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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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弥诺陶洛斯(米诺陶洛斯)。
传说是国王之妻与神赐予的公牛结合, 所诞下的牛头人身怪。
那怪物天性残暴,力大无穷,动辄就能引起一场灾难, 最喜欢吃血肉柔嫩的儿童。
为了困住这头凶猛的怪物,工匠代达罗斯建造了一座极其复杂的迷宫, 即后世非常著名的克里特迷宫。
后来雅典人战败, 每九年会送上七对童男童女作为进贡。
米诺斯国王就将这七对童男童女关进迷宫,喂养那头凶猛可怕的儿子, 弥诺陶洛斯。
如此灾祸,不曾断绝。每九年就要献出自己亲身骨肉的雅典人, 为此痛不欲生。
直至雅典国王的私生子忒修斯游历归来, 听说了这件惨绝人寰的事件,十分痛心。
他用一个线团破解了迷宫谜题,又用公主送出的利剑,斩杀了牛头怪物弥诺陶洛斯,才让灾难就此终结。
温辛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该神话故事衍生出来的动画片。
但那时候他还小,一些细节的地方已经记不清了。
也不清楚女生所说的这个迷宫, 和神话中的克里特迷宫有几分相似。
温辛大概观察了一下这封邀请函。
入手顺滑,有如丝制, 但质感却异常的坚韧,不知道用了哪一种特殊的材料。
漆红函面上,用烫金字体写下了“邀请函”几个大字,旁边则另写有一排小字。
“弥诺陶洛斯欢迎一切有缘的贵客”。
除此之外,没有时间地点, 没有说名道姓。
难怪女生会毫无顾虑地将这张邀请函送给自己。
之前温辛就听说过, 西部地区有一个神秘组织建造出来的斗兽场。
凡是觉得自己实力强大的人类或者变异体, 都可以报名参加, 赢得高额奖金。
在变异体和人类种族敌对的当下,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供容纳两方“和谐”相处,说起来还有些神奇。
温辛接过邀请函只是好奇,他本人没有去参加斗兽场的兴趣。
看过之后,他顺势将东西还给了女生:“谢谢,但我不是很需要。”
岂料女生摇了下头:“你可能不想看什么斗兽或者血腥格斗,但这封邀请函并不只是入场券,它还是保证你顺利通行的资格证明。”
“你应该还没有去过西部地区吧?相信我,那里的混乱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女生露出来一个惨白却悲凉的笑容:“理智尚存的变异体都去东部了,西方多的是仇恨人类且嗜杀残暴的怪物。”
“没有一点依仗,普通人的我们寸步难行。”
温辛看着她的脸,静默了一会儿,问道:“既然西部地区对人类异常危险,你们又为什么要过去?”
女生的回答滴水不漏:“如同您此时知道了西部有多危险,却没有退缩的念头一样,我们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温辛闻言,没有再深究下去。
如非不得已,谁会想在恶劣的大雪天气下出远门?
但他也听出来了女生话里强调的意味。
——邀请函是类似于保命符一样的存在。
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截了当地送给自己,似乎还有未尽的要求没有提出。
女生直白地说:“我确实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在接下来同行的一段时间里,保护我和我弟弟的安全。”
年龄较小的少年一听,似乎听出女生准备坦白,忍不住拽了一下对方的衣袖:“……姐姐,要告诉他吗?”
后者拍了拍他的脑袋,眼睛却未曾从温辛的视线下偏移,恳切地继续说:“我叫许江琴,他叫许海临,是南部地区许承军团长的孙子女,如果阁下能同意这个请求,等我们事成之后回到南部地区,一定会大力相报。”
说完,许江琴便紧紧地盯住了温辛的脸,掌心渗出冷汗,不肯错漏上面的一丝细节。
她知道贸然透露自己的身份,先不说有没有风险的问题,就他们这个简装出行的架势,一看就很没有说服力。
哪里的军团长这么寒酸,亲生的孙子女出行,别说军队护送,连一把枪都没有?
眼前随手能够掏出狙/击枪的青年,看着都比他们两个贵气。
但是没办法,他们的爷爷前不久知道父亲剿灭变异体失败,并在战场中失踪的噩耗,心脏没撑住,直接突发重病在床。
舅舅和姑父借着代掌的名义,包揽了整个军团的控制权,整天将他们关押在房子里,不准出入,也不准佣人与他们有任何交流。
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偷跑出来。
能找到现有的装备和人手,拿到邀请函,已经是尽了全力。
如果这一趟不能顺利找到爸爸,那他们之后可能就……
许江琴攥了一下手指,心里有种给温辛开空头支票的心虚,但她已经别无他法。
往上一看,正好与青年的眼睛相对。
那双眸眼平静至极,没有因为她刚才的那一番说辞而泛起丝毫的波澜,澄澈得如同一面镜子。
在这样的目光下,仿佛所有隐匿在内心里的阴暗念头,都将无处遁形。
许江琴立时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但下一秒温辛就移开了视线,仿佛那道将她看透的目光只是错觉。
温辛晃了晃手中的烫金请柬:“如果我不答应你的委托,这封邀请函你还会交给我?”
许江琴愣了一下,回答说:“当然,你救下了小临他们的命。”
刚一说完,她就想打自己的脸了。
这种邀请函他们也只有三张,为什么要这么痛快地承诺送出去?
岂料听到这话,温辛反而笑了一下;“既然这样,那这个委托我就接下了。”
他将邀请函顺势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伤患。
“我那里还有半瓶没有用完的止血喷雾,先给你们拿过来吧。”
温辛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但他为了应付刚才的危机,已经暴露了手里有枪的事实。
这是一种震慑,也会是种诱惑。
以免震慑完全转化为诱惑,他不易再透露自己的资源有多么丰富。
许江琴闻言摇头:“不用担心,我们有医疗箱,止血喷雾和绷带也有剩的。”
她看了眼不断喘气的伤者:“但确实需要早点找到一个地方,将老李安置下来。”
温辛点了下头,往车外看去。
见附近没有异常状况发生,他动身准备下车。
临走前许江琴叫了他一声:“还没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温辛微顿:“我姓温。”
或许是温辛的名头太出名,温辛回答得也很坦然,姐弟俩一时间没有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他们也未曾想到,那位传说中的人物,会出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温辛下车之后没有返回越野车,而是加入了搬树的人群。
有他的参与后,众人明显士气大振,口号声都比刚才响亮了三分。
身后,少年许海临看着青年忙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说:“姐姐,真让他们说对了,温哥是个好心人。”
话都没说上两句,已经连温哥都叫上了。
许江琴下意识想如以前那样斥责少年,让他看问题别看表面。
可不知怎么的,想起温辛方才澄澈明亮的眼神,她将到嘴的斥责给咽了回去。
“或许真的是吧……”
耗费半个小时,树干终于被搬开。
大家激动雀跃地发出一声胜利的呐喊,准备再度启程。
温辛上了车。
两团子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扒拉上车后背问他:“温辛,我们要和他们一起走吗?”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路应该会同行。”
温辛翻出了地图,指向上面的标记点说:“要去蔷薇城,必定会经过弥诺陶洛斯斗兽场,那位叫许江琴的女生似乎知道其中的不少内幕,是个不错的向导。”
小熊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鳞树蝰却狐疑地盯着青年的脸:“真的没有见那两个人类幼崽出行不易,起了帮忙照顾的心思?”
温辛一脸淡定地给车打火,顺手将口袋里的请柬递给了它们玩:“怎么会?我还是得了好处的,这张邀请函就是。”
鳞树蝰哼唧两声,姑且信了他的话,
突然,它好似嗅到了什么气味,将邀请函接了过来。
小熊猫跟着凑近,下一秒飞快地蹿到了一边去,不断拿爪子拍打自己的鼻子,毛绒小脸拧巴在了一起:“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
温辛闻声转头,见小熊猫的反应这么大,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鳞树蝰正在仔细分辨邀请函上的气味,半响它嘴里吐出来了一个词:“蜘蛛……”
温辛:“蜘蛛?”
鳞树蝰下意识要解释,又想起来温辛不知道基地的事,只能把话给憋了回去。
“咳咳,就是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老大曾经遇到过一只蜘蛛变异体,有望从A级进化成S级。”
“但后来它受到了某些人类的迫害,进化被迫中断,因此分外仇恨人类,会将他们残忍折磨致死。”
绿团用尾巴举起邀请函:“这封邀请函是用蛛丝制作的,我就想到它了。”
温辛动作一顿。
他好像突然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绿团浑然不觉。
即便青年在几次困境中都表现出了八百个心眼子,但它依旧会在青年的面前不设防,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会相信自己。
有时候鳞树蝰也会反应过来,觉得温辛很笨。
又觉得自己这么随意,早晚有露出马脚一天。
分不清是谁更笨一点。
温辛还处于“那建造斗兽场的神秘组织居然真的是变异体,并且平等对待人类和变异体也疑似假象”的震惊中。
就听到鳞树蝰在背后问他。
“温辛,如果之后某一天,有人类想要消灭我们,你会不会保护我们?”
那声音似乎透着不易察觉的小心,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问了出来。
温辛的心脏顿时像被狠狠触动了一般。
他倏然回头,对上了绿团子熠熠生辉的眼睛。
蛇类的瞳孔通常是叫人觉察不出温情的。
就好像捕食猎杀的天性被铭刻在它们的基因中,盯看久了,甚至会生出被恶魔窥视的寒意。
温辛与它相望,却能看见绿团眼底颤动的柔软,好似泛起涟漪的湖面。
他的回复没有犹豫。
屈指在绿团的额头上用力一弹,温辛状似没好气地说道:“小没良心的,是不是我对你们还不够好,会让你怀疑这个问题的答案?”
结果没让团子吃痛,反震回去的力道却把他自己震痛了。
绿团顾不上吃惊,瞄见青年的指尖被震得通红一片,连忙去查看,哼哼唧唧说:“我就随便问问……”
却听见青年平静到极致的嗓音突然响起。
“那我会倾尽全力去保护你们的安危,即使是豁出我的这条命。”
鳞树蝰与他挨得很近。
青年说话时,唇边喷洒出一团氤氲白雾,而它仿佛被雾里的热意给烫化了心脏,尾巴尖儿一颤。
温辛听到其他人的催促声,打了个手势:“马上!”
绿团被喊声唤醒。
它看到其他人将手电筒的灯光打了过来,在光亮照在自己身上前,拽着小熊猫缩回了后座。
旋即绿团的脑袋微微抬起,盯着驾驶座上青年的后脑勺。
这就够了,鳞树蝰心满意足地想。
即便温辛不知道是什么人要消灭他们,不清楚第一基地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又在人类群体中的呼吁声有多么高涨。
它都觉得,已经足够了。
.
袭击他们的人还躲在暗处,目的不明确。
是以接下来的路,众人都格外谨慎。
温辛清楚袭击者的阻挠不会只有刚才那一次,但也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只见眼前大雪堆积的道路,成片都是倒下的树干。
冲锋衣男等人几乎愁白了头发。
“用汽油加喷火器,能不能烧掉这些挡路的树?”
“那你大概想要制造一片室外溜冰场。”同伴语气凉嗖嗖地说,“再说我们哪儿来这么多的汽油?”
树干上都是雪,不多倒点汽油怎么可能烧得起来。
“这里绕不过去,缝隙太小,我们把旁边的树砍了行不行?”
“那你得把树根一起挖出来,不然中巴车的底盘绝对会被剐蹭,顺便一提咱们没有电锯。”
“草。”
没法绕行,就只能穿过密林小道,再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众人顺着旁边的小路,一直望向不远处被冰雪覆盖的高山。
在这连环封堵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一条路。
哪怕这条路上留着不少车辆通过的轮胎印,也没法让人安心。
“怎么办?”
不少人看着车厢地板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伤者老李,不知不觉中,眼中隐约有了别样复杂的意味。
似乎像是责怪,又似乎像看累赘。
但还有不少人念着同伴的旧情,不希望放弃对方。
这些人以许江琴为首,都等着她的指示。
许江琴沉重地闭了闭眼睛。
温辛知道,少女别无选择。
就算他们选择放弃救治老李,就地清理挡在眼前的树干,在缺乏工具的情况下,至少也要一天半的时间。
而那个时候,暴雪早已将路给覆盖,依旧无法前行。
他们可以选择打道回府。
但那样做和留在原地没什么区别,因为大雪封路。
可以说,此时此刻,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唯一一条能够前进的路,是袭击者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良久,许江琴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颓然说:“走吧,我们上山。”
其他人皱眉不赞同:“小姐!”
许江琴冷声叱骂:“那我们能怎么办,留在这里等死吗?你们谁能保证这场雪今晚就停?”
“中途没有加油站,油已经耗得差不多了,气温低到零下几十度,车里没法生火,油耗光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得死,还要我来教你们这个道理?”
几声质问,将他们说得集体噤声。
想来许江琴平时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哪怕年龄小,也能镇得住心里躁动的众人。
温辛准备上车。
许江琴却在此时看向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事情想要请求。
但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终究一个字也没说,按着许海临的脑袋回了中巴车。
黑夜不宜赶路,一行人还是在原地等到了天亮。
到了一大早,果然像许江琴说的那样,大雪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反而因为连续不停地下,大半个车轮都已经淹没在了雪地中,要出去还得铲雪。
这下子,本来还有异议的人也没了话说。
他们不断后悔,怎么没有多带几桶油上路。
这就是纯粹的空话。
即使带上的油能把整个中巴车给塞满,也不一定能耗得过这场大雪。
温辛加入了铲雪的行列。
在他的身边,几个人揉搓被冻得通红的手脚,不断地嘟囔抱怨。
“怎么就这么倒霉。”“为什么要选择这几天出门?”“现在又看不了天气预报,还能怎么办?偏偏遇到这种暴雪天……”
人心开始浮动了。
车子通过木板搭起的斜坡,顺利上了雪地,轮胎只往柔软的雪层里陷下去了一点。
可以上路。
温辛驾驶越野车,跟着他们往密林深处走。
到了不远处的高山下,几人才发现不止有一条路可以走。
路口分叉处两条路,一条往山上,一条往山下。
山上被大雪掩埋,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半山腰上有一座木屋。
至于山下,意料之外是一个建筑工地。
几台挖掘机停放在空旷的坝子上,旁边堆着已经分割好的树木,成三角锥形摆放在一起。
刚才这里的视野被大片的树给挡住了,以至于众人没有看到下面的建筑工地,见状瞬间喜不胜收。
既然有工地,那就有伐木和装运的工具,挡在路中间的树干就不愁没办法清理了!
这样一想,几乎不等许江琴的指示,司机就踩下了油门,往山下开。
他的思想可简单。
上山只有一条狭路,三辆车一路往上走,万一出了意外,退都没法退。
但下山可以一直跑,毕竟前面还有一大片空地!
温辛下意识要跟着走。
可他想起某件事,迟疑了一下。
工地,工地……
那些游走挡路的丧尸身上,不就穿着工地统一发放的白背心吗?
耽误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让温辛没有跟上另一辆中巴车往前开。
并随之听到前面的中巴车里,传来了几声少女的怒吼。
“别开……我叫你……停!”
温辛心脏一咯噔。
不是许江琴下令让他们往山下开,是司机自作主张!
这么一开,就出了大事。
温辛视线往上,看到旁边的山壁上突然伸出了几对漆黑的狰狞口器。
它们将口器探入岩石的缝隙,轻巧一撬,一条明显的裂纹便顺着那一个小口猛然炸开,变成无数多的碎石成片地往下掉!
噼里啪啦——
司机听到动静,转头看到头顶砸下不少碎石,立马惨白了脸色。
不顾少女撕心裂肺的喝止声,更加不要命地往前开。
就在车辆下到一半的时候。
轰!
只听地底传来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地面坍塌了!
载着许江琴姐弟俩的中巴车毫无意外地往下一栽,径直掉下了深坑。
后面的那辆中巴车挨得太近,落石出现时,车里的司机也跟着加了速,遇到塌陷完全刹不住车,和下饺子一样,唰唰地冲了进去。
唯一因为觉察到不对劲儿幸免于难的温辛,并没有露出庆幸喜悦的神情。
他攥紧拳头,几乎同一时间捞来了副驾驶座上的狙击枪,架在窗边,朝着山壁上的变异蚂蚁开枪。
子弹有如疾风,穿过了蚂蚁的复眼,炸出一片黝黑色的血花。
蚂蚁们一声哀叫,纷纷撤退。
温辛再要抬枪瞄准,突然刮起的暴雪却阻挡了他追击的视野。
不到两秒时间,山壁上已经没了变异蚂蚁的身影。
找不到瞄准目标,温辛的嘴角逐渐绷紧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他将狙击枪放回原处,手攥成拳,没忍住在车窗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风雪愈发大了。
.
半空中扬起阵阵飞雪,深坑里却听不到回音,不知下面有多深。
温辛在坑洞旁边找到了不少断枝,再看洞口截面,有不少是刚糊上去不久的水泥。
他揉了下胀痛的额头。
看水泥糊在截面上的新旧痕迹,明显有不少路人,被袭击者用这种方法引诱,再摔下了坑洞。
“温辛……”
身后传来两团子惴惴不安的声音。
温辛仿佛知道它们想说什么,一手一只将团子们抱起来,放回越野车,又用厚被子裹紧。
他看着团子们的眼睛:“答应保护他们的人是我,不是你们,所以你们不需要为自己没能出手而感到内疚。”
变异体和人类的关系就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温辛和绿团子相处的那段时间,能清楚感受到团子对人类的反感和厌恶。
这种厌恶,哪怕在对上他的至交好友唐启时,都没有消减。
温辛没有那么光正大,许江琴一伙人和团子的安危比起来,他会毫不犹豫地选团子。
但他也得履行自己的诺言。
温辛伸出如玉瓷白的手指来,挠动两只团子的下巴。
将它们哄舒服了之后,温辛又低下头来,轻柔地亲了亲团子们的额头。
“等我回来,不会太久。”
随即,他从后备箱中收拾了一些吃的和工具,放在大容量军用背包中,背在身上。
又拿出了登山绳,一端固定在石头上,一端拴在自己的腰间,利索地系上扣带。
温辛将中间多余的绳子绕在自己的胳膊和掌心,用力拽了拽,确定绳子已经绑牢了,便准备下去。
岂料还没等他往下跳,待在车上的两团子,就像窜天猴一样飞射过来。
“温辛!”
瞥见飞来的固状体,温辛的身体反射性想躲,却败给了要接住团子们的习惯。
结果手伸出去,团子根本没让他怀里钻,啪一下撞在了他的脸上。
“嘶……”
他捂着差点被撞出血来的鼻子,颇为哭笑不得地拎起团子们的后颈肉:“你们干什么?”
“跟你一起。”
绿团子扒拉住他,干巴巴地说:“不想再分开了。”
温辛神色一动,到底还是无奈笑着,叹了一口气,败给了它。
“那就记得抓紧我。”
团子们忙不迭点头,一团一边扒拉住了他的肩膀。
温辛拽着绳子,看了一眼黝黑无光且深不见底的坑洞,吸了一口气,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有战术手套的保护,绳子的拉扯力并没有给温辛的掌心造成多大的损伤。
他用双脚蹬踢着洞壁,像地面上弹跳的螳螂,一路谨慎地向下滑动。
这样移动,速度会有点慢,但可以保证安全性。
也可以保证,在上面的绳子被人割断的时候,温辛不会因为骤然失去攀附点,而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
他抛下石头,终于听到底下传来了回声。
温辛没有贸然落地。
谨慎地等了一会儿后,他才放下绳子,并把脚往下踩。
触地是弹软的质感。
温辛打开手电筒,意料之中,在乌漆嘛黑的地底,看到了一层层迭加起来的缓冲垫。
两辆中巴车都坠落在了缓冲垫上,局部车体已经损坏。
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温辛踩在缓冲垫上,仔细检查,看到了密密麻麻犹如墨点一般的脚印。
脚印延伸处,是一个同样不见光亮的溶洞,洞口边缘有被口器开凿后的痕迹。
他问两只团子:“你们能不能感应到里面的情况?”
小熊猫的感应能力没那么精准。
它只知道里面有很多好吃的。
温辛:“……”
团子们跟着他一日三餐吃人类的饭菜,几乎叫他都要忘了,变异体的食谱确实包括比自己级别低的变异体。
温辛转向绿团子,后者也点了点头。
“有一只大的,藏在比较深的地方,闻起来味道还行。”
鳞树蝰一向直白,此时也毫不掩饰自己对变异蚂蚁的嫌弃。
“其他的像馊了的饭菜,如果是它的话,勉强也能下嘴当点心。”
温辛:“…………”
是他多余担心两团子会害怕。
温辛关闭容易暴露自己的手电筒,戴上夜视镜,顺着溶洞摸了进去。
溶洞里面有很多分岔路,大小洞穴多得像筛子,每一个看起来都没什么差别。
幸好有绿团子嗅着半空中还未散去的气味,帮他指路。
小熊猫偷偷释放了一点自己的气息。
A级变异体的威压,可以驱散附近的变异蚂蚁,又不至于惊动它们的首领。
温辛他们一路向前,基本没碰到什么阻碍。
就这样七拐八弯,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开阔。
在温辛忍不住疑惑自己怎么还没有缺氧的时候,一个敞亮的人造矿洞,突然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少矿石裸/露在石壁外,于火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幽暗的绿光。
按这矿洞的规模来看,起码开凿了不下五年。
温辛按捺住心里的震惊,走到洞口边。
低头时他看到许江琴一行人刚被变异蚂蚁搬上矿车,欲要发往其他洞口。
温辛动了动手指,摸向腰间的配枪,视线不经意往旁边一转。
这一打量,就发现了让他眉头紧皱的一幕。
这里不止停放着许江琴他们这一辆矿车。
在旁边纵横交错的隧道口外,也停靠着不少矿车。
每一辆上面都躺着昏迷不醒的人类,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几条隧道就如同工厂里的流水线,将这些人送入最远处深不见底的溶洞。
温辛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他们所在的雪山,居然不是唯一的劫持事发地点。
到底有多少人在这个溶洞中遇害?
温辛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他心里知道,越是危机的时候,越不能慌。
正当温辛左顾右盼,寻找可以下手的突破口时。
他陡然在那些人事不省的受害者中,瞄见了一张极其熟悉的脸庞。
温辛的呼吸瞬间一滞,瞳孔放大。
唐启?
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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