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微笑的泪光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叔叔，我……饿！”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舔着干涩的嘴唇，看着面前的男人和几个孩子吃着饭，忍不住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此刻的内心有多恐慌

    说这话的下场，也许得不到任何食物，还有可能会被打，可是，她依旧不想放弃这唯一的希望。

    被称为叔叔的男人停下吃饭的动作，拿起手中的筷子直接朝小女孩的头上重重敲去，“你还想吃东西？”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手里的筷子又敲了一次小女孩的头，“想吃东西很简单，只要你像他们几个一样，每天都能完成任务，我绝对会让你吃饱。”

    男人说完指了指旁边坐在小凳上的另几个小孩子，而小孩子们依旧扒着碗里的饭菜，谁都没有抬头。

    小女孩的头很疼，她知道肯定是肿了起来，可是她不想去触碰，只想让头上的疼痛取代身体的饥饿，她静静的看着几个坐着吃饭的小孩，亦或是他们碗里的食物，平淡的小脸换上了天真的笑容，“叔叔，记住要给我留一点吃的喔！”

    瘦小的身躯抱起不远处的鲜花，朝门外走去。

    十一点的大排档，十一点的江滩，十一点的休闲场所的大门口，有着许多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小女孩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群人，从今天开始，她发誓她再也不会饿肚子了，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会卖光手里的鲜花，即使称赞肥婆为美女姐姐，猥琐大叔为好心哥哥，即使死缠烂打，也会拼了命叫别人买下，即使会和其它卖花的小孩抢生意而打架，她也会完成她的任务。

    那天晚上，她完成了任务，得到了奖赏，这是她从孤儿院里走出后，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填饱了肚子。

    如果每天都能这样，那该多好啊，小小的心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月光下，她拿出藏在衣服里面的十元钱，看了又看，才依依不舍的藏了起来，这是她今天意外得到的小费，只因为给客人唱了一首童谣，把那位客人身边的女人逗的开怀大笑。

    牢房里冰冷的空气冻醒了宁月之，察觉到眼角的湿润，她伸出小指勾掉了眼角的液体，弯弯的眼睛却充满了笑意，原来她是这么的利害，微笑的时候眼角也会有泪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四岁时的自己，想到那时年幼的自己，嘴角从微笑转为开怀大笑，这是多么有趣的回忆啊！

    突然的疼痛使得她停止了笑声，药效要开始了吗？很好，她会拭目以待，看看这毒究竟能让她的身体痛到何种程度，是否会让她尝到人间地狱的滋味。

    疼痛是从指甲开始的，一个指甲，传到另一个指甲，一个接一个，最后是五个指甲像被剥落般的疼痛，手指和脚趾的疼痛使得她流了很多冷汗，汗水让她未干的衣服变得更加透湿，宁月之将手在潮湿的地面上重重的抓着，想通过磨损指头的痛来缓解指甲的痛，可是十个指头都已血肉模糊，那股疼痛依旧记忆犹新，她可以感觉到疼痛像有生命的物体，在缓缓游动，目标似乎就是她的心脏。

    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泛白的下唇滴下一滴红艳艳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双眼。

    为什么这么痛，她却不会昏迷，反而意识越来越清晰。

    风莫辰，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要对真的宁月之下如此重的手？而真的宁月之，你又在哪里？

    她在这里代替真的宁月之受苦，算什么？

    她算什么，她真的不应该在问自己这种幼稚的问题，不是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吗，她什么都不是，她也不是谁的谁，在这个世界上，能知道她存在的，或许只有被她骗过的，被她打过的人。

    宁月之安静的躺在潮湿的地面上，静静的感受着疼痛，心脏像被无数只蚂蚁在啃食，啃完一遍，又被车轮再碾过一遍，反反复复，痛的感觉一秒也没断过，全身也没有哪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透过牢房里唯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寂静的夜空有零星的几颗繁星在闪烁，似乎在对着她眨眼睛。

    “星星啊，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还能坚持！”宁月之对着星星调皮的一笑，“我知道你们很想我，可是我这人命硬，死不了，你们就再等我一百年，一百年后我一定化作星星陪你们玩。”

    整夜，她的眼睛都没闭过，眼睁睁的看着黑夜如何闭幕，白日如何降临。

    宁月之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一天，两天，或者是更久，她只知道自己从痛楚开始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在疼痛的煎熬里，时间流逝的特别缓慢，她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般，那么漫长。

    自从那日起，牢房就没有任何人来过，所以她一直滴水未沾，不过在疼痛的驱使下，也并没有感到饥饿。

    窗外的天渐渐被夕阳染成血红，黑暗的黄昏渐渐来临，宣告着一天快要结束，宁月之感到身体的痛楚也随着白日的落幕而逐渐消失。

    不错，这毒挺过来了，真不错，她果然不是普通的厉害，动了动几天没动过的身体，一阵钻心般的疼痛缱绻了她的整个后背。

    “该死的风莫辰，如果我要是落下了风湿的顽症，我一定要让你变太监。”

    “宁月之，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风莫辰看着地上狼狈的宁月之，眼睛闪过嫌弃的神情，“不过你想让我变太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当然有这个本事，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她现在得为了活下去而忍住，不能做冲动的傻瓜，“大哥，赏口饭吧！”

    风莫辰挺拔的身姿没有动，一身绣着金丝边的白色长衫和这弥漫着血腥气味的地牢显得格格不入。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孔，她淡淡的笑了，额前淡蓝色的印记璀璨夺目，照亮了风莫辰的黑色眼珠，“如果我饿死了，那你的游戏该怎么继续下去，你说是不是？”

    宁月之用尽全身力气扶住墙面，颤抖的站了起来，她讨厌仰望别人的感觉，那样会显得自己很卑微。

    风莫辰点点头，轻起嘴唇，“绝杀，叫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宁月之突然缓缓的向地面倒去，弯弯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可是她的嘴角却依旧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在身体快挨到地面的时候，一抹白色的身影快速的轻拖住她的腰肢，风莫辰望着怀里昏迷的宁月之，眯起了黑色的美眸，“宁月之，你说的对，如果你死了，那我策划了这么多年的游戏就没有人陪我玩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