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十方俱灭斩魔王!不灭剑体破千军!【万字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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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迦楼罗王朱粲的大营设在朱连山一带,背倚山岗,丹水环绕,往北可窥南阳,向东可攻冠军,位置选得相当不错。
就是军纪太差。
已至深夜,迦楼罗军大营居然都还没有宵禁,营地外围,不少流寇兀自放浪形骸饮酒作乐,乃至赤膊激情扭打搏戏,喧哗声数里可闻。
陆沉与独孤凤仗着轻功以及夜色阴影掩护,在迦楼罗军大营中长驱直入。
近乎于无的军纪,极大便利了二人潜行,一直潜行至营地深处,都未被贼军发现。
不过到了营地深处,迦楼罗军老营之前,就没那么容易潜入了。
贼军外围,都是些投奔的流寇贼匪,以及挟裹来的壮丁,朱粲本就打算拿他们当炮灰,军纪再松驰也懒得花功夫整顿。
但随朱粲转战南北,到处流窜劫掠的三千老贼,却是朱粲恃之横行的根基,贼军老营因此营寨齐整,刁斗森严。
那以原木为骨,夯土筑成的老营寨墙,与外围营地之间有着五十步的空地,空地上摆放着大量火盆,彻夜不息的火焰,将老营四面的五十步空地照得一片通明。
寨墙之上,还有目力敏锐,警惕十足的精锐老贼弓手轮班警戒。
距离寨墙六十步开外,一座帐篷阴影之中,独孤凤看着寨墙上那来回巡视的一个个老贼,不禁有些头疼:
“朱粲能横行这久,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外围营寨虽然不堪,但老营戒备着实森严。我们该怎么进去?”
区区五十步的空地,几个起落也就过去了。
但身法再快,也不可能彻底隐身。
只要出现在火光映照的空地范围内,必然会被寨墙上的老贼弓手们第一时间发现。
陆沉倒是有办法过去。
但要带独孤凤过去,却是有些麻烦。
当下对独孤凤说道:
“我先过去,解决了寨墙上的守卫,给你信号。”
“嗯?”独孤凤诧异地看着他:“你要强闯?”
“无需强闯。”陆沉道:“我会变戏法。”
戏法?
独孤凤满头雾水。
陆沉却未解释,只是微微一笑,就在她眼前往后一退,身形退入一片更暗的阴影之中。
就在他身形退入那片阴影的同时,独孤凤忽地察觉,他的气息消失了。
眼前亦再看不到半点人影轮廓。
独孤凤一怔,凝目细观,确信阴影之中,已彻底没了陆沉的身影。
“这……”
独孤凤也算是见识过不少高明轻功。
可还真从未见过这种能在人眼皮底下,仅是借着阴影掩护,便凭空消失的“轻功”。
这还能算是轻功么?
或者如陆沉所说,乃是一种神奇的“戏法”?
惊疑之下,她又凝目望向寨墙那边。
就见正当面的寨墙上,那些原本来回走动巡视的老贼,不知何时,已一个个僵立原地,不再走动。
随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墙头,冲着她挥了挥手。
独孤凤两眼大瞪,美眸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跨越了五十步的空地,到了寨墙上?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心中虽然满是震惊疑惑,但独孤凤也知机不可失,闪身冲出阴影,飞快掠过那五十步空地,纵身跃上寨墙,来到陆沉身边。
“你……”
独孤凤目光炯炯地看着陆沉,刚待发问,陆沉便止住她话头:
“我虽制住了这些老贼,但他们停下走动,这异状恐怕很快就会被发现,我们得尽快行动。”
独孤凤也知现在不是满足好奇的时候,轻轻一点头,随陆沉跃下寨墙,借着老营军帐阴影掩护,向着老营正中,一座最大最奢华的帐蓬摸去。
迦楼罗军老营之中,戒备亦是森严无比,每时每刻都有一队队精锐老贼来回巡营,交通要道上,亦立着熊熊燃烧的火盆,将老营内部照亮大半,可供掩护的阴影很少。
不过陆沉、独孤凤皆是轻功非凡,感知又强,一边闪躲巡兵,一边无声潜行,不过片刻,就来到那座豪华大帐附近。
但就在这里,老营寨墙那边,突地响起一阵急促的铜锣声。
同时有人提气发声:
“有贼人潜入!各营仔细戒备!有贼人潜入……”
老营只有三千老贼,营寨规模较小,发声那人内劲亦是不弱,一声高喝,顿时惊动大半老营。
随朱粲转战南北,到处流窜的这三千老贼,早习惯了半夜被官军或是其他义军突袭,也时常半夜三更突然被叫醒拔营流窜,此时被惊醒,一点都不慌,丝毫没有炸营迹象,个个飞快地穿戴披挂,提起刀盾枪矛,拎上弓弩,井然有序地冲出各自营帐,列队备战。
老贼们的反应让独孤凤微微一惊,第一时间看向陆沉,陆沉却是毫不犹豫,低喝一声:
“只能强闯了!”
说罢,迈开大步,向着那座奢华大帐冲去。
独孤凤一咬银牙,也疾步跟上——此次刺杀,无论成功与否,身陷重围都难以避免了。
不过她倒也不曾后悔,毕竟陆沉有言在先,是她自己非要逞强跟来。
若是不幸战死……
跟陆沉死一块儿,会不会被人误会?
我跟他其实也不算太熟,才认识没多久呢。
当然,陆沉是她生平所遇最好的对手。
和这么一个好对手“同生共死”,到了地下也能继续切磋,倒也不会寂寞……
正心绪纷杂时,侧面飞来几根投矛,破空声甚是疾劲,显是内劲不弱的好手投掷。
独孤凤霎时收敛心神,剑意宛如青天高悬,将那几根投矛来袭的轨迹悉数映照心间,连投矛上气劲流动的痕迹都洞悉无遗。
同时长剑出鞘,反手一点,剑尖震颤间分出数道流光,叮叮叮一阵脆响,将那几根投矛轻松拨开。
与此同时,陆沉前方,亦出现一队精锐老贼。
几面一人高的厚重大盾轰地砸到地面,排成盾墙,挡在陆沉正前,又有老贼在盾墙后面开弓放箭,强弓射出的狼牙重箭挟咻咻音啸,直指陆沉咽喉、心口、小腹等数处要害。
老营贼兵,尤其是那奢华大帐附近的亲兵,几乎无一庸手,不仅反应奇快,实力也个个了得,人人都有内劲在身——双龙世界,想当精兵乃至主帅亲卫,身具内力是最基本的要求。
而诸侯霸主人物的普通亲卫,放到射雕世界,作个横行一县的小帮派首脑都够资格了。
至于亲卫队长,乃至校尉将领之类的角色,在射雕世界,实力绝不低于大金残疾天团。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影子刺客杨虚彦,想要刺杀一方诸侯都很困难。
不仅因为诸侯霸主个个武功极高,身边亦是高手如云、悍卒簇拥。
杨虚彦能够在刺杀诸侯霸主失手之后还全身而退,就已经不负当代第一刺客的威名了。
此刻。
面对那攒射而来的数枝劲箭,陆沉右手食指连弹,几道指劲飙射而出,铮铮几声,就把那几枝劲箭弹飞。
这时盾墙缝隙之中,又刺出几根长矛,挟凌厉气劲,毒蛇一般刺向陆沉胸腹要害。
陆沉并指作剑,凝出三尺气剑,横向一扫,便将几枝矛头悉数削断。
再跺足猛冲至盾墙前,沉肩一撞,轰地一声巨响,正当面一面铁皮包硬木的大盾应声粉碎,持盾的老贼双臂骨骼尽碎,口中狂喷鲜血,向后抛跌。
那粉碎的盾牌碎片,亦如弹片一般咻咻飙射,直将几个老贼射得浑身飙血,倒地不起。
陆沉顺势冲进老贼阵中,气剑刺劈挑抹,当者披靡。
独孤凤也顺势跟进,紧随陆沉身后,运剑如风,剑气似雨,击杀两侧围来的贼兵。
一口气杀穿前方挡路的老贼,距离那奢华大帐已只剩二十余步。
这时那大帐之中,忽地飞出一根长矛,直击陆沉。
这根长矛快得不可思议,宛若电光一闪,便已袭至陆沉面前。
陆沉掌剑一劈,正中矛尖,铛地一声爆响,矛头粉碎,矛杆亦断成几截,一股凌厉气浪随之爆发开来,四面横扫狂飙,直将地面刮得飞沙走石。
而陆沉虽劈碎了投矛,却也被矛上蕴含的劲力震得身形一晃,前行之势顿止。
一记投矛便可逼停陆沉,可见投矛者的功力,远在杨虚彦、独孤凤之上。
就在陆沉被逼停的这一霎。
一阵箭雨攒射而来,将陆沉与独孤凤覆盖。
独孤凤身形闪转,长剑宛若孔雀开屏,舞成一扇光轮,将来袭箭雨悉数挡下,不仅挡住了袭向她自己的箭雨,还将射向陆沉的劲箭皆挡了下来。
陆沉则是一动不动,紧盯着大帐,已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强劲暴烈的气机。
那气机宛似一座蛰伏的活火山,予人一种一旦喷发,便势不可挡的强烈危险感。
就在这时。
大帐门帘掀起,八个身形高大,披挂铁甲的卫士,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之后又陆续走出几个穿着布衣,各持刀剑,气息不弱的武者。
铁甲卫士和那几个布衣武者站在帐门两侧,作拱卫状。
之后又有一人,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
陆沉感受到的危险气机,正是源自此人。
与陆沉原先想象中不同。
他原以为,迦楼罗王朱粲这以残暴好杀、嗜食人肉闻名的魔王,应该是一尊肉山大魔王,高大魁梧,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眼神凶残。
然而此时见到的危险人物,却只是一个乍看毫无特异之处的中年男人。
他中等个头,不胖不瘦,不蓄胡须,穿着一件丝绸华服,赤手空拳站在帐前,若非他目中闪烁着邪异幽芒,气机亦予人危险之感,恐怕任谁都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竟会是臭名昭著的食人魔王。
然而此人还真就是“迦楼罗王”朱粲。
他营地布置,其实已经不算大意。
单是老营四周那五十步的火光空地,就不可能有人潜行进来,非得强冲不可。
但强冲的话,又岂能轻易通过老营三千精锐老贼拦截,杀到他主帐之前?
就连影子刺客杨虚彦,想要在他老营之中刺杀他,都是不可能任务。
却万万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双年轻男女,好似从天而降一般,越过了老营寨墙守御,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主帐附近。
不过朱粲并无畏惧。
想杀他的人太多了,他至今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以他武功,就算是落了单,天下间能杀他的人也着实不多。
更何况身处老营,有三千老营精锐,大量亲卫高手拱卫,就算宁道奇亲至,都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虽不明白这对年轻男女,究竟是怎么越过老营寨墙,潜至主帐附近的,朱粲还是底气十足。
他甚至以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距他二十余步的陆沉,以及站在陆沉身侧,一脸肃穆的独孤凤,和声问道:
“两位小友尊姓大名?为何要闯我军营,杀我军士?”
当朱粲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独孤凤只觉眉心隐有一阵针刺似的幻痛。
她知道,这是灵觉在示警。
朱粲其人,气息之深沉,给她的危机感之深重,俨然不比她奶奶尤楚红逊色!
难怪能独力带出迦楼罗军这么一支凶残兽军。
作为迦楼军的灵魂人物,朱粲的个人实力,乃是当之无愧的诸侯霸主级别。
单是朱粲一人,就令独孤凤感觉压力如山。
更何况,四周还渐渐围过来大量刀盾枪矛、强弓硬弩俱全的精锐老贼。
朱粲身边,还有八个气息不弱的铁甲卫士,以及六个手持刀剑的布衣高手。
并且,在朱粲等人与陆沉、独孤凤之间,那二十余步的空地上,又有上百亲卫严阵以待。
这些亲卫,不仅个个兵甲精良,还人人目露精光,太阳穴鼓起,显然都是迦楼罗军中一等一的精英,人人功力不弱。
上百亲卫横亘在前,又有三千老贼三面围攻,还有十多个高手以及朱粲本人伺机出手……
独孤凤觉着,今晚怕是连突击到朱粲面前,摸到他一片衣角都难。
甚至连突围逃生都希望渺茫。
“怕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独孤凤心中嘀咕,面上却并无俱色,眼中反而流露出狂热纯粹的战意。
今夜若必死,那死前也要放手一搏,杀他个血流成河,杀到朱粲心痛滴血!
正这样想时。
就听陆沉悠然说道:
“我叫陆沉。她是独孤凤。我们是来杀你的。”
“陆沉、独孤凤?”
朱粲笑道:
“原来是当今天下,最为杰出的五大青年高手之二。”
陆沉和独孤凤赶路极快,跋锋寒被杀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因此朱粲还不知道,五大杰出青年已经只剩四个了。
“本王自认与二位无冤无仇,也不曾与独孤阀有过冲突,不知二位为何对本王如此敌视,竟要取我性命?”
朱粲其实不怕得罪独孤阀。
他这种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人,得罪谁都不怕。
但不怕归不怕,他至少要弄清楚,独孤凤和陆沉,为何要莫明其妙前来杀他。
陆沉倒是对他问出这个问题感到诧异:
“你这种吃人魔王,有人要来杀你,很奇怪么?”
朱粲一怔,旋即大笑:
“这真的是……想不到这天下,居然还真有人相信侠义!
“本王横行数年,劫掠南北,杀人如麻,食人无数,宁道奇没来杀我,四大圣僧、慈航静斋也没来杀我,天下所谓的白道、正道,除了骂我、唾我,还是没有一个人敢来杀我……
“没想到你们两个小辈,居然侠义入脑,不顾生死前来杀我!如果要选天下最愚蠢的死法,本王一定会选你们!”
朱粲身边的高手、铁甲卫士,乃至那上百亲卫、精锐老贼,闻言也大肆哄笑起来。
独孤凤气得俏脸通红,饱满胸襟不断起伏,眼神却一片冰冷,气机已牢牢锁定朱粲。
就算今天杀不了此贼,也得溅他一身血!
陆沉却是面不改色,淡淡说道:
“没实力,强出头,自是愚蠢。有实力,顺手做些事情,一抒心中意气,有何不可?我今年才二十一岁,正是年轻气盛、肆意妄为的时候,看到你的人杀掠无辜,又想起你以吃人知名,便突然起了杀心。顺应心意,前来杀你,又有何不可?”
“实力?”
朱粲哑然失笑,指了指陆沉、独孤凤,又指一圈自己身边的高手、身前上百亲卫、三面合围而来的精锐老贼,哂笑道:
“你们还只是天下最为出类拔萃的青年高手,还不是大宗师。以你们的实力,可能杀到我面前,伤到我一片衣角?”
陆沉也是一笑:
“试试?”
说着,向前踏出一步。
随着他这一动,上百枝强弓硬弩发射的劲箭、十多根足以洞穿双层重甲的投矛,顿时向着他攒射而来。
然而陆沉不闪不避,任凭劲箭、投矛加身。
随后……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陆沉那被劲箭投矛攒射的身体,竟泡影一般消散开来,所有箭矢、投矛悉数落到地面,深深扎入泥土,上面却是滴血未沾!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活人竟化作幻影消失地无影无踪,这诡异现象,令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包括已经见识过一次他这“戏法”的独孤凤,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迦楼罗王朱粲亦是面色微变,隐隐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还不等他们作出其它反应,前一刹才在箭雨投矛攒射下消失的陆沉,下一刹,又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但此时此刻,他距离朱粲,俨然已只有……
一丈!
“保护大王!”
一个铁甲卫士厉啸一声,就要挡在朱粲身前。
但脚步才刚刚抬起,陆沉便身形一旋,腾空而起,身躯好似风车般疾速旋转。
飞旋之时,凌厉剑鸣暴起,道道透明水波也似的剑气,自他浑身穴窍激射而出,霎时间,千百道剑气宛若暴雨一般向着四面八方狂飙而去!
剑三.十方俱灭!
朱粲和那八个铁甲卫士、六个布衣高手,以及那先前还横挡在陆沉前方,此时却处于陆沉后方的百名亲卫,皆在剑气暴雨覆盖之内!
噗噗噗噗噗……
利器洞穿肉体的闷响连连爆起。
剑气狂飙之下,那上百名兵甲精良,且人人身负不弱内功的亲卫,第一时间就给剑气或斩或刺,浑身甲胄迸裂,皮开肉绽,骨断筋折,爆起团团血雾。
那八个铁甲亲卫和那六个布衣高手同时亮出兵器,狂舞刀剑,试图格挡剑气。
但没有用!
射来的剑气太过密集,宛若暴雨倾盆,又似水银泻地,且每一道剑气,都堪比陆沉以指发射,得剑体增幅四成威能的六脉神剑一击!
所以即便他们武功都相当不错,此刻也是几息之间便刀剑断折,手臂俱残,甲胄开裂,身上或绽开一条条深可见骨直抵肺腑的血口,或穿出一个个前后通透的血洞!
在“十方俱灭”疯狂飙射的剑气面前,这十四个身手不弱,联手起来,连独孤凤都要被纠缠好一阵的高手,和那上百个亲卫一样,都是不堪一击,一碰就碎!
唯有朱粲。
以惊人的身法,第一时间闪掠到两个铁甲卫士身后,借他们高大身躯掩护住自己。
但。
陆沉乃是身在空中狂飙剑气。
两个铁甲卫士,固然能帮他挡住部分剑气,可从天而降的大量剑气,还是得靠他自己。
朱粲厉啸一声,双手或拳或掌,或指或爪,以火山喷发般的狂暴气势,轰出漫天气劲,将天空覆盖而来的剑气一一轰碎。
然而,陆沉对他有着特殊照顾。
最后二十道剑气,两两一组,如双螺旋一般彼此缠绕,闪电般轰向朱粲。
阴阳双飞剑!
朱粲敏锐灵觉第一时间察觉到那二十道剑气不对劲,但漫天攒射的剑气已封死他挪移闪避的空间。
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连续两脚,挑起身前两具铁甲卫士的尸体,将双尸层迭,举过头顶,同时尽可能缩身蹲伏,减小受击面积。
轰轰轰轰轰……
震雷般爆轰声响起。
血肉化为血沫,碎骨和着铁甲碎片咻咻飙射,最远射至七八丈开外,将几个老贼打得痛哼不已。地面亦是泥石飞溅,烟尘弥漫,看上去像是遭了炮弹覆盖。
嘭!
陆沉终于落回地面,落地声听上去有点沉重。
三千老贼鸦雀无声,屏息凝神,紧盯着那片浓密烟尘覆盖的位置。
独孤凤亦是紧握长剑,看着那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限——
陆沉那一招剑气狂飙,当真有如神技,乃是她生平仅见的最可怕的杀招,居然一击就屠光了迦楼罗军最精锐的一批军士,乃至朱粲麾下最强的十几个高手。
剑气狂飙,杀贼如屠狗时,独孤凤固然看得目炫迷离,脸颊都泛起激动亢奋的红晕,可是当陆沉落地之时,她却听出了不对劲。
陆沉落地的声音太沉重了。
根本不像是一个轻功高手该有的动静。
反而像是一个没有半点真气傍身,且身躯格外沉重的普通人,从高处跳下的动静。
所以,陆兄那一招,已然倾尽了所有真气?
若是如此,那朱粲万一没死……
刚刚想到这里。
那弥漫的烟尘之中,蓦地冲出一道凄厉可怖的身影!
其左眼瞎了一只,右脸绽开一道血淋淋的裂口,露出一半牙床,左肩耷拉下来,锁骨已然断掉,右臂虽完好,可右手却少了拇指与小指。
原本华丽的绸衣也变得破烂褴褛,露出遍布血痕的身躯,其胸口更有一道半尺长的血痕,隐约可以看见森白的胸骨。
正是迦楼罗王朱粲!
他居然还没有死!
“陆沉——去死!”
朱粲含糊不清地咆哮着,仅剩的右眼中射出无比怨毒的邪芒,身形好像狂风一般冲向陆沉——独孤凤听出陆沉真气耗尽,朱粲又怎会听不出来?
他此时虽然身受重伤,左臂动弹不得,右手亦只剩下三指,但真气还剩下不少,双腿依旧完好,还有足以搏杀狮虎熊罴的武力!
耗尽真气也没杀死本王,那就轮到你去死了!
独孤凤一惊,正要冲上去拦截,一阵箭雨投矛急袭而来——三千老贼也是有将领的,见到迦楼罗王在那等攻势下依然伤而不死,众老贼士气大振,疯狂叫嚣向独孤凤围攻而来,务要将她死死截住,不给她救援陆沉的机会。
独孤凤心中一沉,刚刚拨开来袭的箭雨投矛,老贼们已然潮水般涌来,盾击、刀劈、矛刺……四面八方兵器如雨!
绵密如雨的金铁交击声中,独孤凤长剑舞成一团光幕,将周身遮护得风雨不透,一边抵挡那八方来袭,片刻不歇的狂攻,一边竭力向着陆沉那边靠拢,还时不时刺出一剑,剑光闪过,必有一贼倒地。
很快,独孤凤便已击杀数十老贼。
然而贼众实在太多。
三千精锐老贼……
这是天下任何一个宗师霸主,都不可能独力应付的数目。
至于说杀到他们崩溃……
三千老贼当中,不乏武功高强的头目、将领,亦有大量身经百战,小有内力的好手,或射冷箭,或掷投矛,或冷不丁背后偷袭,如此不断袭扰牵制之下,又怎可能给宗师霸主放手大杀,击溃军心的机会?
如若身陷此等军阵,宗师霸主也要力竭而亡!
要知道,就连武尊毕玄,打仗时,也是要带着亲兵上阵的,不可能单枪匹马冲击千军万马。
独孤凤武功虽高,可独自身陷重围,一边要面对老贼们四面八方无休无止的围攻,一边还要应对头目、将领的偷袭牵制,也许杀伤两三百人之后,她就要耗尽真气,被活活围杀了。
“今天真要和陆沉死在一起了!不对,我和他被分隔开了,不能算死在一起!不行,至少要攻到陆沉尸体那边……”
她以为陆沉已经死了——耗尽真气,面对朱粲那受伤野兽的疯狂反扑,岂还有命在?
鏖战之中,她短暂跃起,在被下方如林攒刺的密集长矛,和骤然来袭的冷箭、投矛逼落之前,向着陆沉那边投去一瞥,就见迦楼罗王朱粲……
嗯?
……
迦楼罗王朱粲气势汹汹冲到陆沉面前,右手仅剩的三指并起,钢刀一般戳向陆沉心口。
陆沉面无表情,抬起右手,掌心截在朱粲三指之前,朱粲牙床毕露的脸颊浮出一抹狞笑,本王虽身受重伤,真气亦耗掉大半,可即便如此,指力依然可以洞穿铁盾!
你真气耗尽,也敢用肉掌截击,真是……
念头刚转到这里,他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随后三指便是一阵锥心剧痛。
朱粲狞笑狞固,仅剩的右眼浮出一抹不可思议之色,他那足以洞穿铁盾的三指刺在陆沉右手掌心,竟没能如他料想一般,将陆沉掌心轻易刺穿!
他的指力,甚至连陆沉掌心皮肤都没能穿透,反被陆沉五指一合,咔嚓一声,将他三指握成了粉碎!
朱粲发出一声惊惧交加的怪啸,飞起一脚,脚尖如铁矛,直搠陆沉小腹。
陆沉松开朱粲那已彻底报废的三指,右手握拳,闪电下击,一拳捶中朱粲脚背。
明明拳上没有半分真气,可恐怖的拳劲,却轻松击破朱粲那远不及巅峰状态的护体真气,落在他脚背之上,将朱粲脚骨捶至粉碎。
朱粲惨叫一声,心中升起莫大的恐惧。
没有真气还如此凶残……
这个男人,是怪物啊!
退——
朱粲狂退。
凶残暴戾的食人魔王,此时已无半点战意。
可惜,他伤势太重,又被废了一脚,只剩一只脚完好,身法已是大打折扣。
刚刚单足发劲后掠不到丈许,陆沉脚掌踏地,狂暴的筋骨劲力跺得地面微微一震,泥石迸射之际,陆沉已如出膛炮弹般撞进朱粲怀中,然后……
拳打、掌劈、肩撞、肘击、膝顶、腿抽……
霎时间,陆沉拳掌肩肘膝腿,乃至腰胯脊背,都变成了至为凌厉的凶器,爆炸般的筋骨劲力,无比凶暴地轰击到朱粲身上,轰得他真气翻沸,身躯乱抖,口鼻之中血流如注!
嘭嘭嘭嘭嘭……
狂暴的击打声中,朱粲身躯疯狂颤抖着连连后退——确切地说,他是被陆沉的劲力打到双脚离地半尺有余,身不由己浮空后退!
一口气将迦楼罗王击退数丈,直退到众老贼围困独孤凤的战阵边缘,陆沉方才以一记势大力沉的轰天拳,结束了这一轮痛快淋漓的轰杀。
而那一拳,正中朱粲下巴。
残余的护身真气至此彻底溃散,再无一丝防护能力,朱粲整个下巴连带下半脸颊爆成粉碎,那破布娃娃般的身躯,亦腾空飞起三丈来高,划出一道大大的抛物线,向着人群砸下。
独孤凤看到的,正是陆沉一拳轰飞朱粲的情形。
不止独孤凤看到了这一幕,面朝陆沉与朱粲的老贼,亦看到了这一幕。
不少老贼失声惨叫:
“大王死了!”
突兀的喊叫,令得背对陆沉的老贼们也齐齐一怔,回头看去,恰见朱粲无头尸身从天而降,重重砸进军阵之中,砸翻了好几个老贼。
再看陆沉。
虽然衣衫上多出不少破洞,可身体依然完好,神态依然从容,浑无半点受伤迹象!
杀了大王,还杀了大王的八大铁卫、六位客卿高手,一百迦楼罗亲卫……
杀了这么多高手,居然完好未损,身上连道血痕都不见……
天下间,怎会有这样的怪物?
看着陆沉那犹有余力的模样,老贼们战意消退,怯意上涌,已然处于崩溃边缘。
眼看三千老贼就要崩溃。
一道尖锐怨毒的女声,忽在军阵后方响起:
“这两人已是强弩之末,斩杀陆沉,为我父王报仇者,可为我附马,继承迦楼罗王之号!杀独孤凤者,赏千金,封将军!独领一千老营,两万士卒!杀伤二人一刀一箭者,赏金十两,砍下一手一脚,一片血肉,赏黄金百两!儿郎们,杀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那女声说得在理,老贼们也觉不可能有人在击杀大王并那么多高手之后,还真个完好无损,游刃有余。
那陆沉必然已是强弩之末,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必是伪装出来,震慑他们的!
当下就有将领大吼一声:
“富贵险中求,兄弟们,杀!”
咆哮声、喊杀声四起,大半贼寇向着陆沉围杀过去,小半贼寇继续围杀独孤凤,而方才发声悬赏的女声,亦带着一队高手,气势汹汹向着独孤凤围了过去。
发声的女子,正是朱粲之女,“毒蛛”朱媚,虽未曾名列杰出青年高手,却也是武功不弱的高手。
但她并未第一时间攻向陆沉,而是想拿下独孤凤,胁迫陆沉。
看着再度狂攻而来的贼寇,独孤凤摒弃杂念,剑意高悬,映照四方,近乎吝啬地分配体力与真气,以最小的消耗格挡、闪避、反击,不断杀伤一个个老贼。
当有头目高手偷袭之时,能挡则挡,若来不及抵挡,独孤凤便以伤换命,用精准的计算,以最小的伤势,换取敌人一条性命。
不过十几息功夫,她就又杀死了十多个老贼,其中还有一个贪功冒进,武功不弱的将领。
而陆沉……
他迎着汹涌而来的贼寇,迈开大步,向着独孤凤那边行去。
他撞入贼群,拳如炮弹,指如铁锥,掌似钢刀,肘如尖枪,时而飞起一脚,好似大斧劈砍。
所过之处,盾碎刀折,枪矛粉碎,一个个老贼或胸膛塌陷,或面门爆裂,或腰胯断折,或大腿粉碎,不时就有人狂喷鲜血,抛飞而起,重重砸入贼群之中,将老贼砸翻一地。
这一刻,他好似一头不可阻挡的凶兽,浑身上下,都是致命杀器。
至于四面八方劈来的战刀,砸来的盾牌,刺来的枪矛,飞来的冷箭,他全都不理不睬。
砰!
一面厚厚的硬木盾自后方拍上他头顶,他若无其事,硬木盾反而粉碎。
噗!
一支冷箭自人群缝隙中射来,正中陆沉太阳穴,却只发出叮一声脆响,劲箭便已弹开。
又有一枝长矛毒蛇般刺向他后腰,他反手一掌,将矛头打得粉碎,矛杆则倒刺回去,贯入那持矛偷袭的头目小腹。
陆沉势不可挡!
围攻他的贼寇,则越战越是胆寒。
明明没有了真气,为何他的横练还没破功?
为何还是刀枪不入?
为何他拳脚还是如此凶暴,沾之则死,触之即残?
这陆沉,究竟是人,还是怪物?
一个将领不信邪地腾空而起,双手握着一根十多斤重的八棱钢杖,将钢杖高高抡过头顶,挟无比狂暴的劲力,照着陆沉当头砸落。
轰!
钢杖砸落,声似风雷激荡!
这一杖,便是一尊花岗岩雕成的人像,也要被粉碎小半。
然而陆沉面对这一杖,竟是抬起右手,五指岔开,以肉掌硬接!
嘭!
钢杖正中陆沉掌心。
陆沉手掌安然无恙。
同时五指一合,握住钢杖,发力一扭一抽,那将领紧握钢杖的双手掌心顿时皮开肉绽。
剧痛之下,那将领本能松手,陆沉顺势一挥钢杖,嘭地一声,将那将领头颅击得粉碎。
之后陆沉单手挥舞夺来的钢杖,连碎数颗人头,望见重围之中的独孤凤,应付四面八方的老贼围攻时,还在被一个身穿彩衣的妖娆女子,以及数个高手不断偷袭背刺,形势岌岌可危,顿时不假思索掷出钢杖。
钢杖闪电般飞射出去,噗地一声,自一个高手右肋刺入,左肋穿出,带着他的身体飞出丈许,又贯穿了一个老贼,方才势尽落地。
这一下。
围攻陆沉的贼军再也坚持不住,哄地一声四散溃逃。
陆沉继续向着独孤凤那边冲去,冲锋途中两脚连踢,将地上掉落的刀矛连连踢飞出去,射杀独孤凤身周的贼兵,干扰那彩衣女子及几个高手对独孤凤的袭扰。
那彩衣女子见陆沉竟然杀溃了围攻他的老贼,脸上顿时满是震惊。
一个用剑的年轻男子一把拽住她,急呼一声:
“事不可为,该撤了!”
彩衣女子也已起意要逃,但她心有不甘,满脸怨毒地看着陆沉,厉声道:
“陆沉,此仇不报,我朱媚……”
落音未落,一道剑气飙射而来,噗地一声,洞穿了她眉心。
战了这么久,有着超级恢复的陆沉,已经攒足了足够发射一道剑气的真气了。
朱粲已死,现在连朱粲的女儿“毒蛛”朱媚也给陆沉一剑爆头,剩下还在坚持的老贼,终于彻底丧失战意,失魂落魄四散奔逃。
连那几个随朱媚围攻独孤凤的高手,包括那劝朱媚撤退的年轻男子,也是第一时间混入溃军,闪身走人。
陆沉这时已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再瞧瞧独孤凤,见她气喘吁吁,发鬓凌乱,脸色苍白,衣衫有着好几道破口,背上还插着一枝箭矢,知她是真正到了强弩之末,便没有再行追去,几大步去到独孤凤身边,问道:
“还能走么?”
独孤凤看看浑身染血,衣衫同样破破烂烂的陆沉,见他仍能大步流星,脸色仍然不显苍白,心里又不合时宜地升起一股胜负欲,咬牙点头:
“能!”
“那就走!”
陆沉转身就走,两步之后,听到身后传来噗嗵一声响,回头一看,就见独孤凤狼狈跌倒在地,用剑都没来得及撑起身子,只是勉强仰着脑袋,没让脸蛋亲吻地面。
“……”
看着独孤凤一脸羞愤,兀自强撑着想要起身,陆沉摇了摇头,过去一把将她拎起,往肩上一扛,大步向着贼营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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