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零章 花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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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一干审讯人员错愕四顾,灯火很快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众人目光很快又集中在了东闻殊身上,虽不知东闻殊在干什么,但都看出了不对劲。
负责审讯者一个挥手示意,“控制起来。”
立马又有两人冲去将东闻殊摁住,重新将其绑回刑架上。
负责审讯者走上前将拍碎的玉牌捡了几块起来,观察之余又放鼻口嗅了嗅,起身送到东闻殊跟前,问:“东先生,这是什么?你刚才在干什么?在向谁传讯不成?”
东闻殊稍稍抬头看向了屋顶,喉结耸动着,喟叹道:“王平就我书馆招的一个伙计,他不想让我知道的,我能知道什么?我说了我不知道他背后的事情,你们却不信,非要逼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秉仁义道德,尔论刀俎鱼肉,如今方知可笑,祸及家人,终究是我错了。”
审讯者托起掌上碎片,沉声道:“你说招,就是为了这个?东先生,大家老熟人,我敬你为人,你跟我玩这一套?说吧,跟谁通风报信了,你今天若给不出个交代,所受之罪是会超乎你想象的,晚交代不如早交代!”
他有点火大,真要是因为这玉牌报信搞出了让追查目标逃匿的事来,他这个放纵的人是要负责的。
东闻殊缓缓闭上了眼,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交代,王平的事情他是真不清楚,玉牌的事他也不清楚,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也没说来历。
不知是在传承过程中断了来历说法,还是哪一代有意淡化东西的来历。
但他好歹也是修行界的人,从玉牌的使用方法上能判断出来,应该是向什么人报信求救用的。
因为祖上的某个经历,他隐约有个怀疑对象,但也不敢确定。
加之年代久远,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故而无可交代。
他也不善撒谎换了是师春和吴斤两之流,为免遭罪,只怕立马就要将玉牌可能的来路扯出来当真的自保,能顾了眼前再谈将来吧。
见他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负责审讯的怒了,冷笑道:“东先生,在这刑房,还没见过真的硬骨头,但愿你是。来呀,先好好伺候一趟,再慢慢聊!”
挥手一个示意,手下人立刻从旁抄家伙。
然就在这时,外面似猛然传来一阵轰隆震响,似雷鸣。
晴天霹雳?刑房内几人错愕,记得外面是大晴天来着。
殊不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确切说是大致城的空中忽然黯淡了下来。
先是一道无人注意的虚空裂纹突然刻画在空中,然后凭空弥漫出灰色云团,渐遮阳光,这才引得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只见灰色云团渐如漩涡般在空中旋转,内里不时有闪电纵横,向大致城笼罩而下。
“是妖气…”街头有人喃喃了一声。
心惊者众,如此澎湃妖气,不知是何方大妖降临。
街头动静,不断惊出屋里人到外张望。
城中山上,也陆续惊出了许多人,包括城卫府内的丽向虹和破渊等人,本在审讯白启如,被下面人的禀报给惊了出来,一同惊出来的,还有极火宗派来的陪审人员。
裘贲的二弟子竹信亲自来了。
其实主要的审讯人员就是极火宗的人,神山势力只是配合。
此时山上山下、城内城外的人皆仰天望。
漫天旋转的妖气,垂降下压,激起了城外周遭的尘土霎时尘土飞扬,城内亦有飞沙走石感。
没关拢的窗户咣当拍打,各种垂帘飞荡,各种妖虫钻进屋檐下躲避。
落下的妖气,突然就像一场大雾般覆盖了整个大致城,无数人心惊,不敢高声语,恐惊神圣。
迷雾乱卷的街头,雾气中有一红衣女子缓缓而行,几无人注意到。
待走到朝月馆附近时,城中旋转的妖气打着旋的荡开,迅速扩散向城外,也荡开了城外掀起的飞扬尘土。
空中异常消失,城中复现晴朗清明,红衣女子容貌也清晰了,眉目如画,眸子如星星般清丽闪烁,肤白貌美,脸上一股似笑非笑的韵味怡人,对谁都好态度般,却又似乎未将街头巷尾的任何人给放在眼里,举步从容。
一袭大红长裙很醒目,高绾的秀发一侧戴着一朵鲜艳的大红花,不知是花艳,还是人更美。
看似艳俗的打扮,却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倒是让街头的人眼前一亮,不过大家也只是多看了她几眼,大家现在更关注的是刚才的异象。
红衣女子走到朝月馆门口,看到紧闭的大门上贴了封条,再看看招牌,然后走到了斜对面叽叽喳喳议论的人群旁,听人嚼舌头。
而刚才妖气风暴的中心,城中之巅的山头上,多了个黑衣老头,头发乌黑油亮,习惯性半歪脑袋,抱手腹前,脸上一条条的皱纹很深刻,审视人的目光亦深刻慑人。
丽向虹等人皆一脸警惕地盯着这个刚才从妖气风暴中心降下的老头,皆知来者非同小可,绝对的大能。
最终还是那老头沉沙沙的声音先打破了平静,问:“朝月馆东家的人在这里吗?”
此话一出,知道东闻殊一家子被抓来了的人皆心惊肉跳,如此出场派头,竟是冲东家来的?
竹信的喉头耸动了一下。
破渊拱手道:“此乃大致城城主府,敢问来者何人?”
黑衣老头挥手砸出一道白光,如霹雳闪现。
咣!地面震裂。
一支长达四尺,通体银霜色的令箭现身,插在了破渊等人的眼前。
令箭上有无数浮雕的各种繁花藤枝,繁花似锦的表象下,若隐若现缠绕着各种动物或人或骸骨,其栩栩如生的视觉冲击感很强烈,或者说是震撼人心吧。
更绝的是,插入地上撞击出的动静,竟在令箭上悠悠回荡出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个女人在轻轻哼唱。
见此令箭无论是丽向虹还是破渊,或是竹信大惊失色之余,皆纷纷一撩衣摆,迅速单膝跪地,低头伏首拜见状,皆跪在了令箭前。
哪怕是不远处未见令箭的城卫人马,见状也知道来了不得了的人,纷纷跟着跪下。
整个山头霎时臣服。
跪在令箭前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令箭是何物,乃西牛贺洲妖后的令箭,名曰:花相令。
见此令者,如见妖后亲临。
这老头直接点名朝月馆东家,在场的对东家祖上传说略有耳闻的,心头都有点颤麻,传言东家祖上曾为妖后老师,没想到这么久远的关系竟然还在。
这不是吓人么。
跪在令前的几位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或者不知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尤其是竹信,心头更是惶恐的不行,自己已经查过的,那破书馆过得穷嗖嗖的,哪像是有这么大关系背景的人,哪怕还有稍许牵连,应该也瞒不过有心人,也不可能过成这个样子的。
破渊和丽向虹也后悔了,动白氏就动白氏吧,干嘛答应竹信那家伙连朝月馆的人也抓。
两人也想问问东闻殊这是在闹哪样,上次朝月馆出那事,范无折都血淋淋整废了,也没见动用这关系,敢情外侄不算一家人是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正因为上次把朝月馆的人整成那样都没事,他们两个才答应配合了竹信,而竹信也是因为朝月馆上次的事,认为东家的老过往其实并没什么名堂,才要一网打尽连东家也要查个门清的。
黑衣老头手一抬,令箭拔地而起,瞬间收了回去,他再问;“朝月馆东家的人在不在这里?”
丽向虹抬头回了句,“在。”
黑衣老头扫了眼现场,都不像,立刻质问,“人呢?”
丽向虹立马回头喊道:“速去将东家人请来。”
后面的侍女立刻爬起飞奔而去。
不多时,东闻殊一家五口全部带来了,包括那打杂妇人的话,整个书馆六口人全部打包了过来。
六人看起来,五个人完好无损,明显也就东闻殊遭了罪,身上血迹斑斑,因不老实,又被抽了十几鞭子。
其他人之所以没事,只是因为还没审到他们头上而已,朝月馆要审,第一个肯定先是东闻殊。
其四个儿女,或泪流,或悲愤,又不知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妇人亦惴惴不安。
待来到山头,见到丽向虹等人臣服下跪的情形,大多都愣住了,都看出了那黑衣老头是大人物。
东闻殊隐约已有猜测,黑衣老头一开口就印证了他猜测,“你们是朝月馆东家的人?”
已解除禁制的东闻殊拱手道;“正是。”
黑衣老头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再问:“怎么回事?原原本本说清楚。”
“是。”东闻殊应下后,自然不会隐瞒,将事情的经过详细道来。
丽向虹等人则依然是半跪不起,因没让他们起来……
听到街坊邻居议论纷纷里也不知书馆出了什么事,红衣女人进了朝月馆旁的巷子里,幽静独行,墙头灵猫冷冷注视着。
忽然,灵猫炸毛,躬起了腰身,因巷子里的红衣女人突然凭空消失了般。
猫沉闷呜呜在墙头警惕着。
红衣女人却已出现在了朝月馆老旧的庭院里,游逛四顾,走窗边,过老檐,抚柱栏,处处试着去用指尖感触。
驻足在厨房边时,看那明显的人间烟火气痕迹,竟走神许久。
徒步过一流水小桥后,她站在了一块假山旁,盯着上面历经岁月,几近模糊竖刻的“紫气东来”四个大字,又伸手摸了摸下方边角那明显的磨损处。
四个大字旁,原本还有两个小字,是一个人的题名,看磨损上沉淀的岁月痕迹,显然许久许久以前就有人将那个名字给抹去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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