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家族回忆录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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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毕业照里朱熹鬼祟的脸,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
我和黄琳整理家族回忆录时,指尖拂过发黄照片里祖辈坚毅的眼。
手机突然推送新闻:余匕再次入狱,牟咖被双开,王强公司破产……
所有仇敌一夜倾覆,我们相视却无快意,只有风雨欲来的凝重。
合上回忆录初稿,窗外暴雨如注。
黄琳指尖冰凉:“都结束了?”
我摇头,书桌抽屉里,那张诡异的毕业照静静躺着,朱熹模糊的嘴角似乎正扯开一丝无声的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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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豆大的雨点疯狂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密集又沉闷的“噼啪”声,像无数只窥伺的眼睛在急切地叩问。金戈指尖冰凉,那份触感仿佛还残留着相册封皮粗糙的纹理,以及……那张毕业照边缘,朱熹那张鬼祟面孔带来的、深入骨髓的阴寒。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却像塞满了浸透雨水的棉花,沉甸甸地窒息。书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那三个力透纸背的名字——牟咖、朱熹、余匕——旁边那个巨大的、带着撕裂痕迹的问号,如同一个狰狞的伤口,无声地控诉着潜藏的恶意。笔尖划破纸页的沙沙声,似乎还在死寂的空气里隐隐回荡。
“金戈?”
黄琳温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轻轻拂过耳畔,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试图穿透这厚重的阴霾。她端着一杯刚冲好的热咖啡走进书房,袅袅的热气氤氲了她姣好的面容,却化不开金戈眉宇间凝固的寒意。她将杯子轻轻放在他手边,目光扫过笔记本上那触目惊心的问号,心脏也跟着一缩。她伸出手,带着安抚的力量,覆盖在他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的手背上。那冰凉僵硬的触感让她心疼。
“还是……那张照片?”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金戈没有立刻回答。他反手紧紧握住黄琳温热的手,仿佛那是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掌心传来的暖意,一丝丝渗透冰冷的皮肤,终于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他长长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将胸腔里淤积的阴寒全部驱散。
“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琳琳,你说得对。”他抬起头,望向妻子清澈担忧的眼眸,那里面有他熟悉的爱与信任,是他对抗一切黑暗的底气,“我们不能被这些阴沟里的蛆虫拖垮。日子……得往前看。”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落在书桌另一角。那里,静静躺着几本厚厚的老式相册,还有父亲金银昨天郑重其事送来的一个沉甸甸的旧饼干铁盒。盒盖边缘有些锈蚀,斑驳的绿漆诉说着岁月的流逝。盒子上,父亲用他特有的、一丝不苟的笔迹贴着一张便签:“戈儿,琳琳,咱家老根儿上的东西,都在里头了。你们看着弄。”
黄琳立刻领会了他的心意,眼中忧虑被一股明亮的光彩取代。“对!”她用力回握金戈的手,语气变得坚定而充满期待,“爸妈的心意,还有我们一直想做的家族回忆录!这才是正事!那些肮脏的人和事,不配占据我们宝贵的时间和心情!”她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振奋的力量,“我去把爸妈送来的老照片都整理出来!再把爸昨天说的那些故事录音找出来!”
看着黄琳忙碌起来的身影,轻盈而充满生机,金戈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巨石,仿佛被撬开了一丝缝隙。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咖啡的醇香混合着旧纸张特有的、带着尘埃的阳光味道,冲淡了鼻尖萦绕的、那无形无质却令人作呕的阴谋气息。他小心地合上那个写满不祥名字的笔记本,将它塞进了抽屉最深处。然后,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他打开了那个承载着家族光阴的旧铁盒。
“咔哒。”
盒盖开启的轻响,如同打开了一段尘封的时光隧道。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樟脑丸和旧纸张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用透明玻璃纸小心保护起来的、早已泛黄发脆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青年男女穿着样式古旧的中山装或朴素的棉布旗袍,背景是低矮的瓦房或简陋的厂房门口。他们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近乎执拗的坚定和希望,直直地望着镜头,也仿佛穿透了时光,望着此刻的金戈和黄琳。
“看这张!”黄琳也凑了过来,指尖轻轻拂过一张照片的边缘,声音里带着惊叹和一种血脉相连的温柔,“这肯定是爷爷年轻的时候!在钢厂门口拍的!你看这眼神,跟爸倔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照片上的青年金爷爷,脸庞瘦削,颧骨突出,但腰杆挺得笔直,像一棵压不弯的青松。他穿着洗得发白、打着整齐补丁的工装,站在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炼钢炉前,背景是冒着滚滚浓烟的烟囱。炉火映照在他年轻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没有丝毫的疲惫或迷茫,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对建设新生活的纯粹信念和沉甸甸的责任感。那眼神里的光,灼热而纯粹,瞬间击中了金戈的心脏。他仿佛能听到那个遥远年代里,高炉的轰鸣、钢水的奔流,以及祖父和工友们那充满力量的号子声。
“爸说过,”金戈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深深的敬意,“爷爷那会儿,为了赶一个重要的生产任务,整整三天三夜没下高炉。最后任务完成了,人下来就直接累晕在炉台边上了。醒来第一句话,问的还是钢水的质量……”他凝视着照片里祖父明亮的眼睛,感受着那股穿越时空的坚韧力量,胸腔里属于“金戈”的那份属于教师的责任感,仿佛与这股来自祖父的、属于工人的钢铁意志,无声地交融、共鸣。他拿起笔,在摊开的崭新笔记本扉页上,郑重地写下第一行字:“根——记祖父金石同志的钢铁岁月”。
就在这时,黄琳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无声地亮起,一连串新闻推送的标题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瞬间挤满了屏幕!
“突发!本地涉黑团伙‘朱记货运’头目朱熹及其骨干成员于昨夜被警方一网打尽!现场查获大量管制刀具及违禁品!”
“教育系统反腐重拳!厦夂一中教务副主任牟咖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已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移送司法机关!”
“昔日商业‘新星’陨落!‘强盛科技’法人王强涉嫌合同诈骗、非法集资,数额特别巨大,已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
“刑释人员余匕再犯案!因当街持械抢劫未遂伤人,被当场抓获!系累犯,或将面临从重处罚!”
每一个名字,都像一颗冰冷的炸弹,在金戈和黄琳的脑海中轰然炸响!朱熹!牟咖!王强!余匕!那些如同跗骨之蛆、阴魂不散的名字!那些曾经带来无数麻烦、痛苦和生命威胁的敌人!竟然……在一夜之间,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碾碎的蝼蚁,纷纷跌落尘埃,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窗外暴雨倾盆的哗哗声。金戈和黄琳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刺眼的标题,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大仇得报的喜悦或轻松。震惊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沉重。太快了!太集中了!就像一场精确到秒的定点清除!一股寒意,比窗外冰冷的雨气更甚,悄然爬上两人的脊背。
“都……都完了?”黄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下意识地抓住了金戈的胳膊,指尖冰凉,“是他们……是他们做的?”
金戈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拿起黄琳的手机,指尖划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新闻标题,仔细阅读着每一个字。报道很简短,只陈述了结果,却对过程和背后原因语焉不详。朱熹涉黑被抓,牟咖贪污落马,王强商业犯罪被捕,余匕抢劫再入狱……每一条似乎都“合情合理”,都有其自身的“取死之道”。然而,这种时间点上近乎完美的“巧合”,这种所有宿敌被同时连根拔起的“效率”,本身就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寻常!
他放下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再次泛白。脑海里,毕业照上朱熹那张模糊而阴鸷的脸,笔记本上那个巨大的问号,以及父亲金银讲述祖父故事时那充满敬意的眼神……无数画面碎片疯狂旋转、碰撞!一个清晰得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闪电,撕裂了所有迷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和黄琳,甚至包括牟咖、朱熹、王强这些跳梁小丑,是否……都只是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真正执棋的那只手,隐藏在更深、更暗的地方!它冷酷地扫清了这些“碍事”的障碍,如同拂去棋盘上的灰尘。那么,它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扫清障碍之后,下一步,又将指向谁?
巨大的危机感和一种被无形阴影笼罩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金戈的心脏!远比得知朱熹出现在毕业照时,更加沉重,更加冰冷!他猛地看向黄琳,在她同样写满惊疑和不安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苍白的倒影。
“结束?”金戈的声音低沉得如同窗外的闷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琳琳,这恐怕……才真正是暴风雨的前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凝固成实体时,金戈的手机也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张海——学校里消息最灵通、人缘最好的物理老师。
金戈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按下了免提键。张海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立刻冲破了书房的死寂,带着一种混合着震惊、感慨和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噼里啪啦地炸响:
“喂!金戈!黄琳!你们看新闻了吗?!我的老天爷啊!炸了!彻底炸锅了!”张海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变调,“牟咖!那个王八蛋!被抓了!双开!彻底完蛋了!还有那个总在校门口晃悠的混混头子朱熹!也被一锅端了!听说场面可大了,动真格的了!还有那个王强,以前总纠缠黄琳那个,搞诈骗被抓了!还有那个姓余的疯子,又进去吃牢饭了!我的天……这真是……这真是老天开眼!恶有恶报啊!”
张海的声音像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地宣泄着他的震惊和快意。然而,电话这头的金戈和黄琳,脸上却没有半分张海那样的激动,只有一片冰冷的凝重。张海宣泄了一通,似乎也察觉到电话那头的沉默有些异常,语气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喂?金戈?黄琳?你们……你们听到了吗?怎么不说话?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压在咱们心头的这几块臭石头,一下子全被搬开了啊!学校里都传疯了!都说这是……这是上面动真格的了,要彻底清理害群之马!以后咱们学校的风气肯定能好不少!你们说是不是?”
金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家族回忆录初稿扉页上,“根——记祖父金石同志的钢铁岁月”那行字,再落到手机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新闻标题。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张海,消息我们都看到了。确实是……‘大快人心’。”
他刻意在“大快人心”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讽刺和沉重。
电话那头的张海似乎被金戈这种异常冷静的语气噎了一下,兴奋劲头像被泼了盆冷水,稍微降了点温:“呃……是,是啊。就是……太突然了,是吧?感觉像做梦一样……”
“是太‘干净利落’了。”金戈补充道,目光锐利如鹰,穿透雨幕,仿佛要刺破那隐藏在城市霓虹之后的深沉黑暗,“干净利落得……让人心里发毛。”
“啊?”张海显然没完全理解金戈话里的深意,愣了一下,“这个……嗨,管他呢!反正恶人遭报应了就是好事!你们俩也别想太多了,这下总算能彻底安心了!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对了,听说你们在弄什么家族回忆录?这可是正经事!比操心那些烂人强多了!需要帮忙整理老照片什么的,随时叫我啊!”
“谢谢,张海。”黄琳接过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我们会的。你先忙吧。”
挂了电话,书房里重新陷入沉默。张海带来的短暂喧嚣,反而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让那潭水显得更加幽深死寂。张海那单纯的、发自肺腑的“大快人心”,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们此刻内心无法言说的沉重和惊疑。那巨大的、无形的阴影,仿佛随着仇敌的覆灭,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地笼罩下来,带着无声的威压。
金戈走到窗前,猛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窗外,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漆黑的夜幕被城市的霓虹割裂,雨水在灯光下织成一张无边无际、冰冷闪烁的巨网,将整座懋冈市牢牢笼罩。远处厦夂一中模糊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一个沉默的巨人。他仿佛看到,在那片迷蒙的雨幕之后,在那灯火阑珊的深处,有一双或者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穿透雨帘,静静地注视着这里,注视着他们。
这哪里是结束?这分明是暴风雨真正降临前,那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寂静!是风暴之眼!
“金戈……”黄琳走到他身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点对抗寒冷的勇气,“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金戈没有回头,只是反手更紧地握住她冰凉的手。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雨夜,眼神锐利而冰冷,如同出鞘的利刃。祖父照片上那钢铁般的目光,此刻仿佛融入了他的血脉,给予他一种沉静的力量。
“写下去。”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深深砸进这令人窒息的雨夜里,“把我们的根,我们的魂,我们祖辈的脊梁和热血,一字一句,写进这本书里!”
金戈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书桌上那本承载着家族记忆的初稿,也看向黄琳苍白的脸,“这是我们的盾!是我们的灯!不管那黑暗里的东西是什么,不管它想做什么,我们……都得站在光里!”
他大步走回书桌旁,拿起笔,仿佛握住了祖父当年紧握钢钎的手。笔尖重重落在纸上,在“根:记祖父金石同志的钢铁岁月”下方,力透纸背地写下新的标题:
“韧:风雨如晦,薪火不灭!”
墨水在纸页上晕开,如同黑暗中不肯熄灭的星火。
黄琳看着丈夫挺拔而决绝的背影,看着他笔下那充满力量的文字,心中的惊惶和冰冷,竟奇迹般地被一股暖流缓缓驱散。她深吸一口气,也坐了下来,拿起另一支笔,翻开另一页。她要把外婆龙珠年轻时在环保岗位上,如何顶住压力、保护一方水土的故事写下来。她的笔迹娟秀而坚定:
“净:心若琉璃,不染尘埃。”
窗外,暴雨依旧疯狂地冲刷着整个世界,仿佛要将一切污秽和痕迹都抹去。书房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细微却坚韧,如同两颗心在黑暗风暴中同频跳动的鼓点,汇聚成一股无声却磅礴的力量,对抗着窗外无边的雨幕和那潜藏于深水之下的、未知的狰狞巨兽。
时间在笔尖下流淌,在窗外暴雨的喧嚣中悄然滑过。当厚厚的回忆录初稿终于合上最后一页,发出沉闷的轻响时,金戈和黄琳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手臂的酸麻和精神的疲惫感潮水般涌来,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奇异的充实和安宁在流淌。那些泛黄照片里祖辈们坚毅的眼神,那些录音里父母讲述往事时带着烟火气的乡音,那些落在纸页上关于奋斗、坚守与爱的文字,构筑起一道无形的、温暖的堤坝,暂时抵挡住了窗外风雨带来的寒意和内心深处那挥之不去的阴霾。
“终于……有个雏形了。”黄琳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桌上那叠凝聚了心血的手稿,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疲惫却无比满足的笑容。她伸手,温柔地替金戈拂开额前被汗水微微濡湿的一缕碎发,动作自然又亲昵,“累坏了吧?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金戈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不用,你也累了。歇会儿。”他的目光落在手稿封面上他们共同拟定的书名《磐石与清流——金黄家族纪事》,心头微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桌光滑的木质边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紧闭的抽屉——那个藏着毕业照和写满不祥名字笔记本的抽屉。
心底深处,那根名为“朱熹”的刺,依旧顽固地存在着。所有仇敌的覆灭,并未带来预想中的轻松,反而像揭开了舞台幕布的一角,露出了后台更幽深的黑暗。那种被无形之手操控、被冰冷视线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就在这时,黄琳放在书桌充电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这次不是新闻推送,而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串看似毫无意义的数字和字母组合:
“F3-21-07-JZ”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冰冷得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
“这是什么?”黄琳拿起手机,秀气的眉头困惑地蹙起,“垃圾短信?还是发错了?”
金戈的目光却瞬间凝固在那串字符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F3……21……07……JZ……
这几个字符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脑海中的迷雾!他猛地拉开抽屉,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粗暴。他一把抓出那张如同噩梦源头的毕业合影!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迅速在照片背面寻找着!毕业照的背面,通常会用褪色的蓝色圆珠笔标注拍摄时间和班级信息。他找到了!一行模糊的小字:“2007届高三(21)班毕业留念”。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照片右下角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朱熹那张模糊而阴鸷的脸!他的位置,在照片上对应的区域,正是……
“F3……”金戈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毕业照的拍摄地点……是在学校综合楼前的广场!综合楼……就是F栋!三层!F3!”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指着照片上朱熹所在的位置,“21班……07届……JZ……朱熹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黄琳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捂住了嘴,眼睛因为极度的惊骇而瞪大!那个位置!那个被金戈分析出来的精确位置!
她清晰地记得,毕业照拍摄那天,混乱之中,她曾短暂地离开过班级队列,走到综合楼三层那个位置的窗边!因为王强当时在那里,用一种让她极其不舒服的、带着强烈占有欲和某种诡异兴奋的目光盯着她!她只是想避开那道令人作呕的视线!仅仅停留了不到一分钟!
朱熹当时就在那里?!在拍班级毕业照的同时,他躲在那个角落,用镜头……对准了三楼窗边的她?!还是……对准了当时也在那个位置附近、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的王强?!
这串密码一样的短信,是在确认位置?是在提醒?还是……赤裸裸的威胁?!告诉他们,有一双眼睛,在那个暴风雨前的夏日午后,在那个特定的位置,早已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短信是谁发的?!是那个隐藏在更深处的“执棋者”?还是……某个尚未浮出水面、掌握着关键钥匙的“幽灵”?!
“啪嗒!”
黄琳手中的笔脱力地掉落在厚重的手稿上,发出一声闷响,在死寂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如同恶魔的利爪,骤然撕裂了浓墨般的夜空!紧随而来的,不是惊雷,而是一阵更加密集、更加狂暴的雨点砸落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被淹没!
冰冷的恐惧,如同窗外滔天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书房里刚刚凝聚起的那点温暖和安宁!回忆录的墨香还在鼻尖萦绕,祖辈坚毅的目光仿佛还在纸页上凝视,但一股比暴雨更冰冷、比黑夜更深沉的寒意,已经顺着脊椎,蛇一样地爬了上来!
金戈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窗外那片被闪电瞬间照亮的、扭曲的雨夜。他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串冰冷的字符,那张鬼魅般的照片,还有窗外这仿佛永无止境的倾盆大雨……一切都在疯狂地尖叫着一个事实:
风暴,从未远离!它只是暂时蛰伏在深水之下,等待着……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那黑暗中的巨兽,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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