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一地鸡毛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这叫什么事儿？难道自己要纳贺大小姐当二房吗？

    事情宣扬开来，襄国公是直接打死自己呢，还是杀了自己呢？

    一瞬间，齐非名只觉得脑子成了浆糊，竟来不及反应了，又恨不得也如贺大小姐一般，直接晕倒了了事。

    齐非钰见他一脸懵，淡淡笑了一下道：“二弟还是快回去换身衣裳吧，虽然是春天，但也要小心身子。”

    虽然是三月，但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不等齐非名回答，他又看向魏昭，挥手道：“去唤几个婆子来，将贺大小姐送回屋休养。”

    魏昭连忙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齐非钰头一次觉得，窜出来抢了戏的齐非名，长得其实挺顺眼的，干得实在漂亮。

    方才贺丹云命悬一线，齐非钰一点儿都不怜悯。但他虽想反算计贺丹云，却并没有让贺丹云死在诚王府的打算。

    他的本意，是让魏昭出手救贺丹云，免得惹出人命官司。至于事后，襄国公府怎么都不可能让贺丹云嫁给魏昭，襄国公府丢不起这个脸。

    到那时，要不就是直接弄死贺丹云，要不就是让贺丹云进寺庙修行，以此来遮羞。

    只要目的达到，他根本不介意对贺丹云残忍些。毕竟，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如今，齐非名横插一杠子，呵呵，贺丹云的堂姐贺氏知道了，只怕要欲哭无泪了。

    正想着，魏昭已经领了几个婆子过来，将贺丹云抬了起来。香花咬着唇，含着一包眼泪，也跟着走了。

    这厢，齐非名也顾不得身上的湿衣服，抬眼看向齐非钰，斟酌着道：“大哥，这事儿传出去，会影响贺大小姐的名声。不如……不如说是婆子救的她，好不好？”

    齐非钰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笑道：“那怎么成？真的假不了，事儿已经这样了，婆子们嘴最碎，用不了多久，便灰宣扬得阖府皆知。贺大小姐的名声，已经洗不白了。大哥你是英雄救美，这是你跟贺大小姐之间的缘分，难道要辜负上天的安排？还是你瞧不上贺大小姐，存心想害她，想让她的境遇变得不堪？”

    齐非名连忙摇头道：“怎么会呢？我怎会起害她之心？”

    齐非钰微笑道：“你既不想害她，就遵从上天的安排，将她纳回家吧。”

    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自己已经娶了妻子，襄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么都不可能来给你当二房。按正常情况，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这不是老天爷见你出色，特意安排了这一出吗？男子汉大丈夫，也没什么好扭捏的，既碰了人家小姐的身子，就该负责任，好生将她娶回家。你若是觉得愧疚，以后多去她房里走动，多宠着，也就是了……”他看着齐非名，反复劝导，说得齐非名的心渐渐活了起来。

    之前他并没有接触过贺丹云，近来她来这里小住，贺丹云又常去找贺氏说私房话，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是渐渐有了接触。

    对于这个貌美如花、端庄大方的姨妹，齐非名心底，哪里能不生出几分喜欢来。

    何况，贺丹云琴棋诗画样样精通，身份也高贵，比起只知道念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贺氏，不知强了多少。

    虽有点心动，但贺丹云身份摆在这里，他也只是想一下，就抛在脑后了。

    刚才形势紧急，倒是没有多想。

    如今被齐非钰劝导，齐非名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刚才抱住贺丹云的种种情景，只觉得温软如玉，滋味难以诉说。

    他便有些心驰神摇起来，若真是上天的安排，自己辜负了，实在不妥呢。

    至于襄国公府，事儿已经这样了，又能怎么样呢？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吧？

    齐非钰见他垂着头不说话，也不着急，只抿着唇暗笑，心平气静，意态悠然。

    良久，只听齐非名埋着头，小小声说道：“我是男子汉，该我承担的，我不会闪避，只怕贺大小姐不情愿……”

    齐非钰等的便是这一句，却不动声色，淡淡道：“这是什么话？二弟你也是王孙公子，好，品貌俱佳，怎么就配不上了呢？何况，今儿个她命悬一线，是你出手相救，论理她也该以身相许才是。说破大天去，你都是有理的，父王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齐非名被他说得飘飘然，忍不住点了点头。

    齐非钰便去揽他的肩，笑着道：“好了，你先回去换身衣裳，省得得风寒，余下的事儿，回头再说。”

    齐非名露出感动的神色：“多谢大哥提醒。”依言与齐非钰一起往回走，片刻后却是醒过神来，目光在齐非钰身上转来转去，诧异问道：“大哥之前就在这里了，刚才为什么没出手救贺大小姐？”

    之前没注意到，如今再回想，魏昭既然在水边，那方才齐非钰也应该早就在了。毕竟，这主仆两个，素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齐非钰“哦”了一声，面不改色的道：“我不会水。”

    听了这话，齐非名怔了一下，皱眉道：“不对呀，大哥，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是学过了的。”

    齐非钰依旧从容自如，淡淡道：“小时候是学过，但后来我一心钻研武艺，根本没精力练这玩意，早忘得差不多了。”

    顿了顿，又道：“我这人性子有些凉薄，比起英雄救美，我还是更珍惜自己这条命。”

    跟在身后的魏昭听了这话，扯了扯嘴皮，心说，世子爷你就胡扯吧，你这信口开河忽悠人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这时，齐非钰又继续圆场子，若无其事的道：“魏昭也会水，但他一则也跟我一般，多日没练了，生怕技艺生疏，救人不成反而将自己搭进去，二则因身份低微，束手束脚不敢冒犯贺大小姐，这才在岸上施救。”

    魏昭暗自撇嘴，却不得不附和道：“奴才的确胆小怕事，又怕死，今儿个幸亏二公子来了，说起来，二公子不但身手敏捷，还当机立断立刻下了水，这才挽回了贺大小姐的性命。若是迟一点儿，啧啧，这如花似玉的人儿，只怕就要凋谢，让人叹一声‘红颜薄命’，咱们府里还会被襄国公府记恨上的。哎哟，到那时候，王爷必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齐非钰连连颔首：“正是呢，论起来，我不如二弟你有本事，这事儿传开，二弟你可就要出名了。”

    主仆两个一唱一和，配合得十分默契，齐非名听了，只觉得浑身舒坦，仿佛六月天喝下一大杯冰水一般。

    因他是庶出，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出府去，齐非钰都压他一头，令他难以展现锋芒。

    如今，齐非钰亲口承认不如自己，如何能不让他惊喜万分？

    来日，自己还能白得一个如花似玉的贵女为二房，艳福不浅。这贺丹云又是襄国公的女儿，有权有势，实在是一大助力。

    而且，经过这事儿，父王也会高看自己一眼，更看清了齐非钰自私自利、畏畏缩缩的真面目。

    说不定，到那时，若父王觉得齐非钰不堪重用，自己的机会，岂不就来了吗？

    齐非名越想，越觉得欢呼雀跃，眉宇间便渐渐染上了喜色。

    齐非钰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暗自冷笑不已。

    没多久，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回房了。

    齐非钰与玉兰向来是坦诚相对，故而一回房，便将今儿个的事情经过尽数告知。

    得知贺丹云果真出招算计齐非钰，却没有如愿，反而跟有妇之夫扯上了关系。这样的神转折让玉兰惊叹，诡异的想到一句经典台词：“我猜中了开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玉兰便唏嘘了两声，看着齐非钰道：“之前你就猜到贺大小姐要出招，如今果然应验了。要说，她既有算计人之心，如今变成这样，也不必同情。只是，这桩事情细论起来，最难受的，必定是二房的贺氏了。”

    齐非钰抚摸着她的鬓发，冷笑道：“那又如何？你以为她是白莲花吗？这贺氏姊妹是她招来的，在幕后策划的，也必定是她。如今，就让她跟自己的堂妹共侍一夫，亲亲热热当一家人，这才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呢。”

    玉兰听了抿着唇笑，忍不住想，热心肠的贺氏，想给堂妹寻个好归宿，让齐非钰的后院起火，如今，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啧啧，坑别人算什么，能将自己往死了坑，那才是真本事呢。

    这时齐非钰道：“今天的事儿，出乎我的意料，却让我觉得是最好不过的安排。按理，贺丹云是该当二房的，但她是襄国公府的嫡长女，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玉兰点头道：“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他们都做出来了，如今，咱们袖手旁观就成了。”

    齐非钰顿了顿，转了话题道：“魏昭说了，新宅子已经收拾好了，这几天你安排一下，打发人将岳母、玉菊妹妹接过来吧。”

    玉兰一脸喜色：“我一直盼着她们过来呢，成，明天我就安排人接去。”

    虽然知道因为贺丹云，明儿个诚王府必定会起一场风波，但秦氏、玉菊是住在诚王府外面，倒是不会碍着什么事儿。

    寡母幼妹独自住着，玉兰一想起来，就觉得担忧，也想得不行。

    早日让她们搬来，以后自己从南边的小门出去，走一会儿就能探望，顺便也能锻炼身体，免得来日孩子不好生下来，倒是一举两得。或是让人接了她们过来，一起吃吃饭，说说话，十分方便呢。

    两人说说笑笑，又让丫鬟送了晚饭来吃，过得很是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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