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亚伯拉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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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维尔杜·加西亚·亚伯拉罕,作为亚伯拉罕家族很普通的一员,在几百上千年的成员中,他还不到三十岁的人生,并没有留下太多对家族的贡献。

    即使他已经付出大量努力,深入研究十几年神秘学领域,甚至不惜冒着失控的风险喝下“学徒”、“戏法大师”和“占星人”的魔药,离困扰家族的“满月诅咒”更近一些,也没有找到任何规避这种诅咒的办法。

    维尔杜只是亚伯拉罕中的一员,甚至不是特别有天赋那一类,不论意志再怎么强韧,诅咒带来的痛苦也让他不断受到折磨,却找不到缓解的办法。

    一个无解的谜题写在亚伯拉罕家族的血缘里,许多人用生命作为解答,却从未得到正确的结果。

    但是也像不少家族成员那样,维尔杜身上也有着典型亚伯拉罕的特征——比如几乎称得上固执的毅力、坚定不移的探究心、能将畏惧全都抛在脑后的冒险欲。

    所以他不愿意蜗居在某个地方,即使年轻时更专注于纸面、书面上的资料,但是在喝下魔药得到力量附赠的勇气后,他也开始频繁出发去往海外,探索很可能跟诅咒有交集的人事物,甚至面对过数次要命的危险。

    不过这些危险,肯定不包括在自己旅居贝克兰德的租房里,在抄写一段古代尊名的时候,就被莫名其妙的东西袭击,这也太突然了。

    维尔杜昏迷过去之前,还来得及冒出一点困惑:他很确信自己没有念出任何一个神秘学词语,为什么会引来奇怪的注视?

    他的房租还有一个月到期,原本维尔杜正是打算下个月离开的,现在的贝克兰德氛围越来越奇怪——但是事情就是非常不巧,又显得如此巧合,就好像命运不经意间推了他一把,幸灾乐祸地将还在勘探危机的人直接推下悬崖。

    然后一睁眼,已经身处海风拂面的沙滩,海风咸腥的味道对一个习惯坐船的人再熟悉不过。

    维尔杜的金边眼镜跟理智一起碎了一地,还好,在片刻不敢动弹的惊恐后,他勉强将理智拼了回来。

    是谁?为什么?周围是哪里反而不那么重要,只有海浪拍击的声音在思绪中回响。

    死亡是不是要先答案一步追上自己?这可真是糟透了,

    维尔杜的眼皮抽搐了一下,他强忍着不想睁开眼睛,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你醒了。”

    温柔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带着一点让人能产生共鸣的欣喜与平和。所以维尔杜没能忍住,在寻求着解答的疑虑催促下,他睁开眼睛,想看一看那个说话的“人”。

    在看到对方之前,维尔杜还在向先祖祷告,希望出现在眼前的一定不要是个伪装成人类的怪物——在睁开眼睛之后,那点忧虑即刻消失了。

    月桂色的长发只有垂到肩头的长度,五官有种与北大陆人不同的柔和,她的衣着没什么特别的——乍一看就是普通而常见的麻布白色裙装,还带着一件小巧的马甲。

    但是那双淡色似水银的眼睛垂下来时,也会垂下让人心无杂念的恬静,让维尔杜感受到源头不明的平和。

    万幸,那只是一位看上去容貌姣好让人有亲切感的女士,说不定还很好沟通……

    随即,维尔杜也意识到这样的念头大有问题,立刻又压抑住内心的警觉,表现出一脸茫然的模样,这也相当符合他内心的表现。

    艾丝特又在这位维尔杜眼前挥了挥手,让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自己身上:“你好?请问你是叫维尔杜·加西亚·亚伯拉罕,对吗?”

    维尔杜怔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是很少完整写出的全名——他一时间想不出自己是否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难道是亚伯拉罕家的仇家,所以才会这样调查自己?

    艾丝特当然不会告诉这位“受害人”,她已经在他昏迷的时候,完全看过他命运的痕迹,不管是三五岁时因为怕满月躲在床底下哭,还是十二三岁情窦初开想要约邻居家的女孩私奔……

    名字是一种认知矫正,所以在那些让人回顾后想发出怪叫的记忆里,主角都只是“维尔杜”这个人。

    在有过当事人全然不知的“交流”后,艾丝特也希望能询问下他本人的想法。阿蒙的评价是他的想法很多余,艾丝特纯粹是在耽误时间,按照祂惯用的办法进行就好。

    一个序列七根本不可能对抗祂的寄生。

    “是的……我就是维尔杜。”

    维尔杜坐起身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浑身发软。灵性完全被抽空的虚弱感,限制了他观察四周的动作。

    艾丝特能一眼就看穿维尔杜在想什么,被直接观测过的命运,便会产生自然而然的共鸣,就好像一根紧握在手中的线,上面的振动会源源不断地传导至她的掌心。

    这种观测也会对维尔杜自身产生影响,毕竟这是以他为中心的过去。而艾丝特有意没有控制维尔杜灵性上出现的损耗,也是想着让之后那场仪式更方便。

    她也是有愧疚的,正因为这份愧疚,艾丝特想问问维尔杜愿不愿意配合这场,可能要剥夺他终生自我控制权的仪式。

    梅迪奇对此的评价比阿蒙还要直白,祂问阿蒙是不是小麻雀把脑子什么的留在了原先“水银之蛇”的非凡特性里。

    不过现在,维尔杜没有从那位温和却眼带忧色的女士身上移开目光,这对他来说有些困难,那份忧虑甚至感染了他,维尔杜不知道自己脸上也露出了相似的神态。

    他甚至清了清嗓子,努力稳定自己虚弱的声音:“你又是谁?什么人?你看上去没有恶意,是、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不、不,看上去没有恶意跟实际存在威胁是两码事!维尔杜在心里重复着,他的理智和认知出现了割裂感,只能不断在心底这样重复提醒自己,来唤起面对未知非凡者应有的警惕。

    “是的,我想请你帮我们一个忙,维尔杜。”

    艾丝特柔声说着,她总觉得面前的非凡者不是很稳定,不过毕竟是她选择沟通的——当然,沟通不成也只能按照阿蒙的老方法来了。

    维尔杜的眼睛眨了眨,即使摘下碎得不成样子的金边眼镜,他仍然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容貌,明明没有见过,却熟悉得让人难以起疑心。

    于是维尔杜听到自己这样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我是说,如果我能帮得上……”

    基本算是一个同意。

    一直站在旁边的梅迪奇将头一偏,充满怀疑地盯着阿蒙:“小麻雀也疯狂到跳序列了?大蛇可没有这种……”

    梅迪奇思考了一下,“魅惑”反而无法形容艾丝特此时传递出的感觉,跟“魔女”那样狂妄彰显自身魅力的压迫感非常不一样。

    阿蒙淡淡地说:“你将这视为一种污染就容易理解了。”

    眉心火焰般的徽记跃动了一瞬,梅迪奇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难得没对阿蒙出口嘲讽。

    祂们的对话没有压低声音,所以立刻引起维尔杜的注意,打断了艾丝特接下来想说的话。

    梅迪奇的形象并不好辨认,因为因蒂斯的“猎人”家族大多都有红色头发的表象特征,但是阿蒙的形象对于亚伯拉罕家的非凡者来说,有点熟悉到令人恐惧了。

    维尔杜下意识抓向艾丝特的裙角:“小、小心,那个人是……”

    然后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莽撞,迅速松开了手,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往后拖拽两步:“那是个‘天使’层次的非凡者,得快离开……”

    但是对上艾丝特的眼睛时,维尔杜又一次安静下来。

    “正是‘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维尔杜先生,”艾丝特伸手点点自己,“我们将要做的事情跟亚伯拉罕家有关系,所以想询问下你自己的意愿。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进行这场仪式,那你足以成为亚伯拉罕家的……英雄。”

    阿蒙忍住了,但是梅迪奇夸张地大笑起来,被艾丝特扭头瞪了一眼,但是前红天使毫无收敛,甚至笑声更狂放了。

    在那充满鄙夷的嘲笑声间,艾丝特神色还是那样温和,轻声向着维尔杜解释起仪式的简略流程,耐心解释道:

    “……大致仪式部分就是这样,你必须作为开启仪式的主体。其次,这并不是个必然成功的仪式,也有相应的风险,但是不论失败或成功,都能一次就永久解除纠缠在亚伯拉罕家血脉里的呓语,因为这就是你们在寻找的解答,只要将你们的先祖带回来就可以平息。”

    维尔杜睁大了眼睛:“那我呢?我、我是说——我该为这件事做什么,不只是配合仪式,是我究竟要付出什么?”

    维尔杜虽然紧张,但是仍然在自持下显出聪明的一面,能听出来艾丝特讲解中省略的那部分,这就让她下意识沉默了两秒。

    在这个空档,阿蒙的声音立刻响起,插在这场单方面劝说的对话间:“灵体,生命,反正就是维尔杜这个人从此之后会消失……别幻想什么死亡,你甚至不再拥有死亡这种选择权。”

    艾丝特没有瞪梅迪奇那样瞪阿蒙,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维尔杜绷紧的脸,直到他抽搐的嘴角放松下来,艾丝特才缓缓开口:

    “正如祂所说的,我不应该隐瞒这一部分,这非常残忍,但是你也应该有知情权。”

    这一次维尔杜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觉得四肢积蓄了足够的力气,才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拍打自己满身的沙子。

    在看见死亡的轮廓之后,某种奇异的平和又占据了维尔杜的心,他深深地看了眼那位戴着单片眼镜的“时天使”:

    “其实我没有多少选择,是吗?”

    阿蒙甚至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温和有礼地笑笑,这样的笑容又显得格外高傲。艾丝特不愿意让祂逗弄这个祭品取乐,那阿蒙对已经横在桌上的面包,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维尔杜又深吸一口气,好像能用空气把勇气也填满,不过他转头看向艾丝特说话时,声音里还是有一丝颤抖:

    “我明白了,如果这能解除……能让亚伯拉罕家的先祖……我是说,这是我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我会做的。”

    即使代价是自己吗?维尔杜并不确信,自己是否在心底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只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很快这种不可遏制的微动作就扩展到了他的手指上,他用力紧了一下领口,将几粒沙子从衣领下撇出去。

    也就是这样了,他很清楚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哀伤、畏惧地求情只会让自己更加可笑。既然没有逃脱的可能,至少应该让体面些,保持好一个亚伯拉罕应有的风度……

    维尔杜哽咽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当写一封信,一封告诉别人发生了什么的遗书——但是这个念头又马上被抛落,在海浪声的冲刷后,再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的潜意识一直在逃避,但是当维尔杜主动回过身去时,他便将那布置好的仪式场地收入眼底。明明是在沙滩上简单绘制出的线条,却不因为海风的吹拂而变化,固定在被完成的那一刻,等待着被参与仪式的人用灵性触动。

    维尔杜怔怔地看了几秒当作祭台的那块石头,上面摆放着蜡烛,还有三只他从未见过的怪异生物——在感觉到灵性的刺痛后,他就立刻移开目光,知道那不是自己该好奇的。

    他跟它们一样都是祭品,这个念头纠缠着维尔杜,直到那位女士又望过来:

    “你还有别的疑问吗?”

    很多,但是都不重要了。维尔杜心想。

    不过他又赶紧点点头:“我能不能,留一句话给先祖?”

    这是个有点出乎意料的要求,艾丝特本以为维尔杜会想写封信之类的,叮嘱别人一些后事,却没想到他会提出要给那位先祖带句话。

    不过她认真地点点头:“你说吧,如果仪式成功了,我会把你的话带到。”

    维尔杜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的却是家族里那些长辈们忧虑的眼睛,还有很多被一代又一代写下来的名字,年轻的、年长的,刻在墓碑上的,相信先祖仍然在庇护这个姓氏的。

    “我们,不,我……唉,请你帮我转告他,亚伯拉罕家,还有人在等着他。”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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