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让皇子们走出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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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太极偏殿。
暖炉烧得正旺,铜鹤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起,却驱不散殿内紧张气氛。
李世民枯坐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盘上的骆驼模型。
那是西域小国进贡的沙盘摆件。
案上摊着李承乾刚送来的《宗室新政疏》,最显眼的那句“皇子可游学海外、经商异域,观天下之大,拓济世之能”。
被他用朱笔圈了又圈,墨迹都晕开了。
“他这是要把青雀和稚奴赶到天涯海角去!”
李世民猛地将朱笔拍在案上,墨汁溅在明黄的案垫上,像点点血痕。
侍立一旁的张阿难吓得垂首,不敢接话。
这几日长安都在传,太子要改藩王旧制,不再让皇子守封地,反倒要送他们出洋。
明眼人都觉得是好事,说太子有胸襟,可在李世民眼里,这分明是换了种法子斩草除根。
新政稳了,关税足了,寒门子弟挤满了尚书省,李承乾的翅膀早就硬了。
从前留着青雀稚奴,是怕担杀弟的名声。
如今借着游学经商的由头把人打发出去,海路艰险,异域蛮荒,随便一场风暴、一次疫病,就能让两个儿子“意外身亡”。
到时候天下人还得夸太子重宗室教化,这心思,比直接挥刀更狠!
“陛下息怒,太子殿下许是……真为皇子们着想。”
张阿难小声劝着,话没说完就被李世民瞪了回去。
“着想?”李世民冷笑,声音里带着自嘲,“他李承乾的心思,朕还猜不透?他为了新政,谁不敢杀。”
“青雀当年争储时那般对他,稚奴又与武才人有私,他能容下这两个隐患?这游学,就是催命符!”
正说着,殿门被轻轻推开,李承乾一身常服走进来,玄色锦袍上沾着些风尘。
见案上的《宗室新政疏》被圈得狼藉,李承乾便知李世民动了怒,却没急着解释,只先给斟了杯热茶。
“父皇今日看着气躁,许是暖炉太旺了。”李承乾将茶盏推到李世民面前,茶汤里飘着几片新会陈皮,是岭南新贡的。
“我让人换个小些的炉子?”
听到这话的李世民冷哼一声。
“不必!”
下一刻,李世民挥手打翻了茶盏,青瓷碎裂的脆响在殿内回荡。
“你倒是说说,这《宗室新政疏》是什么意思?把你弟弟们赶到海外去,是嫌长安的刀不够快,要借风浪杀人吗?”
李承乾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瓷片上,眉头微蹙,却没动怒。
他知道李世民会多想,毕竟这天下的权力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可他心里的盘算,与李世民想的截然不同。
他见过后世藩王割据的乱局,见过宗室子弟困在封地坐吃山空的颓唐,他要的不是斩草除根,是让这些金枝玉叶真正“活”起来。
“父皇觉得,我杀了前隋刺史的儿子,是为了泄愤?”
李承乾缓缓开口,声音平静:“不是,是因为他走私铁器助敌,坏了新政根基。我斩了阿卜杜拉,是因为他偷运硫磺,危及大唐安危。我做事,向来论规矩,不论私怨。”
李承乾弯腰捡起一片碎瓷,指尖被划破,渗出血珠,却浑不在意。
“魏王和晋王,若在长安安分守己,我从未想过动他们。可父皇也该明白,藩王守封地的旧制早该改了。”
“从前宗室子弟困在封地,要么养私兵生乱,要么醉生梦死,于国于民都无益。我让他们去海外,不是流放,是让他们看看世界。”
“看世界?”李世民冷笑:“海路万里,风浪无常,异域蛮夷环伺,你让他们去看什么?看自己怎么死吗?”
李承乾从袖中取出一卷海图,在案上铺开,图上用红笔标着十五条远洋航线,从广州到马六甲,从明州到倭国,密密麻麻写着沿途的风土物产。
“看大食的商栈如何贯通三洲,看新罗的织锦如何改良技法,看波斯的算学如何精于记账。”
“我让水师编了《异域见闻录》,上面记着大食的玻璃术、天竺的制糖法、拜占庭的造船术。这些东西,困在长安的王府里能学到吗?”
李承乾指着海图上的大食港:“让魏王去大食游学,他本就爱读书,去看看人家的算学典籍,回来或许能帮户部核税。”
“让晋王去江南学经商,他心思细,跟着汇通司的商队走几趟,或许能懂唐票如何流通。”
“他们若能学成归来,是大唐的助力。就算学不成,在海外开个商栈,做些丝绸生意,也比在长安勾心斗角强。”
李世民盯着海图上的航线,手指微微发抖。他不是没见过远洋商船,知道广州港的海鹘舰能通大食,可让皇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仍是不信。
“若他们不去呢?”李世民沉声问,语气里带着最后的试探。
李承乾答得干脆:“不去便不去”
“我在疏里写得明白,‘自愿游学经商者,朝廷赐船、给资、派护卫;愿留长安者,可入劝学馆学实务,或领闲职,俸禄照发’。”
李承乾顿了顿,目光落在李世民发白的鬓角上,声音软了些:“父皇,我不是当年那个要靠刀枪争储的太子了。”
“新政要稳,天下要安,靠的不是杀弟弟,是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宗室子弟若能各展所长,哪怕只是在海外赚些铜钱,也比变成祸国的藩王强。”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眼底的坦荡,那里面没有丝毫阴狠,只有一种他从未有过的笃定。
仿佛早已看透了百年后的乱局,才要在今日埋下伏笔。
他想起这两年新政的变化,想起汇通司的汇票能通西域,想起稽查司的黑旗镇住了走私,想起长安西市的外商比从前多了三成……李承乾做的事,确实比他当年更“深”。
可让儿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这做父亲的心,终究是悬着的。
“海路艰险,护卫必须是水师最精锐的。”
李世民别过脸,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松动:“给他们的船,要用明州新造的水密舱船,粮要备足,医官不能少。”
李承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躬身道:“我都已安排好。水师校尉蔡宇会亲自挑选护卫,船只用《海船营造新术》打造的最稳当的那种,连船上的罗盘都比寻常商船的准三成。”
殿内的檀香渐渐散了些,暖炉的火势也弱了下去。
李世民望着窗外的枯枝,忽然叹了口气:“你这性子,随你娘,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李承乾没接话,只默默地收拾着案上的碎瓷片。
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海图上的航线上,像一道道金色的路。
李承乾知道,李世民心里的坎还没完全过去,但至少,这场关于藩王新制的误会,总算解开了。
至于魏王和晋王最终选不选择离开长安,那是他们的事。
他能做的,是给他们一条不一样的路,一条既能避开祸端,又能真正做点事的路。
这天下,终究要往前看。
——
贞观二十三年的夏天,像是被老天爷打翻了调色盘,一半是滔天浊浪,一半是焦土赤地。
入夏刚过半月,河南道连降暴雨,洛水、汴水同时暴涨,堤坝在夜里轰然溃决。
次日清晨,郑州、汴州的百姓从睡梦中惊醒时,家园已变成泽国,成片的农田被淹没,灾民抱着门板在洪水里挣扎,哭喊声顺着水流飘出十里地。
而千里之外的陇右道,却已三月未雨,渭水支流干涸见底,麦田裂得能塞进拳头,老农跪在田埂上对着烈日磕头,额头渗血也求不来一滴雨。
更可怕的是灾害后的连锁反应。七月中旬,河南道的洪水刚退,湿热的淤泥里便滋生出疫病,先是孩童上吐下泻,接着蔓延到灾民安置点,每日都有人倒在草棚里,连郎中的药箱都空了。
消息传到长安时,朱雀大街的早市都冷清了几分,百姓提着菜篮议论:“怕是要遭大难了,前隋末年就是这样,水旱之后必有大乱啊。”
可这一次,长安的反应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李承乾在东宫接到河南道奏报的当日,没等户部递呈章程,直接让人敲响了汇通司的铜钟。
半个时辰后,户部、大唐钱庄、稽查司、水师的主官已齐聚东宫偏殿,案上摊着河南、陇右的舆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受灾州县。
“大唐钱庄立刻调拨五百万贯,分拨河南、陇右各二百万,留一百万备应急。”
李承乾的手指点在舆图上的郑州:“用汇票走加急驿站,三日之内必须送到州县官手里,让他们先开仓放粮,缺粮的地方,从江南道调漕粮补充。”
大唐钱庄的主事面露难色:“殿下,五百万贯是钱庄三成的储备,若动了……”
钱庄的储备,自然就是大户的存款。
“百姓的命比铜钱重要。”
李承乾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新政立钱庄,本就是为了‘通有无,济急难’,现在就是用它的时候。”
“汇通司发文书给江南漕运,让他们暂停往长安的粮船,先调二十万石糙米往郑州。”
“水师派十艘海鹘舰改走内河,从扬州运盐和药材去河南,船速要快,稽查司派人沿途护航,不许有官吏克扣。”
强势的独裁太子,容不得任何其他人的声音。
也没有人敢发出相左的意见。
这件事没有上朝廷,李承乾直接下令。
一道道教令从东宫发出,像细密的网,瞬间撒向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与从前不同的是,这些命令没有经过层层衙门的推诿,而是直接送到了州县主官手里。
这得益于新政推行的“县六部”制度,每个县都有专管救灾的“民部”,主官由吏部直接任命,考绩律里明写着“救灾不力者即刻罢官”,谁也不敢拖延。
河南道的灾民最先感受到变化。
郑州刺史王玄,接到东宫教令时,正对着空荡荡的粮仓发愁。
可第三日午后,加急驿站的驿卒就送来大唐钱庄的汇票,他带着汇票到汇通司设在汴州的分号,半个时辰就兑到了现钱。
更让他惊叹的是,第五日清晨,江南的漕粮船就到了渡口,船上插着“稽查司督运”的黑旗,押船的水师士兵直接带着“三维单”与他核对:“糙米二十万石,盐五千斤,药材三千包,核对无误请画押。”
灾民安置点里,县民部的小吏用算学册子登记人口,按“老弱妇幼每日两升米,壮丁一升半”的标准发粮,册子上的数字清清楚楚,谁也别想多领。
有灾民怀疑官吏会克扣,可稽查司的人每日都来查账,连米缸里的余粮都要过秤,发现有小吏偷偷藏了两袋米,当场就被摘了官身押往长安,告示贴在安置点门口,吓得再没人敢动手脚。
陇右道的抗旱则显出新政“调资源”的本事。
李承乾从关中调去的不仅是粮食,还有工部新造的“龙骨水车”和实务科进士。
这些年轻人带着图纸,在干涸的河床上教农夫挖渠引水,用算学算出最优的灌溉路线。
更关键的是,大唐钱庄给陇右的农户发了“救灾贷款”,免息三年,让他们能买新的稻种补种耐旱作物。
秦州刺史在奏报里写道:“往日抗旱,要等朝廷粮,要等地方捐,如今汇票到账即兑,水车随要随到,灾民虽苦,却无大乱。”
最棘手的是疫病。
李承乾从长安太医署调了三十名医官,带着从岭南采购的药材,靠水师快船五日送达河南道。
医官们按太子教令,在安置点外挖隔离区,烧艾草消毒,给灾民喝煮过的药汤,甚至教他们“饭前洗手,秽物深埋”的法子。
汇通司还贴出告示:“凡举报隐瞒病情者,赏钱十贯;医好病人者,县衙记功。”
短短十日不到,蔓延的疫病就被控制住了。
这一场水旱大疫,像一场突如其来的考试,考出了新政的真本事。
长安西市的商人发现,汇通司的汇票在灾年反而更管用。
从前运粮到灾区,要担心地方官赖账,如今拿着东宫签发的“督运令”,到了州县就能凭票兑钱,稽查司还派船护航,连劫匪都不敢靠近。
洛阳的寒门进士在救灾中崭露头角,他们用算学核账、用图纸规划水渠,比只会引经据典的老吏高效十倍,考绩榜上“救灾有功”的红批,让他们很快升了官。
最震撼的是普通百姓。
郑州的老农李二柱领到救济粮时,看着小吏手里的册子一笔一笔勾账,忍不住问:“从前灾年,粮食要等三个月才到,还被层层克扣,现在咋这么快?”
小吏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三维单”:“这是太子殿下的章程,长安的命令直接到县里,钱庄的钱直接到粮仓,谁也扣不了!”
连李世民都从张阿难的转述里听出了门道。
“河南道的药材从岭南调,五日就到?”
他摸着沙盘上的航线,“前隋时,光调令从长安到岭南就要半月,现在竟能让药材比消息跑得还快?”
张阿难点头:“汇通司的驿站用了新的快马,水师的船走内河加急,加上稽查司沿途清障,真是一日千里。”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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