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惩戒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时隔数日再度踏足英雄圣殿，是陌生的熟悉感。

    视线尽头，一深蓝渐变长发的精灵背对而立。嗯，相当符合认知里的圣诞树。

    “还知道回来，天启帝君。”

    “真冷漠。此回又想闹哪出呢？”

    “需要我三跪九叩，向您虔诚忏悔么？老东西。”刹那瞬息逼近，锋刃抵于其咽喉，压不住嘴角的疯狂上扬。“低劣的技俩第一次就被识破，而今还故技重施……你没脑子也别当我弱智啊。别看我平常嘻嘻哈哈，雷区可多了，悠着点当心踩了个遍。”

    “怎么，你刚来？过去多少个纪元了规矩是一点都没学会。”

    话音落下，精灵的身影如雾气般消散，同时将天启帝君卷入一特殊的封闭空间。

    “我可不管什么支柱不支柱，你假冒他妄想欺骗我感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值得我尊重。”

    脱手的利刃直击能量反应最强烈之处，但在穿透的前一秒被反弹回来。他不以为意，徒手接住并捏碎，一时鲜血如注。

    “缘何自虐？你想表达什么？”

    “疯子，毫无道德感亦不懂愧疚为何物，会肆意干出任何出格之事。欲令其遵守规矩固然痴心妄想。我就是。”

    “那你疯得还不够彻底。强制暴露于创伤是一种相当残忍的酷刑，念你其实也很可怜……这样吧，诚心悔过，既往不咎。”

    “哈哈哈哈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你居然能忍住不笑。有这种慈悲心来怜悯我，当初混元天尊面临驱逐怎么就不舍得现身说句公道话呢。哦对……那会你在沉睡。可你还有传话筒啊，星徒代表你的意见投了赞同票。”

    天启帝君对好感度为负的对象一贯奉行能动手绝不动嘴原则，奈何往昔成为圣殿英雄团一员时烙于身的刻记已被发动，其产生的绝对束缚不只限制他的行动，更是直接封锁所有异能。因此，目前的他仅能逞一时口舌之快，完全干不了别的。

    “你似乎很愤怒，愤怒自己原本可以为所欲为却被微不足道之物压制了。”

    “……我只想确定一件事。你靠这种方式控制了英雄团成为你的棋子？”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反感我。我不接受被恶意揣度。这束缚出自灵神之手，过度强大的力量若缺乏管控则有可能招致毁灭，监测到某种危险因素便会自行发动，获得入团资格的你们应当知情并自愿接受了。”

    “我不具备你们那种所向披靡的正面作战能力，我这一生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维持本宇宙的稳定抵御‘芜’的入侵，但仅凭一己之力远远不够。后来有幸结识了灵神等其他几位元老，共筑英雄圣殿。终年驰骋疆场的他们先后战死……只有灵神历经无数次轮回铸就不灭之躯，成为了圣光的神。”

    “我对奇闻异事很感兴趣可经你之口就变得索然无味了……能不能赶紧讲完还我自由。”天启帝君看不见精灵的具体形体，但能感知到他在逐步靠近，“啧，离我远点行不行。”

    “别急，听我说。有观点指出，任何生灵都有成为圣灵的潜质，假如加以引导，使它们不断超越自我，则会进入第五种生命形态，即是——神。”

    “……神？”天启帝君先微微一怔，随即忍不住发笑，“都烂大街了有什么好稀奇的，你要不看看星手底下那一群？”

    “不，我指的可不是称号。我所构想的未来里，宇宙间各位大能人均成神，联合方有机会与‘芜’相抗衡。离我们最近的莱达宇宙也面临着同样问题，他们通过赋予神谕力量的方式激发精灵潜能，若能彻底终结宇宙轮回达成完美结局，那么……”

    “那家伙曾提及的异宇宙……”

    “如你所想。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从混元天尊进入八荒接触荒神到穿越宇宙成为‘世界’的持有者，都是我和莱达之神计划中的一环。遗憾的是，神谕力量脱离莱达宇宙的规则就会立刻失效，正如我方精灵去了必然面临‘规则外无法战胜，规则内无法超越’。以及，莱达最为得意的造物光暗双神至序圣华与弑序神罗直至被消灭也没能从伪神蜕变成真神。”

    “差不多得了，别整天神神叨叨神来神去ok？这东西跟我有半分关系？再听下去要变成神经病还差不多……所以结束了没，长时间固定同一个姿势我真的好累。”是的，他已经保持举剑高过头顶的动作整整一刻钟了。

    “的确和你毫无关系。”

    “……你先等等啊，我在想用哪几句优美中国话骂你比较好。”

    “很早以前就成为第五种生命的你，为何时至今日迟迟仍未觉醒神性……我百思不得其解。”他捏住对方的下颏，令之昂首，“唯一合理解释，你受瀚宇星皇的影响过深。作为贤德君主，他的人性极强。”

    “舍弃你造神的痴心妄想吧，这是没有结果的。”

    “你的冷嘲热讽该适可而止了。”素来宠辱不惊的他此刻竟有些恼怒，换了手使劲掐对方的双颊，“撺掇圣殿团的两位成员擅离职守，前往其他位面做一些无谓之举，倘若根源的神灵遭受污染，同其相连的众生会……你该当何罪！”

    “罪……？你认为那是我需要关心的事么。”抬眸，一片漆黑之中孤悬的寒月映满了轻蔑，“该宇宙苍生全都消逝了又如何？我才是真正的异端啊。”

    “这话你怎么不敢当着瀚宇星皇的面说。”

    “星……你再回首多看我一眼好不好……不，别看……”阖眼，失神喃喃。

    “其实也并非完全无法理解。你见证过万物终焉，看尽了死生更迭，会无动于衷实属正常。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略感惋惜，本应步入全新境界的你，却自甘放弃。如此，只有另一条路可选……泯灭人性，化身为令行禁止的杀戮兵器。”术式发动，该空间顷刻破镜般碎裂，重构。

    “直面曾经的恐惧，唤醒憎恨，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全部。但愿你能斩断一切，而不是从此废掉。”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