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关于这个城市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程树日记：

    涣野用一条腿换来的劳动成果来之不易，我的梨以低于市场价一倍的价钱出售，终于在那里打下了良好的根基地，以后的日子里我和涣野合作得很愉快，几乎让这个村卖水果的人彻底倒闭。

    在那个垄断的市场里我做的得心应手，但是这样日子不算太久，我要开学了，我补习了两年好不容易考上了个高中，那可是我们家祖先所积的福啊，据说还有人见过我家的祖坟上冒青烟，我考上了高中的消息震惊了我们整个村。

    很多人带着假意的微笑用嫉妒，眼红，痛恨的眼神对我说恭喜，像是在跟我说：“就你那弱智到底是怎样考上的？”我姑且装一回宰相，撑下他们这几只破船，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在我们那个山区是很讲究长辈和晚辈之间的礼仪的，因为我从小就是一个缄默的孩子，不常说话，所以很小开始就不能处理好跟长辈们的关系，所以我们村的真长辈和装长辈的都不是很喜欢我。

    在我的记忆里有一个张老太太，她是唯一一个觉得我是好孩子的老人。她经常跟我说，不要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只要自己觉得对得起自己就好了。

    其实我知道张奶奶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很少跟这里的人打交道，似乎在这个世界跟她有接触的人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孙女，一个是我。

    去学校的那天是爸爸和我一起去的，从我们这个村坐汽车到市内，大概要两个小时。我和爸爸都是在山里长大的人，很少有机会出外面，我们坐在车上双眼紧视着车窗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欣喜。

    在市内的时候我问爸爸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还有这么多的女人穿长袜，我爸说因为这么热的天出汗很多，用来吸汗水的。

    来这里的第一天，真是让我大长见识，见到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鲜事，有穿着拖鞋穿着超短裙系着围巾的，真的很难分辨出她们是冷还是热，更特别的是把耳环带到了鼻子上的，看上去是在模仿家里的老牛。

    自从我离开家去学校后，涣野终于又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涯，其实我没有赶他走的意思，是我爸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他撵走了。

    说他好吃懒做，留着他简直是浪费国家的粮食。在我知道他被扫地出门的那天，我独自一人去了我们学校旁边的一个寺庙，这也是我们整个城市唯一的一座寺庙了。

    这里的香客少的可怜，因为在这里的人们看来佛主连根葱都不如，去寺庙里烧香还不如省点钱买几个包子喂乞丐来的实在，当然乞丐肯定会问：“你这包子是新鲜的吗？”

    因为乞丐面对送上门的食物开始有了警惕，并不是这里的乞丐太讲究卫生，而是因为中国的食品质量实在是值得怀疑，也不排除有些人故意拿乞丐寻开心，乞丐也是有尊严的，为了捍卫他们的尊严他们必须与时俱进，正确的判断哪些人是真的施舍，哪些人是拿他们寻乐。

    由于拿乞丐说事的例子比比皆是，于是随着对社会环境的适应能力的增强，乞丐的决断能力也在不断的提升。

    我是相信有菩萨的，我去了那里拜了菩萨，让她保佑涣野别流落街头。就算流落街头，最好能讨到饭吃。就算不能讨到饭吃，最好别饿死，这是生存的底线。

    我来到城市后生活很不习惯，城市的街灯很刺眼，我常在想，要是把街灯拆了，那我们市得省多少电啊，人们要晚上出门就带个手电筒，即方便又节约。

    当然这是一个愚蠢而简单的想法，完全没有为半夜出门的男女考虑。

    来到这里之后我才知道其实我并不堕落，因为这里比我堕落的人遍地可寻，很多人都是披头散发，散发披头，神情似鬼，嘴里叼烟，鼠目寸光，缩头缩脑，躲躲藏藏，藏藏躲躲，他们在躲什么我当然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有一些洗头店却从来不洗头，很多人自以为风流倜傥，倜傥风流，少年翩翩，翩翩少年，据说这样才是时尚，眼看着这就要垮掉的一代，既感慨又悲伤。

    虽然我不会先天下之忧而忧，但是我还是能够后天下之忧而忧的，我想天下早就开始忧了吧。

    9月27日。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