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夜半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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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几十人的队伍,随着长公主殿下的空马车折返回城中。
令狐青墨提剑走在街上,身侧则是林家一大一小,乃至荆五娘等人。
中午天地坛出事儿后,令狐青墨便带着扬大彪等人往苍岩山追击,半途遇见了回来叫人的煤球,结果一行人寻觅一下午,也没找到谢尽欢的行踪,最后还是城里传讯说长公主平安折返,所有人才班师回朝。
林婉仪白天不在队伍中,而是跟着学宫副校长李镜等人,去雁京书院交流学习,那边举行了个诗会,主要内容是南北才子才女切磋,紫苏还跑上去来了一首‘秋思’,什么:
镜里朱颜随岁改,窗前明月照空楼,谢郎一去书音断,独倚栏杆数水流……
结果直接被判负出局,毕竟这诗描写的是太后娘娘和谢尽欢的绯闻,在官方场合肯定是不被允许的。
林婉仪看了一场热闹,本来还想回来和谢尽欢讲讲书院那边的趣闻,结果回来时听到了天地坛的消息,她跟着荆五娘等人跑去支援,又遇上了归来的令狐青墨。
此时林婉仪走在令狐青墨身边,头上带着谢尽欢送的发簪,叠在腰间的双手,也露出了大妇镯,仪态便如同大夫人前来探望在衙门上班的妹子,好奇询问:
“你说,天上的幻象,变成了郭太后的模样?”
“对,我前几天跟着翎儿入宫赴宴,见过郭太后,除开人面蛇身、头发是红的,其他一模一样。”
“那谢尽欢当时什么反应?”
林紫苏抱着摇头晃脑的煤球,本来在欣赏街景,闻言也凑了过来,补充道:
“谢郎当时有没有那种,嗯……就是愣神、想表露相思之情又不敢那种……”
令狐青墨觉得这一大一小,除开睡觉就只会八卦了,无奈道:
“谢尽欢又没见过郭太后,当时发现不对,就冲出去追妖寇了。”
林紫苏若有所思颔首:“那就是瞧见旧相识被妖道污蔑,欢大怒,想去抓回罪魁祸首澄清!”
虽然过程有差错,但结果出乎意料的一致,毕竟谢尽欢火急火燎去追捣乱之人,主要目的确实是为了帮郭太后解围。
不过三个女子显然不知道这些,令狐青墨严肃纠正:
“谢尽欢是嫉恶如仇,看不得邪魔外道捣乱。”
林婉仪作为小媳妇,相较于除魔卫道,更在意自家男人安危,闻声蹙眉道:
“谢尽欢在大乾急公好义三番五次受伤,好歹是为了本国百姓,这到了北方,一边被吕炎打一边还帮北周排忧解难,多憋屈呀。你也是身边人,私下里还是劝他两句。”
令狐青墨听见这话,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外人听见,才回应道:
“他又不是做坏事,你吹枕头风都劝不住他,我哪里劝的住。”
林婉仪见这小道姑想谈恋爱又怕被人知道,还敢笑话她吹枕头风,不由暗暗蹙眉,凑近低声调侃:
“那要不咱们一起吹?”
“?”
令狐青墨略微茫然了下,才明白这话的意思,深深吸气想吐槽两句,但周围人多眼杂还算了。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晚上你悄悄过来……”
“谁要去你屋?”
“那我和谢尽欢去你那儿也行。”
“你……”
令狐青墨都不知道怎么说这骚姐姐,当下干脆快步跑去了前面……
与此同时,同街的一座布庄上方。
南宫烨头戴帷帽立在阴影之中,遥望如徒如女的青墨,在情敌的调侃下满脸青涩羞怯落荒而逃,冷若冰山的眉宇间多了一抹复杂。
毕竟青墨这才叫道门女子,她作为师长,手把手把青墨带大,自幼教导清心寡欲,自己却让那小贼前出后进、无恶不作……
这不尸祖和司空世棠吗,往后东窗事发,青墨怕不是也得对她来一句:
“欲如水,不遏则滔天,师父诚不欺我……”
然后她也得道心崩碎,再也不敢露面世间,但又得被小贼胁迫不敢跑,堂堂道门第一绝色,只能委屈吧啦待在家里老实奶娃……
“唉……”
南宫烨轻轻叹了口气,只觉妖女害人不浅,当初妖女要是不抢她凤羽草,她就不会中焚仙蛊,也就不需要解毒,更不会落得如今境地……
这若不能血债血偿,往后如何睡得着……
这小贼也是,在我面前进攻性那么强,在妖女面前反倒君子起来了,你倒是欺负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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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刑部司衙门。
夜色渐深,偌大衙署内却灯火通明,不时有各司人员进出。
后代地牢之中,拓跋哲和楚兴,被锁住浑身气脉绑在囚室之中,因为涉及外使,衙门不好直接用刑,得先上报宫里,等待上面安排的专职人员出来,沈苍和姜仙都站在跟前看护,谢尽欢也在隔壁班房中等待。
步月华出来只是跟着闲逛,结果又出了一次手,精神稍显乏力,此时身着水蓝长裙坐在狱卒休息的长凳上,双手叠在腰间,本来坐姿柔雅,但慢慢就开始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打起了瞌睡。
谢尽欢就坐在旁边,见状想送步月华先回去休息,但交接工作还没弄完,也不放心步月华这样一个人往后跑,为此只能往外打量,等着老爹过来。
如此等待片刻后,朝廷的人没过来,身边的轻熟小师娘倒是先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了,长凳也没有依附之处,身形便无意识侧倾,靠在了肩膀上,而后就没了动静。
?
谢尽欢身形纹丝不动,余光看向肩膀上的脸颊,怕把步月华惊醒,也没敢乱动。
结果可能是颇为温馨的场面,激起了鬼媳妇的胜负欲,他刚看两眼左肩也是微微一沉,靠上温热绵软。
转眼望去,身着大红诃子裙的阿飘,斜靠在肩膀上,胸口呼之欲出的白皙近在眼底,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让他都没法再去注意身侧的步前辈……
“呃……”
谢尽欢张了张嘴,想和阿飘聊两句,但又不好出声,为此只是默默欣赏。
夜红殇依着肩膀,目光则望着隔壁囚室方向,当是在隔墙打量没葱高的小捕快,发现谢尽欢丝毫不客气,就盯着胸衣上的胖头煤球一直瞅,倒也没介意,还询问道:
“忙了一天挺累,要不要姐姐奖励你一下?”
谢尽欢以为阿飘让他啵啵,露出一抹笑容,偷偷凑向柔润红唇,结果却被鬼媳妇躲开了。
而后就瞧见白皙左手抬起,托着个熟悉的水晶球,内部出现西厢浴室的景象。
他靠在墙上被捂着眼睛,白如羊脂的轻熟美人,跨坐在腰间,抹黑长发披散在雪背上,浑身挂着水珠,不光清晰度高到纤毫毕现,还三百六十度旋转,不放过娇柔身躯之上的每一丝春光……
?!
谢尽欢哪怕面对真人,出于视角问题,都不可能看这么仔细,察觉不对连忙抬手示意“别别别……”,同时有点心虚的望向了身侧的步前辈。
“切~”
夜红殇轻轻哼了声,收起了奖励,转而询问: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姜丫头,像一个人?”
谢尽欢和姜仙接触并不多,除开觉得这姑娘有点野,也没其他特殊印象,见此低声询问:
“谁?”
夜红殇微微挑眉:“像你。”
谢尽欢有些莫名:“有吗?”
夜红殇解释道:“都是一样的办事麻利,还行动力极强,而且和你一样身怀无与伦比的自信,我感觉很像。”
谢尽欢是发现姜仙办事雷厉风行,但不觉得彼此相像,回应道:
“我行事都有分寸,可没她这么莽,今天不明底细,就二话不说冲出去了。”
“人家说不定真有把我接招,只是你给抱走了……”
……
一人一鬼如此瞎扯,而右侧,步月华靠在肩膀上后,就晕晕乎乎进入了梦乡。
梦里又回到了黎山的树洞,她挺起胸口几乎凑人家小孩子脸上,正窘迫难言之际,婉仪和骚道姑忽然出现在洞口,满眼嫌弃望着她……
呼啦~
步月华顿时被吓醒,一头坐起来,双手合拢衣襟,紧张左右查看,发现只是做梦,才如释重负。
谢尽欢吓一跳,连忙做出目无阿飘的模样,回头询问:
“怎么?做噩梦了?”
步月华察觉到刚才好像靠在谢尽欢身上了,眉宇间略显尴尬,勾了勾耳畔秀发:
“不小心睡着了,地牢里阴森森的,梦见了脏东西,没事。”
谢尽欢还以为阿飘又在发功,不过步月华戴着发夹,没法魅惑,应该真是做梦了,当下笑道:
“牢房环境确实不怎么样,我三四岁的时候,我爹带着我到牢里面闲逛,还带我去看给犯人上刑,吓得我好几宿没睡着。”
步月华略显讶异:“你那么小,令尊就带着你看这些?”
“唉,我娘走的早,家里也没其他亲眷,我爹怕我出事,就走哪儿都把我带跟前,顺便让我练练胆,看囚徒上刑还是轻的,有次衙门的斐叔验尸,还把拉着给我讲解,那场面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
步月华显然被谢尽欢幼年的经历惊到了,本想说自己三四岁的时候,还被小蛇吓得嚎啕大哭,但回忆起童年,难免就想起了绞尽脑汁教她巫术的爹娘,眉宇间又露出几分愁色,想了想道:
“赤巫教留的各种证据可能是假的,但肯定知道我爹当年的事儿,就是不知道是否有关系。”
“放心,只要有线索就肯定能查清楚……”
正说话间,谢尽欢发现外面过道出现了火光,继而密集脚步由远及近,遥遥还能听到老爹的声音:
“国公身体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入冬惧寒不怎么出门,本来想亲自过来,我给劝回去了,郭叔也是尽责,这么晚了还在衙门守着……”
“唉,都是为了给太后娘娘分忧,如今这世道,确实不太平……”
……
谢尽欢见此走出班房,可见一行人从外面走来,居中的则是个锦衣公子,面相二十多岁,气态儒雅,对他爹还颇为礼敬,后方则是太常寺、凤仪司、沙羯国的官吏,乌乌泱泱一大帮人,神色都颇为凝重。
谢温当着朝廷中人面,自然不能表现出和儿子很熟的模样,瞧见谢尽欢就上前介绍:
“谢公子,这位是安国公郭子淮的嫡孙郭昭午,算起来是我世侄,待安国公过来监督此案。”
安国公郭子淮,是郭氏一族的老二,二十多年前那场巫蛊之乱后,景帝哀帝先后驾崩,身为国丈的郭家家主也悲愤交加过世,其接替兄长职位担任中书令,又承袭了国公封爵,后因年事已高主动辞官,在家教导郭氏子孙,虽然离开了朝堂,但作为郭太后的二叔和少帝的二姥爷,在京城威望极高,也是郭氏外戚的代表人物。
谢尽欢见此拱手一礼:“原来是郭公子,幸会。”
郭昭午还了一礼:
“久仰谢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郭某实在有些好奇,太常寺和凤仪司近年都在京城明确巡查,但始终未曾发现四夷坊的窝点,谢公子是如何找到的这波人?”
“这得多亏姜仙姑娘,她昨夜巡查,发现四夷坊有些许血煞,我们今天过去搜寻,刚好就撞见了……”
……
交谈之间,众人来到了牢房之外。
牢房中,拓跋哲和楚兴被锁链绑缚靠在墙上,面对过来的一行人,拓跋哲再度开口:
“私运铠甲铁器一事,是我自己主张,沙羯国国主并不知晓此事,贵国要兴师问罪,我也没话说。”
郭昭午进入牢房,态度倒还平和:
“若只是私贩铠甲铁器,太后娘娘也不会过多苛责,但赤巫教和妖道有关联,常年在大周妖言惑众,拓跋大人和这些人勾结,不解释清楚,此事很难了结。听谢公子说,你在和京城一位贵人联络,这人是何身份?”
拓跋哲摇了摇头:“有门路向关外输送铠甲军器,岂会是寻常人物,我不说最多死我一人,说了全族都后患无穷。”
郭昭午皱眉道:“作坊下面留的有字据,如果所说属实,往年赤巫教一直在给沙羯国送军械。军甲来源很好查,只要调出各地军器坊卷宗,逐一对账,查出和你接触之人不难,已经事发,何必再浪费彼此精力?”
拓跋哲回应:“你们真能查到那位贵人身份,是你们本事大,我自然配合交代。但你们若查不到,我说了,无凭无据你们也不会信,而我十死无生,沙羯国也得罪不起那位贵人。”
谢尽欢听到这里,插话道:“赤巫教向来狡诈,按照他们的话去查,最后十有八九还得查到郭家和太后娘娘头上。”
谢温知道这事儿,但还是叹道:
“方寸在四夷防作坊内搜寻,除开姜仙找到的几张纸,并没有其他线索。拓跋哲是西域外使,朝中大人处理起了很谨慎,专门叮嘱过未查清前不要怠慢,免得西域诸国因此生事。”
西域本来已经脱离北周掌控,也就近十几年,才被郭太后重新纳入治下,而拓跋哲又是西域为首几个小国的代表,处理起来肯定得谨慎。
不过姜仙相当机灵,目光望向旁边的楚兴:
“外使不好动粗,赤巫教的贼子可以一样,审他不就行了。”
众人一想也对,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卒子。
楚兴一直在装死,听见这话,才活了过来,回应道:
“我只是个卒子,能被上面丢下来殿后,就不怕你们严刑逼供。”
郭昭午沉默了一瞬,吩咐道:
“先把此人带下去审审,另外,派人火速去各地军器防审查近年卷宗,有可疑之处即刻回报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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