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各有各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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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经过一百五十年的发展,京城基层的管理体制日趋复杂,成功形成了多头管理、互相交叉的体制。
县衙退化为只负责税赋、户口、征调、文化业务的功能性衙门。
五城御史担当起了总督察的角色,同时掌握着京师基层的司法权。
五城兵马司协助五城御史工作,提供物理支援。
但京城地方大、人口密集,人口流动还很大,治安形势严峻,五城兵马司对弹压地面已经力有不逮。
所以朝廷从成化年间又调集京营官军,组建了巡捕营,负责巡逻和捕盗两项业务。
巡捕营设一个提督总管,然后下设东西两路参将分管,再往下就是各区把总。
至于厂卫系统,任务是对基层官民监控,并负责大案要案、政治性案件的审问和打击谣言。
今天白榆请钱千户介入,法理依据就是“纵火”本身称得上重案,“纵火谋害锦衣卫旗校”那更能算是大案。
所以钱千户才有了接手案件,并且当场抓捕嫌犯的借口。
在这种互相交叉的局面下,白榆的话确实也有道理。权力得去抢,能抢到手才是你的。
如果换成其他衙门抢先过来处理,那权力就是别人的了。
这就是为什么白榆宁可被吐槽一眼假,也要请钱千户提前堵在大门外,跟有预判似的等着案发。
轻轻松松把岳老虎抓起来后,白榆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白家父子也进入了全面戒备的状态。
在驯象所,还留着一间名义上属于钱千户和白榆的公房,白爹就搬到了这里居住和办公,出入必定伴随着十几名闲汉护身。
白榆则把所有手下和家丁都聚集在身边,全部持械,又找钱千户借了几个人,上个厕所都跟找人火并似的。
同时白榆又对钱千户说:“你是我的上官,肯定有人会托你传话或者说情。
如果岳老虎的靠山找了上来,你就回复他,以前岳老虎给他多少,以后我们白家加一成,就当交个朋友,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见面。”
过了两日,白榆正在都察院门房的树荫下磨刀时,钱千户找了过来。
“岳老虎的靠山浮出水面了?”白榆抢先问道。
钱千户答道:“一位指挥使兼西路南区巡捕小把总通过中间人找到我,向你传个话。”
白榆闻言笑道:“哟,岳老虎这位靠山的官不小,得有三品了吧?”
又被牵扯进麻烦事的钱千户没好气的说:“认真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白榆嘀咕说:“哪里阴阳怪气了?这可是三品啊,真不小了!”
不过话说起来,这时代京城的武官确实不怎么值钱,没被的原因,就是数量太多了。
武官可以代代世袭,又加上历年都有新封的,当然数量越积累越多。
其他卫不清楚,仅锦衣卫的武官数量就有一千多人,大部分都是给大臣子弟恩荫封赏的。
这里的武官指的是有朝廷正式册封的六品百户以上,不包括白榆这种小旗。
所以京城的武官品级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弄到实职差遣。
一般来说,哪怕是指挥使级别的武官,在京营体系里最多只能当千总和把总,手下平均几百人。
千户百户别看是五品六品,也只能当管队,手下只能有个百十人。
其中把总又分大把总和小把总,大把总五百人以上,小把总三百到五百人。
对后世人而言,把总听着很小,但这时代京城武官能轮到一个实职把总当,那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所以钱千户所说的“指挥使西路南区巡捕小把总”意思就是——本官指挥使、负责西城南边巡捕营、手底下有两三百号人的把总。
白榆问道:“他怎么说的?答应了我的条件吗?”
钱千户回答说:“他想找你谈判。”
于是白榆就明白了,“看来他还是想救出岳老虎啊,完全没有跟我们白家合作的想法。”
而后白榆又问道:“长官你审问岳老虎,可曾审出什么没有?”
钱千户很随意的说:“稍微查访就能发现,此人烂事一箩筐,线索很多,只要继续往下挖,就一定有货。”
“行,我知道了。”白榆转头对彭老头招呼,“老彭你今天帮我盯着门房,我去办点事,估计今天不回来了。”
钱千户脸色发黑,你当着长官的面公然脱岗,这好吗?
又开口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白榆随口答道:“我去拜访老师去。”
“你哪来的老师?”钱千户奇怪的说。
据他所知,就一个能称得上白榆老师的人,还因为收了白榆这个门生,连都察院都不愿意来了,直接住进了东城大兴县县学。
白榆答话说:“文化人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过一阵子你就知道了。”
而后白榆带着一群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都察院,前往小时雍坊,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陈洗马家。
但陈洗马这时候还没下班回府,白榆就老老实实的守在大门外等着。
既然打算拜师,就要表现出一些恭敬的态度。
主要是因为这次没有中间人介绍了,白榆怕陈洗马拒绝见自己,干脆就早点过来,堵在大门外。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后,才看到陈洗马回府。
“你有何事?”陈洗马问道,看不出任何情绪。
白榆低声答道:“上次说的一千两之事,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陈洗马便道:“那就进来说话吧。”
还是上次的屋内,等陈洗马落座后,白榆就主动开口说:
“久闻陈学士高风亮节有口皆碑,但上次会面,却找在下索要一千银两,这让在下百思不得其解。
在下回去后左思右想,可以肯定以学士之风骨,断不至于索取钱财。
所以在下就猜测,莫非裕王府已经陷入拮据,导致学士不得不筹钱?”
陈以勤虽然沉默不语,但也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白榆继续说:“在下又想到,学士你对在下开这个口,大概也是因为在下人微言轻,不至于把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又正好主动送上门,所以就死马当活马医。
或者说,学士你只想低调接解决困境,不想把裕王府缺钱的事情闹大。”
陈以勤不由得苦笑几声:“你倒是聪明。”
白榆趁机打蛇随棍上,询问说:“裕王府为何拮据到如此地步?”
陈以勤含糊着说:“帝君这三年专心玄修,裕王也不好意思打扰帝君,没有领取常例赏赐。”
白榆琢磨了好半天,才琢磨明白这句话的内涵。心里忍不住疯狂吐槽,和这种文人说话真累。
就是说嘉靖皇帝亲情淡薄,没关注过裕王府情况,也没想起给裕王府常例赏赐。
而裕王府这边,本来就是四面皆敌、如履薄冰的状态,见状更不敢主动向嘉靖皇帝讨要赏赐。
因为裕王府也不确定嘉靖皇帝是不是故意不给赏赐,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主动讨要赏赐,那只会更让嘉靖皇帝厌恶。
所以等于是嘉靖和裕王父子之间打了三年哑谜,裕王府也不敢向皇帝询问真相,就“饿了”三年。
而裕王府越不提这事,嘉靖皇帝就越想不起来,于是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至于有资格提醒嘉靖皇帝的首辅严嵩父子,本来就不待见裕王,这时候就更乐得看笑话。
白榆琢磨明白陈学士这句话的内涵后,就提议说:
“其实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与其拿一千两子后补贴裕王府,不如拿去贿赂严世蕃。”
陈以勤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本能的就说:“休想!”
白榆劝道:“如今朝政运转都掌握在严氏父子手里,裕王府想要从国库中拿到常例,也离不开严氏父子。
一千两银子补贴裕王府,只是饮鸩止渴而已,但如果拿去贿赂严世蕃,就盘活全局了。”
陈以勤不满的说:“贿赂严世蕃,岂不说明裕王府向严氏父子低头和服软?”
白榆反问说:“难道学士你就不明白忍辱负重的意义?非要让裕王府困窘穷困的事情到处传开?”
陈以勤长叹一声,又不想说话了,显然是拉不下这个脸。
他承认现在应该“忍辱负重”,但对于向严世蕃行贿,他心理上过不去。
白榆拍着胸脯保证说:“如果学士觉得,向严世蕃行贿有失体面,那么在下可以代劳。
以后有类似的脏活,都可以交给在下去办。”
陈以勤:“......”
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良家一步步拉下水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本质的问题,“所以,你到底筹到钱没有?”
就算理论讲的再好,没钱说个卵子?
白榆说:“已经有了目标,准备收取他家的不义之财。
但对方却有靠山,导致在下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陈以勤摇头道:“自从做了裕王府讲官,我与士林更加疏远了,真帮不了你什么。”
白榆笑道:“我怎么会给学士你添麻烦呢?学士只需要委托我办事就行了。
等我筹集到了银子,就送去贿赂严世蕃,早日让裕王府改善生活。”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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