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黑暗孤独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偌大的寝宫内，黑漆漆的一片，隐隐之中散发出浓郁的压迫感，仿佛此刻潜伏在里面的是一只凶猛血腥的猛兽，正在虎视眈眈……

    子夜站在寝宫门口：“为什么不点灯？”

    秋怜吱吱唔唔的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倒是从黑暗中传来金城越阴沉的声音：“是朕命令不准点灯的。”

    子夜挥手示意宫女全部退下，这才一脚踏入那沉甸甸的黑暗中。本来借助外面的光线，她还能勉强看见某些东西的轮廓，可是随着她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走，也就渐渐地完全不能视物。

    忽然，黑暗中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揽住她的腰，止住她前进的脚步。

    “皇上？”子夜轻呼，她真切地感觉到他潮热的气息在自己颈侧徘徊。虽然在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强烈的直觉让她觉得自己正曝露在野兽的狩猎视线中。

    “去端淑宫做什么？”黑暗中，他一瞬不瞬地锁住她的眸。因为他知道她看不见，所以他才可以肆意地望着她。

    “皇上在质问吗？”

    金城越松开揽住她腰肢的手，他心里清楚作为一个君王，心软是致命的死穴。但是他也愈来愈发觉对于子夜，他永远无法真正地狠下心肠。如果可以的话，他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坐着，眼睁睁地看着她撞到桌子上，发出痛呼。

    “你的义父难道没有告诉过你，端妃是璟阳王安插在朕身边的棋子吗？”

    “此等攸关皇朝的大事，义父当然有提醒过子夜。”

    “那你深更半夜的、拖着病体特意前去拜访，是在为你的义父牵线搭桥吗？”

    子夜不紊不乱，镇定自若地走到烛台边点上灯烛，再把灯罩罩上。柔黄的灯光洒在她平静的面庞上，让她看上去仿佛是误坠凡尘的仙子。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时刻保持警惕固然是必须的。但是如果谁也无法相信，势必成为孤家寡人。一个人支撑这万里江山，即使再累再苦，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她看着浑身僵硬的金城越，心里莫名地泛起轻微的疼痛。“如此，皇上不累吗？”

    金城越杵在原地，封存的记忆在那一刻如潮水涌上他的心头。

    “越，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由你一个人扛下。就算你不相信任何人，也请你在累得撑不下去的时候，把你自己的身心交给我，让我来呵护你没有时间去呵护的身心……”

    “越，对不起，漪月只能陪你到现在了……漪月好想用最后的生命祈求上天……赐给越一个愿意呵护他、心疼他的女子……”

    漪月，原来，朕又一个人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

    他深深地凝望着站在烛台前的子夜，良久才问道：“你，抑或是你的义父，真的可以信任吗？难道你刚刚不是从端淑宫回来？难道你不是去见反逆心早已明了的端妃？易妃，这一切的一切，你如何解释？”忽然，他嘲笑起自己，刚刚居然会被她的一番言辞打动。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