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这一晚，也许是因为闻不到顺子的脚臭味，郝大楞睡得极不安宁。郝大楞和衣倒在床上。郝大楞睡李月隔壁，只要隔壁一有什么响动，郝大楞就抬起头，把眼睛睁得像铜铃。郝大楞在期待什么？郝大楞自己也说不上来。郝大楞有好几次打开房门看到隔壁的灯是亮着，李月在和韩玉小声说话。郝大楞把耳朵竖起来，却什么也听不到，只好乖乖回房睡觉。

    那一晚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郝大楞醒来时，太阳照到屁股。郝大楞路过隔壁时，房门是打开的。郝大楞偷偷瞄几眼，没人。郝大楞在阳台上看到自己的脏衣服，被人洗过像新的一样。桌上摆了两份早点，韩玉正在享用其中一份。

    郝大楞吞了口口水，问：“李月呢？”

    韩玉头也不抬，说：“李月走了，还有一份早点是你的，快点过来吃吧。”

    郝大楞哪有心情吃早点，一不留神，没料到李月又溜之大吉了。郝大楞问：“她去哪了，我要在哪才能找到她？”

    韩玉说：“你找不到她，她让我转告你，她会遵守诺言的，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帮你做到。眼下她心情很糟，待她心情好时，自然会来找你。”

    郝大楞没有追问，郝大楞抓起洗净的衣服就走。韩玉问：“不吃了早点再走？”郝大楞说：“不吃了，还要赶去上班。”

    发第四个月薪水那天，老杜组织仓库全体搬运工加了一次餐。一人出二十。老杜是头头，该出四十。郝大楞干活卖力，奖金多，该出三十。但郝大楞出了五十，郝大楞把长发的也代给了。那一天，这些体力劳动者把食堂闹了个人仰马翻天翻地覆。很多人喝了很多酒。酒席开始时能看到四十多人，酒席过半只看到二十几人，其余的都醉着钻桌底去了。郝大楞不能喝酒，但郝大楞那天喝了很多。郝大楞心里烦。郝大楞有点想家，想父母。可任务没完成回家交不了差，郝大楞不能回家。郝大楞拎着一瓶啤酒找长发诉苦，可长发醉得话都说不清。老杜朝郝大楞走过来，老杜也喝多了，走过来时像成龙大哥在电影里打醉拳。郝大楞向老杜举起啤酒：干杯！老杜把郝大楞的酒夺下来，拉郝大楞坐。郝大楞酒虽多了，但头脑依旧很清醒。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老杜肯定有事需要郝大楞出马了。

    老杜递给郝大楞一根过滤嘴烟，要给郝大楞点上。郝大楞说：“不抽，烟味呛人。”

    老杜说：“这烟是高级的，柔软，不伤害嗓子。”老杜与郝大楞谈了半天，都只围绕香烟讨论。郝大楞打个哈欠，郝大楞不喜欢拐弯抹角，郝大楞说：“老杜叔，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老杜便不谈香烟了。老杜问起郝大楞的收支情况。郝大楞说：“一个月加上奖金，有两千多，花销五百，能余上一千五。”

    老杜摇头叹息：“你这么好的身手，可惜了。”

    郝大楞说：“我这样的，能混口饭吃就行了，教我武术的师傅曾经告诉我，在刀棒时代能打是英雄，而现在是知识社会，能打算不上是本事，习武也就是用来锻炼身体的。”

    老杜反驳说：“谁说的？条条大路通罗马，人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郝大楞苦笑：“如果在古代，我相信自己凭借努力一定考上武状元，可我郝大楞生不逢时。”

    老杜说：“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郝大楞想：终于步入正题了。郝大楞说：“你说吧，跟我你就别客气，有事你吩咐就是了。”

    老杜说：“我要你当保镖，帮我保一个人的安全。”

    郝大楞没当过保镖，可郝大楞知道保镖是咋回事。保镖就是老板的挡箭牌，自己的生命安全排在老板的后面。老杜看出郝大楞眼里的忧虑。老杜说：“我这个忙不是白让你帮的，一个月付五千块酬金，并且也不用天天去，你仍可以在厂里上班，工资照拿。”

    郝大楞还在犹豫，老杜就继续诱惑：“一个月拿双份工资，算起来有七千多，你怎么还要犹豫？不像个男人，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勇于挑事做，不能婆婆妈妈的。”

    于是，两只啤酒瓶碰在一起，“砰”地一声，像是一锤定了音。郝大楞最终豪情万丈地答应下来。而且学着古代大侠说了句套话：“为朋友就应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放心吧，老杜叔，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郝大楞并非喝多了酒头脑发热。他有自己的小九九：一个月保镖工资五千大元，一年下来，郝大楞数钱都数不过来。自己挣了钱不算，而且又还了老杜的人情。那么说，不危险么？郝大楞也琢磨了：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干么给那么高薪水？再说了，他郝大楞来自乡下，贱命一条，沟死沟埋，河死河埋，哪里黄土不埋人呢？倒过来说，现在是和谐社会，社会治安比以前强多了，这买卖稳赚不赔。接下来，老杜说，干杯！郝大楞也说干杯。两个人喝得其乐融融。

    郝大楞问老杜要保护哪位大老板？老杜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杜的嘴角有笑容，很神秘。郝大楞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老杜要保护的角色，索性就根本不想。

    郝大楞不能未卜先知，郝大楞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保护的是个女人，想不到那个女人漂亮的冒泡，更想不到那个女人自己认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