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给面子；一部半；低调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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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的手机振动声突然响起，让正在大快朵颐的四个人猛地一滞。

    “这谁啊，电话打得这么没有眼色？”宁皓红酒就着烤肉，很是不悦地吐槽道。

    仅仅一秒钟时间不到，四个人就锁定了，是林大导演的手机。

    “哦豁，这个来电？”此刻，林楠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相当惊愕，语气都滑稽了不少。

    “谁啊？”刘艺菲三人忙不迭地好奇道。

    “喏，陈恺歌导演。我和他互留号码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电话联系呢。你们说，他不会是打错了吧？”

    林楠饶有兴趣地调侃着。他很清楚，对方是不会打错电话的，而且响铃这么久。

    刘艺菲三个人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只一瞬间，同样也就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赶紧接吧，接的慢了，说不准他回头又得黑脸嘀咕你。”宁皓嘻嘻哈哈地凑着热闹，一句话就把陈大导演的秉性说了个大差不差。

    “陈导？”林楠换了副口吻，笑着问候道。

    一旁，刘艺菲、邢艾那、宁皓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林楠，眼神里俱是跃跃欲试的好奇，就差催促林楠开免提了。

    五分钟时间，林楠全程面带笑容，不时地点头附和，最后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啧啧啧，稀罕啊稀罕，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见。”挂断电话后，林楠笑着直感慨，直摇头。

    “你倒是快说呀，到底怎么个稀罕法。有没有开口要角色？他这会儿找你，除了惦记《花木兰》，不可能再有别的目的了。”宁皓放下酒杯，没好气地催促道。

    “我第一次听到陈大导演没有一丝架子，平等、和蔼、温声细语甚至是略微低姿态的口吻！他明着跟我说了，他们两口子想做东宴请，想打听一下《花木兰》选角的事情，让我千万别拒绝。”林楠笑呵呵地看向刘艺菲，随后才是宁皓两口子。

    “好家伙，你刚刚真应该开免提，让我们也涨涨见识。”邢艾那都忍不住惋惜了起来。这种态度的陈恺歌，罕见程度那可真是堪比野生华南虎了。

    “开免提？你们要是一个忍不住发出了声音，那陈导怕是得原地社死哟。大家以后估计就只能做仇人了！”林楠忍俊不禁道。

    “你还别说，以他那几十年如一日端着的架子，确实得记恨上。至少以后见面是绝不会有笑脸了，哈哈哈……”

    “林楠，我就不陪你去了。”刘艺菲亦是笑嘻嘻，她觉得饭局上的画面一定会很尴尬。嗯，人越多，陈大导演越拉不下脸。

    “行，随你。”林楠当即点头。

    “话说，你要不要给陈导这个面子？”笑罢之后，邢艾那问起了正事。

    宁皓也很好奇，且走心地提醒道：“是啊，他能放低姿态来找你，这可不好拒绝。

    虽然陈导喜欢端架子，这么多年以来也一直清高地自视为传统的文人和文艺工作者，傲得很；

    但他这种性格也有优点，那就是绝不会让你吃亏，不会欠你的，不会赖账。你给他三分面子，他回头就一定会还你七分……”

    林楠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之前陈虹就已经向我开过一次口了，当时我是以剧本未定为由敷衍过去的。现在嘛，确实是不能再敷衍了，这个面子确实可以给他们两口子。”

    “这就好。对了，忘记跟你俩说了，那部献礼建国70周年的主旋律电影已经确定了由陈导担任总导演；我和徐争、张壹白还要继续代表欢喜竞争单元模块的导演，但成功率绝对也是无毋庸置疑的。”

    “这件事情我们知道，《我和我的祖国》么，前两天韩佳女过来跟我们说过了。

    而且她还说，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韩董从华影那边听说的，说陈导已经决定转向主旋律赛道了。”刘艺菲表情认真，接过了宁皓的话茬。

    “那就更需要给一些面子了，即便只是为了利益交换。林楠虽然对主旋律题材腻了，但你们身边的人还需要这种资源不是么？”邢艾那语气颇为现实，也是好心建议。

    另一边，陈大导演家的豪华别墅内。

    陈虹本来是让陈恺歌单独去跟林楠沟通的，毕竟两个大导演之间说这种事情会比较正式、郑重一点；

    但她事后左思右想，最终还是觉得自己跟着一起比较好。

    因为她很清楚，自家大导演真的不善于交际；而在以往的交际场合、饭局上，陈恺歌也基本都是被捧着的，不需要与人陪笑。

    “林楠导演既然能在电话里答应过两天的晚宴邀请，那这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七七八八，他并没有抵触的意思。”陈虹信誓旦旦地肯定道。

    “但你也不要太奢望。非亲非故的，即便能拿到角色，他也不会给出什么重要的配角。因为换做是我，我也是这个态度。”陈恺歌绷着张脸，强调了一句。

    “我明白。到了他和你这种地位的大导演，什么都不缺，即使会给人情面子，但也绝不会让人情关系影响到电影作品。再者，飞羽的演技确实入不了大导演的眼。”

    对于这一点，陈虹是清楚的，所以她并不强求。她只是想给自己儿子讨一个国际大片的履历，讨一个有正面镜头、有几句台词、有明确身份定位的角色即可。

    ……

    8号，《阿修罗》的首映礼仿佛蒙着一层模糊的面纱，虽然高调的在微博热搜上挂了一整天，但网上却并没有太多关于剧情的报道。

    换句话说就是，全网的通稿非常多，但观众和网友们针对这部电影所能获取到的信息却是极少，唯一印象深刻的要素只有一个：特效不俗。

    9号，《阿修罗》首映礼的热度还没有下去，《邪不压正》的首映礼就又开始预热了。

    整个华语影视行业大量演员明星陆续汇聚首都，以待次日于古北水镇长城剧场内《邪不压正》所举办的大型首映礼仪式。

    以姜闻的面子，捧场的人只会络绎不绝。

    但如之前林楠和刘艺菲的计划，他俩并不在此列。

    且当他二人跟姜大导演打电话说起这事情的时候，对方还真没有多少微词。

    得，又被林楠给说中了，姜闻巴不得是这个情况呢，即他俩不去。

    毕竟《药神》历时8天公映，这就已经砍下20亿票房了，再加上业内盛传《花木兰》即将开始选角……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林楠和刘艺菲一旦在明天出现在《邪不压正》首映礼的现场，那现场的焦点、媒体的镜头到底会给到谁？这不妥妥来砸场子的么？

    9号下午两点半左右，林楠在公司等来了他要等的人——李杨。

    他本来是计划着9月从威尼斯回来后再请李杨过来，但现在事出突然，只能提前了。

    “这两天我是相当疑惑，你居然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又能帮到你什么呢？”李杨笑呵呵的坐到了林楠对面，他是今天上午刚从欧洲飞回来的。

    “能帮的可真是太多了。我之前还一直在犯难呢，还是艺菲提醒了我，说可以找李杨大哥你过来帮这个忙。”林楠直言不讳地笑道，的确是刘艺菲提醒的他。

    “噢？那我可得听听是什么忙？我琢磨着，我最多也就能帮你做做制片人、当当监制或者编剧，再没别的了。”李杨自嘲道。

    “还有电影导演。”

    果然，林楠一句话说出口，李杨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变得苦涩了些，“我之前不都跟你们说了么，《盲·道》会是我的最后一部电影导演作品。”

    “可这会是华语电影圈的损失不是么？你先别急着否定，先听我说。”林楠打断了想要开口的李杨，继续游说道：

    “《盲》系列应该算是整个华语电影行业最真诚的系列片电影了，尤其是后两部原创剧本，从一开始立项时的本意就是最纯粹的，毫无功利性的。

    李杨大哥你很清楚，这两部电影如果拿去国外，大概率都是可以冲刺A类电影节最高奖项的，但你从来没有过这些念头。名利名利，名是奖项，利是金钱，你都没有得到过。”

    “怎么，你要给我名利啊？哈哈哈……”李杨笑着打断了林楠的话。

    不过听得出来，他的笑声里同样有着落寞。

    毕竟他这个岁数，依旧还在一个电影导演的黄金年龄段之内，有经验、有阅历、有才华、有想法……

    就这么离开待了近乎30年的影视行业，他能做到心甘情愿，会舍得吗？

    心累，那只是对未来很迷茫而已；再加上三部现实题材的电影拍得他身心俱疲，三观受到了很大冲击罢了。

    既然如此，那何不换个题材，重新开始？

    林楠收起刚刚心中泛起的无数念头，看向李杨：“岳军在5月份拿到了川航事件独家影视改编权的事情，李杨大哥应该有听说吧？”

    “嗯，我知道。业内都在说这又会是一部主旋律题材的商业电影，是顶级的项目。他们也都在骂岳总监呢，说他是属饕餮的，呵呵呵……”

    “这个项目大概在8月底之前可以完成剧本，公司需要立刻立项筹备。

    但我个人已经不打算再拍主旋律了，最重要的是要忙着威尼斯电影节和《花木兰》的事情，所以肯定做不了这个项目。

    而郭幡也要跟我一起进《花木兰》剧组，路洋则要在同一时间筹备奇幻武侠电影……

    还是艺菲先于我，想到了李杨大哥你。我这边实在没有导演了，李杨大哥过来帮我一把怎么样？

    以前你拍的都是现实题材的阴暗面，这次是正能量的主旋律商业题材，完全可以帮你更快地改变心境、愉悦身心……”林楠正式发出了邀请。

    听到这些话，李杨脸上的笑容从略微苦涩变得有些复杂了，他看着林楠，声音都喑哑了些：“你这哪里是我帮你，明明是你在帮我！”

    “哈哈哈……”林楠没有答话，只是笑着。

    片刻后，笑声散去，林楠郑重地询问道：“所以，李杨大哥的意思呢？”

    “谢谢你和艺菲了，我……我可以。”

    李杨重重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份好意。不过正当他感慨万千的时候，突然就又听到了林楠嬉笑的声音：

    “所谓好事成双，既然接了这一部主旋律，那就无所谓再多半部么。”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李杨不解道。

    “华影拿到了献礼建国70周年主旋律电影的任务，名字叫《我和我的祖国》，这部电影由7个单元模块组成，会选7位导演共同执导；

    这些讯息会在国庆节之前面向业内公开，这两个多月就是除了陈恺歌导演这位已经确定的总导演之外，其他6个导演人选的竞争时间……

    我会向电影局推荐韩佳女，当然了，韩董、任董、傅懂他们都在力捧佳女，我只是被她找去助力的而已。

    不过她倒是提醒我了，说李杨大哥你也可以。我觉得她这话完全没问题，所以，我会把你的名字也一起推荐上去……”

    “可我不刚刚才接了你公司的电话么？这两部电影之间不冲突吗？”

    李杨完全被林楠的话给惊到了，他今天被忽悠过来，这就给他塞了一部半主旋律大片？

    另外，他毫不怀疑林楠能办成这件事情的能力；因为业内所有人都清楚，在国内电影圈，尤其是跟官方打交道的资源上，林楠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不冲突。《我和我的祖国》的开机时间大致在明年三四月份左右，而我公司这边的计划则是在春节前杀青由川航事件改编而成的那部主旋律电影。”

    林楠非常确定地对李杨说道。当然了，他没有透露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他和韩佳女想用李杨挤掉管唬。

    李杨点着头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就听你的。如果献礼片的事情真的可以，成了，那这次我就豁出去……”

    “相信我，绝对没问题的。”林楠再次肯定道。

    ……

    10号，《邪不压正》首映礼的新闻从一大早开始就在热搜榜上挂着，牢牢占据着影视娱乐板块的头条。

    从内地到港台，贾章科、宁皓、陈可欣、成龙、洪金保、吴亰……近百位一线大腕儿和导演、制片人，齐聚首都古北水镇长城剧场；业内的影视巨头们，更是来了不少。

    可整个影视圈和全网最关注的，还是姜大导演在上影节期间大放厥词时说过的那番话，承诺过的那件事情：

    他当时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会邀请到崔、冯两个人一起来参加《邪不压正》的首映礼，且会安排这两人坐一块；他会充当和事佬，调解两人之间的矛盾，让他们握手言和！

    喏，全网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呢，然后就看到了一场打脸的大笑话：

    崔勇元倒是高调出现在了首映礼红毯上，且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可就是不见冯晓刚的身影！

    于是乎，今天上午姜大导演可不就变成一个小丑了么？

    之前把话说得太满，这会儿自己打自己的脸了，人家冯大导演压根就不给你姜闻这个面子！

    上个月吹得牛皮此刻直接炸了，崩了自己一脸血吧？啧，也是活该呀。

    “这么多年，咱们一直背靠着华亿，随着华亿的不断壮大而壮大。这也是能在圈里‘呼风唤雨’这么多年的最根本原因，因为没有多少人敢得罪华亿。

    可华亿这次如果真倒了，那我们怎么办？这些年你肆无忌惮的得罪了那么多人，怼这个，骂那个，在业内树敌无数。这次要是真出了问题，以后我们在圈里怎么生存？

    还有最重要也是最迫在眉睫的事情，那就是咱们跟华亿的对赌目前可并不乐观，前面两年一直没有交够利润，今年和后面两年怕是也悬。另外，眼下上面对整个行业的虎视眈眈……更要命！”

    东洋美拉内，冯晓刚一言不发地听着身边人的絮絮叨叨。他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疙瘩了，一副印堂发黑的征兆。

    “大不了就是把吃进去的钱再吐出来一部分么！这家空壳公司可是从股市套了10.5亿呢，难道还能让我都吐出来一分不剩不成？”

    冯晓刚火气不小，当即就开口骂了出来。

    他之所以发火，不仅仅只是因为这番话，更因为跟张国利的不欢而散。

    后者刚刚才从这边离开，是来找他借钱的，但他想都没想就哭了穷……以后两个人大概率也没法再做朋友了。

    “现在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如果华亿彻底失了势，那我们在圈里怎么生存？还会有多少人卖我们的面子？”

    冯大导演再一次沉默了。是啊，还会有多少人卖面子给他？怕是圈内想整死他的人，一下子都会跳出来吧？

    片刻后，他开口了，语气异常严肃：“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

    “我从现在起开始息影，先低调几年混过这场风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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