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流言
小说屋推荐各位书友阅读:重生后,黑莲花权臣宠妻杀疯了 第044章 流言
最新网址:www.xiaoshuoge.info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赶走他?那等于承认侯府彻底后继无人,承认他们多年苦心经营是个天大的笑话。
傅九阙留下,不是为了这吃人的侯府,更不是为了那可笑的父子情分。
他有必须在这里了结的正经事。
在此之前,这侯府的牢笼,他暂时还挣脱不得。
笔走龙蛇,一封短信很快写好。
傅九阙将其仔细折好,并未封口。他起身走到窗边,无声地推开一扇窗。
冬夜的寒风瞬间灌入,吹得书案上的灯火剧烈摇曳。
就在窗开的刹那,一道如同融入夜色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外檐下,快得如同幻觉。
傅九阙将信递出,黑影伸手接过,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甚至没有眼神交流。
下一刻,黑影便如同水滴入海,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来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
他虽知少爷不简单,但每次见到这种神出鬼没的场面,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阆华苑的小院里,果然支起了一个红泥小暖炉,上面架着黄铜暖锅。
锅底是熬得奶白的骨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旁边的小几上,整齐码放着切得薄薄的羊肉、鲜嫩的菜蔬、雪白的豆腐和手打的鱼丸。
孟玉蝉正挽着袖子,小心地将几片羊肉放入翻滚的汤中。
暖炉的火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温暖。
傅九阙走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宁静的画面。
他心中那因侯府龌龊而凝结的冰寒,似乎也被这烟火气息悄然融化了几分。
“回来啦?正好,肉片刚下锅,快坐。”孟玉蝉抬头看到他,眼睛一亮,笑着招呼道。
两人围炉而坐。
孟玉蝉熟练地替傅九阙布菜,将烫熟的羊肉和蔬菜夹到他碗里,又舀了一勺鲜汤。
暖锅的热气蒸腾,食物的香气交织,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多吃点,暖暖身子。”孟玉蝉轻声说着。
傅九阙夹起碗中的食物,味道鲜美温暖,熨帖着肠胃。
他抬眼看向对面正低头吹着汤匙的孟玉蝉,昏黄的光线下,她的侧脸沉静美好。
这一刻的安宁,珍贵得让他心头微涩。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名在院门口值守的小厮匆匆进来,低声禀报:“少爷,少夫人,刚传来的消息。世子爷被侯爷下令,罚跪祠堂思过,没有期限。凌姨娘被打了十五板子,现在被抬回她自己院里,侯爷下令禁足,任何人不得探视。”
孟玉蝉夹菜的手一顿,汤匙里的汤汁滴落回碗中。
她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脸上没有半分快意,反而充满了浓浓的不满:“就这样?傅长安只是罚跪?凌姨娘只挨了十五板子就禁足了?侯爷这心,偏得也太过分了!她们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要人命的?这处罚也太轻飘飘了!”
她为傅九阙感到深深的不平。
前世今生,这侯府的偏心,从未改变!
傅九阙倒是面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烫熟的菜叶,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才抬眸看向气鼓鼓的孟玉蝉:“稍安勿躁。祠堂阴冷潮湿,跪久了,那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骨,也够他受的。至于凌氏……”
他眼中掠过一丝嘲讽,“十五板子,打的是她的皮肉,更要紧的,是彻底打掉了她在父亲心中那点可怜的体面。一个失了宠又挨了打的姨娘,在这府里的日子,不会比从前了。”
顿了顿,看着孟玉蝉依旧愤懑难平的脸,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况且,大哥的报应,怕是不远了。”
孟玉蝉闻言,心头猛地一跳。
她霍然抬头看向傅九阙,眼中带着惊讶和一丝探究:“报应?你知道些什么?”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自己这反应,岂不是在暗示她知道傅长安会遭报应?差点暴露了重生的秘密!
果然,傅九阙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锐利起来,牢牢锁定了她:“知道些什么?玉蝉,你似乎话中有话?莫非,你知道的比我更多?”
孟玉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她慌忙低下头,装作去夹锅里的鱼丸,掩饰自己眼中的慌乱,声音有些发紧:“没……没有!我就是觉得,像他那样的人,迟早会遭报应!我是气不过才这么说的!”
她飞快地偷瞄了傅九阙一眼,见他目光依旧深沉地落在自己脸上,赶紧转移话题,“啊,这鱼丸煮久了就不好吃了,快尝尝看!”
说着,手忙脚乱地往傅九阙碗里夹了几个鱼丸。
傅九阙看着她明显带着慌乱和掩饰的动作,以及那偷偷观察自己的小眼神,眸色更深了。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鱼丸,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
孟玉蝉见他不再追问,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悄悄打量着烛光下的傅九阙。
眼前的他,比记忆中前世的那个傅九阙,似乎更多了一份凛然和魄力。
前世的他,才华依旧,却总是沉默隐忍,眉宇间总带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像一柄藏于匣中的名剑,光华内敛却锋芒尽失。
而此刻的他,面对侯府的不公与倾轧,敢于正面顶撞,敢于撕破脸皮,敢于为自己和她在乎的人争取,更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寒光四射,锋芒毕露。
这份不同,是因为她的重生带来的改变吗?
还是他本就如此,只是前世被压抑得太狠?
孟玉蝉心中思绪翻涌,最终化作一片温柔的坚定。
无论他是前世那个隐忍的傅九阙,还是今生这个锋芒渐露的傅九阙,都是他。
她爱他,愿意接纳他所有的模样。
只要他能挣脱这侯府的枷锁,活得痛快些,再痛快些,她便心满意足了。
暖锅的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视线,却让心底那份沉甸甸的爱意,更加清晰。
……
第二天清晨。
天色刚蒙蒙亮,窗外檐角挂着的铜铃还带着夜晚的湿气,偶尔被微风吹动,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响。
长庆侯夫人苏氏的寝室内却一片死寂。
那张雕花填漆的拔步床华贵依旧,苏氏却拥着锦被僵坐其上,眼下一片明显的青黑,像染了两团抹不去的墨迹。
她的目光直直地瞪着对面百子图屏风上模糊的小儿嬉戏身影,一夜未眠的酸胀感在太阳穴处突突地跳。
傅长安的事堵在心口,沉甸甸的,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寂静被急促又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打破。
暖阁厚重的帘子被飞快地掀开一条缝,心腹黎嬷嬷几乎是挤了进来,一张老脸煞白,皱纹堆叠出的尽是惊惶。
她几步抢到床前,连礼数都顾不上了,凑近苏氏耳边:“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外面……外面要翻天了!”
苏氏布满血丝的眼珠缓慢地转向她,声音又干又哑:“说。”
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黎嬷嬷的手都在微抖:“就昨儿白鹭书院展学堂的事儿,整个京城都在疯传!都在说,二公子他那篇文章,被那些夫子们和山长公推为第一,是当之无愧的头名!说那文章放殿试里也够格拿状元!好多人亲眼瞧见了,学子们议论纷纷,都服气得很!”
苏氏的眼神猛地一厉,像冰锥刺出。
她没说话,下颚却绷紧了。
黎嬷嬷的声音更低了,“可……可坏就坏在后头!不知从哪儿涌出来的闲言碎语,说得有鼻子有眼,说二公子在咱们侯府里头,遭了大罪了!说他的吃穿用度,连外头平常百姓家都不如!更要命的是……”
她顿了一顿,似乎后面的话烫嘴:“说二公子这些年,一直被按着,不让显山露水!就是为了给咱们世子爷当‘影子’!外头那些传得沸沸扬扬,说世子爷那满京城的才名,根子都是剽窃了二公子的,就是二公子替世子写的!”
“轰!”苏氏脑子里像有个惊雷炸开,震得她嗡嗡作响,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腥气涌上喉咙。
黎嬷嬷不敢停,也不敢看苏氏的脸,声音抖得更厉害:“外头都在戳咱侯府的脊梁骨!骂咱们苛待庶子,黑了心肝,欺世盗名,还有……还有……”
她艰难地开口,“他们指名道姓提了夫人您!他们拿昨天夫人您当众给二公子和二少奶奶难看的事说事!以此推断,二公子夫妇在咱们府里,过得连下人都不如,水深火热啊!满大街都在这么传,堵都堵不住了!”
“贱人!”苏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鸣,整个人都因愤怒和突如其来的恐慌而剧烈颤抖起来。
那张一夜憔悴的脸因怒意而扭曲,变得极其狰狞。
“哗啦!”一声巨响。
苏氏手边矮几上那只御窑烧制的天青釉茶盏被她猛地扫落在地。
黎嬷嬷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抖如筛糠。
“谁?!”苏氏胸口剧烈起伏,“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背后阴损我?阴我们长庆侯府?挖出他的心来!给本夫人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红是黑!”
“傅九阙……傅九阙……”她念着这个名字,嘴角抽搐着,如同濒死野兽撕咬猎物前的狰狞,“好!好本事!翅膀硬了!会耍这种阴招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给我查!去查!放出府里所有人手!封堵流言!散布消息说这是有人要离间侯府!快去!”
黎嬷嬷魂飞魄散,哆嗦着应了声“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暖阁。
……
与长庆侯府前院这山雨欲来的风暴中心截然不同,位于府邸西南角落的阆华苑,此刻却沉浸在一股奇异的平静里。
晨光透过精致的冰裂纹窗格落进来,在地上铺开一片片不规则的浅淡亮斑。
孟玉蝉只松松挽了个髻,穿一身半旧的雪青色家常小袄,纤瘦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
她坐在临窗的黄花梨木书案后,面前摊着几张泛黄的的纸。
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娟秀又带着刚劲笔锋的字迹,神色恍惚,透着浓重的哀伤。
那是她早逝的生母留下的东西,也是她在这世间仅存的微薄念想。
一张极其重要的嫁妆单子,却早已失落大半,模糊不清。
襄苧安静地侍立在一旁,脸上有深深的忧虑。
她正低声提点着单子上一些几乎难以辨认的部分:“奶奶,您看这里,‘……檀木海棠六扇屏风一座’……这几个字实在模糊了,还有后面‘……赤金点翠嵌宝……’宝字下面的,像是‘凤冠’,可又不太确定……”
孟玉蝉眉心微蹙,努力辨认着,只觉得那些模糊的字迹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她眼底,也扎在她心里。
“襄苧,先搁一下。”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夜费神后的沙哑,“你去看看翠莺回来没,再给我倒杯热水来。”
襄苧应声出去。孟玉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有些空洞地落在窗外那几竿翠竹上。
就在这时,翠莺像只初春的小黄鹂鸟,几乎是蹦跳着冲了进来。
她脸颊因奔跑红扑扑的,一双杏眼里盛满了兴奋,也带着点解气的快意。
她步子太急,带起一阵小小的风,差点撞到折返回来的襄苧怀里。
“出大事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儿!”翠莺的声音清脆响亮,她完全顾不上喘匀气,迫不及待地冲到书案前:“外面!整个京城都吵翻天了,全都围着咱们二公子转呢!”
孟玉蝉被她这架势惊得抬起了头,脸上的疲惫尚未散去,茫然地看着她:“吵?围着九阙?”
她心底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是不是苏氏又借故发难,往九阙头上扣了什么了不得的罪名?一颗心瞬间往下沉。
翠莺连连点头,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是呀!白鹭书院,就是昨天那个展学堂!结果出来了!咱们二公子的文章,被公推为第一,头名状元!白纸黑字贴出来的!好多人都在议论,啧啧称赞,说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的文章!都说二公子那是状元之才!”
她一口气说得飞快,脸蛋因激动越发红润。
孟玉蝉微微颔首,并不意外。
翠莺还在连珠炮似地往下说:“可这还不算完!解气的还在后面呐!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侯府不干人事了,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最新网址:www.xiaoshuoge.info
如果您中途有事离开,请按CTRL+D键保存当前页面至收藏夹,以便以后接着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