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与芷儿的误会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也许是因为要进宫了，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这次进宫会待多久，也许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从那个皇宫里走出来，也许……反正有太多的也许，让我不得不在这进宫的前一个晚上，被张廷玉安慰过后……顺便拉着张廷玉小酌两杯。

    虽然，我并不会喝酒，而真正的孝乐是否会喝酒，我也不知道……

    我俩坐在花园里，今晚的夜色如此的美丽，花的清香味道在夜间显得更加浓郁……

    我端起酒杯，皱着鼻子闻着那酒味，然后轻轻慢慢的抿了一小口，一股浓烈呛鼻的味道逼得我一边用右手立马将酒杯放下，一边用左手在嘴巴前使劲儿的扇着：“呼呼，辣死我了，辣死我了！”

    “怎么？连酒也不会喝了？”

    我看向张廷玉，将右手换成左手继续在嘴巴前扇着，然后反问着：“怎么？我以前很会喝酒么？”

    张廷玉嘴角抬了抬，似笑非笑，喝了口酒，眼看前方，却不回答我的话。

    我望着他的侧脸，居然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鼻梁和鼻翼如此有型……良久，他才冷不丁的说了句：“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家提你的以前，所以，你以前会不会喝酒，跟现在的你都毫无关系，酒嘛，消极之物，会喝也好，不会喝也好，喝多了都是一个‘醉’字了结，有甚要紧的？”

    闻言，心想着：他竟如此在乎我的感受，嘴上却不禁“噗嗤”一笑，道：“很少听你用这种语气说话呢！”

    语毕，因为余辣，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撇头看向我，眯着眼睛反问着：“什么语气？”

    我撅起嘴，看向天，想了想，于是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应该是……随意的语气吧！”

    张廷玉却轻轻的摇晃着杯里的酒，半垂眼看向近处，淡淡的回了句：“我一直都是一个很随意的人！”虽然语气平淡，但是我却听得出那三分自嘲的口吻。

    “嗯？”闻言我忽的看向他，我张开嘴想说此随意非彼随意，可始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却转移了话题道：“你喝点茶水吧，可以冲淡你口中的辣味！”说着，张廷玉便招呼一旁的婢女为我倒茶。

    “呃……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你知道‘我’的生辰吧？”

    问完，张廷玉看向我，竟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我忙讪笑道：“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嘛！”

    他恍然大悟：“喔，对对对！”然后想了想，便道：“我记得你的生辰是壬戌年乙亥月戊子日出生。”张廷玉很是自信，因为他把我的生日记得清清楚楚，而我却听得很无语！

    我咬着下嘴唇看着他，不接话，应该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扭头看向我，蹙眉一愣：“怎么了？我没有说错呀！”

    我点点头：“你是没有说错，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说成这样，你说我能听懂么？连听都听不懂，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错的？”

    他不禁歪头，猝然一笑。

    “拜托，你直接说点很显而易懂的词儿不行么？”我无奈道。

    他“嗯”了声，然后继续道：“是康熙二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出生！”（注，本文将所谓的阴历阳历合并在一起，方便写作！）

    “什么？”我双手捂嘴惊道：“十一月十三？”

    他很肯定的点点头！

    我掐着手指快速的算了算，激动得不得了：“那就是说我马上要满十五岁了？”

    他又很肯定的点点头，并道：“我记得上次你外公有提过你快十五岁了，你却不记得！”

    我瞄着他，反问道：“有吗？我还真不记得了！”紧接着又兴奋道：“哎哟，管他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居然和……”差点说漏嘴，急忙刹车并眨巴着眼睛看向张廷玉，希望能掩饰掉我没有说出来的话，表面上望着他平静的笑着，心里却在欢呼雀跃：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真正的孝乐跟我童筱菲的生日居然是一天？这叫我怎能不兴奋，怎能不激动，怎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神奇怪异的事情……连生日月份和日期都一样，我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我们不是前世和今生呢？太不可思议了！此刻，这种激动得心情让我的心脏加快跳动的速度。

    “乐儿，你没事儿吧？”张廷玉探头观察我的脸色道。

    我快速的摇摇头，很想将激动之情迸发出来，可这种激动的心情除了能和芷儿共享之外，在任何人面前都要忍着不能表露，包括张廷玉！因此我也只能咬唇克制的笑道：“没事没事！”

    可是我深知自己藏得不是很好，张廷玉也看得出来，只是他却没有追问……是的，他从来不追问我不想说的事情，他就是、就是对我的一切这么尊重、这么照顾……可是我明天就要离开这座府邸了，离开张府了，不管日后如何，离别总是要的，这段时间，张廷玉照顾我了这么多，而我又带给了他些什么？

    我内疚的抿抿嘴，却听张廷玉道：“说起来，也快到你的寿辰之日了，只可惜，这次你的寿辰大概是要在宫里过了……”

    说着说着，张廷玉难掩失望的情绪。

    看他那样，我心里居然有些不忍，不禁伸手过去拍他的肩膀，为了安慰他，我竟然道：“没事，倒时候我给康熙请个假，让他放我回来和你一起过生日好么？”只是说完，我就自己纳自己的闷，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一起过？

    张廷玉微微一笑：“到时候再说吧……”他一脸不认为我到时候会出来的表情。

    我竖眉：“你不相信我会这么做？”

    张廷玉摇摇头：“不是，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说着，他看向我：“而是不相信万岁爷会准你出宫。”顿了顿，他却又转圜道：“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而已，说不定万岁爷伯仁厚爱，到时候会准你回这里来庆祝寿辰的！”

    我闻言，却拍着胸脯自信道：“到时候我想怎样就怎样，绝对不会让康熙来支配我！哼！”

    “你看你……”张廷玉皱起眉：“你还是这样说话不知轻重，随意称呼！”

    “嗨！”我一摆手道：“我只是在你面前这样嘛，明天看到康熙，我就会谨慎用语了！”说罢，嘿嘿一笑。

    张廷玉抿了口酒，然后坐直了身子，垂了下眼睑，一副老师训话的样子看着我正儿八经的说道：“进宫之后，不要再如此任性，遇到不懂的，多向你的姑姑宜妃请教，在宫里，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少说话，遇到该行礼该请安的人一个人都不能落，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你所谓的‘看得顺眼’的人，你都应该以礼相待……”说罢，又定睛看向我，加了句：“你可记住了？”

    我双手放在颌前，眨巴着眼睛，点点头。

    张廷玉继续道：“在宫里，一定要安分守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斟酌斟酌再斟酌，看到什么不公平的人或事儿，不该你管的就不要强行出头，总之记住一句话——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张廷玉说的很是认真，我自然也因为尊重他，所以也听得很是认真，可是他所说的，我却不能全部理解，即使理解，也只是大概的觉得张廷玉在教我一些在外面如何做人的基本道理，他可能觉得我是那种很爱惹祸的人……

    只是，他所说的“万言万当不如一默”这句话，让我不禁有些想反问：“‘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是什么意思？”

    张廷玉却不再解答，而是“不负责任”的扔了句“有一天你自己会理解的！”给我。

    “我……”我没想到张廷玉会这样回答我，本来想追着问，可是脑袋尖儿却突然好像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意思似地，于是抓抓脖子，无奈的歪歪嘴道：“知道了。”

    语毕，我顺手拿起酒杯，直接往嘴巴里倒，情急之下，我居然忘记这里面是酒，只是口渴，想喝水，于是才这样，结果一口气全部喷了出来，还不小心呛到了，连连咳嗽起来。

    张廷玉忙起身到我旁边，一边轻拍着我的背，一边拿过我的酒杯，道：“算了，不会喝就不要喝了，省的把身子弄坏了！”

    因酒辣，又喝得急，所以此刻喉咙呛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咳嗽声虽是有些止不住，但这样一个劲儿的咳着也能减轻喉咙里的呛辣感觉！只是有苦表不出而已：心里想着我明明就是抓错了杯子，这酒这么难喝，我哪里还想喝？而且还是一口气喝下去？现在踹起都困难，我也懒得和张廷玉解释了。

    咳了好一会儿，那种呛辣的感觉终于缓解，我摸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抬头冲着一边站着的张廷玉尴尬却无力的笑了笑。

    张廷玉微叹口气，像是对我说却又像是自语道：“如何教我放心得下？”

    “嗯？你说什么？”许是张廷玉说话的声音太小，又或者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第一时间就这么问道。

    张廷玉却只是摇了摇头。

    而之后我细一思量，其实刚才他说得什么，我是听清楚了的。

    ……

    张廷玉送我回房，远远的我却看见我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我扭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看向张廷玉，他却微笑道：“芷儿一定在等你，赶快进去吧！”

    一听到张廷玉让我立刻进去的话，便想到马上就要面对芷儿，于是我忍不住又闹起情绪来，撅嘴道：“不进去，我今晚上换房间睡！”

    说罢，转身要走，张廷玉却拦道：“乐儿，别这样，你们两个除了‘主仆’的关系，还是好姐妹儿，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儿，何苦闹得彼此不愉快？况且……”他往我的房间看过去，那眼神仿佛能看到那扇门，而直达芷儿的身上：“况且芷儿她说不定心里边儿比你更难过，更不好受！”

    “小事儿？”我反问道：“这能算小事儿吗？都拿死来威胁我了，你觉得这算小事儿？”我的情绪似乎又有些激动起来。

    张廷玉却一个劲儿的用温柔且严肃的声音安抚道：“乐儿，你难道不觉得在你和芷儿的关系里，除了发生会影响你们姐妹情谊的事儿以外、其余的事儿都算是小事儿吗？”

    他的这么一问，倒是让我有些打哽，一时语塞。

    我不自然的点点头，心里有些成服，脸上却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表情。

    “好了，进去吧，芷儿是个聪明的姑娘，有她陪你进宫，很多事情都可以照顾到你！”

    我的眼睛看向地面，不禁叹了口气，然后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可想到此刻尽托着张廷玉也不是办法，于是脑间突然蹦出一妙招：我不是一直对张廷玉抱有内疚的心理吗？也许这样做之后，会让我觉得我应该属于他吧！

    我抬头笑着冲他说道：“那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我走的时候，大概你也已经上朝去了，送不了我，虽然我们只是告别一小段时间，但也应该来个小小的饯别仪式！”

    “饯别仪式？”张廷玉听着有点不知所然，却没有留意到我眼里一闪而过的皎洁。

    “嗯嗯！”我使劲的点点头，然后踮起脚，趁他不妨，吻了他的额前一下。

    放下脚跟时，我满眼的笑，而张廷玉却是惊呆的立在原地，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我捂嘴笑着，道：“张廷玉，等我回来哦！”

    说罢，一个转身向房间走去。

    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的眉头紧紧的皱起，不知道身后的张廷玉会对这一吻作何感想，可是当我吻向张廷玉的额头时，我竟发觉我的内疚感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的重了……那种吻他的感觉，竟然只有亲人之间的尊重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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