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小四物语：好男人是什么样的？我妈说，不管他赚多少钱，都会上缴给老婆的。

    我坐在床边看着沈慕白离去，如同妻子送走，远去边疆打仗的丈夫。一切都是未知。

    如果他真要杀李珏，我当如何？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我想把它简单化，可一切都是这样的无力。

    今日依旧躺在走廊上，看着地上斑斑的树影。

    还是如昨天一样。没有变化。

    等待，是世间上最悲催的事。因为别无它法。

    黑夜来了，今晚只有我一人。可睡不着，睁大着眼看着窗外，等着来人。

    我等着，一直等着到天发白，也没见有人来。

    眼睛真酸，还是睡会。我转个身，闭上眼，呼呼的睡去。

    “小四，小四”我半睁着眼，用手揉了揉。看见的却是洛少。

    “师傅呢”对于他来我并不吃惊！！但这是白天，不是晚上。

    “先跟我走”他拉起睡在床上的我，往外走。

    我甩开他的手说道：“我们出不去的”。

    “师傅在外面接应我们”他不理会我，硬要把我往外扯。

    还没扯出去，沈慕白已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弹琴男一行人。

    “四殿下，你可真有男人缘啊” 弹琴男语气讥讽，半笑不笑的说道。

    沈慕白与洛少对视着，两人眼神交流传出了片片火花，气温飙到了最高点。

    “放开她的手”沈慕白说道。

    “他是我夫人”洛少把我的手，握得更紧。

    “放开”

    “不放”

    我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都什么时候了。

    这两人当别人不存在一样，争论着。

    沈慕白见洛少依旧不肯放手。转身去拔弹琴男,身后男人的配剑。动作极快，只是眨眼间。他已提剑来到洛少身前。

    我赶紧上前，张开双臂护住洛少：“不要杀他”

    沈慕白看着我，垂下了眼，手中的剑握的更紧。

    “不要杀他”我几近哀求的说道。

    洛少把我扯到身后，推了我一把，离他远了些。

    “我是男人”他轻轻的说出这四个字。

    沈慕白慢慢的提起剑，洛少站着不动。两人对峙着。

    只听见了窗外，风吹过树发出微弱没有规律的沙沙声。

    “咚……”东西落地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时的平静。

    弹琴男，弯下身。

    沈慕白突然转身，向他身后的一个男人砍去，一剑便中了要害。还没等男人倒下，沈慕白已拔下他身上的配剑。跳回到原来的位置。

    男人倒在地上，胸口流血的地方一上一下的起伏。两眼瞪着沈慕白。

    沈慕白把剑扔给洛少说道：“是男人就活着出去”

    洛少点了点头“我不会输给你”。

    两人举着剑，把我夹在了中间。

    弹琴男双手按住倒地男人的伤口。手颤抖着，嘴里低声的说着什么。另一个男人想冲过来，被他拦住。他们抱起男人的尸体，退出了我们的视线。

    紧接着，如雨的箭穿过墙壁，飞过窗口，跃进门来。箭箭紧逼，比上次的更猛，更多。

    沈慕白与洛少，紧贴着我。手不停的挥动。一根根的箭被砍断。他们身上随之而来的伤也多了起来。

    两人有些支撑不住。

    “洛羽，今日我若死在这，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小四。”

    “小四，我不是好男人”他在我耳边轻轻说道，说完便冲了出去。

    飞进来的箭越来越少，我的心越来越沉。

    箭时不时的只有了二三根，外面安静许多，我与洛少出了门。

    门外死伤一片。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都是一剑毙命。再往前走，尸体上的伤口渐渐多了起来，我四周看了看，不见沈慕白的身影。也不见弹琴男一帮人。心被人锤了下!!

    我丢下洛少，发疯似的翻找着地上的尸体。

    “小四，我们快走”洛少扯拉着我。

    我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甩开他的手，继续翻找着。我想找到那一头白发的人，我不想找到那一头白发的人。

    我要对他说，他是个好男人,不管他是死，还是活。

    “小四”低沉嘶哑的声音,通过耳膜打到我心里，震得我如同新生般。

    我抬头看去，师傅正扶着沈慕白向我走来。

    我向他跑过去，抱着他大哭起来“傻瓜，傻瓜……”心中的恐惧减了几分,可身体还有些瑟瑟发抖。

    “别怕，有我在”他嘶哑的声音有些无力。

    “嗯”我忍住眼泪。接过师傅的手，扶住他。头发已被染红，身上的衣服划破很多。露出刺心的伤口。

    “不愧是沈将军，面对这么多人竟能杀出来”弹琴男如幽灵般，从院内的一角闪了出来。身后多出几十个人，把我们围住。

    沈慕白从衣内拿出一个小管，使劲摇了摇，拔掉上面的盖子，天空中出现了一朵不明显的烟花，淡淡的火药味飘开。

    “速战速决”弹琴男抛下这句话，几十个人，拼了命的向我们冲来。

    “洛羽，你护住他们两人”师傅提起剑迎接几十人的到来。

    “看来，我来晚了”温柔的声音，灰色的衣袍，他身后跟着一个断臂穿着黑衣的男人。

    我扶着沈慕白的手，松了松轻轻叫道：“二哥”！

    话音刚落，几十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冲向我们的人同时倒下。躺在我们的脚低，没有一丝的挣扎。

    血顺着地上的小土沟流了过来，如有生命的小虫子般，不停的动着。我往后退了退。

    “把尸体搬走”李珏对着从天而降的黑衣人下了命令。一人一具尸体，眨眼功夫。脚下的尸体已清理干净。

    他向我走来，我与他有多长时间未见？好像有好长好长时间。上次离开，像是在上一世。

    “二哥”我又叫了他一声。

    他好似没听见，不回应。继续走向我。洛少与沈慕白，挡在了我前面。

    “你以为你们挡的住吗？你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吗”？他温柔的笑着，口气很轻。

    洛少与沈慕白往后退了些。

    “师傅，你是小四的师傅，我不想为难你。你看着办”李珏转向师傅对他说道。

    “哎，你们的事，我也不想插手。可小四不愿跟着你。我也没办法”师傅语气有些轻挑。但依旧举着剑，丝毫没有松懈。

    李珏两眉间，起了个小小的川字。

    随后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翘，带出一个笑来：“那你可不要怪我，不尊重你”

    眨眼间，清理尸体的黑衣人，再次落下。

    “李珏”这次我改了口，又叫了他一声。

    “小四，过来”他的语气像是手中有一颗糖，哄小孩般,让我过去。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黑衣人，包围着我们，并没有行动。

    这时，院内一角起了火，浓烟滚滚。干燥的夏天，火势在风的鼓动下。啪啪的串起来,越烧越猛，热气袭的人，两眼发花，眼前有些金色的小虫子，游来游去。

    弹琴男拿着火把，从火光中走出来。秀气的脸上映出几分狰狞。见着李珏便扑过去。

    “小四，过来”李珏还在哄着我。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扑来的人。

    “后……”话只出了一个字。

    断臂黑衣人拿着剑向弹琴男劈去，眼看就要劈上。平时站在弹琴男身后的男子，突然抱住弹琴男，转个身为他挡了一剑。

    “寻……”弹琴男失声痛哭，声音压得火势，低了三分。沾满双手的血。去摸他身上男子的脸。双目相对，怎么就看出些JQ。

    痛哭的声音，引开了李珏对我的注意。

    李珏转过身面对着他：“我们十多年没见了吧，你还是老样子”

    弹琴男瞪着他不说话。把身上的男人抱得更紧。

    “当初，若不是小四，你也活不到今天。你三番五次的拿她来威胁我。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李珏笑着说道。

    弹琴男眼神露出了些许的恐惧。

    这时弹琴男怀中的男人，突然跃起，拼尽他最后的力气扑向李珏。

    李珏站立着不动，他还没碰到李珏的衣角。已被砍掉一只胳膊。

    “寻……”喉咙撕破的声音，听得人有些心酸。

    弹琴男爬向了这个男人。捡起那一只胳膊“哈哈哈，姬璟珏，这就是你的报应，她是你妹妹，现在是，永远都是……”他边说边抱起地上的男人，慢慢的走向火堆中。

    李珏捏紧拳头，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不要留一个活口”。

    火越烧越旺，几十个黑衣人撤了去。

    师傅带着我，洛少带着沈慕白。李珏与断臂黑衣人，紧随其后。

    我们双双离开了这个院落。院落越来越远，回头看去。

    那清秀的面孔，还有那把古琴，带着那些悲凉无奈，都化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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