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甜蜜（？）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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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肉人。”

    “哭哭人。”

    “撕肉人。”

    “哭哭人。”

    “撕肉人。”

    “……唉。”

    天命钢铁号军官食堂今日气氛凝重。

    当然不是说这是因为绝大多数的“银色颅骨”战团成员与编外（？）成员都已经被派出去或者直接奔赴了前线导致这里空空荡荡，一股凄凉清冷之意油然而生，远不如之前天天模拟著名战役胜者食饭的气氛热烈亲切。

    而是因为今天在这坐着吃饭的诸位大人之中有一位眼神忧郁的黑发美巨人（？）正在唉声叹气地拿起手里一束花中的最后一位幸存者，开始剥这枝倒霉玫瑰花的花瓣。

    “撕肉人。”

    “哭哭人。”

    “……”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福格瑞姆·帕拉斯真诚发问。

    对象是他身旁正在缓缓吸取食堂特制固态燃料果冻的玛格纳·多恩——对面的佩图拉博BC。

    虽然佩图拉博BC的生物形态目前有很大可能（咳咳）已经是本舰上公开的小秘密之一。

    但出于照顾当事人心情和面子以及防止其恼羞成怒之下罢工的考虑，现在大伙依然默认那台镌刻着“凯铎莫”名字、常年披着长得很佩图拉博的幻影迷彩的无畏就是他。

    铁血号总控机魂玛格纳·多恩大人对此评价为，“这其实这也挺好的不是吗，有效防止了大量因为对话时候被魅到而伸手抚摸佩图拉博导致胳膊需要义体植入或者脑袋需要一个无畏的受害者产生。”

    于是帕拉斯就看到对面正在吃饭的黑眼睛、并穿着装甲的佩图拉博停下了手里的勺子，看了眼正在饭桌另一头扯花瓣的蓝眼睛的、穿着奥林匹亚式常服的佩图拉博。

    “没事。”他这么跟帕拉斯说，“他只是在执行一种古代泰拉无聊的所谓花瓣占卜。”

    “占卜？这东西可靠吗？”

    “不可靠，”他对面的这个佩图拉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尽管在帕拉斯听起来有点像是“舔”了一口水的动静。“只要他一直不换起始的那个选择，那么早晚他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那他……”

    “找个心理上过得去的理由罢了。”

    “我是想问他到底在拿这个占卜什么……”

    “还能是什么，”边牧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在占自己应该先去收拢哪一边的圣吉列斯之子呗。”

    “我还以为他会说‘是我想要的，成年人就两边都要’呢。”

    玛格纳发出某种机油进入错误阀门的报警音。

    当其他两位原体（？）转过来看着他的时候，他的金属面孔毫无表情，“机械非圣贤，机械会报错是正常的。”

    “你最好是。”狗狐疑地再次转过来面对帕拉斯，“他肯定是两边都想要！但他认为不能马上解决，所以总得冷落一边，他称之为‘甜蜜的负担’，想在午餐结束之前做决定。”

    “为什么是午餐结束之前？你们不是今天早上才回来吗？——等等，我们的父——我是说——鸽子去哪了？”

    “他去礼拜堂了，说要通过礼拜堂之前他来的时候留下的连接监控看看泰拉那边有没有出问题。”

    “……他这样一个鸽去看没问题吗？”

    “我相信我们的帝皇陛下即使变成了鸽子也有其独特的自保手段。”佩图拉博BC冷酷地说道，“当然，如果他不幸落入了某位不该抓到他的客户之手，我们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至于为什么是午餐结束前。”佩图拉博BC哼了一声，“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亲自跑去瞧瞧了……而且按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一开始会尝试和他们正常沟通。”

    “OOOPS！”帕拉斯露出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不拦着……算了，那谁陪他去？不会是我吧？”

    “不是你。”佩图拉博BC朝着他露齿而笑，并扔给他一堆数据板，“鲁斯正在会议室等你，现在既然我们回来了，你们两个也该开始计划如何彻底解决兽人舰队的问题了——据我所知，你们的上一次跳帮计划被玛格纳与西吉斯蒙德驳回了，是吧？”

    “主要还是情报与人手的问题，兽人太特殊了，常规有效战术如潜入、欺骗、恐惧、普通斩首之类都很难奏效，就算要奇袭它们也得有足够有生力量打到它们士气崩溃，况且正面战、拉锯战完全就是在消耗人数。他们的跳帮战术没大问题，前提是对方不是兽人，否则连续斩首几个高级军官就该士气崩溃了——顺便说句，对方是泰伦也不行。至于其他，我们的军备也完全跟得上，但我们还是缺用这些装备的人。”

    “时代变了啊。”帕拉斯感叹道，“总感觉现在的牛鬼蛇神更强更多了是怎么回事？”

    “没事。”佩图拉博BC说，“既然我们现在坐在这里了。”

    他环顾天命钢铁号现代化的明亮食堂。

    “那我们就还有希望。”

    ——这是个相当有渲染力的句子与情形。

    直到。

    “嘿！佩佩！我决定了！我接下来要去拜访他们！”

    黑眼的佩图拉博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你……好吧，那么，去之前，答应我，把LOGOS穿上，并让它的最高等级智能权限与报警器与紧急传送装置都保持开启状态。”

    兴高采烈的某人满口答应，接着立即前往战团长私人军械库开始预备着甲。

    “……有必要吗？”目睹过拉弥赞恩·卡洛西尼阁下在一万年前的宇宙循环碎片中大显神威举手投足就要搞点时间停止宇宙毁灭的帕拉斯问道，“他想要普通阿斯塔特死的话用不到一秒钟吧。——老实说，我现在都是抱着一种‘在他身边多活一秒钟就是我赚了’的心态才能坐在这了，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佩图拉博。”

    “谢谢。以及……挺有必要的。”

    佩图拉博BC缓缓转开目光，“你还记得他之前在漫游港公园把脚踝扭了的事吧。”

    “……记得。怎么。对了，等下，既然他是如此超凡的存在为什么还会因为扭了脚休养那么久……”

    帕拉斯脸上逐渐带上一种明悟。

    “……嗯，因为某种原因，他在这里还是会如你认识的那样表现为肉体凡胎……但我认为，不要让他如之前那样随意表现出非凡之处对大家都更好。”

    佩图拉博BC慢慢地说，“我们的宇宙期望的是第三条道路，而不是又一个随心所欲却真能主宰一切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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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漫游港午后温暖的人造流明照射下，拉弥赞恩在LOGOS外披好了幻影迷彩，伪装成一名机械神教贤者，在德西玛贤者与三台铁环机兵的陪同下乘坐一台犀牛，穿过漫游港比开战前更加拥挤的中部与空旷的港口大桥，抵达了其中一侧的新检疫港。

    甫一瞧见那条破破烂烂、几乎全靠港口的新机械臂才能勉强漂浮——甚至不是停泊——在那里的打击巡洋舰，拉弥赞恩便发出了惊叹。

    “……就算是我这样的门外汉也能看出来，”他盯着那从后部都快竖着裂成上下两部分的舰体说，“这东西理论上就算不散架也该不可能从亚空间跳跃里蹦出来了吧？”

    “理论上。是这样。”德西玛贤者说，同时他的机械义眼已经在职业病性质地开始扫描这条舰艇的所有火力配置点与弱点了。

    是的，拉弥赞恩大人开动他聪明的脑袋瓜之后得到的完美计划就是，伪装成对方肯定不会拒绝的机械教派维修贤者，顺利获得登舰许可，上去看看内部到底什么情况，但是他显然对《二进制念经与战舰维修艺术》一窍不通。

    于是出于一种最大化安全、身份最正规不容易捅娄子与较为专业扮演的考虑，军械库中的德西玛贤者就被请出来与他一同前往此地。

    啊，顺带一提，德西玛贤者所属的修会名为源还修会，专精研究方向集中在如何高效拆除违建和发明一点毁灭一切的大小炸炸之类。

    “能修吗？贤者？一会儿万一他们船上还有人提到一些专业话题那就全靠你了！”

    “……应该可以。”对方的镜头与内部的齿轮发出连续的“喀哒喀哒”声，“……我可以暂时载入一些从贝利萨留·考尔那里弄到的有关资料，足够应付没见识的下级贤者了。”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一会儿我就装作是你的同伴，光看不说！你记得说派我去内部检查让我到处转悠就行！”

    “当然。”德西玛贤者的第三只电子眼闪烁起了通讯信号的光芒，与此同时，那三台刷着战团标识的铁环机兵眼里也闪烁起了同样的光芒。

    “能听到吗？这里是漫游港机械神教维修中心，能听到吗？这条船上的通讯主管？或者任何人？”

    在一阵刺耳的噪音与调谐频道的动静之后，伴随着沙沙声，一个嘶哑、痛苦的声音在他们的通讯频道中响起。

    “……这里是‘荆棘之誓’号打击巡洋舰……隶属于……”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出后面的名字，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隶属于恸哭者战团。上一次你们来的人我们已经……见过了。是这里需要腾退出位置吗？是否可以请你们允许我们再在此休整数日……将她修复到能够行动的状态我们就会离开，不会为你们带来什么额外烦扰的。”

    “……这也太客气了吧？怎么听起来……”拉弥赞恩发出疑问。“……鲁斯，让你来看看你就真的只是来看看啊？！”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