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爱莎的去向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纳垢的囚禁下压抑了太长时间，亦或者是因为色孽正在身后穷追猛打，那欢愉堕落的靡靡气息几乎凑到了近前。

    当爱莎听到帝皇的话时，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微微颤抖。

    “爱莎女士，你也不希望自己落入色孽的手中吧？”

    这句话明明没有任何的毛病，只是帝皇在劝说爱莎不要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而已。

    但是落到了女神的耳中，却让她那早已经历经风霜的内心，泛起了层层涟漪。

    灵族的万神殿，并非是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灵族神更像是拥有了神力量的凡人。

    他们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像是爱莎女神还和猎神库诺斯结成了伴侣。

    当然，库诺斯早已经被色孽杀死吞噬，而爱莎自己也被纳垢“保护”到现在。

    纳垢可不是色孽这样荒淫堕落的混沌神，正如祂的“慈父”之名，纳垢将自己花园中所有的生命，都视之为孩子、亲人。

    而爱莎就是纳垢认可的亲人，是祂最为珍贵的挚爱。

    然而纳垢的爱和其他存在的爱不同，祂就像是一个肥宅痴汉一般，只是让爱莎呆在自己的身边，永远永远的陪伴自己。

    纳垢会亲自熬煮瘟疫浓汤，然后将其第一个给爱莎享用，而同为生命女神的爱莎自然会疗愈自己，纳垢则记下爱莎恢复的时间，来判断自己作品的效果。

    这样的循环持续了无数年，纳垢从未想过将祂和爱莎之间的关系，超越绑匪和囚徒，升华达到另一种境界。

    正如纳垢拒绝彻底的死亡一般，祂更喜欢停滞的状态，而非改变。

    这也意味着，爱莎即便接纳了纳垢，祂们之间也不可能像爱莎和库诺斯那般，孕育出一个女儿莉莉丝。

    而现在听到帝皇的这番话，爱莎的脑子瞬间变得无比的混乱，她的侧脸绯红，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断地出现又被掐灭。

    “爱莎女士，你也不希望自己……”

    帝皇的话在爱莎的脑海中不断地翻腾，并且被扭曲成了不同的样子。

    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要离开纳垢而产生彷徨恐惧的想法，还是害怕落入帝皇的手中后，自己会遭遇未知的命运。

    亦或者，爱莎只是为自己脑海中产生的亵渎、背德想法，而对自己早已经死去的丈夫库诺斯产生了亏欠之意？

    帝皇都搞不懂爱莎到底怎么了，反正他说完之后，这位灵族女神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整个人简直乖得可怕。

    “难道爱莎被囚禁的太久了，已经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帝皇心中暗自想道。

    “别看爱莎外表上冰清玉洁，看起来悲天悯人，犹如白莲花一般，但她说到底还是灵族，而灵族玩的到底有多花，那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

    帝皇也是未曾察觉，因为身后的色孽追的太紧，欢愉王子身上的力量已经无形中悄然改变周围的一切生物。

    而色孽身为放纵和欢愉之神，祂对一切思想上的动摇，最为细腻的心理活动都能了如指掌。

    莎利士觉察到了爱莎心中产生的旖旎想法。

    “爱莎！爱莎！我的挚爱，原来你也喜欢玩背德啊！”

    “我这就把库诺斯吐出来，实在不行我们再拉上纳垢，来吧，来到我的身边，我将带你登上极乐~”

    “为何要隐藏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就算你真的爱上了纳垢这个恶臭腐烂的死胖子，我也不会怪你的……”

    “爱是超越一切的力量，为了爱，我可以改变……”

    色孽不断地传来靡靡之音，帝皇冷哼一声，直接阻断了祂传来的灵能波动。

    在浩淼的亚空间中，出现了令无数恶魔难以理解的一幕。

    在金色太阳加持下的人类帝皇，裹挟着保护起来的爱莎，以及自己的几个子嗣和战友，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紧紧追着色孽和纳垢两个强大无匹的混沌邪神。

    许多的亚空间生物，从诞生到死亡的那一刻，都没有资格见到这般崇高伟大的存在。

    但是现在它们不仅见到了，甚至还看到这些混沌大能在亚空间中疯狂的追逐。

    这些陷入震撼之中的亚空间生物，有的甚至都忘记了逃命，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千载难逢的追逐战。

    当然，看热闹看的忘乎所以的结果，就是被亚空间邪神掀起的风暴彻底的撕碎揉烂，化为了以太洋流的一份子。

    帝皇的金色光芒在亚空间中疾驰，犹如势不可挡的陨星直接撞碎了挡路的一切存在。

    无论是光怪陆离的星云，还是由无数混沌能量凝聚起来的行星，亦或者是某些体型以光年计算的巨型实体，都是被直接洞穿撕碎。

    其身后是两股足以湮灭星河的恐怖意志。

    纳垢所到之处，皆是留下了腐败、绝望的脓液和瘟疫，这些散播而出的瘟疫随即便在现实宇宙有了自己的投影，无数的生命被这突如其来的疾病打倒，甚至整个种族都陷入毁灭。

    而色孽则是留下了一道绚烂的流光，光影散发着致命诱惑，犹如火光般吸引着无数亚空间生物飞蛾扑火。

    两尊混沌邪神的力量正在逐步逼近，祂们和帝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帝皇面色冷峻，他能感觉到自身承受的压力急剧增大。

    在亚空间中，同时对抗两尊暴怒的混沌邪神，这种疯狂的事情即便是他也是心潮澎湃。

    虽然他并不感到畏惧，有着三位一体的增幅，他有信心不落下风。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和纳垢、色孽决战，而是将爱莎送到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

    这位生命女神，可是关系着人类网道计划的进度。

    返回泰拉？不，这是一个愚蠢的想法。

    那等于将两个暴怒的邪神直接引向人类的心脏，虽然有着现实帷幕的阻拦和星炬的压制，但是整个太阳系都会受到纳垢和色孽的极大影响，这实在是划不来。

    帝皇的目光穿透混乱的以太洋流，牢牢锁定了一个方向——那是在亚空间风暴中依旧顽强闪烁着微弱秩序光芒的节点，科摩罗这一无间网道的重要枢纽。

    “我们返回网道，利用网道的力量阻拦混沌邪神。”帝皇的声音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洛希也不知道这样做会是怎样的后果。

    科摩罗虽然是网道的重要节点，极其的坚固稳定，但是这可是两个混沌邪神的联手袭击啊。

    不过现在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再拖下去帝皇就要被纳垢给追上了。

    金色的彗星瞬间调整方向，以近乎自毁的速度冲向那网道入口的裂隙。

    轰！轰！

    纳垢的污秽触手和色孽的粉紫虹光，几乎同时狠狠撞击在网道入口的外壁之上。

    整个科摩罗所在的网道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坚固无比，由古圣科技打造的网道壁垒剧烈震荡，如同被重锤敲击的水晶穹顶，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科摩罗内部刚刚竖起的帝国旗帜疯狂摇摆，正在施工的帝国工程队惊恐地跌倒，连罗格多恩都感到脚下的大地正在震颤。

    “不要恐慌，人类屹立不倒！”

    原体的声音盖过了恐惧，在听到罗格·多恩的战吼后，所有人的心中忽然多了一丝坚定和不屈。

    科摩罗正在颤抖，这座刚刚被析离天灾光顾过，并且还爆发了大战的巨型城市似乎发出了哀鸣。

    然而，古圣的遗产终究还是经得住考验。

    网道壁垒的光芒在黯淡了一段时间后，爆发出更强烈的秩序光辉，强行将邪神的力量排斥、驱逐了出去。

    科摩罗是非常重要的网道节点，除非混沌邪神有能力将科摩罗所连接的网道全都一口气摧毁，否则根本就拿它无可奈何。

    这就像是拔树，科摩罗就是最为粗壮的主根，而其他的网道则是无孔不入的分支，一起牢牢的扎根在了亚空间和现实宇宙的夹缝之中。

    相反邪神的攻击似乎是唤醒、触怒了网道的自我意识，科摩罗福建的网道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的收缩、愈合，以抵御亚空间的敌人袭击。

    纳垢和色孽的庞大本体，被硬生生阻挡在了网道之外。

    这些在亚空间中几乎无所不能的神明，罕见的在网道面前吃了个大瘪。

    “不——！！！”

    纳垢的咆哮充满了绝望的哀恸，巨大的脓疱身躯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喷洒出腐蚀星河的污秽之雨。

    祂眼睁睁看着承载着爱莎的金光消失在网道中，如同失去了最珍视的宝物。

    “爱莎被帝皇带进了网道，我们没有机会了。”

    “还好有你，我亲爱的兄弟，我们都没机会了。”

    色孽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恼，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的兴奋。

    祂舔了舔嘴唇，妖异的眼眸盯着网道入口：“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哦~亲爱的帝皇~”

    “你不可能永远的护住爱莎，人类把握不住灵族的女神，让我来！”

    网道内，帝皇的金光稍稍收敛，显露出身形。

    在无间网道的阻拦下，属于神皇的信仰之力和黑王的毁灭之力被阻隔在外，现在的帝皇只能使用自己的人性力量，实力大幅度削弱。

    “我们回来了，有网道的庇护，祂们两个就拿我们没什么办法。”

    帝皇的声音带着灵能的回荡，能够让网道之外的邪神同样听到他的声音。

    色孽那带着戏谑与诱惑的灵能通讯，强行穿透了网道的部分屏障，在帝皇的意识中响起，如同情人间甜蜜的呢喃：

    “何必如此绝情呢？你带走我亲爱的爱莎，你真的忍心吗？”

    “没有爱莎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你看这样……我把你最完美的儿子，骄傲的凤凰福格瑞姆还给你如何？

    一个换一个，很公平吧？他可是很想念你呢。”

    “爱莎对于你们而言只是异族，而异族是不可信的，你一定要保她是为了什么？”

    “而一个原体，一个珍贵的帝皇之子，对你们人类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无论是希望福格瑞姆回头是岸，还是要在全银河人类的面前，公正的裁决审判福格瑞姆，都是明智的选择。”

    色孽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伸手，跨越了难以想象的距离，直接把正在和恩卡利缠绵的堕落凤凰给逮了过来。

    福格瑞姆一脸的懵逼，恶魔形态的他和恩卡利紧紧相拥，犹如两条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蛇互相纠缠、交姌，但却又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魅惑气息。

    美丽和丑陋，神圣和堕落，纯真和淫靡混杂在一起，构成了这难以言喻的一幕。

    “吾主，为何将我带来此地？”

    福格瑞姆没有丝毫的羞耻，他大大方方的袒露出自己那美艳的身躯。

    色孽微笑着看着福格瑞姆，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打算把你还给你的父亲，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你们彼此分离，如何？”

    福格瑞姆顿时浮现出惊恐，他倏地转过头看向网道，似乎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影近在眼前。

    帝皇的眼神冰冷刺骨，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但是很可惜，福格瑞姆已经变成了一副肮脏可憎的模样。

    他望向网道外那片翻涌的虹彩魅影，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福格瑞姆？”

    帝皇的声音充满了鄙夷，毫不留情的直接开始输出。

    “那个向欢愉屈膝，为了逃避痛苦而拥抱堕落的懦夫？他早已不是我认识的子嗣。

    一个连自身意志都无法坚守的可怜虫，一个背叛了人类、背叛了兄弟、背叛了荣耀的耻辱，他连作为敌人的资格都让我感到不齿。”

    “我可以原谅、宽恕佩图拉博，因为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改变，看到了他回头的信念，但是福格瑞姆？”

    “你不配。”

    正在科摩罗中，指挥着帝国之拳以及其他工程队抢险的佩图拉博听到了帝皇的声音。

    他就像是一块凝固的钢铁，整个人一动不动。

    泪水从他的眼角沁出，钢铁的内部燃烧着比岩浆更炽热的情感，但他却依然固执的选择将所有的情绪都内化吸收。

    “内外皆钢。”

    “内外皆钢。”

    佩图拉博念了两遍，随后将这份激动掩埋在心，继续热情满满的构筑科摩罗的防御系统。

    他和福格瑞姆不一样，他远比那位骄傲的帝皇之子高贵。

    “福格瑞姆，你看看费鲁斯·马努斯，我的钢铁之手，他直面你的诱惑，承受你的折磨，也未曾向你卑劣的本质屈服分毫，他高贵的灵魂在烈焰中永恒燃烧。”

    “他的忠诚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他的意志坚不可摧，这才是真正的完美，这才是我的子嗣应有的品质，你辜负了一切，福格瑞姆。”

    帝皇知晓福格瑞姆和费鲁斯的密切关系，他的这番开炮，更是让福格瑞姆心中最为脆弱的痛处，被狠狠的戳破。

    网道内的莱恩、鲁斯、察合台可汗挺直了脊梁，眼中燃烧着自豪的火焰。

    他们和费鲁斯一般，都选择了忠诚和坚守，而福格瑞姆之流，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就在帝皇和色孽互喷之时，另一股奇异的，充满诡谲欢愉的灵能波动，毫无征兆地在科摩罗网道节点内荡漾开来。

    空间如同水波般扭曲，一群身着斑斓戏服、动作夸张诡异的身影凭空出现，正是丑角剧团。

    丑角们一如既往的搭好了舞台，做好了铺垫，为真正的主角出场做好准备。

    跳脱欢乐的笑神第一个出现，祂的身边还跟着一席戎装，面容严肃的莫塔莉安。

    “啊哈！多么精彩的大戏，多么盛大的一幕话剧。”

    笑神那变调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戏剧性的浮夸。

    “恭喜您，伟大的帝皇，成功从慈父的花园里带回了我们可怜的生命女神。”

    嬉高奇的目光转向爱莎，罕见的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爱莎，好久不见了。”

    “真没想到在万神殿陨落之后，你我还能再次见面。”

    嬉高奇缓步上前，和有些虚弱的灵族女神拥抱在了一起。

    爱莎也是喜极而泣，这种从囚禁中逃出生天，再度见到老熟人的感觉，是未曾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的。

    人生四大喜，他乡遇故知。

    “嬉高奇，你也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你真的当时在场吗，为什么我根本就没看到你的身影，我还以为你是没来才幸免于难的。”

    生命女神还是按耐不住，将自己心中一直困扰的疑问说了出来。

    笑神那副假面瞬间僵硬下来，随后发出了一种尴尬的笑声。

    “在场，我当然在场了，只不过我一直都在打辅助，你才没看到我。”

    “只不过我的走位实在太完美了，你没看到我也很正常，毕竟你根本就不擅长战斗。”

    “我绝对没有当场跑路，没有拿其他的灵族神当替死鬼，没有用欺诈的力量欺骗你们我还在万神殿。”

    听着嬉高奇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爱莎也是心中有数。

    但她也没有责怪嬉高奇什么，众所周知笑神毫无战斗力，几乎是众神中的下水道。

    祂能够从色孽的手中逃脱，并且一直都在千方百计的庇护艾达灵族，祂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极限，也远比自己这个灵族母神称职得多。

    而她呢，她到底保护了什么。

    一想到自己子民遭受的苦难，爱莎就开始啼哭起来，她的泪水一落地，立刻就变成一块一块晶莹剔透的灵族魂石。

    正是魂石庇护了艾达灵族的灵魂，让他们可以免受色孽的吞食。

    丑角灵族们立刻冲上前来，珍重的将那些魂石收集起来。

    而莫塔莉安，则是更为复杂的注视着爱莎。

    当初他深陷纳垢的瘟疫花园，即将支撑不住，妥协退让之时，就是爱莎告诉原体要继续坚持下去。

    也是她，让莫塔里安喝下了解药，解除了纳垢瘟疫的毒害，同时也变成了现在的这幅女性模样。

    莫塔莉安的血脉中流淌着一半爱莎的血液，她本能的对生命女神极其亲近，但是她又憎恨对方让自己变成现在的模样。

    爱莎停止哭泣，想要伸出手去拥抱莫塔莉安。

    然而倔强的苍白之王拒绝和爱莎拥抱，她强行控制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看向网道之外纳垢的方向。

    “莫塔…莉安…我的孩子…”纳垢的意识传来痛苦的低语，充满了被孩子背叛的哀伤。

    爱莎，几乎是纳垢的爱人，莫塔莉安，完全是纳垢最为珍爱的孩子。

    若是莫塔莉安还在纳垢的身边，最宠爱孩子的名头根本就落不到库加斯的头上。

    纳垢会将一切好的东西送给莫塔莉安，无条件的宠爱她，和爱莎一起爱护她。

    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了，她们之间阻隔着网道和可恶的受诅咒者，让她们骨肉分离。

    纳垢的哀嚎更加凄厉，整个亚空间都仿佛在因祂的痛苦而颤抖。

    然而纳垢这个彻彻底底的输家哭得再惨，也没有一个人或者神同情祂。

    相反，纳垢越是难受，其他人就越是开心爽快。

    快乐不会无缘无故的诞生，它只会转移。

    笑神和爱莎一番寒暄后，随即就向帝皇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尊敬的皇帝陛下，这场精彩的人质营救落幕了。

    现在，是否可以请您将我们迷途的女神，归还给她的迷茫子民？艾达灵族需要爱莎的指引，尤其是在这……黑暗的时代。”

    “您别忘了，人类和艾达灵族之间还有着神圣盟约，人类会帮助艾达救回生命女神，并且您也做到了。”

    帝皇的目光扫过虚弱的爱莎，又看向笑神和莫塔莉安，最后却缓缓摇头。

    “归还？不。”

    “爱莎是我出手救回来的，我有权处置她。”

    “盟约只是提到我们会帮助一起救爱莎，但是没说救了爱莎后，是否将她还给灵族。”

    “况且就事实而言，艾达灵族各个方舟世界都自身难保，科摩罗的黑暗灵族更是刚刚被我们夷平。”

    “艾达灵族没有力量保护爱莎，将她交给你们，等于将她再次暴露在色孽和纳垢的渴望名单上。”

    他指向网道壁垒外那翻腾的恐怖力量，严肃的说道。

    “看看外面，祂们从未放弃，只有人类有能力庇护爱莎。”

    “我可以让爱莎躲在我的黑图书馆，那里足够安全。”笑神坚定说道。

    “那和从一个牢笼跑到另一个牢笼有什么区别，只要爱莎跨出黑图书馆一步，色孽和纳垢就会察觉。”帝皇直接反驳道。

    笑神面具下的表情无法看清，但灵能波动显示祂在快速思考。

    嬉高奇在盘算着手中还有多少底牌，能够说服帝皇答应将爱莎归还灵族。

    但是还没等祂想明白，帝皇就先一步开口了。

    “不如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

    “就让爱莎留在这科摩罗，这个由古灵帝国建造，如今被我们掌控的网道核心节点，拥有强大的屏障保护和驻军力量，几乎是目前银河中最能保障她安全的地方。”

    “你们艾达灵族如果要见爱莎，就来科摩罗面见女神。”

    “而我们需要爱莎帮忙制造灵骨材料，最好帮我们训练一批能够制造灵骨的吟骨者。”

    帝皇抛出了自己的条件，他救爱莎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人类的网道能够更快的建成。

    爱莎闻言顿时抬起头，翠绿如波的眼眸看向帝皇，又看向笑神。

    最终，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响起，带着神性的空灵和一丝疲惫。

    “我同意留在科摩罗。”

    爱莎的目光扫过残破但正在被人类重建的科摩罗，仿佛看到了那些黑暗灵族惨死的画面。

    身为灵族母神，在爱莎的眼中其实并不分灵族的种类，她都爱之如一。

    “科摩罗的确很安全，我在这里能够同时平衡艾达灵族和人类，这也是个双赢的选择。”

    “吾族的血脉已经凋零，我将赐予所有持有魂石的艾达繁衍后裔的祝福。”

    “生命的种子将从绝望的土壤中绽放新芽，开出鲜花。”

    随着爱莎的话语，一丝极其纯净的，充满生机的翠绿光芒从她指尖流出，如同种子般融入科摩罗的虚空。

    所有在场的灵族，包括莫塔莉安，都在刹那间感觉到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被温暖了。

    笑神罕见的真诚发笑，不是那些戏谑的玩笑，也不是为了表演而假笑。

    在古灵帝国时代，灵族有着爱莎的赐福，他们生育后代并没有那么艰难。

    但是随着灵帝国陨灭，爱莎被纳垢俘虏囚禁，失去祝福的艾达灵族数量越来越少，他们的繁衍能力根本支撑不起一个伟大种族。

    爱莎看向帝皇，眼神中带着一丝特别的崇拜和感激。

    “我感受到你们人类对灵骨材料的渴望，你们是打算修复、建造无间网道对吗？”

    “我将教导你们的灵能者如何沟通网道，以及如何高效的凝聚灵骨，以此作为你们拯救我，并且庇护我的回报。”

    帝皇听到爱莎的回答，心中顿时大喜。

    只要目的达到就行，其他的细节无须在意。

    “成交。”帝皇言简意赅。

    “而之后的细节，就由我的战友洛希来进行具体对接。”

    “我们已经挑选了一批最优秀，对材料学和灵能有天赋的灵能者学习制造灵骨。

    现在他们有了更为优秀的导师，这实在是一件幸事。”

    洛希顿时苦笑，尼欧斯这家伙真是不粘锅，凡事他都只开个头，随后就把事情丢给其他人。

    一场人类和灵族之间的矛盾，被悄然化为无形。

    爱莎将留在被人类掌控的科摩罗网道节点，为艾达灵族提供关键的繁衍祝福和魂石支持，同时为人类提供至关重要的灵骨科技。

    灵族迎回了自己的女神，人类获得了更为庞大且稳定的灵骨材料，色孽……至少收获了乐子。

    只有纳垢，祂失去了一切，成为了彻头彻尾的输家。

    当亚空间魔潮退去，众神回归自己的神域后，纳垢花园中始终能够听到慈父哀怨愤懑的哭嚎之声。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