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钱晓丽从洗手间出来，从包内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脸照了照，似乎没发现包内少了什么。郝大楞心里有鬼，不敢与钱晓丽对视。郝大楞忽然紧张起来。结帐的时候可能要露馅，钱晓丽无论在哪个地方消费，都刷卡。卡在郝大楞手里，钱晓丽怎么刷卡？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郝大楞站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又得翻墙进去。”

    钱晓丽醉意地点点头，叮嘱郝大楞小心点，然后又低下头，好像对任何事都莫不关心。郝大楞看到的又是一个颓废至极的女人。

    郝大楞的任务完成了，弄到了钱晓丽的卡。老杜答应给的钱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郝大楞本应该高兴才是，可郝大楞心里总有道疤。出卖朋友这勾当，郝大楞干起来总觉得不那么舒服。郝大楞走得很慢，每迈出一步，郝大楞都想起那张美丽而空洞的脸。郝大楞想：没有卡，钱晓丽怎么付帐？钱晓丽一向身上不带现金，酒吧不会扣住钱晓丽一晚吧。郝大楞走了十来分钟，抬头一看，入眼的是那家酒吧的招牌。原来郝大楞不知觉地在酒吧门口徘徊了十分钟。郝大楞犹豫着，猛地抬脚又走进酒吧。郝大楞想：去偷去抢都行，但昧心拿朋友钱就是不得劲！

    郝大楞出现在钱晓丽面前，郝大楞脑子里有一个程序：先将所有的事向钱晓丽解释，然后还卡。完璧归赵，负荆请罪。

    可郝大楞还未开口，钱晓丽就笑着说：“怎么，要得的东西不是得到了吗，怎么不回去交差？”

    郝大楞那一惊可非同小口，他是个不笨的人，偷卡的事没能瞒过钱晓丽。郝大楞结结巴巴试探地问：“你都知道了？”

    钱晓丽反问：“我知道什么？”

    郝大楞的肠子是直的，实事求是实话实说：“我偷了你的卡。”说完，把口袋的卡掏出来，要还给钱晓丽。

    钱晓丽不接，说：“送给你了。”

    郝大楞以为钱晓丽生气了，手顿在半空，非常尴尬。

    钱晓丽说：“做贼的人心都是虚的，你偷卡的时候没仔细看吗？”

    郝大楞看看手中的卡，却是一张购物卡。郝大楞顿时泄了气，郝大楞本以为自己计谋高超，钱晓丽却是女诸葛。钱晓丽娇声地笑，说：“郝大楞，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个直肠人，你心里有半点鬼，我一下就看得出来。我今天一见你就发觉你不对劲。”

    郝大楞羞愧地低下头。钱晓丽说：“郝大楞，我不怪你，你不是那种鸡鸣狗盗之辈，肯定受人指使，或者受老杜威胁。我算到你偷到卡后，走出不远一定会回来还我。”

    郝大楞立刻抬头挺胸，说：“知我者，钱晓丽也。”

    郝大楞向钱晓丽说了全部经过，没有半点隐瞒。钱晓丽恨恨地说：“老杜这种人，我猜到就是他。”钱晓丽看了老杜写给郝大楞的条子，说：“老杜是捉鬼卖钱之人，你这种老实人肯定会吃他的亏，这条子上的内容对他十分有利，你就算偷到我的卡给他，他仍不会给你钱，你凭这条子在法律上也奈何不了他。”

    郝大楞狠狠地把字条撕碎，说：“如果不是没法子，这种钱我就不想赚！”

    钱晓丽看着郝大楞，叹口气，说：“我就和你说说我和老杜认识的经过吧，让你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免以后还被他利用。”

    郝大楞听了钱晓丽的故事，义愤填膺。钱晓丽原来不叫钱晓丽，叫钱惠娇。钱晓丽不是城里人，户口还是乡下。钱晓丽家里很苦，十七岁出来打工。那时的钱晓丽刚到城里，公交车都不会坐。钱晓丽找工作时，轻信了一个男人的话。那男人说可以为钱晓丽找一份好工作，各方面待遇都不错。男人领钱晓丽去面试时，是在一个下雨的夜晚。那个夜晚，钱晓丽的心也随着天气下起了雨。她被那个男人睡了失去了处女的贞操。男人玩弄了她几晚之后，强迫她去酒店做小姐，男人控制着钱晓丽，每天的帐由他去结算。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老杜。

    钱晓丽说：“老杜看起来道貌岸然，实际上是个人贩子一样的人物。也不知多少女子被他逼良为娼。”钱晓丽继续说：“我做了五年小姐，除了被老杜剥削去的，还剩下一些私房钱。我渐渐对城市熟了，想摆脱老杜，所以老杜就利用你郝大楞，名义上是保镖，实际上是让郝大楞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郝大楞问钱晓丽：“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钱晓丽说：“能怎么办，尽量摆脱老杜呗。”

    郝大楞拍胸脯说：“有什么困难，我帮你。”郝大楞不是开玩笑，郝大楞现在对老杜是恨上加恨。也许因为钱晓丽也是出生乡下的缘故，郝大楞感觉和她一下亲近了许多。

    郝大楞相信钱晓丽的故事是真实的，钱晓丽没必要欺骗郝大楞。可钱晓丽在说故事的时候，有些细节说得很模糊，似不愿郝大楞知道一些事。郝大楞明白，夫妻间都互有秘密，钱晓丽有些事隐瞒郝大楞，郝大楞能理解。郝大楞对别人的隐私只是好奇，却不喜深究。

    酒吧打佯时，郝大楞真要走了。钱晓丽这次没同意，说：“今晚你别走，我陪你。”

    现在，我们去舞池跳舞。

    那晚，他们玩得很晚，只到夜深人静时才回到钱晓丽的住处。这种刺激的玩法，让郝大楞空虚的灵魂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于年轻人来说，这还真是一种令人回味无穷的活动，郝大楞竟然对这种活动产生了留恋。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