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匹诺康尼（六十二）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此刻，你的基石是否就在这个房间里？”」

    「“是。”」

    「“你的记忆是否遭到篡改、删除，包括但不限于流光忆庭的技术。”」

    「砂金闭上眼睛：“是。”」

    「“你是否来自茨冈尼亚的埃维金氏族？”」

    「“是。”砂金冷笑一声，“你连这个都知道？”」

    「“埃维金人是否没有任何读取、篡改、操纵自己或他人思想的能力？”」

    「“没有，这有关系吗？”」

    「星期日平静地注视着他，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内心：“你爱家人胜过爱你自己吗？”」

    「砂金怔了一下，他沉着目光，坚决地回答：“是。”」

    「“所有埃维金人都在一场屠杀中丧命了，是吗？”」

    「“不是。”」

    「“你是氏族中唯一的幸存者吗？”」

    「砂金低下头，额前的头发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恰好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嘴唇绷得很紧，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许吧。”」

    「星期日继续提问：“——你憎恨，并想要亲手毁灭这个世界吗？”」

    「“……”」

    「砂金愣住了，沉默片刻后才摇摇头，“…我不知道。”」

    ——

    鬼灭之刃。

    “呜呜呜这位砂金先生好可怜！”

    鬼杀队的会议室里，忽然小声的抽泣声打断了几位柱的思绪，待众人的目光从天幕上挪开，只见甘露寺蜜璃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她哭到鼻尖微微发红，瞳孔也在颤抖，像是被风吹皱的春水。

    “怎么会有人这么凄惨啊！整个氏族几乎要灭绝，明明他们的世界没有鬼！为什么人类之间要互相厮杀呢？”

    甘露寺蜜璃完全不能理解。

    伊黑小芭内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甘露寺，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迫害，比鬼还要恐怖。千年来，这世上的鬼杀了多少人？几千人？几万人？但对于那些将军大名来说……他们甚至只需要在脑子里动动念头，就能在一夜间杀死数万人。”

    “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人？”蜜璃用手捂住嘴，纤细的手指微微发抖。

    “不知道，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吧？”伊黑小芭内摇摇头，自从被岩柱从家族里救出、加入鬼杀队以来，他也想试图弄懂人性……但数年过去，他发现这可比呼吸法复杂多了。

    “功名？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并不缥缈，只是甘露寺你接触不到而已。”伊黑小芭内叹声道。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除杀鬼之外的任何事，日常的吃穿用度也都由主公负责，也不怪甘露寺对此一无所知。

    “这世上，鬼是蛰伏在夜晚的凶兽，而有些人则披着人皮、光明正大出现在白天的鬼，论杀人……他们也不遑多让啊。”

    ——

    「“有趣。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星期日将手放在胸前，郑重地开口：“你是否能够立誓，此刻——【砂金石】正安然无恙地躺在这个匣子里？”」

    「一旁始终冷眼旁观的拉帝奥轻轻冷哼了一声。」

    「砂金缓缓抬起头：“……当然。”」

    「“看来我们能得出答案了。”星期日单手叉腰，“打开它吧，砂金先生…这是你维护自己名誉的最后机会。”」

    「他将桌上的匣子推到砂金面前，然后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砂金的目光在匣子和星期日的脸上游移徘徊，这份异样的沉默与寂静如同烙铁般灼痛着他。他目光上移，只见拉帝奥教授默默将头扭了过去，只留下一张冰冷又锋利的侧脸。」

    「“请。”」

    「星期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匣子“啪”地一声打开了，可除了基石凹陷的痕迹，匣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彻底愣住了。」

    「星期日缓缓揭开手指旁边的纱布，只见下面掩盖着两块晶莹剔透的宝石。」

    「“你在找的…是它们么？”」

    ——

    咒术回战。

    “将杀，死棋。”

    硝子长叹一口气，虽然她对砂金抱有相当的好感（主要是很帅），但此时此刻她也不禁替这位身世可怜的小孔雀感到惋惜。

    “一盘棋下到此刻，所有的棋路都被对手封死、围堵，已经全然没有活棋的走法了啊……”

    硝子最不能理解的是他居然携带的不止自己的基石，而是同时带了两颗，这就意味着此刻遭殃的不止他自己，还有石心十人中的另外一位。

    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船，不仅淹死了自己，还顺带淹死了一位同事……

    “如果在石心十人的眼中，【基石】比命都还要重要，那岂不是有人义无反顾地将‘命’交给了砂金？”虎杖悠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公司的人原来这么团结么？”

    先前他还以为公司都是一群像斯科特一样、只顾自己利益的冷血家伙，可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敢拿自己的前程和命运压在同事身上，这是何等的信任……

    但他也感到一丝伤感，如今两颗基石被星期日收缴，就意味着这场豪赌，以砂金的全面落败而告终。

    “公司损失惨重啊……可为什么星期日像是提前知晓了砂金的全盘计划一样？连另一颗基石这种情报都知道？”

    ——

    「数系统时之前，朝露公馆。」

    「推开大门，拉帝奥缓缓走了进来。」

    「“既然您如期赴约，博学的教授…这是否意味着，您愿意在这场闹剧中站在家族这边？”」

    「拉帝奥冷冷道：“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可以拉拢我？”」

    「星期日：“我已有所耳闻，您与砂金先生的相处并不愉快。我也知道您是一位真正的学者，对知识的追求大过其他一切。”」

    「“那你应该也明白，一位合格的学者能认清自己的位置，不会为无聊的尊严丢失更重要的东西。”」

    「星期日点点头，果断地抛出自己的条件：“若您同意协助家族，我会把我们对星核的研究成果如数奉上。您应该很清楚，除了家族，没有任何派系愿意分享这样的知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