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国运飘摇,关隘难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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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城破了,城破了。”
“北疆军杀进来了。”
就在双方为了争夺豁口的控制权而惨烈厮杀的时候,一声惊恐的呐喊在城中响起。
斡罗孩城,被攻破了。
北疆军趁着夏军精锐防守豁口的时候,强行攀登上了城墙,正向着各段守军反扑过去。
“什么?”
“该死啊!”
正在豁口处指挥士兵抵抗北疆军士兵的高逸,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脸色大变。
紧握刀柄的手臂微微颤抖,牙齿几乎被咬断。
“老天爷,为何对我夏国如此狠毒啊!”
他知道北疆军很厉害,无论是单兵战斗能力还是整体能力都非常恐怖,但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只坚守了五天,斡罗孩城就被攻破了。
可他高逸绝不屈服。
越来越多的北疆军翻越城墙攻了进来,向着豁口处围攻,意图接应黑甲军进城。
“杀!”
高逸怒目圆睁,手中长枪寒光闪烁,猛地刺向一名北疆军士兵的脖颈。
那士兵反应不及,鲜血喷了高逸一身。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嘶吼道:“夏国的男儿,死也不能退!”
身边的夏军士兵被他的气势感染,纷纷奋力搏杀。
高逸如一头猛虎,左冲右突,又接连斩杀了三名北疆军士兵。
可无数身穿赤甲的北疆军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后面还有大量黑甲军步步紧逼。
他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一个个倒下,再也没能站起来。
“高将军,快走!”
最后一名亲卫嘶吼着挡在他身前,被一柄长枪贯穿胸膛。
高逸眼中血丝密布,用那已经脱力的双手,挥舞着满是豁口的断刀,想要继续向前冲。
却是被一名士兵扔出锁链,套住了脖子,拽倒在了地上。
周围北疆军士兵趁机扑上来,死死按住他的四肢,将他捆了个结实。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这些蛮子!”
高逸奋力挣扎,怒吼不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北疆军士兵源源不断地涌入城中。
斡罗孩城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北疆骑兵入城,沿街推进,口中喝道:“所有百姓、士兵,全部到城外集合!违抗者,格杀勿论!”
一名夏军士兵躲在民房的角落里,举着弓箭想要偷袭。
箭矢射在一名士兵的胸前,却被甲片挡住,受了轻伤。
夏军士兵却被另一名北疆士兵刺穿了胸膛。
“狗东西,找死。”
“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街道上,北疆军士兵驱赶着惊慌失措的百姓,老人的咳嗽声、孩子的哭喊声、女人的啜泣声不绝于耳。
“赶紧走!再磨蹭,小命不保!”
另一边,高逸被押到了李东江面前。
李东江身穿赤色甲胄,魁梧的体魄散发着凶悍的气势,如一头野兽一般,狠狠的盯视着衣衫染血的高逸。
“高将军,久闻大名。”
李东江看着他,缓缓开口道:“早就听闻夏国之中有高逸将军,数次抵挡克烈部南下,追逐草原千里,守卫夏国北境无虞。”
“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天下间,很少有坚城能挡得住我北疆大军的五日连攻。”
听着李东江的话,高逸那苍白的脸庞上却始终没有动容半分。
沙哑如枝桠的声音说道:“你就是李东江?”
“北疆第二镇都统,蛮酋李骁的叔父?”
自从李骁第一次解决敦煌之后,北疆便成为了夏国的主要敌人。
李纯祐加大了对北疆情报的搜集,了解了很多事情。
包括李东江等人的背景,这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抓几个俘虏就知道了。
“没错,本将便是北疆第二镇都统、西州将军李东江。”李东江轻轻的点头道。
高逸微微的点头,神色坦然道:“李将军,今日败于你手,我高逸不冤。”
“今日别无他求,只求一死。”
李东江叹了口气:“高将军是条好汉,我很欣赏。”
“若是就此陨落,岂不可惜?”
“如今斡罗孩城已破,夏国气数将尽,你若肯归降我北疆,我保你高官厚禄,不比在夏国强?”
“归降?”
高逸冷笑一声:“我高家世代受夏国皇恩,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做那叛主求荣之辈?”
“你们北疆军侵略我夏国疆土,杀戮我夏国子民,我恨不得食尔等之肉,饮尔等之血,怎会归降?”
李东江眉头微皱:“高将军,你本和我等一样,乃是汉人,夏国非你故土,何必如此执着?”
“我生在夏国,长在夏国,受夏国恩惠,便是夏国人!”
高逸语气坚定:“我高逸今日唯有一死,以报皇恩。”
李东江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知道再劝无益,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成全你。”
“就是不知道,若日后你夏国君主落入我北疆之手,是如高将军你这般英勇就义?还是如蝼蚁偷生般跪地请降。”
说罢,李东江轻哼一声:“希望他不会辜负了你们这些,为了嵬名家基业舍弃性命的忠臣们。”
高逸闻言,神色愤懑,狠狠的瞪了李东江一眼,却也闪过了一丝挣扎和怀疑。
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见他一副誓死不降的样子,李东江也不再多言。
北疆之中,兵多将广,已经过了求贤若渴的阶段了。
不久后,望着高逸的尸体,李东江沉默片刻,最终下令:“厚葬了吧。”
如历史一样,高逸为他的夏国死节。
只不过,他的孙子却在十几年后成为了蒙古的高官。
……
另一边,一支大军正在贺兰山和黄河之间的大地上向北行军。
夏国旌旗在烈日的照耀下,有气无力的飘荡着,一如军中那众多士兵一般,完全没有半点精锐该有的样子。
“大帅,前方十里便是克夷门。”
大军之中,先锋官勒住马缰,指向远方地平线处那道隐约的山隘,转头对着中军队伍中的嵬名宏烈说道。
嵬名宏烈身披亮银甲,腰悬佩剑,闻言微微颔首。
他抬手遮眉望向克夷门方向,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不久前,夏国完成了第一批兵力征调,将民间十五岁以上到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尽数征召。
以兴庆府等地留守的少量精锐为骨干,勉强武装成军。
仅是兴庆府、顺州、定州三地,便凑出了五万丁壮,其他州府的征调还在进行中。
为应对北地紧张局势,李纯祐任命他为镇北大元帅,统帅北地所有兵马抵抗北疆军。
此刻他率领的这五万大军,便是第一批北上支援斡罗孩城的力量。
只是队伍里多是面黄肌瘦的农夫,要么年纪太大,要么年纪太小,握着兵器的手还在发颤。
而且大部分人连一件皮甲都凑不齐,还是穿着原本农夫的衣服呢。
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被赶鸭子上架的乌合之众。
没办法,西夏的国力已经衰弱至此,提供一些破旧兵器已经是极致了,连军中口粮都进行了缩减呢。
毕竟李纯祐捐输来的只有一百万贯,而不是一千万贯。
嵬名宏烈正思忖着如何加快行军速度,以免斡罗孩城坚持不到援军的到来。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哒哒哒哒哒~”
两名探骑慌乱地奔至中军,翻身下马时险些栽倒,身后还跟着几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士兵。
“大帅!大事不好!”
探骑的声音带着惊恐:“斡罗孩城……斡罗孩城已经被北疆军攻克了!”
“什么?”
嵬名宏烈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探骑喝道:“你再说一遍!”
那几个从斡罗孩城逃出来的夏国士兵“噗通”跪倒在地,其中一人带着哭腔回话:“回大帅,五日前北疆军轰塌了城墙,我军拼死抵抗……”
“可他们的重步兵实在凶悍,没坚持到日落,城就破了,高将军他……他生死不明啊!”
嵬名宏烈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他死死攥住缰绳,指节捏得发白:“北疆军有多少兵力?高将军是如何布防的?城破时还有多少守军?”
“北疆军主力约莫三万,还有不少草原牧民助战。”
另一名士兵哽咽着回答:“高将军把能战的都派去堵豁口了,城破时守军还有很多呢,可是北疆人更多……”
“我们是趁乱从水道逃出来的,一路上看到北疆军正在驱赶百姓,到处都是火光……”
嵬名宏烈沉默着,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他知道斡罗孩城的防御强度,更清楚高逸的守城能力,连这样的坚城都撑不过十日?
北疆军的战斗力竟强悍至此?
“大帅,”
身旁的副将小心翼翼地开口:“斡罗孩城已破,克夷门孤立无援,咱们要不要……”
“继续北上!”
嵬名宏烈打断他的话,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就算只剩一座克夷门,也要守住!”
“传我将令,全军加速前进,一个时辰之内,全军务必抵达克夷门!”
克夷门,位于贺兰山北端,并非是一座城池,而是一片险地。
它东接黄河,西连贺兰山主脉,如同一座坚固的大门,横亘在山河之间。
为西夏腹地阻挡北方的来犯之敌,是兴庆府的北大门。
过了克夷门,便是一马平川的贺兰山平原,与兴庆府之间,只有一座定州城间隔。
可现如今,接连的战争早已经将定州的兵力抽调一空。
所以,必须死守克夷门。
否则,兴庆府都将沦为北疆军的跑马之地。
于是,嵬名宏烈率领五万乌合之众,汇合原本驻守克夷门的右厢朝顺军司剩余的两万兵马,围绕着克夷门的险地,展开了布防。
在主要山口囤积重兵,并且开挖陷马坑等,想尽一切办法阻挡北疆军的进攻。
……
虎狼关。
两山之间的隘口处,这座新修的关隘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死死扼守着通往凉州的要道。
征西大元帅迺令思聪率领十万西夏大军,已在此处鏖战多日,对这座险地发起了数十次进攻。
虎狼谷内,尸体层层迭迭,几乎堵住了狭窄的通道,可关隘依旧岿然不动,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中军大帐内,迺令思聪看着桌案上的军报,眉头拧成了疙瘩。
兴庆府的命令一道比一道急促,措辞也一次比一次严厉。
要求他必须尽快攻克虎狼关,收复凉州城,然后转攻为守,派遣大军主力回援兴庆府。
这一切只因为北疆大军已经开辟了第二战场,正在猛攻北境的斡罗孩城。
这个消息传来时,迺令思聪大为震惊,他实在没有想到,北疆军竟能如此迅速地结束漠北之战。
克烈部呢?
乞颜部呢?
那些曾经在夏国境内肆意劫掠、凶悍无比的草原人,如今面对北疆军时,却反倒成了不堪一击的软蛋?
他比谁都清楚时局的危急。
一旦斡罗孩城沦陷,兴庆府就只剩下克夷门这最后一道防线,届时整个夏国都将岌岌可危。
“诸位将军。”
迺令思聪那双浑浊中摄着精光的眼眸看向帐内众将,苍老的声音尽是沙哑。
“斡罗孩城告急,兴庆府危在旦夕。”
“虎狼关是北奴的立身依仗,攻克此关,北奴在河西走廊将再无险可守。”
“我军不仅能收复凉州,更能回援都城,保住我夏国的根基!”
他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如今国难当头,正是我等为大夏效死力之时。”
“若虎狼关不破,兴庆府有失,我等还有何面目见陛下和百姓?还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众将被他的话语激起了斗志,纷纷抱拳:“愿随大帅死战!”
随后,迺令思聪披上厚重的战甲,亲自来到阵前。
他勒马立于高坡之上,目光如炬,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夏军士兵,高声下令。
“进攻!”
“呜呜呜呜~”
号角声呜咽响起,夏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向虎狼关。
他们扛着云梯,顶着盾牌,嘶吼着向前冲锋,试图攀上高耸的城墙。
城墙之上,北疆军士兵早已严阵以待。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箭矢如雨点般射下,夏军士兵不断中箭倒地。
但后续的士兵毫不畏惧,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
“开炮!”
第四镇神机营千户,一声令下,关隘上的二十门火炮,先后发出怒吼。
“轰轰轰轰~”
炮弹呼啸着冲出炮膛,砸向夏军的密集阵型,每一次爆炸都能掀起一片血雨腥风,炸得夏军士兵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夏军的攻势一次次被打退,又一次次重新组织进攻。
虎狼谷内,尸体越堆越高,鲜血汇成了小溪,顺着山谷缓缓流淌。
迺令思聪在高坡上看得心急如焚,脸色狰狞道:“继续攻城。”
“军法队听令,谁敢后退,立刻射杀。”
但就在他呼喊之际,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一枚炮弹呼啸着在他不远处炸响,泥土和碎石飞溅,气浪将他的战马惊得人立而起。
“小心,大帅!”
迺令思聪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直接栽下马去。
主帅重伤,夏军的进攻瞬间乱了阵脚,攻势戛然而止。
几位将领见状,只能下令退兵。
直到傍晚,迺令思聪才在中军大帐中悠悠转醒。
他想要起身,却感觉胸口传来剧烈疼痛,每动一下都十分艰难。
“大帅,您伤的很重,千万不要随意动了。”一名将领赶忙上前安抚说道。
“我怎么了?”迺令思聪皱着眉头问道,好像有些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在旁人的提醒下,才慢慢回忆起来,随后便着急问道:“战况如何?”
帐内的众将面露难色,一名副将上前回话:“回大帅,我军攻势受阻,将士伤亡惨重,暂时撤回了营地休整。”
“而且,而且,军中已经传出您重伤不治的消息,我等随极力禁止,但各军士气……”
迺令思聪沉默了片刻,早就料到的结果了。
唯一的办法,便是他强撑着身体,装作一点事没有,在将士们面前露个面。
否则,谣言不会停止,只会愈演愈烈。
“北路大军进展如何?”
另一名将领叹了口气:“大帅,北疆骑兵精锐异常,我军骑兵难以匹敌,至今没能取得战果。”
其实众人都清楚,西夏最精锐的骑兵在前年的河西之战中已折损在北疆军手中。
如今的骑兵都是后组建的,精锐程度远不如从前。
全军唯有两千铁鹞子还堪一战,可数量太少,且要留下一千保护兴庆府。
仅剩的一千铁鹞子面对北疆骑兵,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况且北疆军的黑甲军也是不次于铁鹞子的具装甲骑。
听完这些,迺令思聪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冰凉。
正面的虎狼关难以突破,北边虽然是一片戈壁坦途,但却又是北疆军的主场。
至于南路扁都口?
那可是要横跨大半个祁连山啊!
就在愁云笼罩西夏诸将的时候,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传来。
一名传令兵匆匆走进大帐,单膝跪地道:“启禀大帅,斡罗孩城……沦陷了!”
“什么?”
迺令思聪猛地睁开眼睛,脸上血色尽失。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传令兵,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涌上喉咙。
“咳……咳咳……”
他咳出的痰液中,竟带着几块暗红色的肉块。
“大帅,大帅~”
众将见状,纷纷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挥手挡开。
“走开。”
迺令思聪愤怒低吼,如同一只即将濒死的猛虎。
颤抖的伸出手,指向虎狼关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力。
喃喃说道:“陛下,老臣死罪,没能收复河西走廊,辜负了您的重托。”
“死罪啊!”
说着,迺令思聪老泪纵横,又继续咳血。
之前的都那枚炮弹,似乎是伤到了它的脏器和肋骨。
最终,迺令思聪发出了艰难的命令。
“传……传我命令,撤军!”
“即刻返回兴庆府。”
“不得有误!”
众将虽有不忍,却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
不只是兴庆府需要这支大军保护,更重要的是北境战争的爆发导致征西军的粮草难以维系。
若是能攻破虎狼关,夺取凉州城的粮草,一切都还有可能,可如今进攻遭挫,唯有撤军一条路可走了。
第二日清晨,虎狼关外的夏军营地开始拔营起寨,数万大军带着疲惫与绝望,缓缓向南退去。
只留下虎狼谷中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在晨曦中散发着凄凉的气息。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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