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办公室内。

    温和的阳光照射进来，沈明哲打开窗户，贪婪地将半个身子伸出窗外。

    “你小心掉别掉下去，摔死谁来查案阿。”孟奇瑞打趣道。

    “我说您能不能说点别的阿，每次张口闭口都不离工作；是不是这件案子破了我死不死的也就跟你没关系了？”沈明哲打着哈欠，不满道。

    “哪儿的话，这不是看你胜利在望了么。”

    “谁说的？没解决的事情还多着呢。而且据我了解，这事情越到了最后，那姓楚的肯定会越不择手段。这点单凭他身边那些人就可以看得出来。”沈明哲想到周丽的“奋不顾身”，想到刘义的“防范于未然”，便可显而易见地了解他的为人。

    怪不得有那么一句话叫：如果想了解一个人，那么请先看看他身边的人。甚至沈明哲现在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处于明处还是暗处，对方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怀疑到了他身上。如今，周丽疯成这样，事情反而弄得更加糟糕，因为许多线索本应由她来提供的，却因此中断了。

    等一下，难道说，是他为了灭口故意将周丽吓疯的？沈明哲前思后想，最终还是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很简单，要想杀死一个人，必然比吓疯一个人要容易，且准确率也高出很多。更何况，楚梁的身上也不是没有背负过人命案，如今多杀一个跟少杀一个已经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那么既然这样，他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地去做这么一件近乎于赌注的事情呢？

    如果是他干的，那么只能说明，周丽这个人对他来说另有用处。将以前的事情全部联系起来，不难发现，当初楚梁是弄了个眼线专门观察钱思齐的。可如果不是他干的，事情就复杂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胆大如鼠的周丽被吓疯呢？

    沈明哲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孟奇瑞蹙眉想了想，道：“这个我还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但有一点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那就是地点。实验室可以说是全院阴气最重的地方，而且频频闹鬼，这就不免给人带来一种心理暗示，也就是说，在人们的潜意识里会形成一个恐怖的概念，就好比我拿给你柠檬，你会马上想到酸这个字。你跟陈国栋以前有点交情，这一点应该不难理解。”

    沈明哲点点头，绕来绕去还是跟心理学有关。当周丽潜意识里暗示自己那个地方有鬼时，对方只需要稍微吓吓她，那么在这个停电的时间，而且还是闹鬼的实验室，任何效果都会事半功倍。等等，那么说来，他忽然联想到了一个人。对呀，怎么现在才想起他来？其实并非那人一直躲在暗处，而是他的思想一直局限于楚梁身上。

    可如果是它，那它的动机又在哪里？沈明哲想不通这一点，况且，当时他明明记得还没有到午夜十二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想法的话，就赶快去行动，坐在这里空想是没用的。”一旁的孟奇瑞提醒道。

    沈明哲没有搭话，连外套都没有拿就跑出了办公室。

    ——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钱穆美无奈地呆坐在一旁，双眼无神地望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周丽。知道她发现沈明哲走进来，才一扫颓废的模样，站起身来对着他勉强地笑了笑。

    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她憔悴了许多。

    “周丽一直都这样？”沈明哲指了指她。

    钱穆美点了点头：“你也知道那天把她送进公安局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送回医院了。对了，柳琴来过。”

    “她？什么时候来的？”沈明哲有些惊讶。这些天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情，使他将柳琴遗忘了。

    “昨晚吧，说找不到姚靖言，问我要人。哈哈。”钱穆美凄然一笑：“我告诉她，如果我知道他在哪里，会第一个把他送大牢。”

    “她还说了什么？”

    “后来她看见周丽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事情告诉她了，谁想到她听了苍白着脸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钱穆美嘲笑道：“哼，估计是给吓得。”

    沈明哲看了看她乌黑的眼圈，说：“其实你不用一直在这里守着，可以回家休息，思齐我会照顾她的。”原本是一句好心的建议，谁知钱穆美听后却怒火中烧，然而介于周丽在场，她只得压低声音道：“呵呵，谁说我是来照顾思齐的？她命那么好，有那么爱她的男人，轮不到我来照顾，你说对吧。”

    沈明哲听罢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果然，可怜的人，自有可恨之处。然而，沈明哲却只为她感到悲哀。

    “我留在这里，只是想查明真相。”钱穆美看了看周丽，离开了病房。她似乎意识到，沈明哲来到这里的原因。

    待她走后，沈明哲关上门，而一直都在“张牙舞爪”的周丽也忽然停了下来，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还好吧？”沈明哲坐在窗前，看着她憔悴而布满皱纹的脸庞。

    周丽怯生生地将身子朝另一个方向挪了挪，那无辜的眼神仿佛孩童一般。

    “吃饭了吗？”沈明哲又问。

    周丽还是不说话，两只空洞的双眼直直地望向他身后台子上的那个玻璃瓶。

    沈明哲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问：“瓶子里有什么？”

    周丽立刻如同受惊的小鹿，拿被子紧紧地裹住了自己，尖叫着。沈明哲站了起来，一下子没了主意。

    看来，这次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打算按铃叫护士，怎料这时周丽忽然在他背后阴阳怪气地嘟囔了一声：“姚靖语。”

    沈明哲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中。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