在苏清雪的头顶。

    “风险可控。” 苏清雪的声音依旧冰冷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能量场模型推演正在进行。核心规则解析度已突破17.8%。在完成第一阶段解析前，他不会死。”

    “17.8%？” 苏明哲忍不住再次嗤笑出声，“清雪妹妹，你是在开玩笑吗？就为了这不到两成的解析度，就要让整个苏家承担被炸上天的风险？你知道维持这个维生矩阵每天要消耗多少资源吗？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苏家吗？王家、李家……他们巴不得我们出点乱子！现在倒好，你把这么个定时炸弹带回来，还当宝贝一样供着？！”

    “明哲！注意你的言辞！” 苏正南的声音冷了几分。

    “爸！我说的是事实！” 苏明哲梗着脖子，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被压抑的怨气，“您看看她！为了一个外人！一个来历不明、随时可能爆炸的怪物！她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浑身是伤！还当众顶撞您！她眼里还有没有苏家？！还有没有您这个家主？！”

    他猛地指向苏清雪，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苏清雪！你别忘了！你姓苏！你是苏家的人！你的命是苏家给的！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必须以苏家的利益为重！而不是为了一个快死的怪物在这里逞英雄！你……”

    “闭嘴！”

    一个冰冷、平静、却如同极地寒风般瞬间冻结了所有声音的声线，骤然响起！

    是苏映雪！

    她不知何时，如同幽灵般出现在观察室的另一侧入口。月白色的丝绒长裙纤尘不染，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她的面容精致如同冰雪雕琢，眼神清冽如同一泓深秋冰湖里的水，平静地倒映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波澜。她缓缓走来，姿态优雅而标准，像一尊价值连城的冰冷玉美人。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暴跳如雷的苏明哲，如同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最后，落在苏清雪那张苍白却倔强的侧脸上。

    “数据。” 苏映雪的声音如同冰雪簌簌落下，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她身后，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戴着厚厚眼镜的技术人员立刻上前一步，手中的平板光幕瞬间亮起！一组更加复杂、更加精确、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三维能量模型图谱瞬间投射到巨大的光屏上！旁边同步刷新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实时数据流！

    “目标体内毁灭能量核心‘湮灭粒子流’扩散风险模型更新。” 技术人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根据最新能量逸散速率及空间扰动系数推算，核心能量场在现有维生矩阵压制下，稳定时间窗口……缩短至四十八小时。四十八小时后，能量场崩溃概率……上升至89.7%。崩溃瞬间释放能量等级……预估为‘伽马级’毁灭冲击波！波及范围……以维生舱为中心，半径……三公里！”

    “三公里？！” 苏明哲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三公里！足以将整个苏家庄园核心区域彻底抹平！

    苏正南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凝重！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苏映雪的目光依旧平静无波，如同万载冰川。她缓缓抬起手，纤细的指尖在无形的投影键盘上极其迅捷而精准地滑动着。巨大的光屏上，那代表毁灭冲击波扩散范围的红色的区域瞬间被放大、高亮！如同一个不断收缩的死亡绞索！死死套在维生舱的位置！

    “模型推演显示，” 苏映雪的声音冰冷空灵，如同手术刀切割空气，“在现有资源投入下，核心规则解析度提升至25%以上，可初步构建能量抑制框架，将崩溃风险降低至可控阈值以下。所需资源……” 她的指尖在光屏上一点，一个长长的、令人触目惊心的资源清单瞬间弹出！每一项后面都跟着天文数字般的消耗量！“包括……‘寒玉髓’三百克，‘星核晶尘’五十单位，‘生命原液’萃取晶华十份……以及……S级能量晶核……三枚！”

    清单出现的瞬间！

    观察室内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苏明哲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三……三枚S级能量晶核？！开什么玩笑？！那是家族战略储备！是维持‘静默之眼’运转的核心能源！动用一枚都需要长老会全票通过！你……”

    苏正南的眉头也深深锁紧！眼神变得无比锐利！这份资源清单……简直是在掏空苏家的根基！尤其是S级能量晶核！那是苏家立足北境、威慑四方的最后底牌之一！

    “资源消耗过大。” 苏正南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家族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解析模型，投入如此巨大的代价。”

    他的目光转向苏清雪，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清雪，家族已经仁至义尽。叶辰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与其让他这样痛苦地‘活着’，不如……让他安息。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解脱。”

    “解脱”两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锥，狠狠刺入苏清雪的心脏！

    她猛地转过头！

    那双一直平静如冰湖的眼眸！此刻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骨的寒芒！死死地盯向苏正南！

    “他不能死！” 苏清雪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沙哑和……决绝的嘶鸣！“他的命！是我的！”

    “放肆！” 苏明哲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指着苏清雪厉声喝道，“苏清雪！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这么跟家主说话？！为了一个外人！你连家族都不顾了吗？！我看你是被这个怪物迷了心窍！鬼迷心……”

    “我说……” 苏清雪猛地踏前一步！身体因剧痛而微微晃了一下，但眼神却锐利如刀锋！一股冰冷的、混合着血腥气和玉石俱焚般决绝的气息瞬间从她身上爆发开来！如同受伤的母兽亮出了最后的獠牙！“他！不！能！死！”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力量！瞬间压下了苏明哲的叫嚣！

    观察室内！死寂无声！

    苏正南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岳般缓缓升起！笼罩向苏清雪！

    苏映雪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如同置身事外的冰雪女王。她的目光落在苏清雪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落在她左手掌心那无意识紧握、指节发白的拳头上，眼底深处，一丝极其细微、快得如同错觉般的……冰冷光芒，一闪而逝。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嗡——！！！

    苏清雪左耳耳垂处，那枚造型极其古朴、如同凝固银色泪珠的微型骨传导耳麦，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一道只有她能听到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磁性声音直接在颅骨内响起：“三分钟前，父亲启动了‘静默之眼’，并启用了紧急防护协议。空间锚定指向庄园。能量遮蔽层级跃升。他下令……准备迎接‘贵客’。”

    这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冰石，终于在那平静无波的冰湖镜面上激起了极其微弱的涟漪。

    苏清雪完美无瑕的侧脸轮廓线似乎极其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丝。

    她的目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离开了维生舱，转向了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墙。

    玻璃墙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清晰地映出了她自己那张足以令万千粉黛失色的容颜，然而这一次，她的视线穿透了那副完美的皮囊，与影像中那双倒映着维生舱淡蓝光芒的、如同冰封古井的瞳孔对视。

    瞳孔深处，极其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快得如同错觉般的……复杂情绪碎片。

    那碎片里有——

    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厌烦（仿佛即将到来的“贵客”是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一丝被深深压抑、几乎磨灭在习惯性面具之下的漠然排斥。

    最终，这些情绪被一种绝对冰冷的、如同精密机械齿轮般无情的理智所覆盖、碾平，不留丝毫痕迹。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僵硬从未发生过。

    她清冷的目光重新落回维生舱内的叶辰身上，如同最苛刻的考官审视着实验台上的标本。

    “把他的生命体征维持强度调整到B级阈值之下。”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了之前的绝对平稳与冷漠，“核心能量场的分析模型……优先级提升至最高。在‘贵客’离开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额外的……打扰。”

    话语中的冷漠界限，冰冷而清晰地将玻璃墙内那个带着毁灭气息的存在，与家族将临的“客人”，乃至她自身的情感世界，都彻底地切割开来，不留丝毫余地。

    苏清雪的身体，在听到“贵客”二字的瞬间，极其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丝！

    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了脊柱！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死死盯向苏正南！

    苏正南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他缓缓收回落在维生舱上的目光，转向苏映雪，微微颔首：“就按映雪说的办。维持最低能量级。核心模型推演……继续。” 他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沉稳，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

    随即，他转向苏清雪，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清雪，你受了伤，需要休息。这里交给映雪和医疗团队。你……回去好好休养。‘贵客’将至，苏家……需要你以最好的状态……迎接。”

    “贵客”二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苏清雪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软肉！带来尖锐的刺痛！她感觉一股冰冷的血液猛地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让她走？！

    在叶辰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在苏映雪随时可能以“风险不可控”为由停止维生系统的时候？！在苏明哲这种跳梁小丑虎视眈眈的时候？！

    让她离开？！

    休想！！！

    她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冰湖般的眼眸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冰冷的火焰！

    “我留下。” 她的声音清冷如初，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能量场……只有我能稳定。”

    “你？！” 苏明哲再次跳脚，“苏清雪！你别给脸不要脸！爸让你休息是……”

    “够了！” 苏正南猛地打断苏明哲，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深深看了苏清雪一眼，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警告，甚至……有一丝极其隐晦的……无奈？

    “随你。” 苏正南最终吐出两个字，声音听不出喜怒。他不再看苏清雪，转身对苏映雪道：“映雪，这里交给你了。‘贵客’那边，还需要你协助准备。”

    “是，父亲。” 苏映雪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

    苏正南不再停留，转身带着一脸不甘的苏明哲离开了观察室。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合，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观察室内，只剩下苏清雪、苏映雪、医护主管和那个技术人员。

    死寂重新降临。

    苏映雪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苏清雪，如同扫过一件冰冷的仪器。她转向技术人员：“执行指令。生命体征维持强度下调至B级阈值下限。核心能量场模型推演……优先级最高。”

    “是！” 技术人员立刻操作起来。

    维生舱内，幽蓝色的生命光流瞬间黯淡了几分！心率监测仪的“滴……滴……”声变得更加缓慢、更加悠长！如同垂死者的最后叹息！

    苏清雪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她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再去看那变得微弱的光流和缓慢的心跳！她重新将视线投向玻璃墙内！投向叶辰胸口那团依旧在狂暴搏动的暗紫核心！

    她的身体，如同最坚韧的礁石，牢牢钉在冰冷的玻璃墙前！背脊挺得笔直！仿佛要用自己这具残破的身躯，筑起一道最后的、冰冷的堤坝！

    独木支天倾！

    一人！守一城！

    （本章完）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