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灵族投降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顾航还是第一回，通过另一位亚空间神灵的视角，来看人类帝国、联盟、帝皇、与风暴神国之间的关系。

    当然，这个结构，也只是在千面之神‘眼’里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并不代表真实。

    对于亚空间的观测，不同的认知看到的东西，自然是不一样的。

    但这也从一个角度，揭示了四者关系的一部分样貌。

    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与此同时，顾航也大概明白了千面之神的诉求。

    “你要我帮你，也要整个联盟帮助灵族？”

    “吾等……恳求你……”

    讲话的声音，从先前的以门沙那充满寒意的冷酷冰冻为主，转变成了以一个温和的女声为主。

    那是温莎的意志。

    其引导着顾航的目光穿透自身作为千面之神那被缝合的结构上笼盖的迷雾，坦诚的向顾航展露了自己的一切秘密。

    在那里，无数由灵族灵魂的绝望抽泣和神祇自身的崩解痛苦所构成的漩涡中心，一个极其微小的结构显现出来。

    这是由痛苦、死亡的概念本身，在无数神灵碎片垂死的尖叫中被硬生生淬炼出来的‘神核’。它存在的根本意义只有一点：强制性地将“灵族的超凡力量获取”与“千面之神的痛苦汲取”这两个过程焊死在一起。

    “这是诅咒……亦是最后的手段……”温莎的意志无奈的解释着这座神核的意义，“若非将全部灵族超凡之力的获取通道锚定于此神核，灵族与吾等恐怕早已灭亡……”

    “这结构在过去的岁月里，像一把锈死的铁锁，暂时性地保护了灵族，不被混沌彻底侵吞，却也如剧毒培养皿般滋养着色孽的渗透……如今……它已濒临崩溃……”

    顾航沉默不语。

    到这个地步，他当然也就十分清楚明白，千面之神那所谓的需要帮助，到底是指的是什么了。

    祂要的，是一个能够绕开这座濒临失守的神核，为灵族超凡个体提供替代性能量通道的方法。

    而这个方法，自然就是人类帝国的庞大网络。

    如果顾航愿意，那么架构在金色网络之上的蓝色网络，双重加固和过滤，完全能够为灵族的灵魂搭建临时性的精神避风港。灵族超凡者在榨取力量时，其心灵激荡有了再多两层的‘过滤’，被色孽渗入影响的程度会变得更低，并且这部分腐化是可以由人类承担的。

    虽然仍旧有，但量级不高，可以忽略。人类的承受能力可强太多了，本来就天天被四神盯着到处搞腐化，也不在乎多出来这么点九牛一毛的色孽腐化。

    更是重要的一点是，人类的灵魂又不像是灵族那样，死后就得上黑暗王子的欲孽神域，压根儿不怕。

    如此一来，千面之神要承担的负荷将大大减轻，获得宝贵的喘息和自我修复的机会。

    但是，这先说了灵族神灵碰上了怎样的困境，又说了解决办法，还确定了顾航有能力帮忙……可最关键的，却一直都没说呢。

    帮灵族，难道是没有代价的吗？难道是没有收益的吗？

    顾航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相当冷静且清晰地指出这场交易的本质和其背后潜伏的巨大危机：“色孽绝不会放任它最渴望的、一直都视为盘中之餐的灵族，被保下来。祂绝不甘休，祂必定会发起疯狂的报复……”

    顾航说的，绝对是个巨大的现实问题。

    额外增加的那点腐化，人类是不怕；但是色孽的疯狂反扑，又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可以预见的，那些信仰色孽的混沌派系，将会发了疯的行动起来；色孽会掀起一波又一波的腐化狂潮，联盟境内的色孽邪教滋生概率将会大幅度的上升……

    前者意味着更高的军事成本，后者则意味着更大的内部治理成本。背后必然是海量的帝国之血和无尽的

    而付出了这些，联盟也好，顾航也罢，能够得到什么呢？

    只是沉默了片刻，温莎又呼唤出了新的幻象。

    某个银河系的角落，一支陷入绿皮重围、几乎绝望的帝国卫兵团防御圈边缘，空气突然闪烁起诡异的银光。下一秒，一群戴着尖刺头盔、如同死亡之舞降临的狂嚎女妖战士从虚幻中现身，她们的星镖枪在帝国士兵惊愕的目光中精准地收割着绿皮的丑陋头颅！

    一艘被奸奇恶魔附体的强大帝国主力舰，其内部导航星图毫无征兆地被篡改，致命的亚空间洋流即将把舰船推入迷航。但此时，在舰桥上，人类导航员茫然地抬头，耳边响起无法理解却又让他安然指引了方向的轻灵耳语。

    科摩罗上，所有的港口都全力的运转。灵族与人类一同工作着，黑暗灵族传承的技术不会因为他们的战败而被匆匆销毁，而是被一一运用了起来，将人类的舰队通过帷幕灵门，从宇宙的一端送向另一端。

    在亚空间之中，紫色的欲孽浪涛汹涌的朝着风暴神国，一波又一波的拍打而来。但在这个基础上，温莎与门沙的身影始终站在对抗色孽浪涛的最前线。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跟他们并肩而立的灵族神灵的身影，会变得越来越多。那一个个沉眠在神核之中的碎片，将会有机会得到补全，重新变得完整，成为新的助力……

    千面之神强调，展示的一切并非只是猜想而已，而是对未来可能性的推演。

    一条清晰而诱人的道路展示在顾航面前：人类如果提供这种临时的精神避风港，哪怕只是一座座临时的、脆弱的停泊点，也将为灵族诸方舟世界、为黑暗灵族、为千面之神，赢得宝贵的生存空间和喘息之机。

    而这些方舟灵族、黑暗灵族，在存续的状态下，会以一种高度契合帝国当前所需的方式展开行动——它们将成为帝国对抗共同混沌敌人战场上的援军。

    他们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更发达的技术水平、更强的单兵能力、更鬼魅的机动性，将会在许多的场合上，发挥特别好的效果。

    它们那甚至超越帝国的古老知识，将如同涓流般，在最关键的帝国舰船导航、医疗圣迹的修复，发挥出难以置信的、撬动战略平衡点的作用。

    包括千面之神自身，祂的处境转好之后，唤醒更多的‘面’，也就是那些碎裂的灵族神灵，那么祂们本身就可以作为强大的助力，在亚空间的对抗之中，起到相当不错的效果。

    色孽的怒火，可不一定都能够精准的对上顾航。当灵族众神一个个站起来之后，色孽的麻烦反而会变得更大。而这对于稳定被混沌不断撬动的现实宇宙根基而产生的巨大压力，将会是很大的缓解。

    千面之神展现了这诸多的内容之后，没有多言语，但其实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帝国、联盟也好，帝皇、顾航也罢，总之，对于人类而言，他们当然可以独立的对抗一切的敌人。亚空间中充满恶意的诸神，现实宇宙中的绿皮、虫群这些真正的大敌，人类都可以自己扛。

    这没问题。

    但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

    灵族可以不是敌人，反而是良好的盟友。

    人类不必自己独立的扛下这一切，人类也可以拥有盟友。

    而灵族要的，真的不多。

    帮忙解决一下色孽持续不断的腐化，划归出一些资源、几个世界，让灵族可以生存。

    这就可以了。

    对于人类而言，这些不过是随手为之的。

    至于色孽的疯狂反扑……其实，就算是没有这码事，就算是不帮助灵族，色孽就不会对人类下手吗？那可不是。

    对人类造成深重灾难的，四神一个都跑不了。有没有这码事，双方都是无从协调的生死大敌。

    明明拥有同样的敌人，明明互相之间可以没有冲突，那何必非要灭亡灵族呢？

    这就是千面之神坦诚的摆出的态度。

    而一切的决定，就都在顾航的手中。

    顾航思考良久，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摆出了自己的条件：

    “科摩罗，是联盟的。”

    “在每一艘灵族方舟的脊背上，都要刻下承诺的印记。”

    “你的神核，要交给我来掌控。”

    这些条件，最终都指向了一个结果：

    如果千面之神在自我修复后试图撕毁协议，或者更可怕，如果祂最终仍无法抵抗色孽的终极污染、彻底变成威胁人类的混沌脓疮，那么顾航将拥有终极手段，一个指令引爆所有印刻在灵族方舟核心的灭绝印记。

    那将不再是战斗，而是对整个灵族残余文明的物理性抹除！

    同时，也是对于千面之神的彻底抹除。

    只要顾航想的话，这一切就将会毫无代价的成为现实。

    一个曾经的宇宙霸主种族，就会随着顾航的一个念头，最后的余晖也将落幕。

    这完全符合顾航一贯以来，对于科摩罗、对于黑暗灵族的要求：

    无条件投降。

    只是，现在这个规模又更进一步的扩大了。

    被要求，不仅仅是科摩罗，甚至还包括了跟这场战争关系不大的方舟灵族，以及在两个灵族背后的千面之神。

    面对这样的条件，温莎的回答来得是如此快又果断：

    “好的。”

    顾航有些意外，却又感觉其实都在情理之中。

    如果千面之神没有做好类似的觉悟的话，祂今天也就不会来见自己了。

    至于说，将一切都送给人类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祂们到底害不害怕顾航真的就是一挥手，就彻底毁灭他们……

    其实不用多想。

    到这一步，顾航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如果能够完全的掌控两个灵族，那显然比摧毁他们的收益更高。

    与其要彻底毁灭灵族，那为什么不直接奴役他们呢？

    高素质的人才、强力的炮灰、超强的科技水平……有了这么一大波‘奴隶’，有什么不好？

    至于他们担不担心，顾航真的搞这种奴隶制……其实也不用多想。

    千面之神能做出当下的选择，其实就代表他，以及整个灵族，其实已经没得选了。

    他们的可选项，就两样：要么，在千年之后，神核实在顶不住了，整个种族，不分什么方舟灵族黑暗灵族的，全都被送去欲孽宫殿，被色孽永恒的奴役。

    要么，就选择被人类‘奴役’。

    没别的选项。

    现在，或许对于灵族的个体而言，还有都不选，直接去死的选项；但是对于灵族这一整个种族，连毁灭的选项都不存在。

    等到神核被腐化，剩下的灵族也好，甭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被保存在魂石/魂匣之中的灵魂，都没什么区别，全都是色孽大姐姐的玩具。

    当顾航和千面之神谈好，当老妪回归科摩罗，仅仅三个标准泰拉日之后，科摩罗的黑暗灵族们，就宣告，彻底的、无条件的对联盟投降。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