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虚界回响，命运源头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我攥着那幅泛着命火微光的地图，掌心被烫出红痕。

    盛若琳的手指还扣在我手腕上，她发间银饰的光正随着镜宫震动忽明忽暗，像极了上次在忘川河畔，她为我挡下致命一击时的模样。

    "抓紧。"我对着她喊，声音被石屑坠落的轰鸣撕成碎片。

    地图突然在穹顶处炸开一团金光，那光里有星轨在流动，我直觉那是虚界的坐标——三天前用时间回溯宝珠时，宝珠里残留的灵力波动，和这金光的频率竟有几分重叠。

    盛若琳的银饰"叮"地一声断裂，碎成星芒护住我们周身。

    她另一只手按在我后心，灵力如温泉般涌进来："我感知到空间裂隙了，在你左侧三步。"

    我低头看她，她额角沾着血，睫毛上还挂着石屑，可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剑。

    这让我想起三个月前，她为救被魔修围困的我，硬接下那记裂魂钉时也是这样的眼神——那时她说"我信你能赢"，现在她没说，但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比任何誓言都重。

    "闭眼。"我把地图按在胸口，另一只手掐了个破界诀。

    天灾之力在血管里翻涌，那是我融合了三天前回溯时吸收的虚界能量后，才觉醒的新力量。

    指尖触到空间壁垒的瞬间，整面墙轰然坍塌，碎石擦着盛若琳的发梢砸下，我护着她往裂隙里一滚。

    下坠感来得毫无征兆。

    没有风，没有声音，甚至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

    我只能感觉到盛若琳的手还攥着我，她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像在混沌里拴了根救命绳。

    等视线重新清晰时，眼前是片泛着淡紫色的虚空，无数半透明的丝线飘来飘去，每一根都缠着细碎的光粒，像被揉碎的星河。

    "这是......"盛若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松开我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离她最近的丝线，那线立刻泛起涟漪，我竟看见自己在镜宫里击碎晶核的画面，又看见十年前刚穿越时，在山脚下被野狗追着跑的狼狈模样——是命运丝线，记录着所有世界的过去与未来。

    她的指尖开始发亮，银白的光顺着丝线蔓延，我听见她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喘息："好多意识......数不清的世界在说话......他们的喜、怒、不甘、悔恨......全缠在这些线里......"她突然踉跄一步，我赶紧扶住她，却见她眼底翻涌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星光，"这是命运系统的本源......所有规则的起点......"

    我望着那些交织成网的丝线，喉咙发紧。

    三天前镜中人说"你打破的只是个投影"，梦璃说"循环的尽头是命运本身"，原来都是指这儿。

    我摸了摸 胸 口的天灾之力，它在发烫，像在催促我动手。

    "我必须斩断它。"话出口时，连自己都惊了——不是"试试"，不是"或许"，是必须。

    因为我想起盛若琳为我流的每一滴血，想起那些被命运摆弄的无辜人，想起自己穿越以来每一次在生死线挣扎时，头顶那若有若无的"安排"。

    虚无里突然响起轻笑。

    那声音像浸在水里，带着几分失真的熟悉："你真的以为你能毁掉命运？"

    我猛地转身，看见一道身影正从丝线里凝出来。

    他穿着和我同款的玄色衣袍，面容模糊却能看出轮廓相似，最诡异的是他周身缠着无数命运丝线，每动一下，那些线就发出金铁交鸣般的震颤——威压顺着脊梁骨爬上来，我膝盖一软，要不是盛若琳及时扶住，几乎要跪下去。

    "你是谁？"我咬着牙问，天灾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试图抵消那威压。

    "曾经的你。"他抬手，一根丝线突然缠住盛若琳的手腕。

    她惊呼一声，我想拽她，却见那线穿过我的手掌，像穿过空气，"或者说，每一个试图反抗命运，最终却被命运同化的......你。"

    盛若琳的手腕渗出血珠，丝线却越缠越紧。

    她疼得额头冒汗，却对着我摇头："别管我......"

    "住口。"我周身腾起紫黑色的天灾之火，那是融合了时间回溯之力后的具象化。

    火焰舔过缠在盛若琳腕上的丝线，发出"滋啦"的灼烧声，那身影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有点意思......所以你看，只要你接过我的位置，这些都可以消失。"他抬手，盛若琳腕上的丝线瞬间崩解，她捂着伤口后退两步，满脸警惕。

    "统御万界的力量，绝对的秩序，甚至......"他看向盛若琳，"让她永生永世陪在你身边的可能。"他笑了，"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我盯着他，突然笑出声。

    天灾之火烧得更旺，连周围的命运丝线都开始扭曲："力量？

    我自己挣。

    秩序？

    我自己定。

    她？"我转头看盛若琳，她正擦掉我脸上的血，指尖凉丝丝的，"我用命护，用不着你赐。"

    他的表情彻底冷了。

    "那就去死。"

    话音未落，无数丝线如钢针般刺来。

    我拽着盛若琳往旁一滚，丝线擦着我肩膀划过，在虚空中留下焦黑的痕迹。

    盛若琳的银饰突然全部炸裂，化作银盾挡在我们身前，她的嘴角溢出血："小心他的意识攻击！

    这些丝线能操控你的记忆......"

    我没时间回应。

    那身影已经欺身近前，拳头裹着金色光刃砸来。

    我抬臂硬接，天灾之火与光刃相撞，炸得我耳膜发疼。

    他的力量比我想象中强太多，每一拳都像在砸山河，虚空中的命运丝线被震得七零八落，却又以更快的速度重组——原来这就是命运主宰的手段，毁不掉，杀不尽，永远能卷土重来。

    "没用的。"他掐住我的脖子，指尖的丝线刺入我的血管，"你以为你斩断的是我？

    不，你斩断的是所有世界的可能性......"

    剧痛中，我突然想起时间回溯宝珠。

    上次使用是三天前，按理说现在灵力没恢复，但天灾之力在疯狂往宝珠里灌——或许在这命运源头，规则本就不适用？

    我咬碎舌尖，血混着灵力涌进宝珠，紫光瞬间笼罩全身。

    时间开始倒流。

    我看见他的拳头停在半空，看见盛若琳正要扑过来，看见那些丝线在虚空中静止成艺术品。

    我摸出藏在袖中的断剑——那是三天前回溯时，特意留在空间戒指里的，专等这一刻。

    "去你妈的命运。"我低喝一声，断剑穿透他的胸膛。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剑身："你......怎么可能......"

    "因为我不是你。"我抽出剑，天灾之火顺着伤口灌进去，"我不会被同化，不会妥协，更不会让任何人替我做选择。"

    他的身影开始消散，那些缠着他的命运丝线突然疯狂挣扎，像被捅了窝的马蜂。

    盛若琳扑过来抱住我，我能感觉到她的眼泪滴在我颈间："成功了？"

    "不知道。"我望着逐渐消失的身影，天灾之力突然开始剧烈波动，"但......"

    "轰——"

    虚界猛地一震。

    那些刚才还在重组的命运丝线，突然开始断裂。

    我看见离我们最近的一根线"啪"地崩成光点，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像多米诺骨牌般往远处蔓延。

    盛若琳抬头看我，她眼底的星光正在熄灭："杜尘......它们在自毁。"

    我攥紧她的手，望着越来越剧烈的空间震荡，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命运主宰是没了，可这些丝线崩解的速度太快，快得不像自然现象——就像......有人在趁乱抽走什么。

    "走！"我掐起破界诀，天灾之力不要命地往空间裂隙里灌，"回镜宫！

    快！"

    盛若琳的银饰重新凝聚成护罩，我们刚冲进裂隙，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回头的最后一眼，看见虚空中的命运丝线正在成片消失，像被谁用橡皮擦抹过的画卷——而在那片空白深处，有双眼睛，正隔着破碎的时空，望着我们。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