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卖火柴的小女孩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一声清脆的啼叫声，火焰翻涌，化作一道烈焰冲刷向前方，最终落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凤凰不死鸟亲昵地蹭了蹭老邓的脸颊，低头自顾梳理着羽毛。

    却在这时，又是一道凤凰烈焰涌动。

    一道身影借助着凤凰不死鸟的强大空间穿梭力量，穿透了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径直出现在禁林的这片角落。

    “在哪里？”

    老邓的弟弟阿不福思有些焦急，左右张望着，却只能看到空无一物的禁林。

    于是邓布利多抬头看向角落里发呆的洛哈特，“吉德罗，麻烦你让我弟弟过来一趟。”

    洛哈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从深思中脱离了出来，看了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挥舞魔杖，将阿不福思也拉入到这片镜面世界里。

    “阿利安娜！”阿不福思囔囔着，突然感觉眼前变幻。

    迎面就看到伏地魔跪在地上喊妈妈。

    什么情况？

    汤姆是阿利安娜的儿子？

    阿不福思突然想起了阿利安娜被那些麻瓜男孩欺负的事情，顿时感觉有些荒诞，该不会该死的阿不思瞒着自己这样的事情吧？

    他不是阴谋论，他就是自己也干过这样的事，他哥哥阿不思就是遇到了成年的克雷登斯才知道他这个亲弟弟竟然有个儿子。

    好在这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和误判。

    他一转头，终于看到了日日夜夜思念的妹妹，还有正在和妹妹说着什么笑得很开心的盖勒特。

    一时间，他的脸再度拉了下来。

    大步上前，一把将格林德沃扒拉开，再看阿利安娜时，已是两眼婆娑。

    “都是哥哥的错，哥哥没有能保护好你。”阿不福思很自责。

    人生匆匆近百年，他已是白发苍苍，胡须满面，眼前的阿利安娜却仿佛停留在死去的那一刻，依然是少女的模样。

    死亡，生机的彻底停止，一切与世间的律动和生命呼吸尽数定格，再也没有半点变化。

    妹妹还是那个妹妹，哥哥却已经不是那个哥哥了。

    阿不福思哭得很伤心，痛哭流涕得好似当年一般，不曾改变。

    “你看你，都几岁的人了，还哭。”阿利安娜安慰着他，散发着独特银光的双手将阿不福思搀扶了起来。

    “阿利安娜……”阿不福思任由她帮忙擦着眼泪，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妹妹，喃喃着，“我该怎么救活你……”

    阿利安娜温柔地摇着头，“我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呢。”

    阿不福思愕然，激动地抓住阿利安娜的肩膀，“爸爸妈妈？”

    阿利安娜仰头看着哥哥，又看向一旁的阿不思和盖勒特，“当年是我害死了妈妈，害死了爸爸……”

    “这不怪你！”阿不福思大喊着，“这只怪这该死的命运！”

    是啊，命运。

    当年阿利安娜被一些麻瓜男孩欺负，爸爸为了教训这些男孩被送进阿兹卡班最终死在那里面，妈妈辛苦地抚养着他们，却也在某次阿利安娜的默默然爆发中死去。

    “他们都原谅我了，因为我们之间有爱。”阿利安娜抬起手摸了摸阿不福思的脑袋，安抚着他的情绪，“我知道，阿不思是爱你的，你也在乎阿不思，我和爸爸妈妈都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她的脸上满是相聚快乐的笑容，笑得满是月牙弯弯，“我还照顾了克雷登斯很长一段时间，他在刚死的时候很迷茫。”

    阿不福思沉默了下来。

    似乎……

    复活妹妹变成了一个伪命题，到底是生前的世界对妹妹来说美好，还是亡灵的世界呢？

    那里有爸爸，有妈妈，有侄子，有着太多太多的家人。

    “人生就是一段伟大的旅途，哥哥。”阿利安娜已经不是哥哥眼中的小女孩了，她虽然还是死去时的少女模样，却有着和哥哥阿不思一样的睿智目光。

    事实上，如果她没死，此刻也已经是一百多的老人了。

    她是如此认真地看着阿不福思，“哥哥，你的人生已经停滞太久太久了，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相比阿不福思和阿不思俩哥们，盖勒特反倒是看的最开的那个。

    这并非因为不是亲人，事实上在那个戈德里克山谷的美妙时光里，盖勒特比阿不思更像个哥哥，更懂得如何做一个哥哥，照顾体贴，也更懂得去共情她的苦楚，开导着她走出自我设限的人生。

    阿不思和阿不福思没有办法做这件事，因为他们自个也是自我设限的样子。

    于是接下来的闲聊，两个手足无措的哥哥看起来更像个不知所措的傻子，反倒是格林德沃跟阿利安娜聊的开心起来。

    “死亡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格林德沃可太好奇了。

    阿利安娜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没有了身体，只剩心灵和心灵的交流，很独特，我没有办法说清楚。”

    她笑着看向三个哥哥，“不过我们大家都在看着你们呢，只要心中思念，只要心中还有着爱，都能看到你们。”

    这不是一种人类看动物园笼子里小动物的视觉，没有那种窥视和更高维度的俯视，而是一种心与心之间的灵感。

    她很难讲清楚这种感觉，解释了一大堆。

    老邓倒是恍然，“霍格沃茨的那面镜子，厄里斯魔镜，它就能做到这点，只是失去了真实的心灵灵感，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

    所以……

    他过往看着镜子里的阿利安娜，竟真的就是阿利安娜？

    只是想到这一点，他突然觉得人生不再孤独了。

    “我要去找你，我要去找你们！”阿不福思看起来有些一根筋，囔囔着。

    格林德沃翻了个白眼，邓布利多倒是急了，“你疯了吗？想着去死？”

    “我怕吗？”阿不福思冷笑着，“这个世间太无聊太糟糕，我早就活够了，我要去找妹妹，找爸爸妈妈，找我儿子！”

    格林德沃也冷笑着，“很好，这样你就可以让阿利安娜愧疚了，永远的愧疚，因为她的出现，害死了她的哥哥！”

    阿不福思面色一滞，有些慌乱地看向阿利安娜，焦急说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阿利安娜温柔地摇着头，“如果不能好好的活着，死后也不会安宁哦，阿不福思，你要真的活出自己的精彩，死了才不会遗憾痛苦。”

    她叹了口气，“亡灵世界有太多痛苦的人，他们生前的罪恶会在死后不断折磨着他们，并不是所有都是美好的。”

    “没有了身躯带来的生机，没有生命力，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一切都已停滞在那儿，永远地，彻底地，成了心灵永恒的遗憾和痛苦。”

    活着，才有改变一切的希望。

    死后，是一个享受活着所创造的一切美好馈赠，以及承受活着时所造下所有罪孽的折磨，这么一个独特的状态。

    亡灵世界，就是如此的独特。

    它有美好，也有恐怖。

    而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都是可以选择的，只要在活着的时候好好地去活着。

    阿利安娜尽力地去劝导着三个哥哥。

    是的，还包括阿不思和盖勒特，这俩人也在自己的人生停滞了脚步。

    特别是阿不思，他的心灵晦暗得好像已经跟亡灵一样。

    不过也有些变化。

    阿利安娜感激地看向远处无聊得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吉德罗·洛哈特，这个年轻人放出了盖勒特，救了阿不思的自我设限，让一切再度运行了起来。

    话题来到吉德罗，几人纷纷看向这个年轻人。

    却在这时，伏地魔疯了似地朝着吉德罗冲了过去。

    “吉德罗！吉德罗！”

    伏地魔的神色是如此的复杂，死死地看着眼前这货，“我可以不在乎心中突然出现的该死的友情是怎么回事，但我想这种事绝非对你没影响，对吧？”

    洛哈特抬头看向老伏，摊了摊手。

    有一丢丢，但不多哟。

    但说出来就太伤感情了，实在不好意思呢。

    “复活我的母亲，我会报答你！”伏地魔允诺着。

    洛哈特抬头看着老伏焦急的模样，又看向身后拉扯着伏地魔袖子的女巫，叹了口气，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汤姆，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母亲是否愿意复活？”

    伏地魔愣了一下，“谁不想活着？”

    在他这个疯狂寻求永生的人眼里，死亡绝对是个最糟糕的选项，能活着为什么要死呢。

    “是这样没错，但她已经去亡灵世界几十年了吧？”洛哈特说着，“还记得你将那本魔法笔记《永不熄灭的生命之火》给我时，说它有一个极大的副作用？我不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但我想说……”

    “时间是会反噬的，魔法史上太多太多被时间反噬的案例，汤姆，我想你在这方面的信息获知一定比我多。”

    伏地魔沉默了下来，有些哀伤地回头看向妈妈。

    他的妈妈梅洛普·冈特看起来面对伏地魔这样的儿子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地，却又忍不住说道，“我遇到了汤姆，你的爸爸。”（老汤姆·里德尔，父子同名）

    伏地魔得意了起来，“是的，我杀了他，将他送到了您身边赎罪。”

    梅洛普·冈特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双手握紧着衣摆，喏喏地说道，“应该赎罪的是我，我欺骗了他，他是无辜的。我希望我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说着，她抬起头看着伏地魔，“我也多希望当年有勇气活下来，照顾着你长大，让你感受到爱，也许就不会再次害了他。”

    伏地魔愤怒了，“他该死！”

    梅洛普·冈特满是哀伤，终于是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颊，“我能感受得到，他是爱你的，他恨的只有我。”

    “哈，爱我？”伏地魔只觉得人生就像一场笑话。

    他整个人的情绪快速起伏着，仿佛一座快要炸开的锅炉，却在这时，也许是邓布利多出手，也许是关押他的那个魔法的机制，察觉到了他内心所迸发的情绪超出了某种程度的阈值，一道道锁链浮现。

    锁链从银色雾气中穿透而出，末端紧紧束缚在他身上。

    越是挣扎，却往回拉扯。

    最终，伏地魔愤怒地大吼着，被拉扯出了这片镜像世界，回到了石头屋里。

    “不，不，不！！！”

    大喊着，彻底没入迷雾之中。

    梅洛普·冈特追逐着自己的孩子，最终踉跄摔倒在地，仰头望着抿着嘴看向自己的邓布利多等人，哀求着，“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可惜，邓布利多是如此的坚定。

    摇头，满是歉意的摇头，说，“很抱歉，我如果给他一个机会，谁给这个世界一个机会？他已经造成了太多太多无法挽回的伤害。”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梅洛普·冈特哭泣着，身影渐渐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这片镜像世界里。

    只剩下大家面面相觑。

    阿利安娜对此也是诸多感慨，“亡灵世界里有太多这样的人，只剩下永无止境的痛苦。”

    亡灵的出现，让生者开始更懂得怎么去好好的活着。

    也许这就是这场相聚最大的意义。

    洛哈特在旁观察着，隐约感受到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思三人的微妙变化。

    似乎……

    一切都要开始有些不同了。

    他想了想，抽出魔杖，对准手中的熄灯器点了点，一道道红色的丝线涌动，快速地在上面勾勒浮动着，最终在一道光芒后，消失不见。

    然后他将熄灯器递向邓布利多，“也许您会更需要它。”

    邓布利多似有所悟，“你对它做出了改变？是……”

    “跟深切思念的亡者沟通，当然，它仅限于血亲魔法能作用的范畴，不过对您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洛哈特前世看过一个童话故事。

    可怜的小女孩在冬季深夜卖火柴，她点燃了火柴，仿佛从火光里看到了奶奶。

    其实类似的能力在之前也有遇到。

    灵魂篝火这道魔法，虽然洛哈特做不到那个层次，但他的学徒文森特·克拉布能，他说他能在火光中看到自己的父母。

    当然，眼前的这个打火机更直观，它真的能达成最直观的语言交流。

    邓布利多很心动，他虽然有了‘国王十字站台’这道魔法的设想，却还没有真的去尝试看看。

    然后一只手猛地伸过来，将熄灯器接了过去。

    是阿不福思。

    他用力地抱紧了手中的熄灯器，警惕地瞪着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最终看向洛哈特，“吉德罗，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会想办法偿还你。”

    说着，他低头再度看了眼熄灯器，确认它还在手上，开心得好像个小孩子，“太好了，太好了，吉德罗，真的太谢谢你了。”

    一道火光翻涌，凤凰不死鸟释放着火焰，带着他穿透着这片镜像空间和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一溜烟的直接就跑路了。

    只剩下洛哈特有些无辜地看向老邓和老盖。

    格林德沃叹息着，“希望他和妹妹多聊聊后，不会再那么怨恨阿不思吧。”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