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时代音符】第六十章1969年F 挥泪送战友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雪白的山梨花和粉红的山杏花遥相呼应，地上也到处开放着蒲公英花、猫咕嘟花、二月兰花，把山乡村落打扮成一个山花烂漫的人间伊甸园。 ://这时人们的心态也都像伊甸园里的神仙，像宙斯，像雅典娜，像阿波罗。不，应该说最像亚当和夏娃，春天是发情的季节，都在和亚当夏娃一样偷吃着禁果。

    在欢送朱晓杰和依兰文上大学的篝火晚会上，大家吃着烧烤野味，喝着烧酒果酒，每个人都回想起在一起劳动三年亲如兄弟姐妹一般的知青生涯。今天两个战友要分别了，一切往日恋情涌上心头，小白鸽张丽华先在向朱晓杰敬酒时哭了起来，接着勾动大家都哭了起来。

    女孩子就是泪水多，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儿总是泪涟涟，这种说法还是贴切的，自古以来女孩子多愁善感的多，为什么呢？红楼梦里有这个答案，用贾宝玉的话说女孩子是水做的，男孩子是土做的，所以这水与土碰到一起就都成泥汤子了，这女孩一拐就把男孩也都拐哭了。

    孙乃正一看这个篝火晚会被情感的烈火把大家都引向了泪人，这样发展下去哪里是欢送会呀，他立即收住眼泪，双手击掌拍了几下说道：“大家都过来，为了庆贺猪八戒和座山雕荣登高等学府学习深造，让我们把泪水换成欢笑，来，咱们玩一玩小时候丢手绢游戏，谁要是没发现被捉住就出个节目。”

    “点长发话了，来，就拿我的花手绢。”李凤琴响应。

    丢手绢是女孩子小时候常玩的游戏，在小学的时候下午总是有两节自由活动课，男孩子在操场上疯跑，不跑了也是早操场上玩拔大葱、顶牛、掰腕子这些动力气的游戏，不像女孩子，跳个房子呀，跳个皮筋呀，丢手绢呀，找朋友呀这些文静的游戏，男孩子一般不去玩这类女孩子的游戏，除非老师过来把全班组织起来一起玩丢手绢或者击鼓传花，男孩子才过来参加。

    孙乃正提出的丢手绢游戏一下子把大家带到了童年时代，他们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就像又戴上了红领巾，胳臂上又戴上了一道杠两道杠，他们的思路也回到了少年儿童时代。张丽华好像有所感悟，突然向着夜空大喊一声：“仁慈的上帝啊，你让我们的童年回来吧，就在今天夜里，让我们玩够童年的游戏。”

    “张丽华你不许胡说，现在没有上帝，只有毛主席才能给我们一切。”徐桂芝怕这种话被村子里别的什么人听到会招来麻烦赶紧制止张丽华的感慨。

    “没事，今夜静悄悄，社员们都要搂老婆睡觉了，没人来凑这个热闹看我们的篝火晚会，更没人来偷听，今晚我们可以在这里随便的吐露心扉。”孙乃正放松了警惕。

    其实也对，在这个朴实民风的山沟沟里根本用不着像在城里那样谨小慎微地活着，城里来的孩子都吓怕了，因为在那种文化大革命的激烈文斗武斗环境里经过战斗洗礼出来的人，早都成了惊弓之鸟，也都学会了上纲上线，所以每个人哪怕就是个幼小的孩子都会非常敏感，就不像当地山沟里的农民社员那样直来直去朴实厚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孙乃正知晓了这些情况所以头脑里的阶级斗争弦绷得不那么紧。

    李凤琴拿出花手绢，把它卷做成一个小老鼠，在手里做着小时候常玩的老鼠出洞的游戏。她一只手扣在另一只手上形成一个鼠洞，只露个小老鼠头，然后下面的手指一弹手绢老鼠的屁股，小老鼠蹭地一下穿出去，穿到谁跟前谁就开始丢手绢。

    小老鼠正好跳到张丽华身上，她捡起小老鼠，两手抓住小老鼠的耳朵和尾巴一拉，小老鼠就不见了，又恢复了漂亮花手绢的原貌。张丽华手拿着花手绢开始在这些人的身后转圈。她转了一圈又一圈，经常做着丢手绢的假动作，搞得人人都在身后乱摸。她根本不丢花手绢，还特意让大家看到她手里的花手绢。麻痹一阵子以后，她才走到猪八戒身后一推说：

    “傻乎乎的愣是没发现，给大家演节目吧。”

    “手绢一直在你手上，我看着呢。你根本没丢。”

    “什么没丢，你看看你身后。”

    朱晓杰转身一看，果然有个一摸一样的花手绢放在他的身后，他明白上当了，中了小白鸽的诡计。

    “这个不是猫仔子的手绢，不算数。”

    “你看这两个手绢一模一样，李凤琴，你说哪个是你的？”

    “就地上那个是我的，猪八戒别耍赖，赶紧演节目。”

    无奈，朱晓杰站了起来，他本来就有文艺天才，不在乎演节目，他清了清嗓子说：“我给大家朗诵一首毛主席的词吧。让这首词激励我们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吧！”说完，朱晓杰充满激情地朗诵起来：

    独立寒秋，

    湘江北去，

    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

    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

    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

    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竟自由。

    怅寥廓，

    问苍茫大地，

    谁主沉浮？

    朱晓杰显然进入了词的意境，眼里开始滚动泪花，朗诵完上半阙，他停顿了一会，然后把手一挥又开始抒情：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

    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

    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

    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

    到中流击水，

    浪遏飞舟？

    猪八戒深情投入的朗诵，感染了所有的人，毛主席这首青年时代杰作深深感动和激励着今天的下乡知识青年。小白鸽最激动，她眼含泪水一直望着八戒朗诵，朗诵结束她第一个带头鼓起了掌声。青年点三年的知青生活，小白鸽心里对猪八戒萌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感，总觉得和他在一起时身上就有一种用语言无法准确描述的特别感觉。八成这就叫异性间的爱情吧。

    孙猴子也被感动得激情洋溢，在八戒朗诵《沁园春》的感染下，他站起来要为大家来一段清唱。他先用嘴锵锵锵的打了一气开场锣鼓，然后走场子一亮相喊出了杨子荣《甘洒热血写春秋》的唱词来。于是，几个男生不约而同地跟着唱了起来：

    今日痛饮庆功酒，

    壮志未酬誓不休。

    来日方长显身手，

    甘洒热血写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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