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2回 美丽孔雀，再陷泥潭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一天中午，庄重拿了个空杯子来到护士站，装着向护士讨杯凉水喝。值班护士指了指饮水机，让他自己接水。庄重从昏迷中醒来,失去了记忆，已经不认得生活中的许多物品了。看着陌生的饮水机，庄重不知道怎样使用。值班护士便帮他接了凉水，庄重喝了几口，同值班护士攀谈起来。

    “你们护士工作可真辛苦，尤其是夜班护士，一整宿都不能睡觉！”

    “我们要是睡觉了，你们这些病人怎么办？职业要求就是这样的。护理部经常派人抽查夜班情况，发现护士睡觉,不但会扣奖金，还会影响到晋职称呢。护士值夜班不怕忙，怕的是不忙。各种常规治疗、处置都做完了，无所事事。夜深人静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困得直打瞌睡，得掰着眼睛硬熬到天亮！”

    “我怎么没看见戴护士值夜班呢？”

    “她家孩子才几岁，晚上怎么离得开妈呀？医院对有孩子的老同志还是很照顾的。你没发现值夜班的都是没成家的小护士吗？”

    庄重和值班护士正说着话时，他见戴馨怡从值班室里走了出来。她换下了工作服，穿上了时髦的裙子，头上却还戴着那顶淡绿色的燕帽。她手里拎着小包，看样子是要外出办事。估计戴馨怡换衣服时忘了把帽子摘掉了！可这帽子偏偏是绿色的。你说这戴护士，顶着一绿帽子出去办事……庄重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庄重，看见我也不必高兴成这样啊！你到底在搞啥怪？”

    “戴护士，要出去办什么大事儿呀？”庄重强忍住笑，正色地说道。

    “没什么大事儿！我上趟幼儿园给孩子送点药，幼儿园阿姨打来电话说孩子的肚子不舒服。”

    “你戴顶绿帽子上幼儿园，不怕吓坏了祖国的花朵呀?哈哈……”庄重又一阵大笑。

    “妈呀，忘了摘帽子了！这回可让你捡着个大笑话了，接着笑，莫停啊！”戴馨怡摘掉了帽子，扔给值班护士，“你这个没大没小的毛孩子，嘴越来越贫了！早晓得你这个样儿，在监护室的时候，我就该多扎你几针！”

    “别呀，戴护士，依你的品质，量你也做不出那下三烂的事儿。倘若一针下去没找到血管，恐怕你比病人还急呢！”

    “你这个小毛孩儿，一天没个正经，这回总算吐出两句象样儿的话。不和你罗嗦了，想吃雪糕吗？等我给你们买回来啊！”她一阵风似的快步走出了脑外科。

    换上连衣裙的戴馨怡显示出了女性的柔美。比起苍白瘦弱的戴馨瑶来，她体态丰满许多。贴身连衣裙使她的三围显得十分协调，在庄重眼里她是“多一丝则肥，少一丝则瘦”，一切恰到好处。其实，自打从昏迷中醒来，庄重审美观就改变了。他并不那么重视女人的外表了，他认为一个好女人，修养、气质、内涵更重要。女人，你可以没有天生丽质，但你不能不修边幅；你可以不强大，但你不能懦弱；你可以乏才平庸，但你不能没有执着追求；你可以尊崇他人，但你不能忽略自己；你可以刁钻任性，但你不能失去善良正直……

    “庄重，”北方医生来到护士站前，“我联系了心理医生，准备搞个科研课题，研究一下颅脑损伤病人性格、记忆、能力、特长等个性特征的变化，你肯定是主角了。象你这样一个从未接触过医学的人，从昏迷中醒来后，居然能看懂X线片子，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只是，地震后，需要治疗的病人太多了，现在我们抽不出时间来做这件事儿。”

    “如果你们需要我，我随时都支持配合！最近，我总重复作一些梦，不知在心理学上能否解释？”

    “梦到些什么了？”

    “梦见众多的人骂一个跪在地上的人，突然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还梦见自己好象是个医生，正做着脊柱手术，病人突然就哇哇地大口吐血；还梦见一个女人打我，我从来没还过手……”

    “这都是些什么梦啊？不过，一个梦境反复出现，说明它在你的潜意识里非常重要，或者是某方面有过深刻的刺激、体验。你不过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会经历过什么呢？”北方医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庄重的头又开始疼了，他赶紧返回了病房。

    戴馨瑶参加了肖科长的同学聚会。席间，众男士无不赞叹戴馨瑶的美貌。有一人偷偷地对肖科长耳语：“老兄，这回你终于开窍了！我都开导你多少次了，可你老兄总是摆出一副‘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姿态。这次地震终于让你明白了吧，人生多短暂啊！快奔五十了才醒悟，白白浪费了多少青春时光啊！你以前那些年装模作样的正经到此宣布作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假正经’！哈哈……”

    “你说什么呢？我和她之间可是清白的！”肖科长连忙低声申辩道。

    那同学并不理会他的话，接着耳语：“到我这酒店来了，一切包我这东道主身上。反正嫂子也出差了，今晚你就跟美女在楼上的客房里共渡良宵吧！”

    那位东道主见大家已经酒过三巡，立即吩咐服务生放舞曲。华尔兹乐曲响起，霓虹灯、激光雷射灯把舞池照得忽明忽暗，人们的衣服也随之变换着颜色。

    瘦弱的戴馨瑶外表看上去是一副有点怯弱、羞涩的小女生摸样，皮肤白皙的她身着鹅黄色的连衣裙，在灯光下如同一块儿洁白无暇的美玉，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从小练习舞蹈的戴馨瑶，一下舞池，就象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煽动着娇嫩的翅膀飞翔起来……她没有想到，肖科长居然这么擅长跳舞！他始终挺直着腰板，绅士般的动作，俨然如同专业交际舞人士。他带着戴馨瑶轻盈地盘旋在舞池里……让戴馨瑶更意外的是，他居然能带着她跳拉丁舞！她和他配合起来毫无蹩脚蹩手之感。跟着音乐的节奏，他们火焰般扭动着身体，互相配合得那样合拍，如同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站在舞池边不断为他们鼓掌喝彩！

    东道主举起酒杯，建议大家一同为二人精彩的表演干杯！戴馨瑶跳得兴致勃勃，她的情绪燃烧起来，居然将整杯啤酒一饮而尽。人们又回到了酒桌上，再度频频举杯。

    戴馨瑶发现多数男士都携爱人而来，这个聚会也不象是什么性质恶劣低下的聚会，比起和黄总一起参加的那些聚会来，要文雅、庄重得多。她谨慎的心开始慢慢放松了下来。几曲舞蹈过后，她汗流浃背了，觉得加了冰、泛着泡沫的啤酒喝起来格外舒爽。她主动举杯敬了肖科长，肖科长也回敬了几杯。

    舞池中央有人唱起了流行歌曲。交谈、划拳、喝酒、唱歌、跳舞……人们在醉意朦胧中释放着自己。那些一开始只是被动举杯的女士，现在也开始主动敬酒了，有的女士还和自己老公的好友PK起啤酒来……音乐、舞蹈和啤酒使人们的热情都高涨起来，在忘我的境界中享受着轻松、快乐……

    “早点结束吧！现在可是地震灾后的特殊时期，我们在这里吃喝玩乐，容易招致群众不满啊！万一碰上个多事儿的人，给捅到网络上，我们可就得遭全国人指骂了！”肖科长凑到东道主耳边说道。

    “就是因为他妈的地震灾，我的生意都没得做了。要不然哪有地方供大家聚会呀？反正生意萧条，我已经关门停业了。大难不死，咱们同学还能聚在一起，实在是值得庆贺呀。死里逃生，大家庆贺一下有什么不对呀？老兄，人生要及时行乐，你算算，这辈子你还剩多少天？灾后重建工作，已经把你们城建部门忙坏了！既然抽空来了，你就放宽心，好好轻松轻松吧！唉，估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意都没得做了，不得不另谋生路啊！我和一哥们儿联合起来，准备搞房地产开发。老兄，你可得帮我批两个好地盘儿，好处少不了你的。大把大把的国家拨款、群众捐款都到位了，不赚白不赚呐！”

    “想打这些善款的主意，你可真是钻进钱眼儿里了！政府机关可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再说，做工程和开酒店不一样，如果一味追求利润而降低成本，使用的原材料不足，会严重影响到工程质量的，容易造成垃圾工程而闯下大祸啊！”

    “我哪能想赚那黑心钱呐！我只不过是想领一帮兄弟，帮助国家搞灾后重建，只拿我们应得的工资而已。老兄，我的生意都倒闭了，总得混口饭吃呀？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没被震死，反倒被饿死吧？再说，现在有大量的工程需要做，给谁做都是做，干嘛不给兄弟我做呢？我发誓一定保质保量，坚决杜绝垃圾工程！”

    “说的倒是这个理儿！这样吧，我会多加留意的，如果有适合你做的工程，我会通知你的。不过，咱们可有言在先，要做工程就一定要保证质量，你可不能给我捅出娄子来！”

    “本人一定牢记在心！”东道主拉长了声音，用京剧唱腔来应答着。他兴奋得手舞足蹈，用兰花指比划起花旦退场时常做的动作，从酒桌走到吧台，吩咐服务生播放舞曲。

    音乐再次响起，曲子舒缓、淡雅、悠扬，极易勾起人们对遥远往事、甜蜜爱情的无限追忆和遐思……一些夫妻开始拥抱起来，迈着碎小平步陶醉在情意绵绵之中……

    几个发了福的胖嫂过来向戴馨瑶敬酒，请她教她们跳拉丁舞。头脑晕晕的戴馨瑶又干了几杯冰啤酒，舞性大发的她，想让胖嫂们开开眼界。她让服务生播放一首名为《月光下的凤尾竹》的曲子。服务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戴馨瑶就让他随便播放一段葫芦丝乐曲。

    随着悠扬、清脆的葫芦丝乐曲吹响，戴馨瑶缓缓来到舞池中央，跳起了她最擅长的《孔雀舞》。一身鹅黄长裙的她，象一只娇嫩的孔雀，时而在清澈的湖水里自由自在地沐浴、戏水；时而优雅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时而展开彩屏，绽放着绚烂的美丽……

    突然，戴馨瑶腿一软，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众人赶紧围了过去，只听她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没醉，我要跳舞、跳舞……”

    “戴小姐喝酒喝急了，快点把她扶到客房去！休息一会儿，缓一缓就好了！”东道主边说边让服务员将戴馨瑶扶进了客房，酒后的肖科长摇摇晃晃地跟在了后面。进屋后，戴馨瑶立即熟睡了过去，服务员懂事地关上了房门，将肖科长留在了房内……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