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2半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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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回来!毛毛躁躁的,你去就能换回真粮票了?”佟旺招招手,将儿子喊住。
听父亲相问,佟祥松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起码能退回钱来吧?”
“退回钱,你不是还是没有粮票吗?”佟旺将桌子上的假粮票收起来,摞成一打,拿在手里晃了晃,说道:“起码先试试,花不出去再去退钱也不迟。”
钱不钱的,佟旺不稀罕,粮票目前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至于去哪儿花这些假粮票,佟旺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不能去粮店,因为那边有“票样”,所谓票样其实也是粮票,只不过比流通的粮票在票面上多了“票样”二字。
票样是发票机构按时分发到粮店,让粮店职工学习辨别粮票真伪用的工具。
粮票职工见天的跟粮票打交道,辨别能力要优于普通百姓,佟旺不愿去冒险。
其他用粮票的地方还有不少。
虽然上面还没有发通知说去饭馆吃饭需要收粮票,但眼下绝大多数餐馆都会收粮票,极个别不收的可能只有某些招待场所了,不过那种场所跟佟家不搭边。
选消费的餐馆也有学问,首先不能去那种收银员手上湿漉漉的地方,比如什么包子铺、馒头铺,这种地方的售货员一般兼任收银员,但凡手上有点水,假粮票的事就败露了。
像什么卖油条、焦圈的,个别大点的馆子,就不存在败露的风险,佟旺瞄准的目标就是他们。
“那……去哪花?被发现了怎么办?”佟祥松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一切都等着父亲示下。
“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吧。”去饭馆花粮票唯一的缺点就是要早起去排队,但佟旺现在上了年纪,正好觉少,再加上现在也不是冬天,早起排队也没那么冷,勉强能接受。
佟旺没打算在自家这边消费,保险起见最少得跑出两条街,万一被识破,就说路上捡的呗,对了,在用假粮票之前,先得把粮票揉的皱一点。
佟旺自认为想的很周全,他很期待自己能把这些粮票花出去。
黑市取缔后,佟家就没了多余粮票的来源,商贩偶尔还能上门送只鸡啥的,至于红肉,佟旺只要整块的,小的一概不要,生怕买到“长尾巴兔子”。
这些日子以来,佟旺依旧去钟楼那边蹲守唐植桐,只不在那边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大部分时候都是下班的点坐大门口等一会,待太阳快落山就回家。
…………
唐植桐忙活了一天,终于写完了提案的草稿。
回家的时候特意晚走了一会儿,昨天跟小王同学许诺了摘桑葚,今儿得兑现。
押运处外面的桑树上有没有桑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唐植桐空间里还躺着些桑葚,足矣交差。
往年的这个时节,已经有小贩推着小车或挎着竹篮走街串巷卖桑葚、樱桃,但今年,唐植桐还没见着过。
小贩卖樱桃、桑葚不是用称,而是用茶杯作为量具,一杯多少钱,量好后往往用核桃叶、荷叶装盛。
唐植桐没有荷叶,依旧是直接用饭盒,染色就染色吧,反正饭盒是自己在用,自己也不嫌弃。
到了家,小王同学看到丈夫带回来的桑葚,脸上的小酒窝就浮现了出来,一直到吃完饭回到厢房就没掉下过脸去。
“小王老师,组织上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唐植桐放下挎包,从里面掏出了自己今儿写完的提案,双手递给小王同学:“桑葚不白吃,你可得好好帮我检查检查。”
“哼,你不摘桑葚,我还能不帮你查了?以后不要去摘了,你这么大个人了,刮破了裤裆,你怎么回来?”小王同学接过提案,打趣道。
“老夫上能擒龙,下能伏虎,区区桑葚不足挂齿,定不会做出那等让别人自惭形秽、自愧不如、甘拜下风之事!”唐植桐意有所指道。
“呸,臭不要脸。”小王同学听懂了,不就自己夸自己大吗?
啐完丈夫,小王同学就专心挑灯伏案起来,检查提案中的错误,包括但不限于格式、用语、错别字,唐植桐则优哉游哉的随手拿起了小王同学放在书桌上的一本书瞧了起来。
书是《水浒传》,这本书很多年前就被国外作家翻译成了英文版,名字叫《All Men Are Brothers》,中国文人浪漫,再次翻译过来叫“四海之内皆兄弟”。
至于什么《the Fantastic Story of 105 Men and 3 Women》,纯粹胡吊扯,《水浒传》压根就没被翻译成这个版本的书。
《水浒传》是小王同学从北图借来的,唐植桐也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版本,反正看着泛黄的纸张,确实有些年头了。
眼下像手里这本《水浒传》是大通货,并没有多珍贵,很多旧书店、旧书摊都有售卖。
旧书店以琉璃厂、隆福寺居多,像琉璃厂的来熏阁、邃雅斋、富进书社、松筠阁;隆福寺的东雅堂、文奎堂、大雅堂等等。
其他地方也有零星的店铺,像是东安市场的中原书店、春明书店、梧州书店;西单商场里的文光书店等。
东四、劝业场也有不少个人的摊位,只要按时纳税,没人管这些卖废品都被挑拣的东西。
至于文物商店嘛,先不说这些旧书有没有资格进去,人家这个月才在琉璃厂文化街上成立。
来到这个年代想捡漏的穿越者可得记好喽,省的白跑一趟。
旧书是半文半白的,里面很多繁体字,但唐植桐看起来毫不吃力。
鉴于汉字的有序传承,哪怕是简化字已经普及的千禧年后,这种情况依旧会存在,很多人即便不会写繁体字,也能准确的读出来。
“看到哪了?”小王同学帮丈夫改完提案,看丈夫身子靠在椅背,穿着袜子的双脚搭在书桌上,那姿势要多不雅观就有多不雅观,不过看上去貌似挺舒服。
“看到宋江怒杀阎婆惜了,金莲还没出场呢。”唐植桐将书放在腿上,侧过脸看向小王同学。
“呸,就知道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多学学人家为仗义疏财、重情重义的本领。”小王同学是知道潘金莲的,不光《水浒传》里有,《金瓶梅》里也有。
“呸,宋江就是个典型的叛徒,是个为了达到个人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晁盖对他不错吧?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而他则一步步坑死了晁盖。
还有攻打祝家庄,不仅洗劫了祝家庄,杀了扈三娘的家人,还硬压着扈三娘嫁给了三寸丁,这不乱点鸳鸯谱吗?
整天喊着自己‘替天行道’,暗地里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抢来的金银珠宝也没见分给乡亲们几个。
后来更是拿着兄弟们的人头做投名状,换来高官厚禄。
我是瞧不上这种人的,要是我来写,第一章就把宋江给写死,后面就能跟金瓶梅连起来了。”
尽管唐植桐这次没看完水浒,但以前不光看过书,还看过电视剧。
小时候当爽文看,等长大点,就感觉宋江这厮忒不是东西,至于什么及时雨笑笑就得了,他一个集成单位的黑涩会保护伞,平常没少收黑钱,施舍出去的钱压根就不是什么干净钱,单纯的拉拢关系罢了。
“呸,跟金瓶梅连起来,那还能有四大名著吗?”小王同学见丈夫挥手的幅度有些大,椅子又往后仰了一下,看着有些不放心,遂上前给扶住,生怕丈夫一激动摔地上。
“有没有的吧,这玩意看着挺糟心的。”唐植桐拿着书,把脚放了下来,糟心的不光水浒传,西游记也挺糟心,尤其是那个人人恨不能分一杯羹的唐僧,女儿国哪儿不好?取哪门子经?赶走徒弟,跟女儿国国王逍遥快活才是人生一大幸事嘛。
“我还没看完,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吗?”小王同学将信将疑。
“《水浒传》是本很成功的反面教材,等你看完就知道了,宋江这人心黑着呢。”唐植桐索性将书给合上,眼下很多人都知道西游记、水浒传,但所接收到的信息大多是断断续续的,一来是文盲多、书不够普及,二来收音机目前也没有评书,信息来源有限。
作为四大名著,这几年并没有停止刊印,但也没有迎来爆发潮,等起风后会有短暂的封禁,随后就会接着放开,而且加印发售。
“让你一说我更想看了。提案我改完了,你去看一遍,我看会书。”小王同学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扒拉丈夫,让他把座位空出来。
“提案不着急,明儿再改。小王老师辛苦了,我给你讲个脑筋急转弯,咱先换换脑子歇歇。”唐植桐回过身,将小王同学按在座位上。
“话说小白兔在树林里迷路了,它遇到一只小黑兔,就问小黑兔:我该怎么走出这片森林呢?小黑兔说:你让我快活一下,我就告诉你。”唐植桐一边给小王同学按摩颈椎放松,一边讲道。
“哎呀,你这人,讲的什么脑筋急转弯?不正经!”小王同学啐了一口,有些不想听。
“别急嘛,认真听,问题在后面呢。”唐植桐不为所动,继续往下讲:“小白兔按照小黑兔指的方向继续走,但很不幸,又迷路了,不过它又碰到了小灰兔,同样问小灰兔:我该怎么走出这片森林呢?”
“小灰兔说:你让我快活一下,我就告诉你。”
“事后,小白兔顺着小灰兔指的方向终于走出了森林。”
“不久后,小白兔生了一只小兔子,那么问题来了,这只小兔子是什么颜色?”
“黑色的?”小王同学听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不对,继续猜。”唐植桐摇头。
“那……灰色?”
“也不对。”唐植桐还是摇头。
“白色?”
“还不对。”唐植桐继续摇头。
“总不能是花色吧?”小王同学实在想不出答案来。
“不对,你想不想知道?”唐植桐憋着笑,问道。
“想。”小王同学点了点头。
“嘿嘿,你让我快活一下,我就告诉你。”这下,唐植桐笑出了声……
5月17日,星期二。
昨儿晚上忙着快活,唐植桐没顾上看提案,今儿一上班,就加班加点的按照小王同学改后的版本誊抄了一遍。
中午在押运处吃了顿午饭,唐植桐就骑上自行车去了妇联。
这是自己第一份提案,不仅自己和小王同学重视,就连叶志娟也很重视,前天过去的时候谈及此事,叶主任让女婿完稿后给她,她再过一遍。
唐植桐恨不能有高人指点一下,对于叶主任的好意欣然接受。
去妇联的路上,唐植桐听到了久违的鸽哨声。
早前的四九城,一年到头在三种声音中度过,这三种声音分别是:叫卖声、驼铃声、鸽哨声。
老四九城的叫卖声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不光声调曲折蜿蜒,叫卖内容也与众不同。
就比如往年这个时候有小贩卖樱桃桑葚,往往会喊“赛过了李子来樱桃,樱桃,多给咧”,倒装的语序不仅突出了所卖的商品名称、特点,还会着重强调“多给”,给人一种便宜的感觉。
驼铃声已经消失多年,倒是鸽哨声没怎么断,只是少了很多。
众所周知,四九城没有路,全是地道,鸽哨是地道京爷的地道玩意儿,出了四九城恐怕就没有那么多受众了。
《都门豢鸽记》记载:“富者一鸽系十余哨,飞时声若层云迭浪。”一只鸽子,一串哨音,成了身份与品味的象征。
鸽哨被京爷玩出了花儿,有筒、三联、五联、七星、九星、十一星、十三眼、三排、五排、众星捧月、瀛洲学士、子母铃,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种类都赶上“红老头”的见识广了。
鸽哨是缝在鸽子尾巴羽毛上的,鸽子飞起来的时候,风的流动使鸽哨发出“央央琅琅”的动静,时洪时细、忽远忽近、悠扬回荡。
这若是放在八旗子弟耳中就是无上梵音,高低得夸一声“讲究”。
唐植桐作为一个非正宗、从不走地道的四九城人,只觉得鸽哨吵闹,对他来说,鸽哨的唯一作用就是能用来分辨飞在天上的鸽子是家养还是野鸽、斑鸠。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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